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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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打扮花俏的白面男子站在楼梯口,一脸讶异地看着他们这边,然后走到他们这桌再自来熟地坐下,笑眯眯地对教主大人说道:“大人和绿柳真是好缘分呢。”
  卫琳琅被他做作的动作和微笑恶心得刚吃下去的饭都要翻上来了,如果说官锦儿是一朵迎风微摇的小白花,那这个男子就是散发着浓郁的不知名味道的霸王菊。
  没想到教主大人却迟钝地没感觉到不对劲,还道:“绿柳,跟你说过好多遍了吧,‘缘分’一词不是这么用的,应该说‘巧合’。”
  “对对对,大人说的都对。”绿柳呵呵笑着,然后缓缓地打量着卫琳琅,说道,“哎呀,这又是谁呢?我竟然都不认识,这可稀奇了。”
  “这是卫琳琅,今后便是我教的教头,归总教头朴昌管辖。”教主大人为双方介绍道,“这是绿柳,我教左护法,主管总坛内务和教中产业。今后还请你们二人相互配合协作,使我魔教更上一层楼。”
  而卫琳琅只抓住了教主大人这段话中的一个重点,她眼神灼灼地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左护法。”
  作者有话要说:cast:
  江湖小报扮演者:chronicle姑凉(第42章出场,忘记写上来了)
  ☆、43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戌时,客栈。
  卫琳琅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里烦躁的不得了。
  之前在酒楼流霞斋,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左护法绿柳。
  绿柳是个惹人讨厌的人,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他身上不仅有着作为管家和商人的精明和市侩,还有作为魔教教众的对教主的狂热崇拜,而这两点恰恰让她感到不舒服。
  不知为何,她看着绿柳,总好像能看到从前百般讨好东方凌风的自己,一样执着,一样卑微,一样可怜,一样对别人浑身是刺。
  照她以前的性格,应该直接跟左护法拍桌子吵起来才对,可是当时不知被什么魇住了,她居然什么也没说。
  她当时居然这么想着,为了一只才养了一个月、而且已经找不到了的狐狸,跟魔教的大管家翻脸是不是不太划算?
  事后一想,才觉出憋闷的地方来,而且是越想越闷,越想越气。
  她现在怎么连拍桌子都要提前想个一二三来了?连发怒都要先想想利害得失,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人了?从前敢笑敢骂的自己,去了哪里?
  仔细想想,这绿柳不就是一个魔教的左护法么,还是武功并不怎么样的那种文官,而自己却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要真是冲突起来,自己也并不吃亏。
  怕他作甚!
  针对她,话里话外给她下暗戳子是吧?好像她不会似的,她上一世这种事做得还少吗?比这更过分的事都做的多了去了。
  他不是特别反感自己跟教主大人待在一块儿么,那她就非要反着来,她现在就去教主大人房里去,膈应死他!死娘炮,哼!
  说做就做,卫琳琅立时走出了自己房间,风风火火地去敲隔壁教主大人的房门。
  她正想敲呢,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退了回去,从自己的随身小包袱里翻出了什么东西,再重新走出来。
  叩叩叩。
  “何许人?”教主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慵懒。
  “我。”卫琳琅的声音坚定而带着急切。
  “琳琅?你怎么来了,请等一下。”教主的声音不仅变得惊讶,而且变得慌张,“等一小下就好。”
  卫琳琅闻言,右唇角一挑,邪恶地笑了,她意味深长地道:“教主,我是来送书的。你是在干那事儿吧,有了我呈上的书,你的大事会更加有趣味啊!”
