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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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锦媛闻言,抬头道:“妹妹喜欢吗?要是喜欢,这个绣完送你啊?”说罢,递了过去。
  邓锦玲细细看来,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下一瞬却说:“姐姐,要不,你教教我吧,我想自己绣。”
  邓锦慈挑眉道:“这到奇了,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些女红了。”邓锦媛也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去年的情景大家都还历历在目,去年一开春,宫里就传出有一批宫女要放出来。温氏特意从这些获准出宫的宫女中,选了一个绣工好的师傅来教邓锦玲女红,以防将来去婆家让人笑话,谁知道师傅刚到了邓家,就被邓锦玲的迟到早退和怠慢气走了。为此邓锦玲受罚禁足了一个月,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邓锦玲笑,笑容有些怪:“转性了还不行,姐姐你教不教,不教我就整天缠着你。”
  邓锦媛笑得温柔:“好好好,你这样开窍了,我能不教你吗?”
  马车很快就停了,邓锦玲率先掉下马车,朗声道:“那姐姐,就这样说定了,回去就教我。”
  邓锦慈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心却忽地一沉,事出反常必有妖。女孩子只有心里有了人,才会又是学画,又是学女红的,邓锦玲到底是和什么人来往呢。
  李氏和王氏吩咐小厮将供品卸下来,早有知客师父迎上来,与李氏寒暄。
  李氏转头吩咐她们几个,去各殿看看,不许走远。
  除了邓锦慈,她们两个平时出门少,倒是新奇的很,邓锦慈就留在了前殿,邓锦玲拉着邓锦媛四处开逛。
  而邓锦芳才不屑于跟着她俩溜达,就自己和丫头花蕊逛开了。
  邓锦慈跪在大殿前,烧了三炷香,拜了又拜,自从重生之后,对鬼神之事就有了莫名地敬畏。
  她磕头拜下,忽觉身边有脚步声传来。邓锦慈心一动,算算时辰,该来的人应该来了。
  那人也跪下来,对着拜。邓锦慈忍不住侧头,那人也侧过头来,眉目清秀,一身白衣俊美异常,却是吴魏。
  她起身,故作诧异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吴魏也起身,道:“好巧啊,我和师兄过来礼佛,没有想到三妹妹也在。”
  邓锦慈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一个着竹青色直裾深衣的少年,年纪与梁晟相仿,眉眼虽然普通,但因出身尊贵,眉宇之间带着簪缨世家的逼人贵气。
  这就是太尉李隐大人的嫡子李元封了,哥哥的消息果然灵验。
  李元封见邓锦慈看过来,点头微笑。
  邓锦慈微福了身子,施了一礼。
  “哎,忘了介绍一下,师兄,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邓家的三妹妹。”吴魏说,神情里掩饰不住的欣喜。
  李元封走了过来,道:“邓小姐好,听说邓小姐现在在骑射营任职,真是年少可为,巾帼不让须眉啊。”
  “李公子谬赞了,不过是侥幸而已。”邓锦慈笑。
  李元封诧异道:“师弟还未介绍,你怎知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各位小天使,作者君最近身体不适,所以迟更了些,小天使不要抛弃我,我会加油写的,么么哒~~
  第37章 受伤
  大殿里香气缈缈,寂寂无声。
  邓锦慈看着眼前这张贵气逼人的脸庞,缓缓开口:“夫唯大雅,卓尔不群,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这不是京城里流传形容李公子的诗句吗,今日一见公子,立刻就想起这首古人的诗,所以我想这就是公子你了。”邓锦慈这话说得李元封不由笑了起来。
  李元封与吴魏相视而笑,然后朗声道:“难怪你口中总是念叨着邓家的这位小姐,果然是自有一番聪明,与众不同。”
  吴魏脸色闪过一丝赧然,邓锦慈心却一咯噔,倒是忽略了这个。如果吴魏明里暗里对李元封暗示,如果李元封果然如传闻一样是个谦谦君子,那只会对自己敬而远之。
  不过,已经结识了李元封,邓锦慈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也算松了口气,来日方长。
  于是她微福了下身子,道:“家母还有小妹都在那边,我就不久留了。”
  李元封颔首,吴魏想要说什么,最后咽了下去,点了点头:“赶紧去吧。”
  邓锦慈提裙缓缓走出大殿。
  吴魏径直望着邓锦慈的背影出神,李元封笑着拍拍肩膀:“哎,回神了。”
  吴魏转头:“师兄,你见过那左家姑娘吗?”
