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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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想了?”蔺霁刮她的鼻梁。凤冠和山河锦绣裙已经备好,等父亲的葬礼之后,再守孝三个月,便可将她正式迎入王宫为后了,只是他却还不想现在就告诉她。
  “嗯。”殷殷羞怯地搅弄手指,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肚子,很奇妙的感觉缓慢地滋长起来。
  她想与喜欢的人共结连理,与他弄璋弄瓦,与他一辈子厮守。殷殷贪心,她这么渺小卑微,却能得到他的倾心喜欢,太难得了。有些话说不出来,但他们一定心知肚明。
  殷殷翘着嘴角,被他安静地纳在怀抱之下,而那颗心却怦怦然的,比初次动心还叫人无措和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两章??
  我也不大确定~
  ps:夙儿和宓儿的婚礼要来了,发喜糖来了~
  ☆、第87章 亲热
  还是蹉跎到了四月尾, 桃花春红已谢。
  孟宓抱着黎在谷城迎王师入城门, 城主早已下马去迎, 只有她立在城楼上, 斜阳芳草, 古城沉拙,她只听到呼呼喝喝的声音, 惊扰了怀里的幼子。黎哇哇大哭,孟宓抱着他颠着,这一次却没有哄他。
  桓夙的马停了。
  他的脸色透出一二分憔悴,但漆黑的眼眸依旧英气迫人。
  他抬起头, 孟宓俯下目光,正好碰上, 但隔了太远又看不清, 孟宓想出声,却只能艰难地溢出一声哽咽,他在战场,她担心, 他染上寒疾, 她担心, 这么久过去了, 终于尘埃落定了,这样紧绷着的心弦终于能松一松了。
  可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百姓欢呼着将大王请入城中,谷城虽然没有受到战火波及,但听闻大王收复失地, 还是狂喜的,这意味着,他们楚国,并不会因为换了一个年轻的大王便消沉落寞,由人欺负下去,他们楚国兵马强盛,他们楚国不可侵犯。
  锣鼓声和叫好声一齐响彻,喧豗竞逐,红花曼舞。
  晚间,城主府设宴请大王入席,城主府有心来人接王后,但黎今日哭闹得厉害,孟宓斟酌良久,还是放弃了,留下来一门心思地哄着怀里的幼子,将他抱在床上,小公子才四个多月,满月酒办得粗糙,他父王也不在,但幸得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黎,你父王回来了。”
  说着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笑音,“让孤抱抱。”
  孟宓眼睛一亮,一团烛火的红光之间,男人俊目如星,长姿孑立,正微微俯下身探视着什么。
  孟宓忙将手里哭闹不休的孩子塞给他,“我哄不好你儿子了。”
  说罢脸色一红,眼眶漫出了细碎的水。
  桓夙将儿子抱在怀里,黎还在哭,丝毫没意识到抱他的人已经换了,楚侯哄了一阵,发觉他不会哄,渐渐地眉头收紧了,孟宓怕他恼,要接回黎,但桓夙没让,他放着黎不吭声,没过一会儿怀里的儿子就不哭了。
  “小孩子娇惯不得,尤其是个男儿。”楚侯得出这样的结论。
  是,可是黎才四个月而已,孟宓有些破涕为笑,手握住了他的,修长的指磨出了老茧,在行云山,他的指甲盖被剜了一只,孟宓心疼不已,忍不住皱了眉。
  红色的烛火,将红色的软帐映衬得更温馨静谧,桓夙将安静的黎放入床榻里侧,抱着他的王后便要吻,孟宓被她拉下来,分开腿坐在他的大腿上,柔软的娇躯轻轻颤抖了一下,看着他,眼波盈盈,“城主没给你灌酒?”
  “孤酒量不好,他知道,不敢造次。”桓夙一门心思只想亲吻她呶呶不休的小嘴,真吃到了,却吃了满嘴的红,她的脸颊抹了一层柔光淡淡的胭脂,肌肤浑然晶莹,如雪欺霜。
  桓夙忽道:“宓儿,养胖点。”
  “嗯?”孟宓诧异,“大王明明只喜欢瘦的。”
  当年她入宫的时候,满宫的瘦腰美人让她应接不暇,这个癖好虽然后来好像没有了,但坊间哄传之下也不失为一桩佳话。
  桓夙失笑了一声,“你胖,我就喜欢胖的,你瘦,我就喜欢瘦的。满意了?”
