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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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贺常齐要与邹氏和离最关键的原因是,邹氏虐待孩子。
  他们夫妻无子,贺常齐也没有强求,他心想着等到合适的年纪了,就纳妾生个儿子放在邹氏膝下养着,权当他们夫妻自己的孩子。若是邹氏不同意,他还可以考虑过继二弟三弟的孩子,总之,方法有许多。可是邹氏却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
  他们夫妻感情受挫也就罢了,但是邹氏却将这样的怨恨转嫁到两个女儿身上,整日里怪罪两个女儿为何不是男孩,前些日子,还是贺常齐无意间发现两个女儿情绪不对,这才暗中打听出来的。
  这样的母亲,两个孩子又怎么能放在她膝下养育,不如趁早和离。
  贺常棣没想到大哥这么快就想通了。
  他点点头,“既然大哥想通了,也不用我说什么了,还是趁早通知邹家吧。”
  贺常齐长叹了口气,望着书桌发呆。
  贺三郎起身,“大哥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贺常齐朝着兄弟挥了挥手。
  贺常棣站在书房门口看他,贺常齐背着光,从他现在的这个方向看来,半张脸布满胡茬,一张方脸憔悴,经了这事,他这位大哥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抿了抿唇,打开门,迈了出去。
  阳光洒下来,落在贺常棣身上,应该是暖洋洋的才对,可是他却一点儿暖意也感觉不到。
  他眼神冰冷,目光落在已经关上的书房雕花木门上。
  他知道这件事背后还有真正的推手,邹氏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的棋子而已。
  那个黑手,他一定会找出来!
  贺常棣抬头看向当空的灿阳,阳光刺的他眼睛花掉,他低头看向松涛苑的方向。
  突然紧抿的嘴角微扬,他的阳光在那里,只有在楚琏身边,他才能感受到真正的温暖。
  随即,他不再乱想,迫不及待迈开长腿朝着松涛苑的方向走去。
  皇宫勤政殿。
  魏公公正给圣上端茶。
  “皇上,你已经看了一个时辰奏折了,还是歇一歇吧。”
  承平帝放下手中一封折子,端起手边刚沏好的茶,微微抿了一口。
  放下茶盏,他突然道:“朕是不是应该让贺衍文回来了?”
  贺衍文,镇南将军,靖安伯。
  (这一章是红包500的加更,感谢投红包的壕们,另外今天发现三郎的爵位和邹家的爵位重复了,准备明天给三郎改一个爵位,前文也会跟着改动,带来不便请谅解。)
  ☆、第二百四十六章:钱财之物
  第二百四十六章:钱财之物
  魏公公哪里真的敢接话,在承平帝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他明白承平帝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真的要他给什么参考。 实际上,他心里早有了决定。
  这么问他,也就是说说而已。
  果然,半刻钟后,承平帝就道:“去把杨言风叫来。”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
  妙真这件事闹出来,不管是大郎贺常齐,还是贺老太君,亦或是靖安伯夫人,都同意了大房夫妻和离。
  次日,靖安伯府就派人通知了定远侯府。
  和离文书也在当日去官府办好,剩下的程序也就是邹氏清点嫁妆,搬离伯府。
  邹氏是定远侯二子的长女,虽然是正规名门闺秀,但是老定远侯年纪大了,侯府又是大房势大。
  一旦老定远侯去世,大房承爵,二房就会分出去单过,到时候二房会越发的势微。
  如今贺常棣得圣上重用,并且有安远侯的爵位在身,定远侯府二房已经不能与靖安伯府相比了。
  尽管邹氏和离,定远侯府二房也未敢说什么风凉话,再说,这件事本就是邹氏的过错。
  邹氏的母亲就算是再想怪罪女儿,可她都和离了,又能说什么!
  到底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肉,邹氏的亲娘、定远侯府的二夫人,也只能到靖安伯府亲自帮着女儿清点嫁妆。
  也幸好女儿还没笨到彻底,经了这么多年,手上的嫁妆不但没少,反而还比原来富余了许多。
  邹氏掌家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侵吞一些靖安伯府的公中财产。
  这邹氏嫁妆一清点,靖安伯府库中的银钱还有管家手中的铺子田产居然少了一半!
