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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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声音低沉而危险。
  欧阳常棣伸出右手揪住卫琳琅胸前的衣襟,像拎小鸡那样拎起,脸凑近她,二人相距不过三寸。
  原本牢房就昏昏暗暗,烛影飘摇,背着光的教主尤甚,脸上尽是阴影。
  卫琳琅只看见离自己极近之处那一双锋芒内敛的眼,灼灼逼人,暗夜生辉。
  在此性命攸关之际,她居然忽地有些出神沉醉。
  但凡是人,都会喜爱美好的东西,卫琳琅也不例外。
  她而今发现,平日里不敢稍加直视的教主,其实的确如同之前她随口乱诌的那样,彷如芝兰玉树——
  只要他别逼出杀气,化身杀神。
  “我本来不想杀了你。”欧阳常棣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你提了不该提的事情,我便不能放过你。”
  卫琳琅瞬间从旖旎之念中惊醒,她心脏猛地一缩。果然,果然不能提血帛之事么?看来,自己最后还是失算了……
  她忽然豁达起来,笑了,自言自语道:“卫琳琅啊卫琳琅,天让你命绝于此,你便是想要争取那一线的生机,也是蚍蜉撼树,谈何易。欧阳常棣,你要杀便杀吧,我卫琳琅再不为了偷生而苟且……”
  话刚说完,卫琳琅便看到欧阳常棣向她伸出手来,她闭上眼。
  大概这次又是像前世那样被一掌拍死吧,她想,真是悲惨的人生,无解的宿命啊。
  可是她预想的痛苦却没有来到,只觉胸前一凉,然后后脖颈一紧。
  “这是什么……”教主大人握着挂坠,语气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在做什么?杀我可以,别碰我的玉!”
  卫琳琅仿佛刺猬一样惊跳起来,怒了。
  连死都看开了,还怕忤逆教主么!
  她抬起手连同欧阳常棣的手一起攥住,然后一只手用指甲猛掐,另一只手用上吃奶的力气试图掰开教主的手,从而拿出玉坠。
  教主大人吃痛,怒意一起,灌力于右手,猛地一扯,玉坠就从卫琳琅的脖子上生生扯了下来,金属的挂坠链子被扯下时划出她脖子上一条长长血痕。
  卫琳琅脖子见血,又明知自己没几刻好活,整个人的悍劲也蹭地上来了。
  她于电光石火间想起,自己他_妈_的不是娇柔的白花,为何要逆来顺受、引颈就戮!
  她一掌拍向欧阳常棣执玉的右手,教主大人没防得她突然暴起,居然被她得手了。教主右手被拍得一麻,在卫琳琅一掌之力下,那块玉坠便脱手直砸到了墙上!
  碎!!!
  玉碎之声虽小,听在教主、卫琳琅二人耳里却极大。
  卫琳琅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道:“此玉岂是凡品?我宁使玉碎,也不叫谁来随随便便污了它去!老娘傲然一世,憋屈一时,现在,终于要解脱了,哈哈哈!”
  深深地得罪了魔教教主,毫无挽回之法,卫琳琅早就心存死志。
  谁知欧阳常棣却看着她喃喃道:“……琳琅,小灵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居然收到【零点夜宴】妹纸的地雷了!
  ∑( ° △ °|||)我第一次收到地雷!omg!
  我觉得这不是真的,妹纸该不会是手抖发错了吧?咳咳,请告诉我不是……orz
  受宠若惊了我……鞠躬谢!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教主大人从女牢里走出来,也没了再去男牢看看的兴致,直接回了平日里处理公务的书房。
  一路上,他都在一脸呆滞或者说、别人看来表情冷漠地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平日里威风八面、威仪凛凛的教主大人,今天居然连走路都能绊上好几跤?说出去别人都要发笑,骂说这话的人蠢,编也不编一点靠谱的。
  谁会知道他们心目中神一般的教主大人今天就是犯蠢了呢!
  这个女子就是小灵郎?小灵郎不是小灵郎,而是小“琳琅”?!
  她居然知道血帛的事?知道多少?牵扯多深?
  自己居然威胁并打算杀死她,还不是一次两次?!
  自己还抢夺并摔了她的玉?!
  教主大人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打结,可不是打结么,连玉是卫琳琅自己动手摔的都没注意到,责任全给揽自己身上了。
  他一进书房,就看见自家总教头朴昌坐在属于他的那张紫檀木太师椅上,胡乱翻看着按道理只有他才能看的公文,腿架得高高的,还抖来抖去,一副嚣张到极点的样子。
  “朴昌,你给我下来。”
  教主大人眯着眼,对那个恬不知耻的男人迸射出道道冷箭,心情恶劣地道。
  “哈哈,啊哈哈……是老大啊,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做哦。”
  朴昌一见是顶头老大来抓包,立马把脚从桌案上放下来,起身退到一边,还状若无辜地摸了摸头,“居然被你发现了,还以为你要去很久呢……黄莺骗人。”
  教主大人本来想严惩他一顿的,作为魔教的总教头,他也太没规矩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小子平时不是乱七八糟的鬼主意最多的么,现在说不定能帮他想想法子。
  教主大人英明一世,从没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过,现在却自觉有些卡壳,急需外援提供帮助。
  但是这朴昌嘴大漏风,自己若是咨询与他,必然要提供诸般细节,到时被他泄漏出去,他这个教主的威信何在?
  教主大人想了想,决定先得敲打敲打他。
  “你真是清闲得不行了,甩手掌柜当得可还欢快?”教主大人阴着一张脸,冷笑道,“手底下出了聂康这种叛徒败类,你居然还挺有闲心的,总教头不想当了是吧?没问题,那现在立一个军令状,我便拨你三个坛的人手,派你去进军中原,三年内我魔教若是没有跻身中原一流门派,给你好看!”
  “别啊,老大,我错了……”朴昌先是作出一副哭丧脸,然后又恢复正经道,“不开玩笑了,老大,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聂康的事。”
  又是他!教主大人眉峰一皱,沉声道:“他怎么了?”
  朴昌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估计……他可能有破解帛书的路子。”
  “你说什么?”教主大人眉头皱得更紧,绷着声音道,“他一个小小魔教教官,能有什么路子!”
  “那就不知道了。”朴昌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道:“但是若是没有销赃的路子,他偷取至圣内功《大梵天》就算了,岂敢觊觎帛书?这么些年来,因为那血帛而死的魔教中人,难道还少了?不够做他的前车之鉴?”
  教主大人走到他宽大的桌案后,一撩衣摆霸气地上座,嗤笑道:“想要知道他下家是谁,那有何难,大刑逼供便是,我魔教还缺刑讯能手不成?”
  “嗯,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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