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平火毒饮霜得奇缘 会诸派破虏壮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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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林氏父子平安归来,孙济忙携了饮霜就地诊脉,片刻放手道:“好好好!啊——火毒寒毒纠结一处,阴阳汇通已无大碍,啊——只待饮霜内功大成,便可自行祛毒了。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狄炘上前将拳一抱:“少主容禀。现今饮霜少爷火毒暂复,老奴二人早年曾创下一门武功,需是身具寒炽二气者方可修演,现今小少爷因祸得福,正是这门武功重现江湖之日。”
  林锋忙道:“霜儿拜在二位前辈门下,如何习武皆由您二位决定便是,无需问询晚辈,还望老前辈放手而为。”
  洪淼却道:“少主,阴阳屠神指乃老奴二人少时纵横江湖的依仗,虽有数十年不曾施展,然其中破绽、罩门却多已藏纳。只是此功有些歹毒,需教小少爷立下重誓,非至性命交关之时不得施展,这才敢传。”
  原来阴阳屠神指需将寒、炽二气打入要穴,中指者体中阴阳失衡,轻则立时内力尽失,重则一时三刻命丧黄泉,乃是一门有违天和的歹毒武功。
  狄、洪二叟昔年仗此功横行江湖,也不知坏了几多高手的性命,闯出“屠神灭魔冰火掌”的名号,却败在飞天剑仙叶知秋手下,故成了他门下剑侍。
  林锋忽道:“霜儿,本派门户规矩第二条戒律你可还记得?”
  那十一条戒律饮霜也不知抄过多少遍,当下不假思索回道:“恃强凌弱、滥伤无辜。”
  林锋将头一点:“好。此一条乃你日后行事规尺,万万不得逾越,你可记下了?”
  饮霜忙道:“孩儿时刻铭记在心,莫不敢忘。”
  “倘你犯此门规,便是逃到天涯海角爹爹也要教你知道利害。”
  言罢林锋又冲狄、洪二叟一抱拳:“二位前辈只管传授,倘霜儿仗此武功乱行歹事,自有晚辈夺他武功回来。”
  正是:老叟今授玄妙武,小童来日建奇功。
  光阴荏苒,转瞬已是会盟之日。因林锋只有碧落一位门人,故张罗迎宾事宜全仗龙熠堡弟子出力。
  林锋见山上人头攒动,众弟子各司其职忙忙碌碌,不由想起早年中原三派会武时的光景来。那时无忧派虽不及龙虎山、天龙寺诸派势大,却也有百余众门人,三派会武时也算人头攒动声势浩大。
  然至现今除却饮霜、饮月兄妹不入门徒序列外,也只有自己夫妇与碧落三人,荀勤香、竹笛白衣问水剑李雨良虽也住在山中,前一个倒还勉强算是半个无忧派门人,后一个却终非林锋门徒,故真源山上实在人少丁稀。
  看见此景,不由又念及幼时往事,一时竟觉喉间作痛隐隐,眼眶微生热意,几乎淌下泪来。
  他正自思量,却见山径上一众武林人士橐橐而来,原是五岳、丹霞两派前来。
  林锋先上前见礼道:“晚辈给刘掌门、李掌门见礼,二位前辈别来无恙。”
  刘廷峰忙伸手相搀:“林——林掌门,你如今与我二人一般,皆是一派尊长,倘再如当年一般行礼,岂非堕了身份?快快请起。”
  映日飞霞李素贞亦道:“掌门身份权且不论,林掌门盟主之尊,岂可如此与我二人行礼?我那几个不成器的门人尚在宝山叨扰,当是我与林掌门见礼,谢过照顾小徒之念才是。”
  林锋闻言,忽念起龙祈然一众来时龚秀冰所托之事来,当下唤门人道:“碧落,带李前辈与丹霞派的师姐去寻师娘,教师娘安排几间僻静屋子,莫教旁人前去扰她清修。”
  碧落本在正气堂上张灯,见林锋迎客自也跟在身后,现下闻得师父呼唤,立时上前一步:“晚辈碧落见过李前辈。烦请李前辈与众师姐移步莲花峰别苑下榻。”
  李素贞见他师出名门却谦逊有礼,数载江湖锤炼更显英姿,不由道:“无愧林掌门高徒,请。”
  碧落受长辈夸奖面上微微一红,忙低了头向莲花峰方向将手一摆:“不敢,请前辈随我来。”
  林锋闻得李素贞此言,心内自也欢喜,当下自嘲道:“李前辈说差了,晚辈这弟子自幼懂事,倒是晚辈似他这般年纪时,教师父费了许多辛苦。”
  李素贞听林锋言及张博钊,只怕他因情而伤,自笑道:“是了,碧落贤侄今年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你似这般大时,还要同我对手拆招哩!”
  刘廷峰也道:“林掌门实在太谦。当年三派会武,小徒不是林掌门的对手,我只当多多盯咛,无论如何也得齐头并进。现今看来,林掌门武功怕已早臻化境,便是老夫也望尘莫及了。”
  稍一顿,又听他道:“敢问林掌门,敝派也随丹霞派一道往莲花峰去么?”
