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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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瑾正在摆弄那个二十四根的头都没抬,摆弄了半天才装好了,却又拆散了,抬头看向青翎:“你会不会?”
  青翎抿了抿嘴,走过去,从自己腰上的荷包里寻出块炭石做的笔来,是自己平常用来画花样子的,比毛笔好用的多,把那些木条一一标上号,然后开始装,不过一会儿就装好了。
  慕容瑾拿起来看了看:“果然,青翧是你教的,跟你的法子一样。”
  青翎:“他是我弟弟。”
  慕容瑾抬头定定看了她许久:“你是有意避开我吗,为什么?”
  说着顿了顿:“莫非是因男女有别?”
  青翎跟他的目光对视着,没有半分闪避的意思,直接道:“民女跟王爷并不相识,为什么避开。”
  慕容瑾脸色微沉,再也没想到竟是这个答案,自己这么些年念念不忘,怎么到她这儿就成并不相识了,眯起眼望着她:“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根本不记得我吗?”
  青翎:“若每次碰面的人都记住,民女可没这么好的记性,时候不早,也该家去了,王爷自便,民女告退。”撂下话转身往外走。
  不想刚迈出一步就给慕容瑾伸手抓住了手腕子,怒声道:“胡青翎你大胆。”
  青翎也没挣而是皱眉看着他,脸上的厌烦一闪而过,却让慕容瑾忍不住松了手,由着青翎走了。
  等福海进来的时候就见自己主子坐在那儿直勾勾盯着桌子上的鲁班锁发呆,低声道:“主子爷,天不早,咱们该回文府了,主子爷……”
  叫了几声,才见主子爷蹭的站了起来嘟囔了一句:“不过一个丫头罢了,她不记得本王正好,本王也不稀罕她,长得丑八怪似的,性子还不好,本王跟前儿的烧火丫头都比她强,走了……”
  ☆、第116章
  福海暗暗松了口气,若主子爷瞧上胡家这丫头还真麻烦呢,陆敬澜已中了解元,等会试殿试过了,不定就成新科状元了,主子爷抢人家过了定的媳妇儿,岂不落个君夺臣妻的名声。
  便这丫头心里乐意,这件事儿将来都是千古骂名,更何况,人家还不乐意,不,应该说在这丫头眼里,主子爷连熟人都算不上。
  刚在在外头自己可听的真真儿,这丫头话虽不多,可一句比着一句冷,那小嘴儿蹦出来的话跟冰渣子似的,比外头这腊月的天都冻得慌,自己在门外头都冻的打哆嗦,更何况主子爷了。
  这丫头还真知道怎么灭火,几句话就把主子爷心里冒出的那点儿不足为外人道的旖念给打消的一点不剩。
  主子爷什么身份,堂堂安乐王九皇子,万岁爷虽未立太子,可谁不知道主子爷便是皇上属意的储君人选,身份尊贵,高不可攀,女人莫不是绞尽脑汁的往上贴,从主子爷十三岁初人事起,身边就没断了侍奉枕席的美人,女人之于主子爷不过玩意,依福海瞧,还不如主子踅摸来的那些鲁班锁上心呢。
  当然,主子爷是喜欢聪明的女子,但也绝不会把女人看的多重,更何况,跟二小姐还远远算不上有情,两人压根也没见过几回,主子爷心里也不过是个模糊的影儿,胡二小姐更绝,根本没想过要记着主子,你无心我无意的,还折腾什么,各过各的日子去得了呗 。
  却又怕主子改了主意,低声道:“主子咱这是回哪儿啊?”
  慕容瑾没好气的道:“还能回哪儿,没听见人家说什么吗,嫌本王烦呢,本王再没眼色也得识趣儿吧,回文府,等老爷子过了寿立刻回京,这冀州府穷山恶水的,多待上一天都不舒坦。”
  福海忙应了一声,摸了摸鼻子,心说,记得前些日子,主子爷还说冀州府人杰地灵,这一转眼就成穷山恶水了,可见主子心情多不好了,自己还是少往上找不自在吧,吩咐轿夫回文府不提。
  再说青翎,从茶楼出来上了马车,谷雨便小声道:“二小姐那位可是安乐王,您这般对他,若他记恨上胡家可怎么好。”
  青翎:“若只这点儿心胸,便我阿谀奉承也没胡家的好,更何况,我说的都是实话,虽他不是我的朋友,却是青翧的伯乐,于胡家有恩,我也当以诚相待。”
  谷雨:“小姐这个以诚相待,只怕安乐王不领情呢。”
  青翎:“我也没指望他领情,咱们跟他不过一面之缘罢了,今日跟他见面极不妥当,若不是想彻底解决此事,断不会见他的。”
  谷雨:“二小姐是怕姑爷知道了误会吗?”
