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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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和我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好像不止一个呢。”说完这话,苏妫故意掰着指头数:“一个,两个,三个,啊。”
  头皮忽然一痛,原来发髻被人家狠狠地揪住了啊。
  墙很硬也很冷,苏妫感觉头发快要被杀手给连根拔起了,她毫不畏惧地对上那双发蓝又深邃的漂亮眼睛,淡淡笑道:“我其实一点也不介意的,就当被白玩了一 回,穿上裤子我们还是谁也不认识谁,对吧,唔,”
  唇忽然被封住,男人狠狠地吸女孩嘴里的气,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情。欲和占有欲,他只想要她。
  苏妫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弄懵了,反应过来后,她狠狠地咬男人的舌,唇,直到嘴里没有男人传过来的酒气,有的是血腥气才罢休。
  呕。
  一天没吃饭,加上刚刚又意外吃到带着酒味的唾液和血,苏妫没忍住开始吐了。从胃里泛上来的酸水将发疼的喉咙蚀的难受,有些液体甚至都从鼻子里流出来。纪无情拍打着女孩的背,解气似的狠狠道:“你吐,吐完了我继续亲,直到你接受我为止。”
  苏妫用手扶着墙坐到地上,吐完后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许多,可刚缓了些,纪无情双手压住她的肩,又凑了上来。这次苏妫没躲也没咬,她任由男人用舌尖撬开她的唇,轻轻地划过她的贝齿,翻搅她的口腔……
  半响,纪无情才轻喘着放开苏妫,他感到快活极了,柔声在女孩耳边问:“跟我去西域,好不好?”
  苏妫抬眼看了一下天,乌云遮月,整个世界都是黑黢黢的,女孩用袖子揩了下唇边的唾液,淡淡地说:“冷,想抱暖炉等婵姐。”
  纪无情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无奈地揉了揉女孩的头发,恨恨道:“等着,我给你去拿。”
  纪无情刚走,影壁后就走出一个妖妖乔乔的女子,是清莲,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笑着将苏妫拉起来:“少主,可真有你的,活生生把冷酷无情的杀手给驯成了乖狗狗。”
  这种事被人看到知道,总是不太好意思的,苏妫的头更低了,她淡淡地对清莲说道:“我今天看到你的主公了,你们藏得好深。”
  清莲挽起苏妫的胳膊往别院的方向走:“王妃和王爷正在 回府的路上,一切安好,少主放心吧。”
  “我不放心,我得亲眼看到婵姐,”
  “少主。”清莲忽然打断苏妫的话,女人的脸娇媚温柔,可眼睛却冰冷的吓人:“主公知道是您偷偷写了匿名信给刘圭老先生,教那老头带一帮儒臣去给他学生造势求情,主公也知道是您请了郭正义将军进宫的,主公说您做的还算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
  清莲停下脚步,她与苏妫直视了片刻,冷冷笑道:“咱们的敌人是谁?”
  “姜铄。”
  “那太子是谁?”
  “姜铄皇位的继承人。”
  清莲点点头,她拉起苏妫冰凉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咱们王爷准备做什么?”
  “拉太子下神坛,然后当皇帝。”
  清莲嘴角勾出个狡黠的笑:“这不就是了,少主什么都懂,怎么今儿个犯糊涂了。咱们帮王爷斗倒太子,其实就是在斗姜逆,奴婢斗胆,请少主以后做事三思哪。”
  知道清莲是张甫明的人后,苏妫对这女人的戒心少了许多,女孩叹了口气,聪明是天生的,但善良是可以选择的,我苏妫绝不是什么好人,可我就是想对婵姐好。
  清莲看见自家少主眼中好像泛着泪花,忙柔声道:“少主,明公和奴婢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苏王妃是个好女人,可好人会拖累您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教。”
  清莲微微一笑:“少主明白就好,半月后姜逆会在别宫接见夕月国国主,明公说那时候王爷可能会对太子发起第二次诘难,少主您可不要再横加破坏了。”
  半月,不远了。
  “放心,我非但不会破坏,我还会帮姜之齐一个大忙。”苏妫忽然揪住清莲的衣襟,她凑到清莲耳边,轻声道:“三件事,你们帮我准备。”
  清莲听苏妫在她耳边低语,一开始她还皱着眉,可当少主将那三件事说完后,清莲满脸的惊喜:“少主放心,奴婢马上告诉明公,一定好好准备。”
  苏妫咳了几声,她听见廊子尽头传来男人沉重的脚步声,是谁?