  教主大人连忙解释,期间还伴随着不知名的水声:“琳琅,你想多了,我没有在那啥……我没有啊……”
  卫琳琅细细听着隔壁绿柳的那间房间的动静,果然发现有桌椅打翻的轰咚响,以及沉闷的摔东西声,听得她舒爽不已。
  于是她笑得更灿烂了,一时冲动,她捏着嗓子道:“这样啊,既然教主并没有在做那啥不可告人之事,想必我进去也无妨了?那么,琳琅冒犯了。”
  说完她手上用力,“呲呀”一声,房门开了,居然没锁。
  “琳琅?!”教主大人看着门口的卫琳琅,石化了。
  “……”看着教主大人,卫琳琅也有些呆滞,她只是开玩笑地想进一步气气绿柳的,没想到房门真的能推开诶。
  啊,原来教主大人刚才在洗澡啊……
  啊,那刚才那个有些奇怪的水声果然是出浴的声音啊……
  啊,第一次发现,嫉妒心上脑而冲动做事真真是要不得啊……
  教主大人和卫琳琅就这么僵持了几息的时间,然后两人同时红了脸。
  卫琳琅率先恢复过来,她动作有些僵硬地将手上抱着的《□续》等等一系列彩画大作放到地上,然后主动自觉地帮教主大人合上了门。
  门完全关上前,透过那一条细缝,卫琳琅的眼神还是好奇而无法自控地瞄向了教主大人的某个部位……
  “那个,教主大人啊……”卫琳琅背过身站在房门外,觉得自己就这样被教主大人的裸_体给吓跑说出去真丢脸,为了找回场子,她又一次冲动,说道:
  “教主大人,你不会憋了好几天了吧?既然精神头来了,何乐而不用那几本彩图册子来战个几回合?也试试它们好不好用不是?”
  “……”这是教主大人的反应。
  话刚说完她就想抽自己几嘴巴,可是话如覆水,覆水难收啊,她只好灰溜溜地钻进自己房间,摔桌砸碗地羞恼自己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嘴。
  而她和绿柳的这种破坏行径直接导致了翌日他们一行人出发前那挡在面前的长长一串的赔偿名目……
  结果还不是倒霉地被夹在中间的教主大人出钱帮忙赔付。
  ……
  翌日大清早,回程马车上。
  不知道是不是教主大人的错觉,他总觉得气氛比来的时候更加压抑了。
  来时的一路上,好歹还能跟卫琳琅聊上两句,可是现在,他不管跟谁说话,另外一方就会用幽幽怨怨的眼光看着他,让他好不心惊!
  再一个,他老是觉得昨晚上发生的那件事的阴影正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以至于他觉得他们俩看他的目光都是带着奇怪的颜色的。
  可恶啊,你们脑袋里都在想象着什么啊,我不是那样的人啊!教主大人在心里揪着自己的头发怒吼道。
  于是,半晌之后,教主大人决定,不谈私事,只谈公事。
  他转头便问绿柳道:“这几日叫你查的事情,你都查到了吗?之前不方便询问,现在你可以向我汇报了。”
  绿柳看了一眼卫琳琅,表情有些不情愿:“大人啊,这……有些不妥当吧?”
  教主大人也看了一眼瞬间黑脸的卫琳琅,正色道:“没有什么不妥当的,琳琅以后便是我教的教头之一,听一听我教中之事,最正常不过。”
  “好吧,”绿柳向教主大人妥协了,开始叙述这几日的探查成果,“大人有所不知,聂康他从小便对自己在魔教中的地位感到很不满意,他一直在等待着机会能够出人头地。可是直到大人你继了教主之位,他也只将将混了个教头之位。以此,他渐渐心生怨怼。”
  “两年前,他从分坛调到总坛,作为当时还是准教主的大人你的未来班底接受培训的时候,认识了当时的藏书阁丫鬟枫笛,并互有好感。一年前,他与当时已经是书房掌墨大丫鬟的枫笛之私情败露,本因受罚,可恰逢大人继位,便赦免了他们私相授受之罪,还为他们指了婚。”
  说到这里,绿柳有些气上心头,他紧紧捏着拳头道:“可是大人,你却不知道,你曾经信任的那个书房掌墨丫鬟枫笛其实早已死去,这个和聂康狼狈为奸的枫笛,却是有心人派来的细作!”
