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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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话可说。”郑以晨不想惹怒他,更不想和他继续说下去,她暗暗用力,却怎么也拉不开门。
  宁时凯似乎被她的嘴硬惹得十分不悦,抓住郑以晨一把扔到床上,欺身而上:“我没有要你说什么,只需要你做个决定而已。要么跟我结婚,要么,滚!”
  郑以晨的心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她别过头不去看他,紧咬着牙关。
  “嘴那么硬,你跳舞的身子应该很软吧?”宁时凯轻哼一声,便伸手去扯郑以晨的毛衣领,同时将唇压了上去。
  “啊!”郑以晨尖叫一声,大力挣扎起来。
  就在那拉扯纠缠间,宁时凯突然从她面前弹开,他伸手撑在她头部两侧,骂咧道:“妈的,真恶心。”
  郑以晨明白,他是看到自己脖子上狰狞的伤疤了。为了不让他继续下去,她故意将头偏到一边,将自己的脖子展现给他看,她在祈祷,他能因此而觉得再也不想看她一眼。
  郑以晨总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她后背的伤疤,她怕别人觉得她丑陋、恶心,可现在,伤疤仿佛成了她的护身符,不让她受到侵害。
  “下面该不会有这玩意儿吧。”宁时凯一手捉住她的双手,一手去扒她的裤子。
  郑以晨受到惊吓,用尽了力气蹬着自己的双腿。可她心里感到了绝望,她多希望有人来救救她,她害怕宁时凯会得逞,她会变成他们的棋子。这不是她想要的!
  郑以晨尖叫着大喊:“佟越!佟越会杀了你的!”
  绝望间,她只希望佟越能再次出现,可她身处的地方是宁家,一个佟越鞭长莫及的地方。
  倒是她那一喊,让宁时凯顿了下来。
  郑以晨抓紧机会,继续说道:“我是佟越的女朋友,你自己想想这样做的后果!”
  郑以晨在心里对佟越说着“对不起”,可形势所迫,她只能拿他做挡箭牌。
  就在宁时凯那迟疑间,房间门被推开了。
  是听到尖叫声惊了一跳的苏婷,她推开门,见郑以晨正极力挣扎着,立马喊道:“小时!不行!”
  宁时凯回头,望着苏婷,良久才从郑以晨身上爬下来。他起身,拍拍自己皱褶的衣服,轻蔑的哼了一声。
  郑以晨使劲喘着气,她把自己的衣领整好,胸口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里面除了害怕,也有了一丝“得救了”的庆幸。
  如果苏婷没有进来,她无法想象后面会有多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
  苏婷的表情也是惊魂未定,她缓了好久,才对宁时凯道:“小时,你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你不应该这么冲动。”
  郑以晨听她的语气,一颗心像是飘在水里,又凉又湿。
  “你出去一下,我和她谈谈。”苏婷又开口,对宁时凯说道。
  郑以晨还跌坐在床上,苏婷便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坐在她的身边。
  “童童……我听小时叫你童童,你小名是叫童童吧?那我就这样叫你了。”苏婷低声对她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会受到伤害。”
  闻言,郑以晨别过了头去。她觉得苏婷很好笑,如果一开始她就把她当自己的孩子,根本不会做那种泯灭母性的事情,更不会这么多年,完全不去找她,连在角落里偷偷看她一眼都没有过。
  明明她的信息苏婷全都有,她不找,只是因为不想找而已。
  果不其然,苏婷接下来的话让郑以晨的一颗心像是被磨成了粉末,她轻轻一吹,就散在了风里。
  “童童,你本就是我们的女儿,如果嫁给了小时,就相当于又嫁进了我们家,就什么也不用愁了。”
  郑以晨惊讶于自己竟然连想哭的冲动都没有,她只是缓缓坐起身,与苏婷对视良久。
  “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我有些困了,明天要去上班,您也早些休息,再见。”
  说完,郑以晨站起身来,她走到门边,替苏婷拉开了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苏婷悠悠叹了口气:“你好好想想吧,那我先上去了。”
  郑以晨见她出了门,再没别的留恋,一把关上了房门,锁好。
  ……
  第二天,郑以晨便到方诺那里报了到,同事们没问她也没为难她,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在舞蹈室里反复看着舞蹈视频,想找回一点跳舞的感觉,却发现就算自己早已放下了那些过往,心底对舞蹈的惧怕却依旧是存在的。
  舞蹈在她心里是至高无上的、纯洁无暇的东西,她怕自己丑陋的躯壳,玷污那神圣的舞蹈。
  下午郑以晨正想点些外卖到舞蹈室里吃,等晚些了再回宁家,苏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童童,你今天早点儿回家,晚上小时带你去一个酒会熟悉一下。你不用说话也不用跟谁交际,到一边陪着就好。”
  “我还要上班,酒会就不去了,谢谢您的好意。”郑以晨开口拒绝。
  “如果跟上班有冲突,那就别上班了,你虽然刚来家里,但我们是不会少你一分钱的,这个家都有你的一份。我待会儿让司机去接你,你把地址报给我。”
  苏婷虽是说着好话,话语中却是让人不得拒绝的力道。郑以晨终于还是妥协,选了件合适的礼服,跟着宁时凯去了酒会。
  在酒会上,宁时凯没有介绍郑以晨的身份,只是暧昧模糊地笑着。郑以晨这才明白他和苏婷要带她一起来的目的。他们是想大家都默认郑以晨是宁时凯的女朋友,为后续放出两人结婚的消息做准备。
  大家都知道宁时凯是何等人物,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是绝对不会主动去问她的,而郑以晨也不能逮着人就说自己是宁升阳的亲生女儿,如此一来,他们的想法倒是得到了实现。
  可在郑以晨感到绝望的时候,酒会门口,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向里走来,那一霎,她仿佛见到了一个穿着一身华服,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从天而降的神,她知道,那人给她带来的,是拯救。
  郑以晨坐在宁时凯的身边,死死盯住一下子就被好几个人围起来的佟越。而佟越也像是被她炙热的目光给灼到,倏地就望向了她。
  郑以晨心如鼓擂,像有只小兔子跳进了心里,带着她那颗心脏蹦蹦跳跳起来。她看着向那些人微微鞠躬后的佟越大步向自己走来,连手都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佟越走到她面前,带着迷人的微笑,声音宛转低沉,深入了她的心。
  “女士,能请你跳个舞吗?”
