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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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走开!我白叠这么久了,都弄乱了!”
  莲花眼泪都涌出来了,“你都不问问我把钱都拿去干嘛了吗?”
  池深推开她,“你别来这套啊。”
  果然是反煽情协会会长,一句让人感动的话都不说。
  莲花吸了吸鼻子,凑了过去,不管池深想不想听,她都得说,“是这样的,俏俏说我现在需要多做好人好事,所以我在北京郊区养了一大堆孤儿,那些钱我都拿去给他们盖楼了,还有学费什么的。”
  池深想到莲花脸上的那道裂痕,他猜测莲花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才要积德行善,而让她变成这样的原因,应该就是自己的车祸。
  有因就有果,为善会有报答,施恶会有报应,这就是真理。
  池深笑笑,“这些钱应该足够了,你还可以做点别的。”
  “好!”
  “嗯,你记得在买几套新衣服,那套粉色的运动服都不能穿了。”
  “嗯嗯!”
  莲花不住的点头。
  “少吃点,别半夜趴在被窝里吃垃圾食品,你最近真的胖太多了,双下巴都出来了,李导让你减肥呢!”
  “我知道了!你不要总说我胖……”
  池深万事具细的交代着,就差没给莲花列一个清单了。
  等池深收拾完行李时,莲花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宫情》剧组加快了拍摄进度,莲花一天要拍摄十多个小时,光是在剧组的板凳上坐着就够累的了。
  “这样都瘦不下来,一天要吃多少东西啊……”池深嘴里嫌弃,却还是温柔的帮她盖上了被子。
  什么是爱呢?
  就像现在这样吧,莲花一个千年岁数的女鬼,在二十几岁的池深面前,却被宠爱的像一个小孩子,每天只要想着怎样让自己过的开心足以,天塌下来还有人能帮她顶着。
  第四十八章
  池深离开后,《宫情》剧组的人们发现莲花的饭量减少了,往常中午要吃三盒饭的人这几天只吃一盒饭就说饱了,顾明朗跟李导演打赌莲花坚持不了三天,她要是能坚持三天,顾明朗就撤了自己的“龙椅”。
  不蒸馒头争口气,今天是第五天了。
  大中午的,莲花杵着下巴坐在伞下,嘴里吃着顾明朗粉丝送来清凉解暑的爱心牌绿豆糕,太干了,她又鼓鼓囊囊的塞了一嘴,有些噎到了,“唔……水……”
  顾明朗正穿着皇袍蹲在地上打游戏,抬眼看了看莲花,一脸幽怨,“说好的思念成疾,食不下咽呢。”
  明明就是小零食吃多了,到正餐吃不下去……
  感觉自己上当了……
  莲花不知道从哪摸来一瓶饮料,拧开以后咕嘟嘟喝了大半瓶,终于把口中的绿豆糕咽了下去,“哈,好爽……顾明朗你刚才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顾明朗手一抖,被敌军杀死了。
  “朕的话从来不说第二次!”
  莲花光着脚蹬了一脚他的屁股,“皇上,您就在地上蹲着吧你!”
