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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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章愤怒地冷笑道:
  “逼良为娼?真是好笑!表哥只是叫这个没规矩的贱_骨头去我韩府受受教导,立些规矩,这就成了逼_娼?你把我韩府当成什么了?把世子当成什么了?莫非你也不辨好坏尊卑,想要同去我家,得些调_教?”
  卫琳琅也红唇一勾,冷、艳、高、贵地笑道:“只是教导?韩章少爷好忘性!去年三月份,鸿蒙馆的少年添兰,是被哪只畜生折磨致死?去年十一月,翠芳园的妙妙姑娘,是被哪只禽兽白巾覆面地横抬出府?今年二月,又是哪家的妾室,被狠心的狗夫君一怒之下,赐给街边的一群流浪汉,寒冬腊月里被_强_暴致死,死不瞑目?!”
  这些可不是她卫琳琅空穴来风胡诌出来的!
  君不见她有一个在禁卫军中的锦衣卫司里当差的二堂哥。锦衣卫是做什么的?就是掌刑狱,赋有巡察缉捕之权。侦察、逮捕、审问臣子们,可不经司法部门。臣子们的花边八卦、轶事秘辛,知道得还少?
  同时,她还有几个待字闺中恨嫁的堂姐妹。堂姐妹们的母亲是做什么的?就是收集全帝都门当户对的适龄青年的一切资料,整合分析,挑选良婿。韩章这种家世无可挑剔,人品却烂到飞起的少爷,最是适合夫人们凑在一处惋惜又愤愤地嚼舌根了。
  韩章闻听此言后大惊,就连昭英也变了脸色。
  他们没有想到会在这个错误的时间点将这些事漏给大众知道。
  卫义礼察言观色、体会上心,转过脸来沉声斥道:“卫琳琅,须知祸从口出,平白无故地休得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没地坏我卫家声名!”
  卫琳琅这回真的“哧”地笑了。她环顾四周,看见围观的人们都纷纷露出愤慨指责的表情,心下解气。
  公道自在人心,她说的什么不要紧,人们自己有眼睛,能看得出谁在揭穿真相,谁在助纣为虐,谁在欲盖弥彰。
  昭英与韩章沆瀣一气,韩章名声臭了,他昭英倒是想讨着好!
  韩章恼羞成怒,气得浑身颤抖。
  他就从来没被人这么直接地批驳辱骂过,哪里受得了这个?
  何况那不是长辈、不是上级,而是个小娘们儿!
  她也敢?她也敢!
  恼极怒极,他抄起手边的茶杯就掷了过去,泼出的茶水在空中划出刺烈的弧线。
  卫琳琅动也不动站在原地,心里嗤笑。想到,就凭这个,就想羞辱会武功的她?简直太小看人了!
  就在此时,一片墨影袭来,迅疾而飘忽地拦在了卫琳琅的面前,利落地握住了掷来的茶杯,又轻轻地将它放回了一旁的桌子上。
  是赵向天。
  忽地,他的身子痛得一僵。不小心看见刚才那一幕,他一激动就本能地运起了轻功,居然忘记了自己腰部受伤……这下可好,伤口得裂了。
  “在下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对女人动手,恐不是大丈夫所为吧?”赵向天沉着脸,他也看得出这几人都非富即贵,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昭英和韩章都还没说什么,卫义礼就冲口而出道:
  “你是赵向天?赵向天,你还真是可笑。在你指责人前,先听听她说了什么!‘畜生’、‘禽兽’、‘强_暴’,勾栏院间的艳事!这是正经的女人会说的话吗?这是有德的女人会知道的事吗?你是我亲妹妹,我照理不该说你这些,但是你真的不要太过分了!这里可不是卫府,不是你的天下!”
  卫琳琅木着脸,听着自己的亲生哥哥在外人面前话里话外地骂她无妇德,忽然感到好没趣。
  他们平时再不待见对方,那也只是自家家事。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家丑偏爱往外扬的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兄妹不合似的,让昭英、韩章、赵向天、帝都百姓们,个个看了他们笑话。
  卫琳琅厌恶之心一起,便一刻都不想多留,说走就走。
  走前还撂下话:“卫义礼,我本敬你是我哥,看在父母亲的面子上,给你留几分颜面。但你若不想要……正好,我更不想给!以后小心,别犯在我手上。”
  说完,轻功一起,只眨眼工夫,卫琳琅就消失在众人眼前了。
  赵向天无奈,拔脚去追她,她却心烦地将他打发回了客栈养伤。
  无头苍蝇般运着轻功在别人家屋檐上跑来跳去,她心绪难平。
  一会儿想,就知道来到帝都没好事;一会儿想,今天不知道怎么这么倒霉?
  一大早地跟赵向天吵架,跑去保护他结果却被他甩下;去一趟六扇门就被白喜抓去一同执行任务;好不容易逃出她的魔掌,半路又遇见最不想遇见的两个人,惹出一堆破事儿……
  卫琳琅越想越不爽。
  话说,她凭什么要逃啊?理亏的那个不是她啊!
  一时冲动,她又回到湖贵香满楼,站在楼顶檐瓦上居高临下地俯瞰。
  这时的大门口已没有什么人了,可见刚才这里经历了一场彻底的驱逐。
  不一会儿,昭英和卫义礼正从后门出去,卫琳琅在心底邪、魅、狂、狷地嘿嘿一笑,偷偷摸摸地跟上。
  她不敢跟地太近,因为大街上行人并不多。不过当卫琳琅聚内力于双耳,刺激耳部穴道之后,倒是真叫她听见了几个词:
  今晚。斗兽。韩章。
  “斗兽”?
  这是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20章改了个小bug,将“长公主由德妃所出”改为“皇后所出”。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十二年前。
  阳光灿烂,莺鸟声声,窗户大开。
  肖立从昏迷中醒来,直面过于明媚的春光,有些不适地眯起了眼睛。他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薄衾从他身上滑下。他打量着这间整洁的房间,心里有些疑惑。
  他昏迷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感觉了。他知道自己被丢弃在了某个地方,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但是显然,他现在并没有死。
  “咯吱”一声,门开了,走进来一位面貌冷厉的中年人。
  他大约五十上下的年纪,白面无须,眉心有一点血色殷红,表情酷厉,极为严肃。他端着一碗中药,宽大的雪白衣衫映着门外刺目的阳光,随着他走近的步伐不住摆动。
  “是你救得我吗?”肖立小心翼翼地觑着他,轻声猜测道。
  白衣中年男人并不回答肖立的问题,只将药碗放在桌几上,转身定定地看着他。
  肖立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啊,哪里经历过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场面。
  “你可知我是谁吗?”白衣中年男人板着一张冰山脸,负手于背后,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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