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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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象征性地喂了男朋友几口,自己就将两人的甜点一扫而光,等到吃完之后,目光扫视到身旁妹子的甜点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旁边妹子点的是抹茶巴巴露。初春是适合抹茶的季节,淡淡的绿色看上去就让人倍感清新。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子中,盛着一杯抹茶巴巴露,看上去就十分幼滑细腻,上面撒着抹茶粉,点缀着切成小块的金黄色芒果和深蓝色的蓝莓。
  好想尝一口啊……
  女生完全无视了男朋友在桌子下面轻轻掐她大腿的动作,在旁边妹子笑着问她“你要不要尝一口?”的时候,愉快而果断地点了头。
  尝了两口之后,女生也有点不好意思,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两个盘子,意识到自己和男朋友的甜点也都吃完了。
  女生的脸有点泛红,“哎呀,真不好意思,一会儿上菜之后,我们点的菜都给你尝尝吧。”
  。
  原本说要甜点饭后上的几个人,看到同桌的人一个个都吃得不亦乐乎,每一款都精致极了,还散发着淡淡的香甜味道,他们再也忍不住,又将服务生叫来,说自己的甜点也改成饭前上。
  这样的改动怪不好意思的,谁都能看出来是被勾起了馋虫,根本忍不到饭后再吃了。好在服务生训练有素,脸上除了恰到好处的微笑之外,没有流露出任何其他的表情,“好的,甜品马上给您上。”
  虽然有一点点羞耻,但是能早点吃到这么好吃的甜品,谁还顾得上呢!
  第一盘上的菜是拔丝地瓜,是最后来的那对小情侣中的女生点的,素色的白瓷盘端上来,满满的一盘拔丝地瓜,堆得尖尖的,像小山一样。
  拔丝地瓜要在端上桌的时候就立马开吃,才能拔出漂亮的丝来,也是趁热吃的时候口感和味道最好,一刻都耽误不得。因此在坐的虽然大半都是米真香外卖的老顾客,却从来没有在外卖里见过这道菜。
  女生眼疾手快地将筷子伸向拔丝地瓜。去皮的地瓜切成大小均匀的滚刀块,炸至熟透后色泽金黄,外面裹着一层薄得晶莹剔透的糖。
  筷子夹起一块后,拉出很长很长的糖丝,依旧没有断。男生见状帮忙用筷子将一个个极细的糖丝挑断,女生连忙将地瓜放进和拔丝地瓜一起端上桌的冷水中,水很冷,碗底还放着几块小小的冰块。
  在冰水中蘸过一下之后,极软极细的糖丝变硬,才能入口。一口咬下去,地瓜外面透明的糖变得脆脆的凉凉的,口感脆甜,但是薄薄的一层糖下面,地瓜依然烫口,色泽金黄的地瓜块咬开后内里是讨喜的红心,质地软滑,甜味极重。
  牵丝不断、甜香适口,吃了第一口后,就根本停不下来。
  分量这样足的一盘拔丝地瓜,两个人显然是吃不完的,拔丝地瓜又是刚出锅才好吃。因此两人尽管心中不舍,还是招呼着大家,“每人夹一口,别客气了,快点吧,趁热最好吃了。”
  大家略为矜持片刻后,每人都伸长筷子,朝着桌子中间的拔丝拔丝地瓜夹了一块。所有人同时夹起,地瓜之间抻出了长长的糖丝,极细,却横跨一张圆桌都没有断。
  每人吃了一块之后,拔丝地瓜也只吃下了一半,仍然剩余半盘。有人好奇道,“这丝究竟能拉多长才能断?”
  反正第二道菜还没有上,同样有好奇的人说道,“试试不就知道了。”两人站起身,各夹起一块拔丝地瓜,各自往后退。
  “好长啊。”
  “这得有两米了吧?”
  “竟然还没有断……”
  最终细到极致、近乎透明的糖丝,终于断了,此时夹着拔丝地瓜的两个人,站得距离足足有三米远。大家啧啧称奇,“这丝拔地真好。”“米家私厨的厨子,果然厨艺高超。”
  。
  第二道菜端上来的时候,盘子中间放着一个纸包,大家好奇地望去,都想知道严严实实的纸包里面包裹着的是什么。
  服务生当场剪开纸包,一瞬间海鲜香、黄油香混合着橙香扑面而来,同时人们看到了大块大块的鲽鱼肉,白嫩嫩的肉色如白玉,在盘中轻颤着,鱼皮上不知道刷了什么调料,烤的焦焦的颜色,更衬得里面的鱼肉晶莹洁白。
  “橙香纸包鱼。”服务生报完菜名,转身离开。
  大家的目光即使克制着,也难免时不时地落在撕开的纸包里的鱼肉上,无论是撕开纸包的一瞬间的香气,还是如今盘中的美景,对每个人都是不小的冲击。
  这种情况下吃独食,总觉得有些尴尬,点了橙香纸包鸡的客人说道,“不如这样,干脆所有菜都一起吃吧?大家觉得呢?”