  李元封看着吴魏清俊异常的脸庞,微笑起来:“我俩从小订的娃娃亲,也就在小时候见过一次,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了,不过,母亲说,那左家姑娘已经及笄,近日就要来洛阳了。”
  吴魏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菩萨身上,神情有些迷茫,半晌道:“没有见过面,这样也可以成亲吗?”
  李元封笑了,颇有些无奈:“我也是想有个自己相中的姑娘,却不容易,婚姻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何况我与她从小订的娃娃亲,成亲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吴魏默然半晌,道:“也是,既然有婚姻,自是不能辜负才好。”
  李元封爽朗一笑:“难得见你如此忧思,若有中意的姑娘还是要早些订下为好,不然以后后悔怕是来不及。”
  吴魏勉强露出笑容来。
  邓锦慈出了大殿,却见邓锦芳和丫头花蕊慢慢踱步过来。她心一动,吴魏就在里面,邓锦芳莫不是看到他了。
  邓锦芳瞥见邓锦慈从大殿出来,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两个妹妹都在偏殿,你也放心。”邓锦芳出口轻斥。
  邓锦慈笑:“姐姐,不也来了吗,怎么不陪两位妹妹呢。”
  邓锦芳被噎了一下,狠狠瞪了她一眼,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然后就进了大殿。
  邓锦慈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笑走了。
  邓锦芳走进大殿,一眼就见她心心念念不忘的男子正在点香,姿态俊美风流,禁不住芳心砰砰直跳。
  吴魏点上香,忽觉身边有人,侧头一看,却是邓二小姐。
  他笑笑:“邓二小姐也来了?”
  邓锦芳按捺住狂跳的心,嫣然一笑道:“叫邓二小姐太生疏了,表哥应该叫我妹妹才对。”
  吴魏退后一步道:“妹妹过来烧香的话,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吧提步就要走。
  “表哥去哪?”邓锦芳立刻叫住他。
  吴魏脚步一顿,道:“去后殿看看。”
  “我正好也去后殿,顺路顺路。”邓锦芳才不管吴魏什么情绪,她任性惯了,只想可着自己的心意来。
  吴魏没有说话,李元封对着邓锦芳微一颔首,也出了大殿。
  拐弯处种着几棵皂荚树,几人走到那里,李元封忽道:“我忽然想起个事,我去去就来,到时候在寺门口见吧。”
  吴魏见李元封走了,于是道:“表妹,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块,毕竟不妥,我就先走一步了。”
  邓锦芳道:“哪里是孤男寡女,不是还有花蕊在吗。”
  吴魏脸色一沉,径直往前走。
  邓锦芳忽然惊慌地喊了一声:“表哥——”然后冲了上去,一把推开吴魏。
  吴魏吓了一跳,待要回身怒斥她,却见砰的一声响,有瓦砾从正修建的二楼上掉了下来。砸在了邓锦芳的额头上,又掉在了地上,溅起了灰尘,邓锦芳一声大叫,软软地倒了下去。
  吴魏吓了一跳,早有楼上的人赶了过来,他迟疑了一下,花蕊赶紧上前扶起邓锦芳,见她两眼紧闭,额角处淌着血,她摸摸鼻息还在,却也禁不住哭了起来。
  一旁的人赶紧去叫王氏。
  王氏一见邓锦芳的样子,一声“我的儿。”就扑了上前。
  吴魏表情晦暗不明,心里却难受极了。如果邓锦芳不推开他,这瓦砾肯定是掉在他的头上。
  李氏和邓锦慈她们也匆匆赶过来,正好庙里有个常驻大夫在,就一并请了过来。
  众人将邓锦芳抬到就近的寮房里,那大夫检查过后道:“小姐不过是受了惊吓,才昏迷过去,并无大碍,还好楼层不高,力量不是很大,额头的伤也不重,倒是要好好将养,不可沾水,不然容易落疤。”
