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底唾弃着自己，乔茜茜连忙跑回自己的小马扎上，捧起剧本。
男人笑了一声，关上了门。
乔茜茜从剧本后面露出一只眼睛，她是不是有点太上赶着了？如果让她妈知道一定会语重心长教育她。对，说起来，还没跟她妈提这件事情，打个电话吧，顺便也问问家里雨大不大，她膝盖是不是又疼了。
乔茜茜摸过手机，发现了上面弹出的提示。
“经期第五天啦，合理搭配饮食，可以渐渐恢复日常健身训练了哟！”
是记录她例假日期的软件，作为一个晕血的人，每个月这段日期她都过得很惨烈，跟打了场仗一样，必须严阵以待。
习惯性关掉提示，乔茜茜手指在通讯录“妈妈”名字上空停住。
她好像……没来月事啊，不然昨天晚上肯定一顿鸡飞狗跳，她会在陆珵进卫生间前把垃圾桶收拾掉。
乔茜茜心下一颤，双手覆盖在小腹上，她平时一直很准时这次能晚上五天？
不会吧！这么简单就中标了？陆珵那天晚上是多勇猛？
她必须得检测一下，乔茜茜摸过手机在超市下单那里又加了个测孕试纸，跟老板备注了一声。
剩下便是漫长的等待，坐立难安的乔茜茜忐忑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窗外的雨声好像全敲在了她的心上。
如果怀孕了，她倒不怕陆珵推脱责任，她感觉没法跟她妈讲啊。上一次分别时还被妈妈苦苦教导要领个男朋友回家，现在要告诉她就坐等着你大胖外孙出生吧，她会……
嗯，她会惊喜地一下晕过去。
不过怀孕后，好像不能吃很多东西，麻辣小龙虾肯定要跟她挥手告别了，还有还有啊，不知道能不能吃冰淇淋呢？
摔！这叫什么人生啊！
正想着房门被敲了敲：“您好，您订购的东西到了。”
尽管着急，乔茜茜也没跑，她扭着腰竞走了过去，仿佛是在知道自己可能会怀孕的消息后整个人动作都放缓了。
“谢谢，放在门口吧，我在手机上签收。”
“好的，那您一会儿清点一下，有少东西可以马上联系我们。”
等人走远，乔茜茜才开门捂着肚子动作缓慢地把一大袋东西拖进家里，从里面翻出了试纸，竞走进了厕所。
五分钟后厕所爆发出一阵惊天的笑声，乔茜茜一脚踹开厕所门，缓缓放下腿，肩膀抖了抖，脸上荡漾着一个标准反派笑容。
“桀桀桀桀！”
她快走几步，在房间里翻了个跟头，落下时劈叉坐在地板上，伸展开双手，向各个方向致谢。
“怀孕个大头鬼啊，怎么可能一标就中呢！那是小说里的事情嘛！”
从地上爬起来，她发出嘶的声音，好像大腿韧带有点拉伤，让她得瑟！
乔茜茜把试纸的签和盒子收拾好，塞进一个小袋子里，让陆珵看到就糟糕了。
刚拿报纸把东西裹好藏进垃圾筒底部，一旁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她蹦蹦跳跳地接起电话，另一边传出阿洲的惊天巨吼。
“**！水这么深！**！车子熄火了！茜茜你家路口那桥成河了！大家都在淌水玩呢！”
鲜少听到阿洲这么男人，乔茜茜紧张起来：“这么大的雨天你往这儿跑干嘛啊？你现在怎么样？先快点离开车里，往路边走。”
“谁让昨晚上叶秦找我商量事，发了好几个项目书，这事只能当面找你谈，关于你下部戏，都是巨制……**！我车门拉不开了！”
想起之前京城7·21特大暴雨致使七十多人遇难的事，乔茜茜心一下就慌了：“你天窗能打开吗？有没有锤子啊？”
“你别着急，我试试啊。”
电话里就听见那边发出几声噪音，听起来像是在砸窗。
阿洲的车为求私密性，贴得膜从外面往里看一点也看不透，即使他向路边人求助，这么大的雨声也不会有人听见。
“茜茜你别着急，我前面淹着不少车，估计一会儿就有人来救援了，我打我哥们的电话……”
“你还想等水没过车门吗，到时候怎么救啊，你等着啊，就在左安桥下面对不对，我这就过去！”
“不行，茜茜你是明星啊，这么大雨……”
阿洲的话没说完被乔茜茜掐断了。