  所有人都同意了,急急忙忙地招呼着服务员拿几双公筷上来,在米家私厨开业第一天起个大早来取号吃饭的,没有一人不是老饕,能多品尝几样菜总是好的。
  尤其是接连两道菜,都令他们惊喜非常,拔丝地瓜食材虽然便宜大众,但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抻出如此长的丝的拔丝地瓜,更是第一次吃到如此好吃的味道。眼前的这道橙香纸包鱼,虽然还没有尝到味,但是色和香就已经勾地人食指大动了。
  真正放入嘴里时,鱼肉鲜嫩多汁,刺少肉厚,吃起来特别过瘾,还有一股淡淡的橙香,滋味妙不可言。从心底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一口吃下去,仿佛完成了某种难得的心愿。
  接下来的菜接二连三地端上来,葱烧海参、樱桃肉、日式猪扒面包船……每一道菜都令人惊喜万分。
  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再大的烦忧都暂时忘掉了。
  等到最后一道菜的时候,上菜的竟然不是服务生,而是米露自己。
  在坐的大半都是米真香的老顾客,自然是认识老板娘米露的,即使不认识的,看到米露浑身的气势,也能立刻感受到她的与众不同。
  米露平时都是软软萌萌的一个妹子,但是在她做菜的时候,周身感觉陡然一变,专心、沉静,完全进入了自己的小世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能打扰她。
  米露的左手戴着一只透明的一次性手套,上面放着一块方方正正的白豆腐,豆腐很软,米露在桌前站定的时候,豆腐还在手心悠悠地颤。
  然而米露右手中的菜刀已经动了起来,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时而片、时而切,一块水嫩洁白的豆腐在手中上下翻动。
  如今的米露,就像一名正在过招的武林高手,一名正在挥毫泼墨的顶级画师,身边的人静静只能远远地静静地看着,不敢丝毫打扰,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地控制。
  大师风范。
  只有一分钟的时间,米露的右手就停了下来。
  大家尚未回过神来,盯着米露手中依旧方方正正的豆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豆腐依旧好好地放在手心里,和没切的时候看不出两样。
  所有人心中闪过同一个疑惑——刚刚米露手中横竖飞舞的刀,究竟做了什么?
  第28章 玉米排骨汤
  正在诧异间,人们就看到一名服务生端着一只盛满鲜汤的蒸罐上来,另一名服务生端上来一口电蒸锅,将盛满鲜汤的蒸罐放进电蒸锅正中。竟然是要在饭桌中间现场蒸菜的架势。
  大家看得一头雾水,这是要做什么呢?
  电光火石时间,米露伸手,轻轻地将手心中方方正正的豆腐放入鲜汤里。豆腐刚一遇到汤,就迅速地散开,化成一团细丝,不仅粗细均匀,更绝的是,没有一根是断的。
  一朵雍容华贵的豆腐花在碗中迅速绽放。
  每根豆腐丝都一般长,恰恰好等于碗的半径,将整只碗占满,只剩下一个边缘能看到豆腐花下面清澈的鲜汤。豆腐丝很多,重重叠叠的,像是重瓣的菊花,飘在清水之上。
  正中间放上一颗红色的枸杞之后,菊花豆腐有了鲜红的花蕊,整道菜变得更加鲜艳灵动,仿佛在美人的眉心点了一点朱砂,让整张脸的颜色都鲜活起来。
  “嘶……”
  抽气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人们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刚刚米露切完之后依旧方方正正放在手心的菊花,遇汤绽放的惊艳瞬间,依旧烙印在眼前,无比地清晰。
  太美了……
  蒸罐的盖子已经盖上,大火蒸了不过两三分钟,蒸罐就被取下来,重新打开盖子。
  米露做了一个请用的手势,却迟迟没有人敢将汤勺往碗里伸,眼前的菜就像是一件精致美丽的艺术品,让人不敢触碰。
  再三鼓励之下,点了这道菜的人,才第一个用汤勺盛了一勺到自己的碗里。这样一道需要极致刀工的菜,只是看上去就养眼万分。
  只用鲜汤和豆腐做成的菜,入口前原本没有太多期待,然而入口后却猛然瞪大了眼睛,清鲜淡雅,香味浓醇,纤细的豆腐丝入口即化,和极鲜美的汤汁一同入口,让人欲罢不能,想连着自己的舌头一起嚼吧嚼吧吞下去。
  。
  各桌的菜都已经陆陆续续地上来了,如此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一上桌,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动起筷子来。
  此时有一桌的客人就格外显眼,两人桌上只坐了一个女生,带着大大的框架眼镜,将一张脸遮住了大半。
  菜已经上桌了,然而她却还没有动筷,显然是在等人。服务员都很难抵制住眼前美食的诱惑,但女生竟然一口都没有品尝,实在是引人注目。
  服务员不由自主地看了她好几眼,不过因为她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垂在两颊的长发遮挡了大半的面容,看不清她的长相。
  就在这时,服务员见到一个妹子快步走进来,戴着一顶鸭舌帽,压得很低,进门后长腿迈了几步,就径直坐在一直在等她的妹子对面的座位上。
  服务员有点意外,没有想到女生一直在等的是闺蜜,能抵御住如此美食的诱惑,坚持等朋友来了再动筷子,绝对是真·朋友。
  服务员这样想着,就不由得朝着两人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两人格外眼熟。服务员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上前,装作递菜单的样子,又偷偷打量几眼,“请问还需要加什么菜吗?”
