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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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儿哥哥,你的腰好漂亮,腿和脚也——”
  “小明月,”朝灯踹了他一下:“流氓。”
  “我只是夸你。”
  黑发黑眸的男孩无辜地望着他,朝灯又踹了揣他。
  “我饿了。”
  通房的丫鬟第二日清早多会被带下去,要是稍微敢对主子不敬,下场可想而知,偏偏朝灯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合他心意得很,明月替他拉了被子,才着衣下去唤人。
  老皇帝在立春那日死去,随着日头渐长,老皇下葬、新皇登基,京城局势渐渐稳定,似是明白自己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姜明月黏朝灯黏得厉害,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有好几回,朝钰见到朝灯兴高采烈追上去,却被男孩找了各种理由支开,小姑娘急得直打转儿,最后一次更是直接吼了出来。
  “小哥哥,求你了,你让我跟我哥哥说几句话行不行?”
  姜明月笑而不言,朝灯站在一旁摸了摸鼻子。
  果然最开始没看错,是个很麻烦的小鬼啊,等到他真坐上九五尊位,自己再去刷恨意值……哇,刺激到露腚。
  “你非要霸占我哥哥才够吗?!”
  朝钰气得要命,她眼泪汪汪地看向朝灯,希望自家二哥能说几句话,果然见朝灯叹了口气,上来轻声安慰。
  “不哭啊,女孩子偶尔哭哭是很可爱,”看她越哭越厉害,知道这小丫头刚才激动的反应里有几分故意,朝灯继续道:“可是一直哭就会变丑了。”
  “哥……哇哇哇…哥你为什么要和、和他在一起嘛……呜…!”
  “灯儿哥哥,走了。”
  姜明月上来不由分说拉过朝灯的手腕,后者无奈,只得拍了拍朝钰的头,在小女孩不甘的视线里慢慢走远,他看着一直牵住自己的手,视线触及到男孩的表情,朝灯默不作声勾了勾唇。
  姜明月要走的前日夜里,缠着朝灯又要了一次,这是继他生辰来,头一回与朝灯纠缠,做完之后,姜明月的手搭上朝灯平坦光滑的小腹,声音低低道。
  “灯儿哥哥若会怀孕,该有多好。”
  什么变态嗜好噢,唐都不玩这个。
  “我将来若是当了皇帝,后继无人,是万万不可的,”这是他与明月第一回心平气和讨论这个话题,男孩纤长的睫毛密密垂下,明月双唇轻扬:“但我只想要你。”
  “……”
  “阿爹已催了我好几次,再不走,他该起疑了。”
  “唔。”
  “朝灯,”姜明月细细整理他的发丝,桃花眼如盛满柔情的湖泊:“你能不能等我?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如果让阿爹发现,他会立刻要了你的命,我是他寄托最多期望的儿子,等我强大到谁也不能约束,我再来接你,好不好?”
  “小明月……”
  “最多六年,”他的手指缠绕朝灯的发丝,轻言细语:“从我十岁那年,就在给阿爹下一种无色无味的毒,他见我的次数不多,毒量又小,常年积累下来,毒性才会发作,等我登位了,我就来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朝灯瞳孔微缩,显然惊讶到了极致,不仅是为眼前之人作为的大胆所惊,还为他竟将此事告知了自己。
  如果他稍微透露一点儿消息,让新帝加以防范严查……
  “我把我的性命交给你,你也相当于把命给了我,若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你,等回到阿爹身边,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他不信你的话。”
  “那你……也会这么算计我吗?”
  明月摇头:“我会算计所有人,独独除了你。”
  “为什么?”
  不顾朝灯脸上神色,明月唇边漾开温柔笑意:“你都这么弱了,我要好好养着。”
  “……”
  “我跟朝秉之打过招呼,也找人在他身上下了蛊虫,日后他若再敢对你起贪恋,会被折磨得痛不欲生,苗夫人也一样,”男孩的桃花眼明亮异常,似是认真无比般一字一顿:“我想永远对你好,答应我吧。”
  在姜明月近乎固执的注视下,朝灯终于微微点头。
  [爱意值四颗星。]
  [情场高手。]
  [接下来有几年不能见他,你……]
  [我要刷恨,]朝灯思索片刻:[当朝天子惨遭抛弃什么感受?五星恨意值一飞冲天?嚯嚯哈嘿。]
  [……]
  “你说的,”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对着男孩欣喜若狂的表情,慢吞吞重复了明月的话:“你要永远对我好。”
  [其实小明月挺可爱的,]看着面前赌咒发誓证明自己的男孩,朝灯笑了笑:[于心不忍。]
  [别骚了,]系统淡淡道:[捡捡你的脸。]
  [……]
  第71章 千娇百媚 5
  姜明月入宫后,朝灯便鲜少能听见他的消息,朝秉之与大夫人也确如明月所言安分下来,只偶尔隔着远处投来一瞥,约是在一年后,他在新年过去不久收到一封并未署名的信,前来送信的影卫格外沉默,从头到尾不发一言,见朝灯接了信便快速离去。
  那是明月穿过重重阻碍送来的问候,信里道他一切安好,虽有压力,行文中却透着游刃有余的味道,明月说自己每晚都会向朝灯写一封信,知道送不出来,也不能被有心人发现,只得写完又立即烧掉,刚满十四岁的小鬼依旧固执地让朝灯等他,言辞直白又真切,倘若是女儿家见了当今二皇子这般霸道话语,不知得羞成什么样。
  [人生的第一封情书,]朝灯读完,将信纸放入灯盏:[好可惜。]
  [……以前没有吗?]
