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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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林琼芳丝丝毫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如果你是嫁的平凡普通人家,分开就分开了,秦家不是普通人家,何况,秦老太太那样钟意你,秦立笙又后悔了……”
  苏清宁不明白她这是什么逻辑,难道秦立笙后悔,她这个“弃妇”就该感恩戴德然后重新投入他怀抱?
  其实也好理解,林琼芳知道萧岩有今天的地位一定比常人付出更多艰辛,既然苏清宁心里没有他,他何必要跟秦家作对。
  “乔太太放心,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清楚自己的位置,不可能的人不可能的事不会去想。”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萧岩。
  林琼芳很不好意思,“如果我说的话伤害到苏小姐,对不起。”
  苏清宁回来的时候萧岩发现她脸色有点不对,宴会上人多,没空问。
  比起玩世不恭的乔楚南,深沉俊朗的萧岩似乎更受欢迎,名媛大都矜持骄傲,所以选择眉目传情的居多。多少双眼睛在萧岩身上流转,这会儿要是月黑风高指不定多少扑上去的。
  南城萧先生,声名在外,背景神秘,确实值得女人遐想。
  苏清宁冷眼看着,这相亲宴倒不像是为乔楚南而是为萧岩准备的,乔太太用心良苦。苏清宁也尽量避开萧岩,不在他身边待。
  回去的路上,萧岩好像不大高兴,两人都不作声,车厢的气氛很闷,苏清宁降下车窗让风灌进来。
  车停在巷子口,萧岩磕出一根烟,摸不到火柴,苏清宁从储物盒里拿出打火机递给他。他也不作声,点燃了,吐一口烟圈漫不经心开口,“秦立笙找老太太来当说客?”
  苏清宁看着车窗外,“我自己能处理好。”
  萧岩转头,“能处理好你避着我?”
  苏清宁垂一垂眸,“既然是工作需要,那种场合还是不让人误会的好。”
  萧岩直接捏住她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亲也亲了,睡也睡了,误会?”
  苏清宁有点吃痛,学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你总不至于要我对你负责吧?”
  萧岩捏着她下巴拖近,几乎要贴在她唇上,“只要你点头,我们马上去民政局领证。”
  苏清宁笑了,“我才刚刚逃出婚姻的牢笼,可没那么傻马上又跳进去。”她有些娇嗔拍掉他的手,“痛啦。今天韩琳让同事都回来开工,我得走了。”
  以柔克刚学聪明了,萧岩不为难她,知道捂热一颗心没那么容易。
  “我明天再来,视察工作。”
  苏清宁没法拒绝,“是,大老板。”她笑着下车,“byebye。”一转过身苏清宁脸上的笑就黯淡不见。
  萧岩灭掉烟,调头。
  苏清宁没问他和乔太太的关系,大概猜到八、九分,所以,她虽然委屈但能理解。一个女人可以谈很多个男朋友,分手,下一个,再分手,再下一个,只要不结婚她永远有优先选择权。可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再优秀也是过期的包子。很不公平,不公平也得努力的生活。
  工作室又恢复往日繁忙的样子,以前流失的客户慢慢都回来。诗诗也如愿回到她身边,虽然回想一下很傻,可一切都照着她希望的样子在进行,她该高兴的,一点儿高兴的心情都没有。
  下午五点半,同事都陆续下班,韩琳顺道把诗诗从幼儿园接回来。
  “我今晚得回去,老爷子生日。”韩琳喝口水。
  苏清宁从绣架前下来,动动脖子,“你回吧,我这里也没事。”
  “萧哥今天怎么没来?”
  苏清宁看眼窗外,他说今天来视察工作的,没来。
  “人家日理万机,天天跑这儿来干什么。”
  韩琳恨铁不成钢,“你就这么不上心吧,哪天他要真不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苏清宁笑一笑,“总有那么一天的。”
  “你真的是……”
  “你不是要回去给老爷子过生日吗,提前订蛋糕了吗,还得去拿吧?”苏清宁赶紧打断她。
  韩琳看眼手表,“哎呀我得走了,你们自己晚上关好门窗啊。”
  “知道啦,路上开车小心。”苏清宁送韩琳到门口。
  “妈妈,我肚子饿了。”诗诗拉拉苏清宁。
  “嗯……想吃什么?”
  “披萨。”
  “好,我来打电话。”
  一大一小一个披萨都吃不完,赠送的浓汤倒是很好喝。
  苏清宁收拾桌子洗碗,诗诗很乖自个儿画画。
  院子外的门铃突然响起来,诗诗从椅子上跳下来要去开门。
  “诗诗,等妈妈去开门。”这大晚上的苏清宁还是很谨慎,叫孩子待在屋里头,自己出去,猫眼里看了半天没看着人。大概是恶作剧,这个点除了韩琳也没人会来。她这样想着回身要进屋,门铃又响起,她隔着门问了句,“是哪位?”
  半晌,她不开门,门外的人也没办法,答了句,“是我。”
  诗诗一听着声就喊起来,“是爸爸。”
  苏清宁也听出秦立笙的声音,不想开门,诗诗已经跑出来,“爸爸。”
  门一开,秦立笙衣服湿了半边袖子,外边也没下雨,袖子上还沾着茶叶,“我妈,知道诗诗的事,把我从家里赶出来跟你赔罪。”
  “不需要。”苏清宁冷冷要关门。
  秦立笙撑着门板,“我能进去待会儿吗,我的手臂好像烫伤了,很痛。”
  苏清宁看他额上的汗不像是假装,诗诗可怜兮兮拉着她衣角,“让爸爸进来吧。”
  ☆、第32章
  “爸爸,疼吗?”秦立笙脱下外套,挽起衬衫袖子手臂上已经起了水泡。小姑娘噘起嘴呼呼,秦立笙感动摸摸孩子头,“爸爸不疼。”他最近似乎特别容易感动,抬头往厨房看,柔和灯光在苏清宁头顶投下一圈光晕,圆领针织衫露出一截白皙颈项,下颚微微内收,她很情愿收容他。
  秦立笙让诗诗上楼去画画自己过来厨房,“我处理下烫伤马上就走。”
  苏清宁没回头,也没理他,两人之间只有哗哗水流声。
  秦立笙到她身边,“对不起。”
  苏清宁依旧无动于衷,秦立笙很挫败,“……诗诗被照顾得很好,聪明、善良、积极开朗……我知道那天在咖啡屋你说的都是违心话,你不是那样的人。”这样的觉悟似乎来得太晚。
  苏清宁啪关掉水龙头,“说完了吗?”