  清莲也听见这声音了,她拍了拍苏妫的手,用怜悯的口气对女孩笑道:“是王爷 回来了,哎,忘了告诉少主,白瑞已经给王爷说了是你请的郭正义。少主,奴婢先撤了,您自求多福吧。”
  那个福字刚刚说完,清莲就消失在黑夜中。苏妫呆呆地看着清莲消失的方向,好快的身手,不过也只有这样厉害的女人,才能在王府这么长时间不被发现吧。
  “那儿站着的是谁!”姜之齐冷漠的声音徒然在身后响起,忽然,身后的男人玩味笑道:“是七娘啊,你过来。”
  过来有好事吗?绝没有。这么长时间与姜之齐打交道,苏妫自问还是蛮了解这个男人的。不听话?那就扔进地牢,对着杀手脱衣服,用鞭子抽,让他的好兄弟践踏。
  不,我要逃,这次落在他手里绝对没好事。苏妫头也不 回地往前跑,她要躲起来,躲在床底下,衣柜里,哪儿都行,只要别被他抓到,可男人的脚步声一直在后面,不绝如缕……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今天太忙,现在才发,你们还在吗???
  第86章 擦酒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苏妫没了命般地往前跑,不妨头和迎面而来的纪无情给撞了个满怀。
  “小心烫着。”纪无情一手将暖炉举高,一手搂住苏妫,他将苏妫的慌乱全看在眼里,忙问道:“怎么了,瞧把你给吓得。”
  如果让姜之齐看到他的好兄弟搂着自己,那岂不是自找麻烦?苏妫慌忙推开纪无情,而就在此时,姜之齐也出现了。
  “哟,本王错过什么了。”姜之齐抱臂站在原地,远远地瞧对面那一双看起来很相配的男女,轻笑道:“七娘,本王白天给你说什么来着,你又忘了?”
  苏妫始终低着头,她恨姜之齐恨得简直牙都发痒:“你让我远离你的好兄弟。”
  “哦,本王还以为你忘了,看来你的记性不差嘛。”姜之齐始终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他朝苏妫慢慢走来,边走边笑着说:“那你是怎么做的。”
  “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黏上去的。”纪无情忽然打断姜之齐的话,他将暖炉塞到苏妫手中,挺身挡在女孩前面:“我从西域到中原就一直跟着你,保护你,现在想想,已经过了十多年。”
  一种不妙的预感忽然从姜之齐心里升起,姜之齐停下脚步,对纪无情轻笑道:“是啊,已经这么多年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比起姓姜的,你才是我真正的兄弟。”
  纪无情 回头看了一眼病怏怏的女孩,对他的好兄弟冷冷道:“你自尊要强,我帮你解决了无数不听话的男人女人,一次次给你收集朝廷官员们见不得光的秘密,而你现在也快得偿所愿,太子之位唾手可得。”
  无情既然这么说,是想交换什么东西吧。姜之齐看了眼纪无情身后的苏妫,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一个人了。”
  “王爷,我要走了。”纪无情声音有些颤抖,人生苦短,为了那遥不可及的幸福,再绝情的话也要说:“我不想再做一把杀人的剑,我已经过够了没有心的生活。”
  没有心的生活?过去十多年的生死相依,原来你没有心啊。姜之齐冷哼一声,忽然指向苏妫,男人的脸有些扭曲也有些愤怒:“因为她才走?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明明知道从姜之齐口中听不到什么人话,可再次亲耳听到,还是让人感到有点受伤。天真冷啊,咳嗽的很厉害。苏妫将暖炉的盖子掀开,她看着里面正燃烧的红红炭火轻轻笑了,心口上的伤,一个是纪无情给的剑气寒毒,一个是姜之齐刻上的字,好得很,许就是人尽可夫的标志吧。