她翻出一件雨衣套在身上，又戴上了口罩。什么鬼的明星啊，下这么大雨路上本来就没几个人，谁能认出她？再说等到阿洲哥们赶过来得什么时候了？车估计就没顶了，不是说这雨得下好几天吗，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那个桥口距离她这儿不远，平时走路五分钟就到了，过于应该很快的。
她从储物间翻出一把消防斧，往肩上一抗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茜茜这次要去做英雄啦！
断更双倍补，我抽个时间把加更补上。
家里有事，一个姨做强化ct显示宫颈有占位，现在在等病理结果，我妈很难过，这下她赞同我之前提议了，催着我去香港打hpv疫苗。据说越早打越好，不知道有姑娘去打过的吗？
☆、5.16晋江独家发表
陆珵把黑伞竖到一边, 敲了敲房门, 隔着门能隐约听到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争吵声。
即使有伞, 因为雨势太大，他的两个裤腿也湿透, 他弯腰把湿漉漉的裤脚挽起几道, 不想这时身前的房门打开，一人冲了出来。
陆珵没注意，让人从身边跑出很远, 等他直起腰发现叶秦也跟着追了出去，嘴里还大喊着：“站住！你要往哪儿跑？！”
所以刚才跑出去的是妮妮？陆珵怕家里没人, 守在门口既不进入也不离开。追人以叶秦的能力很快就能把姑娘带回来，他去追, 两个大男人堵一个姑娘, 不合适。
“叶秦你放我下来！！！”女人被扛了回来，双拳拼命打着叶秦的肩膀，边哭边喊。
叶秦把人带回家里，对面住户听到声音打开门探头探脑观察情况，站在门口的陆珵连忙把防盗门关上。
妮妮被抱到了床上, 仍旧边闹边哭。叶秦也上了火：“你能不能不要哭了！现在外面雨那么大你就这么跑出去？！别不懂事！”
“难道我要懂事一辈子吗？那我要等到你什么时候？”
“你懂事？懂事把药扔了？”
陆珵站在卧室门口听着两个人又要吵, 皱眉制止：“叶秦, 出来，你们分开冷静下。”
房间里妮妮的哭声渐渐平息，卧室门关紧，两个大男人坐在沙发上, 窗外大雨还在下着，似乎势头比清晨又猛了一些。明明是上午时刻，天光却阴得像是黄昏，客厅里乔茜茜的写真照片在暗处中有些模糊。
照片上的她脸庞稚嫩，眼里无邪，应该是刚出道时拍摄的。
叶秦点了个根烟：“之前你也知道，那次我晚上应酬喝了酒回来，就……”他停了几下，吸了吸鼻子，“我知道自己错了，当时没戴套，但是我没法接受自己多出一个孩子来……所以给她买了药。”
这就有些复杂了，买了药按理说不应该有事。
陆珵没插话，让叶秦继续讲了下去。
“打胎对一个女人身体伤害多重？一不小心下半辈子就没法生育了，这种事情能当儿戏吗？结果我问她吃没吃时，她把药偷倒掉骗我，现在有了情况……”叶秦重重吸了一口烟，把快烧到手指的烟头按在烟灰缸里。
“我什么名份都没给过她，连承诺都没给，她就要给我生孩子，你说她是怎么想的？”
大概……是喜欢你吧。
陆珵十指相对，仍旧没有开口，好好扮演着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她想把孩子生下来，说跟我结不结婚都没关系，她把我叶秦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人吗？难道她把自己当成我包养的情妇了吗？在外面随便买套房子帮我生儿育女？”
“她一开始都没告诉我，结果自己偷偷买了叶酸，还说要搬出去住，她她……”
叶秦气到不说话。
陆珵似乎明白了，所以，叶秦生气不是气有了这个孩子，而是气妮妮这种豁出一切的态度。他作为一个忙里忙外的成功男人，刚三十来岁，有车有房，在京城在这个圈子里确实不用急着找对象，但是孩子的到来如果他不拒绝，势必会带来婚姻。
对于这一点，叶秦也是无措的。