  他伸出了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地摊在郑以晨的面前。
  第38章
  郑以晨点点头,她觉得佟越那句话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句子了,抑扬顿挫、掷地有声。
  “可以。”郑以晨站起身来,急切地将手放在他手心里,随着他去了舞池。
  郑以晨一手被他握在手里,一手搭在他肩上,感觉着他覆在腰间的手,竟觉多了无数的安全感。
  音乐一直就在此刻响起,佟越轻笑起来。
  “你得带着我跳啊,我不会跳舞。”
  郑以晨四肢一僵,面色有些尴尬。
  “你放轻松,带带我,不能两个人傻愣着啊。”
  郑以晨望着他的脸,望着那柔情似水的眼,不自觉就受了他的影响,缓缓地随着音乐踏起了舞步。明明还是有些僵直的身子,在他怀里,就忽地没那么紧张了。
  佟越唇角的弧度更深:“不愧是‘大二的郑以晨’。”
  “什么?”郑以晨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的学长们对你的称呼,毕业演出的时候他们就总想找那个‘大二的郑以晨’来给我们做帮衬。”
  郑以晨抿唇,望向佟越的眼,有些亮晶晶的东西。
  “我以前,跳得是挺好的。”
  “现在也是。”佟越轻笑出声:“谢谢小郑老师亲自指导。”
  郑以晨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丝丝笑意。
  “我今天是跟着宁时凯来的。”
  “恩,看到了。”
  “你……”郑以晨刚要开口,身后一个女生端着一杯香槟,不小心和她撞到一起,一瞬间,裙摆上全是酒红色的一片。
  “啊!”郑以晨惊呼一声:“怎么每次都出这样的状况……我去整理一下。”
  “我陪你去吧,以免又碰到什么人。”
  郑以晨一愣,知道他说的是上次她头发落到果汁里,去洗手间收拾的时候碰见叶泉的事情。
  “你见到学姐了?”
  “我去找了她。”佟越点到即止,再不多言,却让郑以晨心知肚明。
  两人来到洗手台前,郑以晨拿着找服务生要的湿毛巾沾水擦着裙摆,佟越碰到熟人去打招呼了。
  郑以晨清理完群里上的污秽,一抬头,宁时凯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佟越就站在外面,本以为他会帮自己挡住这个牛鬼蛇神,却没想到他竟是从洗手间里出来,让郑以晨猝不及防。
  宁时凯一边唇角勾起,有些轻蔑有些邪恶。他俯身到她耳边,轻笑着说:“我刚刚看到你跟佟越跳舞了……可是昨晚你不是说如果我把你怎么样了,佟越会杀了我?那按你这么说,你们一边在谈恋爱,他一边去相亲了?”
  宁时凯缓缓起身,双臂抱胸架在胸口,“啧啧”感叹:“不知是你在说谎,还是他劈了腿?”
  他伸手摸上郑以晨的乌黑的长发:“倒不如跟了我,宁家家大业大不输佟家,我也不劈腿。”
  郑以晨被他句句带刺的话扎得傻在原地,等到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这才终于又感觉到心脏撕裂般的疼痛。
  世界上最不争气的,大致就是她郑以晨了。因为他帮了自己几次,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便又开始把持不住自己。
  可最后是什么结果?
  郑以晨冷笑起来,大概她是这世界上最不值一钱的人了。
  郑以晨想起自己才到宁家一两天的时间,就接连被宁时凯下绊子,想起他的卑鄙下流,胸口大片大片的痛苦复又浮现上来。本来她还觉得利用之于佟越太过卑鄙,可现在看来,她只需要考虑自己。
  考虑自己被逼着跟宁时凯结婚,若是不答应,就只能被赶出去这个事实。
  郑以晨离开洗手台,来到佟越身边。
  “佟越,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佟越转过身来,向熟人打了招呼,便邀她去一边说话:“好,坐下来说。”
  郑以晨坐下,望着佟越带笑的眼,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表情淡漠,语气随意:“佟越。”
  佟越一愣:“你说。”
  “佟越,你是不是对我特别愧疚啊?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是不是你什么都可以做?”郑以晨本来眼神飘忽,说到此刻的时候,却无比认真。
  佟越心下一紧,竟猜不透她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
  “那你补偿我好不好?”郑以晨望着佟越那熟悉的脸,曾经满满的爱意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反正你也不爱我,你总觉得你欠了我的,那我就给个机会你让你补偿我。”
  郑以晨顿了顿:“我们结婚吧,我只耽误你几个月的时间,等我解决了一件事,咱们就互不相欠了。反正我们也不相爱,反正你也不爱我啊。”
  佟越听着她反复说着他不爱她,已欲扬起想要摸摸她的头发给她安慰的手顿在半空。他的眼神深远而悠长,带着郑以晨读不懂的忧伤。
  看着佟越的目光,郑以晨莫名就含着泪笑了,笑得十分刺眼。
  想起宁时凯对他的忌惮,她使尽了全部力气,一字一句道:“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只需要给我一个你太太的名分就够了,别的什么都不用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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