  [嗯?]朝灯看着那簇窜起的小火苗:[没有,大家都用企鹅。]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说:[我高中最辉煌的一刻,低年级的妹妹直接闯进我们班找我要手机号,哇塞,当时都要高考了,全班鬼哭狼嚎。]
  [……]
  [然后我说,没手机、没企鹅。]朝灯笑起来:[她也挺厉害,一下反应过来撒谎说是帮别人要。]
  [你给了?]
  [给了,]那火苗渐渐微弱,朝灯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内清晰异常:[她当时的表情很尴尬,我却没什么感觉,好像我总是让别人伤心。]
  [……]
  [所以,]他沉默良久,最终小声说出了埋藏许久的疑问:[为什么是我?]
  系统没有回答,时间长到姜明月送来的信纸沦为灰烬,低沉中透着清澈的嗓音才平静道。
  [你是最合适的。]
  姜国乃九州最大的国度,不仅国力富强、历史悠久,且历代帝王多明君,人民安居乐业,京城定址于易守难攻之处,商贸流通、交通便利,这般庞然大物自会不乏附庸,周边除却各大联盟小国外,远处还有西域虎视眈眈,随着姜明月年岁渐长,在众多继承人中表现优异,被圣上钦点为太子,逐步涉及国家大小事。
  待姜国百年国宴,列国来朝,朝秉之忙于时政,朝灯也借机离开了朝家,他听系统说有分化碎片,许久未曾听见这个称呼,出于好奇,朝灯在碎片出现的客栈要了上等客房,当夜便见一俊逸非凡的男子携侍从下楼,那人鬼使神差般抬眼望他,朝灯懒洋洋地冲前者笑了笑。
  这人身上衣饰虽简,却处处透出精致华美,其后的侍从也气度不凡,尤其一侍者常伴于男子右侧,手指扭曲成不易察觉的刁钻形状,似是练过什么奇谲功法,这般类似场景,他只在姜明月少时的影卫身上见过。
  再加上对方分化碎片的身份,没准可以……带自己上姜国国宴。
  试试再说,不行拉倒。
  “这位兄台,”朝灯上前一步,笑道:“小弟今日出门,不料被贼人摸去钱囊,天色灰暗,我家虽就在城中,回去也略微不妥,可否借小弟一两白银,明日定当归还。”
  那男子看着他,忽从袖口中摸出一枚金叶置于朝灯手里,嗓音低沉。
  “不用归还,你今夜来‘邀荷’间便是。”
  哇,有钱人。
  不过像自己这样在客栈里无缘搭讪,又是独身一人,怎么看怎么可疑,这人将他当成流动公交车也没差。
  “不必了,只是想搭个话~”朝灯这回眼角眉梢都带出笑意,他将金叶子放回男人手里:“看你很厉害的样子。”
  [爱意值两颗星。]
  “我叫朝灯,”他嘻嘻笑笑,对上男人饶有兴致的目光:“你叫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他后来才知被他搭讪的男人为燕国新王,单名一个苏字,燕王与其国使臣前来参加姜国大宴,暂居于这栋装潢别雅的客栈内,从相知相识到说服对方带自己上姜国国宴,朝灯并未花太费多力气,当这传闻中性情暴戾的君王对他玩笑般道自己旁侧只坐宠妃时,朝灯挑起唇角凝望燕苏,偏偏怎么都不开口。
  “罢了,”燕苏叹气:“带你去就是,你自己别穿太惹眼,惹上麻烦我就把你丢出去。”
  “丟啊,”朝灯笑起来:“丢个长得好看的。”
  燕苏无奈莞尔,终是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
  姜国举国宴那日,歌舞升平、食酒缭绕,衣着夺目的歌舞姬往来不绝,欢声笑语同仙乐并行,距姜明月稳居太子之位已过多时,这些年来,稍有表现优异的皇子,少则数日、多则数月便会于不知不觉中触犯皇威,待一干手足兄弟接连丧了君心,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姜明月自是下任帝王的不二选择。