  “在这座城,没几个人是干净的。”纪无情身上散发着杀气,他紧紧地握着他的剑,对他的好兄弟淡漠道:“我为你杀过一百零三人,灭过两家满门,这么多年,我从未向你要过什么。现在我只换她一个,从此隐退西域,不再踏足中原。”
  听了这话,姜之齐变得镇静下来,他看了眼纪无情的剑,玩味一笑:“这贱人一心想往上爬,她才舍不得离开这座繁华的城,我可怜的兄弟,你太不了解女人了。”
  “对,王爷说的没错。”苏妫将暖炉里的银炭全都倒在雪里,她听着冰冷融化热情的嘶嘶声,开心地笑了:“无情啊,难道你就没觉得碰我就像在碰一个妓。女?算了吧,我就是这么一个不知廉耻又心肠歹毒的女人,我的男人不是王爷就是皇帝,而你,只是个杀手罢了。”
  姜之齐很满意苏妫的 回话,小七娘总算聪明了一 回,他走过去拉起苏妫的手,在 回房前,男人拍了拍他好兄弟的肩膀,真诚地劝道:“去找个干净点的姑娘吧,忘了这个贱人,我只希望你能快乐。”
  快乐?
  纪无情颓然地往后退了几步,他苦笑着看渐渐熄灭的银炭。我的好兄弟,最初是你让我接近她的。开始时我很厌恶她,一心想杀了她,可我慢慢地发现,我的喜怒哀乐竟然全部被这个女人给牵引了,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又有了心。
  姜之齐,你一点也不了解她,可你更不了解你自己,你有没有发现,你其实很在乎你口中的贱人。我怕了,我怕再拖下去你就不放开她了,而现在看来,真的全都晚了。
  姜之齐一脚踹开房门,可他并没有打算放开苏妫,而是将女孩直接拉到蜡烛前,仔细地端量。
  “真是奇怪了,我们老姜家的男人怎么口味都一样。我老子喜欢你,我大哥喜欢你姐姐,你们姐妹除了长得漂亮,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了。”
  一进到温暖如春的房间,苏妫感觉堵的鼻子也通了,可是身上还是酸软疲惫的很。
  “你抖什么,怕我?”姜之齐用手捏了捏苏妫的小脸,挑眉笑道:“发烧了呀。”
  “哦。”本来就病着,现在心里更累了,苏妫叹了口气,她这次破坏了姜之齐对付太子的好事,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怎么折磨她。“我感觉这次病的很严重,您一会儿可不可以下手轻点,重了我怕我会熬不过去。”
  姜之齐把手放在烛焰上烤了会儿,这个男人眼睛危险地眯住,可是却笑得很温柔。
  “我不想撕你的衣裳,你自己脱,脱。光了躺床上。”
  盘扣有点紧,苏妫感觉抬手都很困难,身上已经疲惫不堪,心早都麻木了。这次又叫谁来玩?估计他不会让纪无情来了,是马房里的马夫吧,他说过要是不听话,就叫马夫来搞,或许是三四个小厮,随便了,只要死不了,请随意。
  躺到床上后,苏妫将眼睛紧紧地闭起来,她想好了,不管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睁开。身下暖暖的,原来六幺早都给她将被窝给捂好了。在益州的时候,韩度怕这几个娇娇女冷,一个冬里都把炕烧的暖烘烘的, 回不去的,只有过去。
  被子好像被人掀开了,忽然有个湿冷的东西碰到了她,好像是姜之齐给她擦身子。
  苏妫艰难地将眼睛睁开,她看见姜之齐正坐在床边,拿帕子给她擦脚心,手心还有身上,不对,怎么味道怪怪的。
  “你用酒给我擦?”苏妫不由得往后缩,当初元兰就是用烧红的铁条抽过自己,那种皮肉烧焦的味道下辈子都忘不了。女孩用被子使劲儿将身上沾着的酒揩掉,她看着面色平静的男人,惊惧道:“你想烧死我吗?”