  青翎笑了:“他不会误会,况且,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自己的心,行了,说别人做什么,横竖不与咱们相干,出来都快一天了,也不知姑父跟表哥的事儿如何了?”
  谷雨:“这个我还没跟小姐说呢,刚我在街上听见别人议论,说轩郡王击了鸣冤鼓,直闯安平县县衙的大堂,在大堂上质问何之守假借他的名义讹诈良民,圈地盖农庄之事,严惩了始作俑者,做主把被讹诈的苦主放了,发还家产田地,匆忙间只听了个大概意思,却不知底细,不过奴婢倒是听着也稀里糊涂的,既然质问何之守,怎么还出来个始作俑者,莫非这始作俑者还另有他人不成。”
  青翎:“何之守是轩郡王麾下的一块肥肉,指望着他敛财呢,这个棋子攥在手里有大用,岂会轻易放弃,既不能当弃子,就得有个顶罪的,而且,何之守也给自己留了后路,这会儿只要把周子生往前一推,跟轩郡王里应外合唱上一出贤郡王怒闯安平县,何青天做主平冤案,既成就了轩郡王的贤王名声,又给何之守自己扣上了个青天老爷的头衔,岂不两全其美,至于周子生,心怀不良,害人在先,落这个下场也算恶有恶报。”
  谷雨点点头:“小时候娘就总跟我说,人在做,天在看,做了恶事早晚有报应,周子生想害别人,到头来害的却是他自己,不正是活生生的报应吗,可见老天有眼……”
  主仆两人说着话儿便到了家,马车停在胡府大门前的时候,天色已暗了下来,谷雨扶着青翎下了车,给了赏钱打发了文府的人。
  正要往里走,不妨从影壁一头猛地窜出个人影来,吓的谷雨忙挡在青翎跟前:“何人如此莽撞?”
  那人忙道:“翎儿妹子,翎儿妹子你可得救救我,别让那些衙差把我抓了去,我不是周家的人,我是田家的媳妇儿,周家的事儿跟我无关啊……”
  谷雨惊讶的道:“你是表少奶奶?”
  不怨谷雨刚没瞧出来,这才几天不见,竟连个人样都没了,蓬头垢面不说,身上的衣裳破烂的几乎衣不蔽体了,腊月里的天,冻得一个劲儿哆嗦,可怜非常,不是她出了声,谁能想到是田家大少奶奶,不定以为是哪儿来的要饭花子呢。
  青翎推开谷雨看了周领弟一眼,目光便落在她身后不远的两个衙差身上,獐头鼠目一看就不像好人。
  两个衙差在门外等半天了,也不见有人,门里的小子死活不放他们进去,大冷的天在外头站着,冻的浑身都僵了,好容易等到一位,管是小姐还是少爷呢,绝不能放过。
  两人一左一右上来抓住周领弟:“你倒跑得快,这么一会儿就跑胡家村来了,不是爷腿脚快,真叫你跑了,爷的饭碗可就砸了。”
  “就是说,这人就不能安好心,我们本来瞧你一个妇道人家怪可怜的,便没绑了你,哪想你倒不顾念我们,逮个机会就溜了,这会儿还跑胡家来了,人胡家可是积善人家,你跑这儿来,回头叨扰了胡老爷,岂不是我们的罪过,赶紧跟我们走,要怨就怨你爹干的缺德事,怨不得别人,走,走啊,你倒是走不走,哎,你这娘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跟你好说好道的没用是吧,怎么着还当自己是管家小姐呢,别做梦了,你爹娘这会儿正在大牢里等着你作伴呢……”
  说着就要来拉扯,却并不知真拉,只做做样子。
  青翎冷笑了一声,暗道,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这个表嫂,落到了这个份上还耍心机呢,不用想也知道她怎么跑来这儿的。
  周子生获罪,以何之守的贪婪又怎会放过周家这块肥肉,必然会第一时间来抄家,周领弟作为犯官之女岂能轻易跑出来,必然是跟着两个衙差许了大好处,才配合她演了这么一出戏。
  青翎不禁不伸手拦,还拉着谷雨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一边儿瞧着他们,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两个衙差见她如此,这戏如何还能演下去,一时下不来台,心说,这他娘冻了半天,腿脚都没知觉了,回头一点儿好处没捞着,不是倒霉催的吗。
  越想越不爽,真抓住周领弟:“你他娘磨蹭什么,赶紧着走。”
  周领弟哪肯放过唯一的活路忙道:“胡青翎你怎如此狠心,便不看在你亲姑妈亲表哥的份上,也该想想你那两个表侄儿,难道你眼看着他们没了娘不成。”
  青翎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却听大门哪儿明瑞的声音传来,冷如冰没有一丝温度:“周领弟你还好意思提两个孩子,你把他们丢下的时候何曾想过他们没了娘会如何?你跟你爹串通一气坑害田家的时候,可曾想过两个孩子以后的生计?我们父子下了大牢的时候,你在哪儿呢?这会儿你爹获罪,你才想起自己是田家的媳妇儿,两个孩子的娘,不觉得晚了吗。”