  “哎!那边那俩人!今天衣服贵着呢!用嘴吵架!别动手动脚的!”道具师的声音隔老远就传了过来。
  “这大哥眼神真好使。”莲花嘟囔着。
  “嗓子也挺好。”顾明朗补了一句。
  今天是莲花在这一组拍的最后一场戏,萱妃一身能治大不敬罪名的正红色丹凤朝阳服,在御花园当着皇上的面欺负女主角,正是这一幕让皇上对萱妃彻底死心,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了已经成为女官的女主。
  至于之后的离别和出宫已经拍完了。
  这是莲花少有的和女主的对手戏,进组这么长时间,她很少和女主角郑婉容有接触,人家咖位太大,拍完戏就回保姆车,一般不怎么搭理别的演员。
  郑婉容的名声也不好,年少出道,经典电视剧也拍了几部,红极一时,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不温不火,都三十几岁了,不知怎么的,跑去整了容,开始借无脑小言情剧,一年五部,可一说是烂片的高产户,架不住那些中年妇女已经习惯看她的脸,收视率还有保障,倒也是片约不断。
  “按尚服的意思是,本宫穿这身衣裳是大不敬?”莲花坐在石凳上,悠哉悠哉的喝着热茶,而郑婉容跪在地上,一副秉公任直毫无畏惧的样子,她虽跪在地上,但是气势十足,一身傲骨。
  萱妃这个角色的特点就是跋扈有气势,可这样对比却没了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一直在被郑婉容压制。
  到底是有经验,会抢戏啊。
  李导演看着屏幕中的两个人,心偏向着莲花,希望她能争口气,却也不抱什么希望,毕竟莲花不是科班出身,也没什么演戏的经验。
  莲花也感受到了郑婉容的针对,她抿了口茶,继续说着台词,“既然如此,就叫皇上来治本宫的罪吧。”
  “奴婢并无此意。”
  莲花笑了起来,明眸皓齿至真至纯,如孩童一般毫无邪念的笑,她将茶盏递给郑婉容,语气善良的像是给她赏赐,“来,尚服,把这个高高的举过头顶,样子一定很有趣呢,本宫想看~说不定一高兴,就回宫换身衣裳呢~”
  李导演眼睛一亮,“可以啊!”
  按理来说萱妃此时应该是猖狂的,越嚣张越好,可现在这样,看上去更有盛气凌人的感觉。
  “春儿,去给本宫摘些花来。”
  御花园的花是动不得的,萱妃在这后宫之中是个特例,“奴婢这就去。”
  “卡!准备下一镜。”
  下一镜是萱妃把花都塞到了郑婉容的身上,又用剩下的花给自己做了一个漂亮的花环。
  “怎么样春儿,漂亮吗?”莲花把一枝一枝带刺的玫瑰插进萱妃的衣服里,把她当成花瓶一样戏弄。
  “漂亮,娘娘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
  莲花开心的笑了,将编好的花环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你在干什么!”皇上出场了,他快步上前,打落郑婉容高举着的茶盏,茶杯和碟子掉落在地上,碎片溅起,划伤了莲花的脸颊,她下意识的蹙眉,摸了摸自己的脸。
  只有顾明朗注意到了,他出了戏,上前关切,“你没事吧?”
  莲花甩开他的手,继续演下去,把一个从出生以来就被疼着宠着呵护着的,受不得半点委屈的妃子演绎的淋漓尽致,“皇上不是来训斥臣妾的吗!”
  ……
  “卡,辛苦了!快看看小瑜的脸,别落疤。”
  这场戏拍完,莲花莫名觉得很痛快,这种飙戏的感觉还挺好的。
  后面就是萱妃出宫后的剧情了,她在大理与皇上派来照顾她的随从走失,身无分文,受尽苦楚,在她最难过的时候,恰巧遇到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将军对她施以援手,已经不是萱妃的方茵茵对将军一见倾心,随后热烈追求,一点脸面都不要,经历过失落,伤心,一系列负面情绪后,将军终于爱上了她,方茵茵得到了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结局。
  李导演这个心机老爷爷还加了一段相当催泪的剧情。
  他要把流落街头凄凄惨惨的方茵茵和皇上眺望远方担忧的说,“不知道茵茵过的好不好,朕到底不能护她一世周全。”
  这两个镜头穿插在一起。
  可怕。
  莲花想想都忍不住泛泪。
  晚上莲花和池深打电话的时候还特意说了今天这场戏,她趴在酒店的床上一边吃零食一边兴致勃勃的说,“导演夸我演的好,进步特别大!”
  池深裹着大衣,坐在乡下的房顶上,“嗯,那不是我教的好吗。”
  “对对对,是池老师教的好!”