陆珵点点头：“不论什么原因，她欺骗你在先的确不对，但不建议你们采用吵架来解决，可以坐下来协商。两条路可以走，流产……”
“不行！”叶秦恼火地打断。
陆珵不说话了，叶秦把人留在家里这么久，也不催人离开，对家里的装饰风格被改头换面也没半点脾气，被管教吸烟也乐意……兴许他是有些感情的。
只是有时候，可能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这属于两人私下的事情，陆珵插不了手，他只能提出解决方案而不是决定或者支持哪一边。
“你考虑一下两个人的感情，协商后再作决定。流产没有你说得那样妖魔化，它是每个女性的权利，怀孕前期流产带来的伤害，远比生下孩子后你们需要面对承受的要轻。”陆珵想了想措辞，“妮妮比你小，你把利害分析给她听，如果真没感情，这件事处理后，可以考虑分开，对两个人都好。”
为之纠结痛苦、为之跳脚吵架，这可不像他那位代号黑面包公的好兄弟。
“我先回去了。”陆珵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仍旧坐在沙发前抽烟的人道，“对了，把我老婆照片摘下来吧。”
“砰”一声，门被带上。
*
陆珵回到家刚想敲门，才想起乔茜茜塞进他口袋的钥匙。
当时她两只眼睛跟他对视着，小心翼翼的模样带着几丝紧张，生怕他拒绝。
像只尝试着去拿人类掌心食物的小松鼠。
他抿了抿嘴角，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出乎意料的是房间里没有人。陆珵有些疑惑，这么大的雨不在家出去做什么？她那副单薄的身板，在暴雨中看都看不清。
陆珵拨了个电话才发现乔茜茜的手机正扔在沙发上。
她还没带手机？是不是去去就回？扔垃圾吗？不对，这栋高档公寓有垃圾间。
门口脚下一个超市的购物袋敞开着，瘫在地上，像是紧紧刚被人打开了口。陆珵捡起袋子，会不会茜茜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去找超市评理了？
陆珵拿出小票看了几眼，眼眶缩了缩。
一行小字冲进他的眼眶。
他……他怎么忘记了呢，既然妮妮会怀孕，乔茜茜也有可能，那个小傻瓜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吃药这回事，她是第一次什么都不懂。
陆珵感觉人生从没这么慌过，一瞬间他的思想速度爆表，把所有的细节都组合在了一起，无数可怕的画面从眼前闪过。
他仿佛能看到乔茜茜拿着测孕棒冲进厕所，看到结果发出绝望的哭声，急切地跑回房间翻出钱包的钱，冲进了大雨里全身被浇透，冒雨找了一家路边三无的小诊所，躺在了什么措施都没有的小铁床上……
刚才还说着流产是女性权利的陆珵，现在恨不得全市能流产的地方全停业。
他心跳得很快，整个人呆立一两分钟才回过神，仿佛去了一趟深海被重压压得喘不上气来。
可是眼下京城连天暴雨他去哪儿找她？如果找不到她，他只能报警了。
陆珵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掏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男人笑了一声，关上了门。
乔茜茜从剧本后面露出一只眼睛，她是不是有点太上赶着了？如果让她妈知道一定会语重心长教育她。对，说起来，还没跟她妈提这件事情，打个电话吧，顺便也问问家里雨大不大，她膝盖是不是又疼了。
乔茜茜摸过手机，发现了上面弹出的提示。
“经期第五天啦，合理搭配饮食，可以渐渐恢复日常健身训练了哟！”
是记录她例假日期的软件，作为一个晕血的人，每个月这段日期她都过得很惨烈，跟打了场仗一样，必须严阵以待。
习惯性关掉提示，乔茜茜手指在通讯录“妈妈”名字上空停住。
她好像……没来月事啊，不然昨天晚上肯定一顿鸡飞狗跳，她会在陆珵进卫生间前把垃圾桶收拾掉。