  “嗯。”孟宓软绵绵地倒下来。
  分别数月,孟宓分外情动,勾住了他的脖子,桓夙要翻个身将人压下来,但她却摇头,“换个房,黎在呢。”
  “孤知道。”他亲吻她的额头,抱着她往东厢的寝房里去。
  红帘微晃,木板吱呀,如此便响了彻夜。
  孟宓汗透了,醒来时,还乖巧地躺在男人的臂弯里,他睡得沉,孟宓对这张昨晚在头顶晃了一夜的脸有些难以把持,爬上他的胸口,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唇碰他的眉心。
  腰肢上很快多了一双大掌,将她困在咫尺之间。
  孟宓脸颊羞红,昨晚缺了沐浴净身,浑身又黏又腻,他想必也是一样,床褥里全是暧昧的气息,孟宓低头嘟囔:“夙儿,你弄疼我了。”
  他放开了手,眼睛却沉重地没有睁开。
  为了赶来谷城见他,他快马加鞭,身上的病也没痊愈,昨夜又是一晚孟浪,疲倦到了极致。
  孟宓也不敢打搅他的睡眠,但还是问:“难受么,我找人备热汤来,你先洗洗?”
  “嗯。”
  孟宓便简单穿了衣袍出门了,侍女们将烧好的热水倒入浴桶,撒上花瓣,便殷勤地又退了出来。
  孟宓去给黎喂了一次奶,趁他睡熟了,又悄悄走到了庭院外边,只见几个小厮拉着一车一车的金箱子入门,孟宓诧异地问:“这些是什么?”
  他们为难,不敢回答,一个人从身后走出来,“王后娘娘,这可是你的嫁妆。”
  原来是曹参,孟宓疑惑,“嫁妆?”
  她不是,已经是楚国的王后了?
  曹参掩着唇咳嗽,“这个,王后毕竟是王后,入宗庙需要仪式的,大王他很看重这一点,还有那什么洞房花烛。”
  孟宓险些捧住了自己的脸。
  这个夙儿。
  他当真要这么挥霍无度?
  看出了孟宓的想法,曹参继续尴尬地回答:“这个,其实都是王后的家当。”
  孟宓更惊了,“我的?”
  曹参点头,“当年,国丈的事,对于大王来说一大憾事。”如今说来只是物是人非,孟宓已经学着渐渐释怀,曹参见她凝心听着,并没有异状,便继续道:“大王命人到孟宓封家时,找到了孟安大人藏在仓库的钱粮和丝帛,虽然说不上富可敌国,但财倾一城还不为过。”
  连孟宓都不敢相信,她们孟家有这么多钱,她回楚国时,隐约听两个婢女说过,但没有多想,她老爹是郢都最大的粮商,家中有些财物是应当的,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桓夙留着,命人守在孟宓外,这么久一点风声都不透露出来,难道是预料到会有这么一日?
  孟宓走回寝房,乍然推开门,里边水声嘤嘤,孟宓没留神闯入了楚侯沐浴的地方,香帘后水雾朦胧,桓夙皱眉,“怎么不进来?”
  “哦,我进来了。”孟宓走了过来,浴桶里的男人背对着他,露出光裸的脊背,但肩上有一道没有愈合的刀伤,这是新伤,以前没有的。
  孟宓取下浴桶边缘的湿巾,替他擦拭,“还痛不痛?”