  邹氏到底是拿着和离书,带着“盆满钵满”的嫁妆单子被定远侯二夫人领回了家。
  这个结果本是对阖府的人都好的,但是贺老太君却没一点笑颜色。
  庆暿堂内的暖阁。
  贺老太君盘坐在暖坑上,如今虽是初春,但盛京城仍伴着凉意,贺老太君本就体虚,更是离不得暖,于是这庆暿堂的暖炕暖墙一直没断过。
  暖阁里温暖如春,贺莹带着女儿潘念珍陪着贺老太君坐在炕上。
  潘念珍正蹲在老太君身边给她捶腿揉腿,贺莹在一旁翻着账册。
  老太君老眼微闭,舒服的叹了口气,片刻后才睁开眼,“珍姐儿手艺真是越发好了,老身这身子骨被你这么一松落可是舒服多了。”
  潘念珍眨眨眼,羞涩的一笑,“外祖母,只要您身体好,我愿意一直这么伺候着您。”
  老太君伸手摸了摸潘念珍柔顺的头发,“祖母可舍不得这么一直累着你,好了,给我按这么会儿手也酸了罢,快去旁边歇着,小几上有今早厨房新做的点心,你去尝尝可合口味。”
  “没事,我再给外祖母按一会儿。”
  潘念珍这番动作和话语成功赢得了贺老太君的欢心。
  贺莹暗中给女儿使了个眼色,夸赞她做的好。
  老太君心里一阵感动,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和外孙女,心永远是向着自己的,哪像那些媳妇,虽是嫁到了贺家来,总归还是在别人家长大的。
  “老身现在想来真是后悔,没有早些接你们母女来京城,不然也不会耽误珍姐儿的婚事。”
  潘念珍与楚琏同年,过了年都十六了,仍是没有定亲,确实算是晚了。
  贺莹笑了笑,“娘,您不用自责,只要您心里还有我们母女就行了。”
  老太君故作嗔怪地瞪了瞪眼,“你这丫头,一把年纪了,胡说什么呢!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做娘的怎会不记得你。”
  贺莹笑起来,垂头的时候眼里闪过一道得逞的精光。
  片刻,贺莹蹙着眉头将账册递给贺老太君,“娘,您瞧瞧这账目。”
  贺老太君精力不济,身子大不如前,掌家权虽然在她手中,实际上她并未真的管起来,一部分事情分给大丫鬟木香,一部分移交到了刘嬷嬷身上,这大部分的账册更是让贺莹来管着了。
  她眼睛这一两年老花的厉害,已经不大能看清楚账册了。
  “怎么了?”老太君接过账本,拿的老远,费了好大的劲儿这才看清上面的字迹。
  这一看,当即震惊地瞪大眼,“这个邹氏!我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当家!”
  府上账房交上来的出入账册,府中存银和地契房产居然少了一半!
  这可是靖安伯府一半的家业!
  因为邹氏不擅长经营,所以这些年贺老太君贴了许多私产到公中,到了现在,贺老太君的私产已经所剩无几。
  现在就算是她想贴补也没那么多私产贴补了。
  偌大的一个伯府,什么地方都要用到银子,贺二郎还没成婚,现在女儿外孙女又在身边,一时间,贺老太君是愁得不行。
  以前表面的水还平静着,等到这一层平静的外皮被毫不留情地揭开,才看到里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如今却是不得不去面对了。
  贺莹也是震惊的很,如果不是亲自看了账目,她也不知道原来表面看起来光鲜的伯府,实际上内里亏空的厉害,公账上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娘,现在怎么办?”大姑奶奶贺莹可变不出银子,她虽然有些家当,可却从未想过拿出来给靖安伯府救急。
  贺老太君当真是头疼不已,年轻的时候,她治家有道,又擅长经营,攒了一笔不小的私产,从不担心银钱上的问题,可谁知到老,居然还要为了这些黄白之物伤脑筋。
  真是可悲可叹。
  原本热热闹闹、气氛和谐的暖阁里顿时陷入一片静谧。
  无论是嚣张的贺莹还是柔弱胆怯的潘念珍,亦或是贺老太君的心腹刘嬷嬷都没有话说。一个个低着头,抿嘴沉默。
  贺老太君也是心塞不已,因为这个时候她也想不出办法。
  这银子还真是阿堵物,多的时候不觉得,少了却是让人举步维艰。
  “你们可有什么法子?”贺老太君病急乱投医,居然问起了暖阁里伺候在一旁的几个大丫鬟。
  木香原本是静静地侍立在一边的,她沉默着像是一尊不存在的雕像。
  这个时候贺老太君用带着期望的老眼看着她,她面容柔和温顺下来,想了想,道:“老太君,府上正是缺银子用,不如,您将归林居要回来?”
  原本只是打算征用归林居账目上盈利的银子,毕竟归林居是她当初亲自开口送出去的,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靖安伯府公中的银子紧缺,老太君私库又缩水,哪还能顾得了那么多。
  当时为了三房考量,那是因为三房势微,楚琏又颇得她欢心,如今这一切可都变了。
  先不说贺三郎封爵有大波赏赐,就是楚琏与魏王妃和端佳郡主交好,每一季王府送来的好东西可是“不计其数”。
  一个归林居在他们三房眼里现在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在公账里却能供给整个靖安伯府的花用。
  最终,老太君还是被说服了。
  她点点头,“好,非常时刻,便就这么办吧,三郎媳妇也不是个不讲道理,待傍晚他们来请安,我会与三郎媳妇说清楚的。”
  木香颔首,后退了一步,这个时候谁也没注意到她诡异的表情。
  其实,靖安伯府就算是外头铺子生意做的再不好,按道理银子也不会缺的这么快的,邹氏是贪墨了些银子贴到了自己私房里,但是并不多,还不到让整个靖安伯府财政吃紧的程度。
  之所以银子会少的这么快,木香在其中可是起了不能缺少的作用。
  前段时间,贺老太君可是将账本等物都交与了她保管。
  大姑奶奶贺莹心中一阵欢喜,那日她无意间走近了木香处理账册的小书房,看到了归林居的账目,那个时候,她就惦记上了。
  只要这次贺老太君能将归林居要回来,那么她就有办法哄得贺老太君将归林居交给她打理。
  那到时候她手头松点儿,指缝里随便漏漏都能给自己留下几千两银子。
  想到这里,贺莹眼中都忍不住露出了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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