  那王氏哭了起来:“还没有议亲,就要破相,这可怎么得了啊。”哭着哭着,想起了什么,一把拉过花蕊,“啪”一巴掌扇了下去。
  “怎么照顾小姐的,死丫头,赶明个找个牙子把你卖到妓寮去。”王氏恶狠狠地道。
  吴魏想站出来,邓锦慈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吴魏转头,见邓锦慈对着他摇头,那个意思就是不要出来。
  他瞬间明白,这里人多,本来在一起就要避嫌,如果站出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反倒容易火上浇油,给邓锦芳脸上抹黑。
  吴魏沉默了半晌,轻轻退后一步,见大夫说邓锦芳无恙,他默默地转身出去了。
  邓锦慈看着他的背影,再转过头来看向邓锦芳煞白的脸,心里却万分感慨,刚才听秋霜说起这事,她还不信,邓锦芳从小娇生惯养,最是怕疼,连手绣花时被针刺,都能哭个几天,如今为了个男子,竟是这样勇敢。原先只是觉得邓锦芳不过是图着吴魏年少貌好,却没有想到竟是动了真情。
  她想着想着,无意中瞥见邓锦玲神色怔忡,呆呆望着邓锦芳出神。
  邓锦慈忽然觉得眼前的邓锦玲有些陌生,不再是那个活波开朗,喜怒哀乐都呈现在脸上的孩子了,眉宇间呈现的是淡淡的情愁。
  经过这件事,一行人决定立刻回府。
  邓锦芳已经苏醒过来,就是脸色白白的,望着人群看了好几眼,嘴唇翕动了几下,也没有发出声音来,最后默默跟着王氏上了马车。
  邓锦芳的伤连邓老太太都惊动了,毕竟是马上就要议亲的孙女,她立刻派了青衫过来送宫里赏赐的祛疤膏,嘱咐一声好好将养。
  花蕊跪在院中,任凭王氏如何问话,都一口咬定只是路过时,瓦砾掉下来,砸在小姐头上,并没有旁人在。
  王氏见问不出什么,愤愤地赏了花蕊几鞭子,让人关进了柴房。
  邓锦芳斜倚在大红色万事如意纹的靠枕上,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半晌,才幽幽地道:“娘,花蕊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算是我最贴心的丫头了,你就放了她吧。”
  王氏习惯性地要用手指戳她额头,手指到半空,看见她额头包裹的药布,又放下手,道:“这个死丫头护主不力,要来何用。”想了想,又酸意袭来,接着道:“你不知道,过几天就是秋宴了,虽然今年为国守丧,一切从简,但是这个宴席要是要办得,你这个样子如何出席,多少人家都盯着这次宴会呢,就为了选个可心的儿媳女婿的。”
  邓锦芳全无兴趣,有些懒懒地道:“我不去,那些男人有什么可看的,一个个俗气的要命。”
  王氏一挑眉:“那你说谁不俗气?”
  邓锦芳道:“那个……”她下意识要说,瞥见王氏晶亮的目光,及时住嘴:“有谁能比过我哥呢,我哥就是不俗气的男人。”
  提到邓朗,王氏倒是笑了,不过她话锋一转:“你可给我好好养着,这次秋宴必须参加,怎么挑,我也得挑个好女婿出来。”
  邓锦芳闻言,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手在被下慢慢收紧。
  邓锦慈探望父亲回来,见邓锦玲的院子里还亮着灯。她走了进去。
  守门的丫头一见是她,就要站起去通报。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她,她在书房吧”那小丫头点了点头。
  邓锦慈悄悄推开书房的门,却见邓锦玲在案前画画。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邓锦玲身边,抬头看去。
  一见之下,却怔住了,邓锦玲的笔法虽然不是很娴熟,线条也比较凌乱,但人物神态却画了出来,霸道的,冷酷的,让她似曾相识,一时却想不起来。
  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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