乔茜茜心下一颤，双手覆盖在小腹上，她平时一直很准时这次能晚上五天？
不会吧！这么简单就中标了？陆珵那天晚上是多勇猛？
她必须得检测一下，乔茜茜摸过手机在超市下单那里又加了个测孕试纸，跟老板备注了一声。
剩下便是漫长的等待，坐立难安的乔茜茜忐忑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窗外的雨声好像全敲在了她的心上。
如果怀孕了，她倒不怕陆珵推脱责任，她感觉没法跟她妈讲啊。上一次分别时还被妈妈苦苦教导要领个男朋友回家，现在要告诉她就坐等着你大胖外孙出生吧，她会……
嗯，她会惊喜地一下晕过去。
不过怀孕后，好像不能吃很多东西，麻辣小龙虾肯定要跟她挥手告别了，还有还有啊，不知道能不能吃冰淇淋呢？
摔！这叫什么人生啊！
正想着房门被敲了敲：“您好，您订购的东西到了。”
尽管着急，乔茜茜也没跑，她扭着腰竞走了过去，仿佛是在知道自己可能会怀孕的消息后整个人动作都放缓了。
“谢谢，放在门口吧，我在手机上签收。”
“好的，那您一会儿清点一下，有少东西可以马上联系我们。”
等人走远，乔茜茜才开门捂着肚子动作缓慢地把一大袋东西拖进家里，从里面翻出了试纸，竞走进了厕所。
五分钟后厕所爆发出一阵惊天的笑声，乔茜茜一脚踹开厕所门，缓缓放下腿，肩膀抖了抖，脸上荡漾着一个标准反派笑容。
“桀桀桀桀！”
她快走几步，在房间里翻了个跟头，落下时劈叉坐在地板上，伸展开双手，向各个方向致谢。
“怀孕个大头鬼啊，怎么可能一标就中呢！那是小说里的事情嘛！”
从地上爬起来，她发出嘶的声音，好像大腿韧带有点拉伤，让她得瑟！
乔茜茜把试纸的签和盒子收拾好，塞进一个小袋子里，让陆珵看到就糟糕了。
刚拿报纸把东西裹好藏进垃圾筒底部，一旁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她蹦蹦跳跳地接起电话，另一边传出阿洲的惊天巨吼。
“**！水这么深！**！车子熄火了！茜茜你家路口那桥成河了！大家都在淌水玩呢！”
鲜少听到阿洲这么男人，乔茜茜紧张起来：“这么大的雨天你往这儿跑干嘛啊？你现在怎么样？先快点离开车里，往路边走。”
“谁让昨晚上叶秦找我商量事，发了好几个项目书，这事只能当面找你谈，关于你下部戏，都是巨制……**！我车门拉不开了！”
想起之前京城7·21特大暴雨致使七十多人遇难的事，乔茜茜心一下就慌了：“你天窗能打开吗？有没有锤子啊？”
“你别着急，我试试啊。”
电话里就听见那边发出几声噪音，听起来像是在砸窗。
阿洲的车为求私密性，贴得膜从外面往里看一点也看不透，即使他向路边人求助，这么大的雨声也不会有人听见。
“茜茜你别着急，我前面淹着不少车，估计一会儿就有人来救援了，我打我哥们的电话……”
“你还想等水没过车门吗，到时候怎么救啊，你等着啊，就在左安桥下面对不对，我这就过去！”
“不行，茜茜你是明星啊，这么大雨……”
阿洲的话没说完被乔茜茜掐断了。
她翻出一件雨衣套在身上，又戴上了口罩。什么鬼的明星啊，下这么大雨路上本来就没几个人，谁能认出她？再说等到阿洲哥们赶过来得什么时候了？车估计就没顶了，不是说这雨得下好几天吗，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那个桥口距离她这儿不远，平时走路五分钟就到了，过于应该很快的。
她从储物间翻出一把消防斧，往肩上一抗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茜茜这次要去做英雄啦！
断更双倍补，我抽个时间把加更补上。
家里有事，一个姨做强化ct显示宫颈有占位，现在在等病理结果，我妈很难过，这下她赞同我之前提议了，催着我去香港打hpv疫苗。据说越早打越好，不知道有姑娘去打过的吗？
☆、5.16晋江独家发表