  说着顿了顿:“周领弟你串通外人坑害婆家,我田明瑞没你这样恶毒的媳妇儿,这是休书,我在牢里就写好了,你拿去吧。”说着手里的休书丢给她,转身进去了。
  谷雨低声道:“二小姐咱们也进去吧,外头怪冷的,看冻着了。”
  青翎摇摇头:“去找胡管家拿五十两银子来。”
  谷雨刚要说什么,却见二小姐的脸色,只得进去,不一会儿托了银子包出来。
  青翎:“大冷的天,两位衙差跟着受累了,周氏虽是周家女儿,却已嫁入田家,便是田家的人,跟周家无干,周子生获罪,也牵连不到田家媳妇儿身上,还请二位差人明察。”
  说着把银子递了过去,两人急忙接了,掂了掂,立马眉开眼笑了起来:“那个,二小姐说的是,周子生犯了罪,自然有姓周的顶着,跟田家人没干系,没干系,我们是抓错了人,委屈大奶奶了,既如此,就不耽搁你们表姑嫂团聚了,我们兄弟先回了,再晚了可就真耽搁差事了。”
  撂下话,打躬作揖的走了。
  等两个衙差一走,周领弟方回过神来,忙道:“我就知道翎儿妹子心善,断然不会丢下表嫂不管。”
  青翎低头看着她:“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了我的两个表侄儿,他们年纪虽小,早晚一天会长大,想来你也知道女子一旦进了大牢,会是什么下场,到时候别人怎么嚼说他们,你当娘的糊涂,我当表姑的却不能不想。”说完迈步往里走。
  刚迈进门槛,忽听周领弟道:“我怎么错了,我哪儿错了,我只是想像你们一样活着,有什么不对,老天爷为什么如此不公,给你们姐妹的都是好的,爹娘好,出身好,姻缘好,什么都好,我比你们差在哪儿了?凭什么就如此命苦,我不甘心,不甘心……”
  青翎转身看了她一会儿:“周领弟,你本能过安稳和乐的日子,却因心里的不甘而落到这个下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需知知足常乐,你好自为之吧。”
  ☆、第117章
  青翎进去不一会儿,从里头出来个婆子,是胡氏跟前儿伺候的,手里搭着件棉斗篷,走过来给周领弟披在身上:“大奶奶也真是糊涂,怎么里外都分不清了,这女人嫁了便是婆家的人,娘家也不过年节儿的回去走动走动罢了,更何况,大奶奶那个亲爹什么样儿,大奶奶自小受了那么些罪,还不知道吗,咋就信了他的话,转过来算计自己的婆家。
  大奶奶也别怨大少爷狠心,若不是有舅老爷这边儿撑着,这会儿莫说田家,老爷少爷都不知有没有命呢,便如今发还了田地宅子,家里也给搬空了,这么多年积攒下的家私,一下子都没了,往后都不知怎么着呢,迁怒您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大奶奶也想开些,横竖还有两位小少爷在呢,您先寻个落脚的地方安置下,待过几年,小少爷大了就好了。”
  周领弟木呆呆的道:“如今周家给官府抄了家,大门上都贴了封条,我还能去何处安置。”
  那婆子皱了皱眉:“都到这份上了您怎么还惦记着娘家呢,若不是您那个爹,您也落不到这个结果,您倒是心心念念惦记着娘家,可您那个爹何曾替您想过,夫人瞧着两个孙子,不想他们没了娘,交代我来劝劝您,至于安置之处,也不难,田家的宅子如今虽住不得,找个闲院子却不难,我这就送您过去,横竖先有个落脚的地儿,再做道理。”
  说着叫车把式套了车,送着周领弟去了田家一处闲院子安置了,又找了个婆子看顾着,方才回了胡家。
  天刚放亮的时候,便传了信儿来,说周领弟在房梁上栓了裤腰带吊死了。
  青翎早上起来方才知道这件事儿,微微叹了口气。
  谷雨听见不解:“小姐叹什么气啊,奴婢倒觉死了更好,做了那些事儿,把自己的婆家差点儿害的家破人亡,还怎么有脸活着。”
  青翎:“虽她做的事儿不可原谅,仔细想却也怨不得她,摊上那样一个混账自私的爹,自小又是在那样的家里长大,越自卑越不平衡,就像她自己说的,凭什么,好爹娘,好家世,好姻缘都是别人的,她差了什么,她说的不错,她差了运气,以前我也想过,若我生在周家该怎么办,或许过的还不如她呢。”
  谷雨摇头:“若二小姐生在周家,便不会如现在这般,也断然不会像周家几位小姐一样。”
  青翎仔细想了想,点点头:“也是,人贵在自救,别人指望不上的时候就得指望自己才行。”
  主仆俩正说着,忽听外头一阵噼啪的鞭炮声,仿佛是从大门那边儿传过来的,正纳闷这还没到年呢,怎么就放起炮仗来了。
  小满跑进来:“老爷叫胡管家放的,说是多放些驱驱晦气。”
  青翎点点头,见小满身上有些湿,不禁道:“又下雪了?”