  桓夙看了眼肩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昨夜他刻意披着上衣,没让她瞧见,今日却撞上了,水尚温热,他抬起头,“进来,一起洗。”
  “啊?”孟宓羞赧了一下,不敢看水底的情境,却还是乖乖地剥了衣裳,小心地坐了下来,这浴桶原本便是两人大小的,也不嫌拥挤,孟宓挨着边缘,紧张地吞咽口水,“夙儿,我今天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桓夙蹙了蹙眉。
  孟宓小声道:“那个,嫁妆。”
  看来不但是看到了,还遇上了知道内情的人,而那个人没有他吩咐的“守口如瓶”,对他的小王后全说了,苦心孤诣准备的一场惊喜被看穿了,桓夙微懊,抿了抿薄唇,“孟宓,你——”
  “我很高兴的。”孟宓点头,眼波灿烂地看着他,“真的很高兴。”
  他本想问,孟安的事,她还介怀吗,是否还恨他,但孟宓傻兮兮的回答让他心满意足,又觉得有几分好笑,他想抱他安抚一下,拉过孟宓一双小手,将人拎了过来,孟宓会错了意,自己小心又期待地将头埋了过来,轻轻吻他的喉结。
  楚侯的嘴唇漫出一点低吟。
  昨夜还没喂饱?他低下头,孟宓啃他的脖子正啃得虔诚无比,桓夙的眼眸暗了暗。
  他倾身压了过来,很快,浴桶外便水花四溅,一浪高过一浪。
  城主在府中大宴,犒赏归来的将士,此时,狄秋来的一对骁骑也入了谷城与桓夙的人马回合,他们在秦晋大地之上倥偬往来,破敌如云,城中正感慨楚国有如此豪杰英雄,大喜之下,拉着人推杯换盏,酒过几巡。
  这一来,这宴会便进行到了第二日午时,狄秋来喝得上头,摇摇摆摆地由人拉下去了,等见到楚侯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桓夙神色红润,着了件宽松的长袍,半倚在榻几上休憩,手里捧着一卷兵书,想必是看累了。
  狄秋来俯身下拜,“大王。”
  桓夙睁开双眸,“狄将军。”看了眼他这副模样,便知道喝了不少,皱眉,“贪恋杯中之物,不是什么好事,日后收敛一些。”
  “诺。”狄秋来喝得脸红,眼眸也不甚清明了,却还知晓,这个习惯让大王有些不快。
  但桓夙一贯赏罚分明,“你在秦晋之战中,勇克敌军,力挽狂澜,孤钦佩之至。”
  在狄秋来要谢恩时,桓夙又道,“秦王举兵犯我城池,有一件事,还请狄秋来亲自跑一趟。”
  “大王有命,末将万死不辞。”
  “好。”桓夙起身,将身旁押着的竹简取下来交到他手里,“孤的意思,都在里边了。还要劳烦狄将军,与夫人多分别两个月。”
  只要能护得住身后巍巍河山,这区区两个月又有何妨?他知道骆摇光会理解他。
  狄秋来掷地有声地俯首,“末将定不负大王重托。”
  说来也不算出生入死的大事,桓夙交代了一阵,便让狄秋来退下了,另拟了一道王旨,封狄秋来为楚国的大司马。
  不过,这要等到回郢都之后再说了。
  五月初,整座城池被晚开的如烟似霭的繁花攻陷,孟宓等来了她的婚礼。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结婚这么麻烦的事,具体的细节基本上就木有了,你们想看,我就多写一章,不过反正快完结了,放心,最后一章夙儿的味觉就好了~
  ☆、第88章 结局(上)
  这日, 桓夙派遣的宫人涌入婚房, 这日, 孟宓被安置在镜台前细细梳妆, 这日, 他的王后花车等在谷城的小院外,清幽的小筑铺满了红花绡绸, 每个人依照大王的旨意描了三分薄红。
  每个人都一团俗气地候在婚房外,侍卫连剑柄上都挂上了一截红绸。
  孟宓被她们穿戴上王后的金缕衣,换上凤冠,绣五彩祥云腾凤的刻丝锦帔, 绿云般扰扰的秀发盘成一朵美艳的桃花状,樱唇不描而赤, 眼波含水, 娇喘微微。
  被摆弄了一阵,孟宓忽然想起自己冷落了两个时辰的黎,于是愈发烦躁,频频往回探视, “黎呢?”
  冉音也从郢都过来了, 听闻孟宓问黎, 失笑道:“大王命人将小公子带到安全的地方了, 王后娘娘不必想念,晚间自然会见到的。”
  孟宓于是又问:“大王呢?”
  “大王——”冉音漆黑的眼珠滚了滚,却神秘地不说话。
  敢不回答,那肯定也是桓夙的授意。
  孟宓脸红了一下, 轻轻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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