  池深突然打了个冷颤,都快入夏了,这冷意有点邪门,“莲花,我现在在的这个地方,真的阴森森的,你说会不会和那个教师屠村有关系啊?”
  “什么呀,你不是去山上拍戏吗?”
  “你不知道吗,教室屠村案……”
  池深现在所处的小村子是八十世纪初轰动一时的教师屠村案真实地点。
  那会这小村子还没这么破落,人口众多,八十年代初文革刚刚结束没两年,这个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村庄来了一个大城市的教书先生,他打着扫盲的名义,借着村民的力,在这里建了一个小学校,只有一间教室,几十个学生。
  这个城里来的俊俏老师不仅不收学费,还时不时的帮助家境不好的村民干农活,深受村里人的喜爱,甚至有几个未嫁的适龄少女想要嫁给他。
  正是这样一个人,在半年时间里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残忍的谋杀了七八个村民,并把尸体藏在孩子们平时玩耍的操场下。
  直到盛夏来临,尸体腐朽发臭,被蒙蔽的村民们才恍然大悟,可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俊俏老师在漆黑的夜里潜入一家家熟睡的村民家中,将他们杀害,一夜之间村民们死了大半。
  天亮时分警察进山将浑身鲜血的男人击毙。
  据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所述,这个大城市里来的老师名为季北,工人家庭,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年仅十八岁便因与邻居发生口角,杀了邻居一家,随后警方对他进行了长达五年的追捕,季北却一路逃窜,一路杀人,直到到处都是他的通缉令,实在无处可去,季北才躲进了深山里,伪装成教师。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每每当警方觉得他快要落网的时候,他却总能未卜先知提前逃亡,就好像在他警局安插了线人一样,这次屠村也是,他就像是知道警察什么时候会来似的,赶在警察之前将村民杀害。
  莲花听的直皱眉,“你们还真是胆子大,那种积尸地都敢去,没有遇到什么孤魂野鬼的吗。”
  说到这,池深才想起来,“还真没有,来了这么多天,我一个都没看到。”
  “行吧,我还有十多天就去找你了,小深深不要怕呀~”
  莲花以为有人为那些村民超度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深夜她躺在床上,耳边想的却都是池深所说的教室屠村案。
  “季北……季北……”莲花念叨着这个名字,脑海里闪过一张脸,模糊的,不真切的,她看不清楚。
  也不知是为何,莲花特意去网上查了这宗案子,也看到了季北十七八岁时的照片,穿着白衬衫坐的笔直,他看向镜头的眼神是忧郁的,长相的确俊秀,单眼皮长睫毛,鼻梁高挺,嘴唇薄薄,鼻尖上还有一点黑痣。
  光看这张脸,一定不敢相信他嗜血成性的杀人狂魔。
  大概是因为长相原因,网络上讨论他的人很多,感叹他强大的心理素质,情商,智商,分析他逃亡之路上的种种灵异,猜测他明明可以逃跑为什么选择屠村,总而言之,季北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迷。
  随后,莲花看到了这样一篇文章,通过当年记者拍下的季北家中的物品和村庄里的遗物,杜撰了一个季北离奇而神秘的爱人,标题是《那个只存在于画中的女人》莲花犹豫着要不要点开,她隐隐有种预感,这里面有她不想看到的东西……
  纠结许久,莲花还是放下了手机。
  “啊……算了,好困啊……”莲花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没一分钟就睡着了。
  而此时,许婧正是因为她无法入睡。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她!不是说我的愿望你都能帮我实现吗!”许婧穿着一身红色的睡衣,肌肤如雪,性·感撩人,可坐在她对面沙发上的男人却熟视无睹。
  “什么时候,你有资格命令我了?”男人抬起头,那张脸,正是三十多年前已经被击毙的季北。
  他是鬼,罪孽无数永世不得超生的恶鬼。
  可他是干净的,精神的,某种意义上他和莲花相同,莲花是遗忘了死亡带来的疼痛,才能安然入睡,他却是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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