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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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外面还有逃生的机会,那进了死牢就等着投胎就行了,先不说里面关押的都是些什么人,就是那里的守卫都要比普通牢房多一半。
  而且对于皇上亲自下令的这种死刑犯的牢房都是特殊的,墙体四面都是浇筑了生铁加固的,别说什么武林高手了,就算你有七十二变都爬不出去。
  一旦进去,机关启动,就只剩下了方方正正的碗口大小的洞口,用来平日递饭菜。
  管着刑部大牢的是萧擎的旧部,因为犯了事儿,萧擎并没有严惩,只是放在了大牢里面,管管犯人,他是个直性子的人,做别的不行,可是在牢中却还算好去处。
  此番过来看到萧擎,就算是铁血男儿,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王爷……”
  萧擎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眼神空空洞洞,呆坐在地上,身上的伤口沁出的血已经干涸。
  头发微乱,手脚都受了束缚,嘴唇干裂得脱了白色的皮屑。
  想那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年轻将军,那个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冷面王爷。
  萧擎见有人进来,面色还凝重,自然清楚不是好事,挣扎着起身之后说:“以后别再叫我王爷了。”
  “末将……”牢头一哽咽,什么都说不出来。
  “走吧,不是要带我去死牢?”萧擎一动,身上的铁镣就哗啦啦的响动,显得他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
  他突然想起什么,伸手一摸,那串碧玉铃铛果然还在怀里。
  现在他也送不出去了,索性就带着离开吧,反正她也不会在稀罕了,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要什么没有,天下有的,她都能得到,自然不会稀罕这种没意思的小玩意儿。
  铃铛有十四颗,上面的字是他对她的祝福,他本打算每一次生辰都帮她加一颗的,算算得到的那块玉石,差不多能做一百来个,本希望守着她平安到那时,可现在看来这一切终将也就是他一个人带走的秘密了。
  当死牢铁门“哗”一声掉下来之后,牢门就跟墙壁严丝合缝的沾在一起了。
  萧擎回头看了看,原来真不是开玩笑,萧瑾瑜真的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身后,笑着说“皇叔,朕和你闹着玩儿的。”
  萧擎知道她永远不会出现了,等待自己的终将会是冰凉的断头台。
  淮南王呆在行宫,听到底下的人汇报,乐的鼻子眼睛都凑到一堆了,笑问:“皇上真说把他打进死牢?”
  “是,下官听得清清楚楚,等到那皇上刚离开,下官就迫不及待的来给王爷您报喜来了。”给淮南王带去消息的正是刑部的一个小官王伦。
  “哎呀,这凌远果真有办法啊,本王还真当这一辈子就不是萧擎的对手了呢?呵,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就倒下了。”淮南王捋捋那八字小胡须,一脸奸计得逞的小人样,乐的只打颤,那肥大的肚子也跟和一颤一颤的,甚是滑稽。
  “下官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终于得偿所愿。”王伦平时没什么大作为,拍马奉承倒是挺厉害。
  萧准听他这么说,收起了脸上得意的表情,说:“得偿所愿还差一点点呐,你继续去帮本王守着,有必要的时候可以……”他比了一个灭口的动作。
  “下官明白,王爷请放心。”
  “明白就好,事成之后,本王的赏赐肯定是少不了的,下去吧,本王也要去宫里面见皇上了。”萧准乐呵呵的摆摆手,自信的样子好像事情已经大功告成了一样。
  “下官谨遵圣谕。”王伦退下之时行了一个大礼。
  萧准虽然没说话,可是眉眼都是带着笑的。
  王伦一看有戏,就知道这一次是押对了,离开之时脚步都轻盈了许多,当走出淮南王住的行宫,还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严涛从王伦一出来一直就跟着他的,刚听说自家王爷被打入了死牢,本想把这个王伦先解决了,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现如今为了救王爷,他不能太过高调,徒惹事端。
  见王伦走远,他才飞身下来,转而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萧瑾瑜处斩萧擎似乎有些急切,皇榜是在第三天张贴出来的。
  处斩的时间就在第四天,她一天都不想多等了。
  凌远又看到萧瑾瑜独自一人上了牌楼,他此刻还没有正式的官职,因为她的特殊对待,仍然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瑾瑜,天这么冷,你站这么高干什么?”嬷嬷说她穿的单薄,所以他来的时候为她带了一件大氅。
  说话的时候,随手就把大氅给她披上。
  萧瑾瑜没有看身边的人,而是目光看向远处,说“看看高处不胜寒是什么感觉。”
  “……”凌远浅笑了一下,“那我陪着你。”不管是高处还是低处,他都要陪着她一起。
  “凌远哥哥,这件事情结束后,你去替朕镇守边关可好?”
  “为什么?我才刚见到你,这样离开我会不放心。”凌远有些急切的问道。
  萧瑾瑜侧头看他,他长高了很多,自己跟他说话还得仰着头,有些费劲儿,“你不愿意?”他不像萧擎,对她像小孩子,说话的时候总喜欢弯腰,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他总是喜欢微抬着头,自己总的仰视才能跟他说话。
  凌远忙摇头,说:“只要是你的事情,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是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皇宫。”
  “放心吧,有你替朕守着江山,朕在这皇宫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朕。”
  “但是……”他根本不想离开她啊。
  “凌远哥哥,我只相信你,让任何人去,我都不放心。”她伸出手握住凌远宽厚的手掌,像小时候一样,下山她不敢走,只有牵住凌远的手才敢往下跳。
  因为一直以来他给自己就是最安心的保护,此时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有些祈求的语气。
  “那我便去。”终究还是妥协了,凌远道。
  萧瑾瑜见他同意,微抿着的嘴角终于往上扬了扬,带着笑意说:“谢谢你,凌远哥哥。”
  凌远笑笑,替她把大氅拢了拢说:“瑾瑜,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为了你做什么我都是甘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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