  “你说什么?!”教主大人一听,无法不皱眉愠怒。
  自己放在身边的人居然早就被人调包,这该是多么要命的一件事?卧榻之侧居然有他人兵戈相待!
  教主大人厉声问道:“是什么时候调的包?”
  绿柳咬牙道:“大概……是枫笛刚被升格为书房掌墨丫鬟的不久之后。也就是说,大约是一年就已经调了包。”
  “真是可恶,可恨!究竟是谁做的,你可有线索?”教主大人发着怒,却也不忘冷静地问。
  “这……属下惭愧,未能查到线索。”绿柳低头羞愧道。
  教主大人怒极冷笑:“没有线索?你不会动脑子想想吗,这天下想找一个跟枫笛一样的有着过目不忘的天生技能的人,该是多么的困难。而能办到这件事的人,该是一个有多大权势的人?这种人,在九州的范围内,难道很多吗?”
  “主子息怒,请听属下的如下分析。”绿柳受着教主大人的压力,头上有些冒汗,说话也愈加地恭敬起来,“他们当时窃取的机密,根据各种线索显示的,大概只有无上内功《大梵天》和那份血帛。内功《大梵天》固然是引人垂涎的珍贵秘笈,但是属下以为,以幕后之人的这种势力和手腕来看,这《大梵天》想来还不至于让他动心至此,不惜提前一年在我教埋下暗桩,甚至最后不惜牺牲那样一个至少在易容和记忆力方面出类拔萃的手下,来保全自身……”
  “你的意思就是,”教主大人的怒气终于平息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们是冲着血帛来的?”
  “是的,应当是如此。”绿柳回答道。
  “为了血帛连孩子都顾不上了,这女人还真是忠心耿耿。”卫琳琅在一旁凉凉地说道,对假枫笛的恶感更甚。
  沉浸在阴谋算计与被阴谋算计之中的教主大人和绿柳这时才反应过来,这马车里好像还有一个女人。
  “卫教头,我奉劝你一句,”绿柳眯着眼睛道,“有些东西,听到了也不要说出去,权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否则引火烧身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明白吗?”
  卫琳琅白眼看他,心道,他指的不就是血帛一事么?当年的她不会理解血帛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经历过那一世的疯狂,她还会不知道这看似不起眼的血帛有多大的致人死命的能量?
  她刚想针锋相对地反驳绿柳,教主大人却在这时发话了,他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卫琳琅,道:
  “琳琅,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血帛的事的,我也不会再问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离这件事越远越好。不然,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
  他当然无法忘记,在认出卫琳琅身份的那天,那间牢房里,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大为忌惮,怒而质问于她的。
  他刻意去回避这件事,却不代表这件事不存在。
  他不知道卫琳琅跟这件事的牵扯有多深,但如果卫琳琅因血帛一事而受全江湖的追杀,他是会保护到底没错,可就怕即使他死了也没法护得卫琳琅周全……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最坏的结果。
  因为这血帛,足以让每一个人狂化成兽。
  作者有话要说:cast:
  教主那苦逼的、憋了好久的小**的扮演者:弃坑木有小**童鞋【大家鼓掌啊!!!
  ☆、44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午后阳光正好,灿烂得让人有些目眩。
  院子里郁葱的树上依旧有蝉在嘶鸣,吱吱啊啊地,仿佛不知疲倦。
  “小姐……”品蓝手中抱着包袱,欲说还休地挪到卫琳琅身边来,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怎么了?”卫琳琅放下手中的旗茶,抬眼看她,明知故问道。
  “我,我……”品蓝说着说着,慢慢带上了哭腔,她猛地跪在了地上,一叩到底,自责地说:“小姐,品蓝不忠,品蓝不义,请小姐惩罚品蓝吧!品蓝绝无半分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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