  贵为太子,国宴上,姜明月坐于天子右侧第一位,他近年来喂毒越发谨慎,当今圣上虽看起来英姿勃发、满面红光,与任何一位中年男子无异,但若是不出意外,只需再喂几次,蛰伏了数年的蚀骨毒便会发作,他幼年不受宠爱,尚未夺帝的五皇子那时又喜结交四方来客,来来往往中,明月于一些奇能异士的心音里寻得这奇巧剧毒的制成方法,并先后拿猫儿与活人做过测试。
  在场无数人的心音交织在一起,大多人面上一套,背地里层出不穷的阴暗想法当真令人惊异,即使是早已习惯的姜明月也不觉有些厌烦,他听见外国使臣盘算如何在新契中占据利处,为此该一一贿赂的大臣名单被姜明月不动声色记了下来,他记忆力向来很好,小时起就过目不忘,他听见有人盯着献舞的美姬满脑淫色,如何剥开领头舞女的衣衫,一层层挑逗侵略,当那人脑中划过数种奇淫巧具时,姜明月略略挑眉,姿态优雅地执起杯盏啜饮。
  入宫数年,他早已见过各种新鲜玩意儿,投怀送抱的各色美人更是不记其数,明月一一不为所动,搞得圣上大赞太子的同时不禁对他委婉表示关心,姜明月皆以专于国事推脱,天知道,如果那个人再出现在他面前,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对朝灯的感情在数年来不减反增,除却最根本的爱恋,也因那人是触及不到的水中之花,早已成为姜明月对逝去年少岁月的寄托,即使活到现在,他也唯独不能听见那一人的心音,待在朝灯身侧才有的安静令他怀念不已,并不是没想过做更过分的事,他在梦里不知用香艳刺激的手段调教了朝灯多少次,直把人弄得跟媚宠无异才肯罢休,现实里,他的灯儿哥哥身子却那样孱弱,他根本不敢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只会把人好好宠着。
  直到明月听见那一道心音。
  【阿灯喝醉了也好看得要命……不对,他这病迟迟不好,不能再让他喝了。】
  即使那可能性微乎其微,只有一个灯字与病弱这两点相同,明月还是抽出了那缕心音细细聆听,他顺着心音,将视线投至天子左侧那排长桌。
  少年一双多情桃花眼半眯,姜明月不可置信地望向坐于燕国新帝身侧的美人。
  多年不见,那人的身形似定格在少年与青年之间,较之记忆里成熟不少的美人娇艳欲滴得可怕,他看上去更美了,也更加惹人瞩目,单是一个替燕王倒酒的动作,活动的白嫩手指就引来无数贪欲,这双手生来就该替人倒酒,生来就该在床上服侍男人。
  靡靡心音不绝于耳,姜明月这才反应过来,先前他以为意淫舞姬的,一大半都在想着怎么百般玩弄他的珍宝。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在手心留下见血烙印,姜明月看过那人穿的衣饰,是白色,朝灯也有乖乖束发,他勉强压抑下的妒意在看见朝灯对燕王轻笑后喷薄而出,他有多久……没看见朝灯笑了?
  [恨意值两颗星。]
  犹如注意到少年的目光,朝灯忽的抬头,在看清是谁一直凝望自己后,他脸色变了变,一把推开向自己靠来的燕王。
  那丰神俊朗的男子也毫无恼色,只笑着替朝灯夹了小食,实是宠爱得紧,他认识燕王,戮兄夺位、年轻气盛的有为之君,传闻他不近女色,没想到……
  【灯儿哥哥。】
  正在戳食的美人见高坐上的少年用口型叫了他的名字,动作一滞,不由自主与姜明月对望。
  他迟迟等不到少年再续,旁边的燕王已觉察到不对,在看清朝灯对视的竟是姜国太子后,立即低声嘱咐了什么我,朝灯才收回视线。
  [恨意值两星半。]
  也因如此,他错过了少年唇边那抹阴晦的笑容。
  当晚回到客栈,半夜时分,朝灯从睡梦中醒来,没等他做出反应,嘴里就被塞进了软绸,他的手脚让来人快速点了穴道,眼前骤然蒙上黑布,那人带着他飞快在京城的夜里穿梭,等到终于停下,朝灯被对方小心翼翼放置,身下坐的柔软触感证明他十之八九是上了哪位大人物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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