  小满点头:“刚下的,不大,就是些雪粒子 ,福子说这雪下得好,正应了那句瑞雪兆丰年,是大大的好兆,明年一开年咱家可是连着的好事儿,先是朝廷大考,大少爷跟大姑爷必能金榜题名,咱们家姑爷说不准来个连中三元,奴婢听着外头的人都这么说呢,说咱家姑爷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生来就是状元之才。”
  青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一嘴的吉祥话说的越发的溜 ,跟着福子别的没学会,嘴皮子倒练出来了。”
  小满嘟嘟嘴:“奴婢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青翎道:“好,好,小满说的好,等过年的时候,给你封个大大的红包。”
  小满眼睛一亮:“二小姐这可是您说的,到时候可别又舍不得了。”
  谷雨白了她一眼:“当二小姐是你这个钻钱眼里的小财迷呢,哪年过年,给你的红包小了,说这样的话,难道不亏心。”
  小满挠挠头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青翎莞尔,不过,连中三元,这样新鲜事儿自己只在戏文里跟话本子里见过,难道陆敬澜真能吗,想到此,不禁摇头,自己是戏文话本子看多了,便敬澜才高八斗,这会试殿试却不是冀州府的乡试,全国那么多读书人,比敬澜才高的也不是没有,更何况,还有许多不可控因素,例如主考官的好恶,皇上的心血来潮,亦或是临场发挥的好坏,都直接影响考试结果。
  且,从心里说,青翎并不希望敬澜真的连中三元,他刚进仕途,便再有城府心机也是个菜鸟,一开始太冒头,难免受名声之累,以后不管做什么,皇上都会他有过高的期望,这期望过高就容易失望,即便他做的再好,也多不会有惊喜。
  更容易引人嫉恨,以后那些可都是同僚,若是谁心里嫉恨了,明里暗里的算计,岂不给自己竖了几个无形的敌人,所以说,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太拔尖的好。
  也不知是不是青翎的心思给漫天神佛知道了,二月里会试放榜,敬澜中了第八名,大哥也中了,不过名次排在了一百名之后,便如此,也是冀州府了不得大喜事儿,毕竟一榜便出了两位金榜题名的,也给冀州府争了光,算算足有十年冀州府没出过贡士了,更何况,还有个第八名的陆敬澜。
  冀州府知府大人亲自登门倒贺,胡家好一顿忙乱。
  青青一早听见信儿就过来给二姐道喜,却见青翎正趴在炕上,手里拿着剪刀正裁什么,不禁笑道:“二姐这一大早的就忙活,莫不是给姐夫做衣裳呢。”
  青翎裁好了,跳下来道:“他要是能穿进去,给他也无妨。”
  谷雨笑了起来:“二小姐这是给松少爷裁衣裳呢。”
  提起松儿,青翎真有些想那小家伙了,松儿是大姐跟表哥的儿子,正月十五那天落生的,比算的日子早了几日,爹娘都去瞧了,青翎本想跟去,给她娘数落了一顿,说过大礼的日子就在二月十八,眼瞅没几天了,你还往外头跑,叫人知道不定怎么说闲话呢。
  再有,翟府跟陆府就在一条街上,既是亲家有沾着亲戚,翟家长孙落生,说不得就要登门贺喜,若是碰上了,羞不羞。
  说的青翎不好跟着,心里又想知道小家伙长得什么样儿,急的不行,好在陆敬澜知道她的心思,没几天便叫人送了信过来,里头画了好几张小松儿的画像,是个大眼白胖爱笑的小子。
  青翎拿着瞧了许久,都舍不得放下,睡觉前都要看上好一会儿才罢休,然后就开始给小家伙做东西,把正经针线都丢给了谷雨,自己捣鼓些布偶,皮球……还用银铃铛穿了一串风铃,弄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前几日刚叫人送去了一大包袱,这又想起裁衣裳了。
  青青自打年后就跟着姑姑去田家住了些日子,昨儿才家来,故此,不知青翎这么折腾,才瞧着新鲜,谷雨跟小满却早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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