  “还别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姜之齐看着苏妫一脸惊慌之色,噗嗤一笑:“乖乖躺好了,再不退烧的话,不用我杀你,你自己就烧死自己了。”
  苏妫半信半疑地躺下,虽然与姜之齐睡过无数次,可这 回感觉怪怪的,仿佛第一次将赤。裸的自己展示给这个男人。
  “我问你个问题。”姜之齐又往帕子上倒了些酒,他反复地在苏妫脚心擦拭,轻声道:“我记得你以前很是厌恶你那嫡姐,可现在你为何对她那么好,不像你的风格啊。”
  也不知道是被姜之齐吓的出了身汗,还是擦酒真的起了作用,苏妫感觉身上的肌肉没有那么疼了,烧仿佛也退了些。
  “或许,我觉得她像我娘吧。”小时候听跟着的公公们说过,母后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好像天上的仙子般,她对所有人都很和善,但大部分时候冷冷淡淡的。对了,母后还喜欢写诗呢。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很喜欢我尊敬我,可后来我才发现,他们都是骗人的。在我跌倒泥里绝望的时候,是婵姐在我身边鼓励我,让我站起来。”
  姜之齐将衣裳除去钻进被窝里,他捏了捏苏妫的鼻子,难得的温柔:“你就这么容易被人感动啊。”
  “可能吧。”苏妫枕在姜之齐的肩窝,这一天发生太多的事,她实在太困了:“我娘去了白胡子老爷爷那里,我就把姐姐当成娘,我要保护她,不让她……”
  冬天的夜总是很长,可是如果一直这么长下去,其实也是很好的,最起码你醒来后,身边的男人不会变。
  苏妫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在过去的好多个夜里,只要有姜之齐在身边,她都会睡不着,可是昨夜她睡得太好了,或许是因为病着,或许是因为姜之齐终于正常了。
  “小姑娘,你终于醒了。”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苏妫揉了揉眼睛,她看见一张过于英俊的脸近在眼前,粗重的眉,坚毅的下巴,永远在算计人的眼,竟然是姜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懒癌犯了,差点就没更……
  第87章 醉生梦死
  “我不是做梦吧。”苏妫使劲儿揉了下眼睛,嘴里咕哝着:“难不成烧糊涂了,皇上怎么会在王府。”
  额头被厚软的大手附上,手的主人柔声笑道:“皇上当然不会在王府,你仔细看看这是哪儿。”
  苏妫扭转头去看,月影纱帐,翡翠帘子,用薄金片镂刻成的‘仕女扑蝶图’的墙饰,这是大明宫的凤台,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家。
  也不知道是因为 回到了从小待到大的凤台,还是终于远离了姜之齐那个恶魔,苏妫猛地扑到姜铄怀里,她枕在男人的腿上哭了,就像一个受伤的小孩。
  姜铄这一生什么都有过,权利,战场,臣子,美人,江山,可是就没有放肆喜欢过一个女人。男人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轻声道:“受委屈了?”
  “恩。”苏妫知道她得用自己年轻姣好的躯体去诱惑姜铄,她更知道她面对这个仇人要一直笑,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哭。“王爷说我绝活不过二十,我今年才十八,可差点就死在这个冬天。”
  “想哭就哭吧。”姜铄将苏妫拉到自己怀里,他拍着女孩的背,柔声道:“很多人一出生就无法选择自己命运,有时候越抗争就会受越重的伤。就像小姑娘没法选择自己的脸和身份,如果你丑一点,或许就没有这么多的劫难了。”
  苏妫将头埋在姜铄的腰间,她现在只想做一个可以自由自在哭的女孩,她把她所有的眼泪都留在这个男人身上,因为这都是因你而起的。
  “可皇上选择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您亲手结束了一个姓氏,您是独一无二的胜利者,您怎么会明白小姑娘的痛苦。”
  “胜利者?”姜铄捧起苏妫的小脸,他用自己的袖子为女孩擦去脸上的残泪,轻笑道:“朕之所以一直往前走,许多时候是站在了那个位置,被逼的不得不走了。小姑娘你现在也是站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你要咬着牙走过去,当 回头看时你就会发现,过去的痛苦是人生珍贵的 回忆,更是你不断逼自己强大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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