  越看越觉得像……服务员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请问您是不是——”
  后进门的女生闻言抬起头,将食指压在嘴唇上,对服务员笑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不要说出去哦。”显然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服务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勾人心魄的笑,即使自己也同为女人,可脸蹭得一下就红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中扑通扑通乱跳。
  真不愧是影后啊,服务员在自己如鼓的心跳声中想到,果然有着颠倒众生的魅力。
  “如果你乖乖地不说,我可以帮你签十张签名,你看怎么样?恩?”女生压低声音说道。
  带着鼻音的一声“嗯?”听得服务员骨头都酥了,就这样晕晕乎乎地点了头,找来了一个精致的小本子,悄悄地拿给乔安安,让她在本子上签名。
  然后服务员惊讶瞪大眼睛,乔安安不但在本子上签了名,还每一张都画了很可爱的q版漫画。
  最后一张,乔安安抬眼,盯着眼前的服务员看了片刻,然后低下头,寥寥几笔勾勒出眼前服务员的**,为她画了一个漫画小像出来,还在旁边写上一行字——“美食和美人更配哦!”笑着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看到之后,温度刚刚退却一点点的脸,又蹭得一下变得滚烫。
  。
  米露和阿初一直忙到深夜,才将将结束一天的工作,拖着疲倦至极的身体走进初春的寒夜里。
  不过米露的神经却还兴奋异常,开业第一天就迎来了开门红。米露之前心中的忐忑与不安一扫而空,如今已经满满的都是激动。
  饭店与外卖还是有所不同的,亲眼看见顾客吃下食物时脸上满足的笑意,这种成就感,对于米露是独一无二的。
  米露的高兴从来不加掩饰,几乎是一蹦一跳地在往前走。
  阿初看着前方小小的一个身影,总是活力充沛的样子,似乎再大的悲伤都击不倒她,一点点快乐就可以让她兴高采烈。
  阿初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勾起来,最纯粹的人,往往会拥有最纯粹的快乐。
  “米露。”阿初突然出声,在她身后叫到。
  “恩?”米露转过头来,路灯的光倒映在她的眼中,满是暖黄色的星星点点。
  “冷吗?”阿初停顿了片刻,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千言万语只是化作了这两个字。
  “不冷啊。”米露话刚出口,就看到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一大团白色雾气,原来初春的夜晚,温度依旧这么低吗?
  念头一闪,米露顿时就觉得浑身早已经冻透了,只是一直太兴奋,才没有发觉。米露连忙在原地跺了跺脚,想让身上暖和一点。
  阿初笑了,将自己脖子上长长的围巾摘下来,走到米露跟前,绕在她的脖子上。
  米露仰起头,差一点撞上阿初的鼻子,才惊觉两个人离得这么近,连忙后退一步,然后低下头,等着阿初为她系围巾。
  她只觉得阿初的围巾好长,绕啊绕啊,半天都没有绕完。
  刚从阿初脖子上摘下来的围巾,还带着他的体温,接触到米露被寒风吹得冰凉的脖子,一冷一热,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围巾戴上之后,寒风不再从脖子里灌进来,浑身上下暖和多了。
  走到家后,米露累得想一头栽倒在床上,虽然又冷又饿,却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了。
  阿初却拉起米露脖子上长长的围巾的一端,丝毫不理会米露在他身后“诶诶呀呀”地抗议声,就这样牵着她走到厨房。
  伸手将电饭锅的锅盖打开,热腾腾的白气冒出来。米露惊喜地看着阿初,“这是你煲的汤?”
  阿初微笑点头,上前给她盛了一碗,“尝尝。”
  玉米排骨汤被舀到碗里,还在源源不断地冒着热气,米露先低头喝了一口汤,滋味正正好,清淡甜香,既有排骨的鲜美,又有玉米的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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