  林锋忙道:“前辈见谅,莲花峰别苑昔年乃敝派女弟子居住之所,烦请刘掌门率门人往雁斗峰上下榻,那厢峰高地阔,便是门人舒展筋骨也有个去处,倘一同上了莲花峰,只怕拆招演练施展不开。”言罢自唤小潘送五岳派一众往雁斗峰而去。
  待丹霞、五岳两派门人远去,林锋这才对龙祈然道:“嫂嫂所托之事已成,还请大哥告诉嫂嫂知道。”
  话音方落,又见山径上走来一众人士: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躯宽身厚赤手空拳、女的体窈形窕左胯戴剑,身后一众魁梧汉子间藏个秀美姑娘——不是铁叉门豪杰又是何人?
  他一众未至近前,忽听山径吵扰纷乱,原是周辛、刘文英一众绿林人士结伴而来。
  林锋迎上前来连连拱手:“前度真源山一别,迄今七、八年矣,周掌门、尊夫人别来无恙。余骢兄可是愈发的健壮了,周姑娘,此番还要同在下拆招么?”
  周舒现年已有十九,听他说起幼时之事,不禁羞得满面通红。她正待开口,却听身侧周辛道:“兄弟,你堂堂名门正派的掌门,如今却来戏弄小姑娘!便就不怕我老兄说与弟妹知晓了,教你今夜入不得佳人的芙蓉帐?”
  众人皆知周盗王绿林出身素来口无遮拦,自也不将他无礼诨话当真,只一笑而过便罢了。
  此后又有昆仑、五毒、苍山等诸教派人士陆续前来,林锋一一山门相迎安排下榻,此间不作赘述。
  待至翌日前晌,众豪杰齐聚正气堂各自落座,碧落自立在林锋座旁伺候,李雨良只在正气堂外吹笛,袅袅笛音倒有几分大家风范。
  林锋起身抱拳一躬到地:“晚辈给诸位前辈见礼。今有一事林某不敢擅作主张,故请诸位前来荒山一叙,万望诸位恕罪。”
  他稍一顿:“小可昔年曾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今虽武林纷争渐息,然中原兵事不宁、烽火无断,我等既负侠名,便应报效家国,方不失我江湖中人的豪情本色。晚辈愚见,敢请各位前辈斧正。”
  刘廷峰沉吟一下道:“敝派门人虽不成大器,然上阵杀敌应无怯懦畏死之辈,五岳派上下愿从驱使。”
  紧接便听了情道:“龙虎山弟子愿开杀戒。”
  “天龙寺众僧愿开杀戒。”
  待众高手意义表态,才听李素贞道:“林掌门,敝派上下皆是女流,只怕于营中起居多有不便,不知此事当如何处置?”
  她话音方落,曹震已上前施礼:“李掌门容禀。晚辈拙荆孟氏现在陨岩城大营,将军特替她另立了营帐,倘贵派有意杀敌,自可与拙荆同营居住。”
  李素贞闻言面上一喜:“如能劳烦营中再立营帐,自是再好不过的,敝派一门上下愿效犬马!”
  众高手正说着,忽听门外一人道:“兄弟!你在此间如此密谋,怎地不来呼唤哥哥?莫非是嫌哥哥武功不济难堪大用?还是怕哥哥年老血衰,不是夷子的对手?”
  林锋循音而望,只见来人着一袭万福乌缎袍,足下蹬一对镶玉皂靴,身后跟个俏生生的绿衫女——不是武财神姚破虏与女儿姚晴两个又能有谁?
  父女二人说话间已入了正气堂,林锋忙唤碧落再来布椅,姚破虏将手一摆:“兄弟不必客气,为兄虽经年不在江湖闯荡,不过——”
  他将音声一拉,信手发掌往足侧隔空轻击,只听一声闷响,竟将青石板震碎两块:“本事倒也未曾放下。”
  林锋忙抱拳赔罪:“兄长心系武林,小弟实是佩服得紧。然兄长下有爱女,中有万贯家财,实在不敢叨扰。恕罪、恕罪。”
  姚破虏伸手一掺:“兄弟,你既知哥哥颇具薄资,便应将此事告知哥哥,便是倾尽家财也要教我中原安宁!”
  刘廷峰见姚破虏豪气,心内哪肯教他争了风头去?忙起身道:“姚兄且回府安置,我众人各回山门,择选干练门徒入营,届时还需姚兄多多拂照,莫教我武林一脉赤膊上阵才是!”
  姚破虏闻言大笑:“刘掌门无需忧虑,姚某早年亦属绿林人士,岂可教我武林人士在营中吃苦?并非我姚某说嘴,凡诸派门人并各位绿林豪杰,列为身在营中一日,吃穿度用便有姚某一日供应,大可现下立下状子,姚某签字画押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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