  “我真的想好好跟你道个歉,诗诗的事……是我浑蛋。”
  “你道完歉了,接不接受在我,别让我在孩子面前赶你出去,大家都难看。”
  秦立笙稍稍抬一抬手,手臂疼得厉害,“你这儿有没有止疼药膏之类的东西,我现在没办法开车回去。”他的袖子只能拉到手肘,整条手臂烫伤要擦药得脱掉上衣。
  苏清宁冷漠看他,“是不是我替你处理了烫伤你马上走?”
  秦立笙苦笑,“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见我。”
  “过来。”苏清宁打开水龙头,她拉着秦立笙手腕让他整条手臂都在冷水下浸湿,这样脱衣服的时候不会蹭破水泡。
  秦立笙任她摆弄,柔若无骨的手不轻不重掐在他腕上,他只要一反手就能握住。他不敢,怕下一秒就被她扫地出门。
  “可以了,你先把衬衫脱掉。”苏清宁往窗台去,从抽屉拿了把剪刀,窗户上养着芦荟,她剪下几段。
  秦立笙坐到桌边脱掉衬衫,苏清宁一回身就看见他左侧腹部的伤疤,十年了还是触目惊心,可以想像当时那一刀刺得有多重。什么事都不能回想,一回想,回忆收不住,心软挡不住。
  苏清宁努力不去看他的伤疤,抬起他手臂一点一点将鲜芦荟涂上去,“芦荟有镇定消炎的作用,涂上能止一下疼,你赶紧走。”
  秦立笙沉默片刻,“其实我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家是不能回了,我妈的脾气你知道的。”
  “那是你的事。”苏清宁有些不耐烦,手势却还是轻柔。
  秦立笙知道她就不是心硬凉薄的人,她把诗诗照顾得那么好,甚至不计较那是丈夫和出轨情人的孩子……越想越觉得自己浑,这么好的女人他竟然弄丢了。
  “清宁。”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深深抱进怀里,“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真的对不起。”
  苏清宁完全不设防,大怒,“秦立笙你放开,放开!”
  秦立笙就用那条受伤的胳膊抱紧她,她虽恼怒,挣扎也顾着他的伤。怎么也是为她挨了一刀的男人,她做不到完全冷漠无情,秦立笙就仗着这一点才敢这样。
  “清宁,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他大概自己都觉没脸求原谅,不敢再往下说。
  “你们在干什么?”门吱呀一声,萧岩进院子的脚步声他们都没听见。
  秦立笙见他拿着苏清宁的钥匙,面上一寒。还被他拉在怀里的苏清宁更多的是恼怒,紧张,这样的情景一定会误会吧。
  萧岩扫一眼秦立笙手臂,苦肉计,他玩剩下的。
  “秦立笙我数三声你再不放开我未婚妻,你那条胳膊就不止是烫伤。”声音不大不小,不怒自威。
  秦立笙自然不愿在苏清宁面前认怂,手臂更紧,“你说是你未婚妻就是?人家答应你吗?”他是了解苏清宁的,在一件事上受了伤不会那么轻易再去碰触,婚姻给她带来的伤害足以让她望而却步。
  “秦立笙,你再不放手,我未婚夫完全可以报警告你。”苏清宁字字铿锵。
  秦立笙睁大眼睛,“……我不信。”
  苏清宁敛尽情绪,喊一声,“放手。”轻轻一挣动箍在她腰间的手臂无力滑下去。
  萧岩拉着她的手,“没事吧?”苏清宁摇摇头,萧岩皱起眉头,“怎么办,我一忙不来坐镇你这儿狂蜂浪蝶乱飞,看样子以后我得把你捧在手里揣在怀里。”
  “你捧一个揣一个我看看。”苏清宁娇嗔瞪他。
  萧岩偏头凑近她耳边,“回房再收拾你。”
  旁若无人,秦立笙看着两人秀恩爱,第一次心底生出疼,比被茶水烫的那一刻疼几万倍。那是他的女人,曾经依赖爱慕全心全意倾心他的女人,现在当他是透明。他知道他嫉妒萧岩,很早很早以前就嫉妒他。窒息的感觉像有人掐住他的脖子,秦立笙套上湿衬衫默默从两人身边离开。
  萧岩怎么会这么容易让他走,“秦先生连招呼不打就走?”
  秦立笙拎着外套站在门口背对两人,“萧先生还想打一架不成?”
  萧岩轻笑,低头问苏清宁,“萧太太想看打架吗?”
  “你多大了。”
  秦立笙不用回头也知道两人多浓情蜜意,咬紧牙齿一脚迈出门槛。背后还有两人娇嗔的声音:
  “以后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随便什么人都放进来,我会担心。”
  “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我想到一部家暴片。”
  “不听话,回房暴。”
  “萧岩!”
  秦立笙加快脚步,快点离开那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过去和现在对比,后悔;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比,嫉妒;爱和不爱的对比,心痛。可惜呀,这世上哪有后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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