陆珵把黑伞竖到一边, 敲了敲房门, 隔着门能隐约听到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争吵声。
即使有伞, 因为雨势太大，他的两个裤腿也湿透, 他弯腰把湿漉漉的裤脚挽起几道, 不想这时身前的房门打开，一人冲了出来。
陆珵没注意，让人从身边跑出很远, 等他直起腰发现叶秦也跟着追了出去，嘴里还大喊着：“站住！你要往哪儿跑？！”
所以刚才跑出去的是妮妮？陆珵怕家里没人, 守在门口既不进入也不离开。追人以叶秦的能力很快就能把姑娘带回来，他去追, 两个大男人堵一个姑娘, 不合适。
“叶秦你放我下来！！！”女人被扛了回来，双拳拼命打着叶秦的肩膀，边哭边喊。
叶秦把人带回家里，对面住户听到声音打开门探头探脑观察情况，站在门口的陆珵连忙把防盗门关上。
妮妮被抱到了床上, 仍旧边闹边哭。叶秦也上了火：“你能不能不要哭了！现在外面雨那么大你就这么跑出去？！别不懂事！”
“难道我要懂事一辈子吗？那我要等到你什么时候？”
“你懂事？懂事把药扔了？”
陆珵站在卧室门口听着两个人又要吵, 皱眉制止：“叶秦, 出来，你们分开冷静下。”
房间里妮妮的哭声渐渐平息，卧室门关紧，两个大男人坐在沙发上, 窗外大雨还在下着，似乎势头比清晨又猛了一些。明明是上午时刻，天光却阴得像是黄昏，客厅里乔茜茜的写真照片在暗处中有些模糊。
照片上的她脸庞稚嫩，眼里无邪，应该是刚出道时拍摄的。
叶秦点了个根烟：“之前你也知道，那次我晚上应酬喝了酒回来，就……”他停了几下，吸了吸鼻子，“我知道自己错了，当时没戴套，但是我没法接受自己多出一个孩子来……所以给她买了药。”
这就有些复杂了，买了药按理说不应该有事。
陆珵没插话，让叶秦继续讲了下去。
“打胎对一个女人身体伤害多重？一不小心下半辈子就没法生育了，这种事情能当儿戏吗？结果我问她吃没吃时，她把药偷倒掉骗我，现在有了情况……”叶秦重重吸了一口烟，把快烧到手指的烟头按在烟灰缸里。
“我什么名份都没给过她，连承诺都没给，她就要给我生孩子，你说她是怎么想的？”
大概……是喜欢你吧。
陆珵十指相对，仍旧没有开口，好好扮演着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她想把孩子生下来，说跟我结不结婚都没关系，她把我叶秦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人吗？难道她把自己当成我包养的情妇了吗？在外面随便买套房子帮我生儿育女？”
“她一开始都没告诉我，结果自己偷偷买了叶酸，还说要搬出去住，她她……”
叶秦气到不说话。
陆珵似乎明白了，所以，叶秦生气不是气有了这个孩子，而是气妮妮这种豁出一切的态度。他作为一个忙里忙外的成功男人，刚三十来岁，有车有房，在京城在这个圈子里确实不用急着找对象，但是孩子的到来如果他不拒绝，势必会带来婚姻。
对于这一点，叶秦也是无措的。
陆珵点点头：“不论什么原因，她欺骗你在先的确不对，但不建议你们采用吵架来解决，可以坐下来协商。两条路可以走，流产……”
“不行！”叶秦恼火地打断。
陆珵不说话了，叶秦把人留在家里这么久，也不催人离开，对家里的装饰风格被改头换面也没半点脾气，被管教吸烟也乐意……兴许他是有些感情的。
只是有时候，可能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这属于两人私下的事情，陆珵插不了手，他只能提出解决方案而不是决定或者支持哪一边。
“你考虑一下两个人的感情，协商后再作决定。流产没有你说得那样妖魔化，它是每个女性的权利，怀孕前期流产带来的伤害，远比生下孩子后你们需要面对承受的要轻。”陆珵想了想措辞，“妮妮比你小，你把利害分析给她听，如果真没感情，这件事处理后，可以考虑分开，对两个人都好。”
为之纠结痛苦、为之跳脚吵架，这可不像他那位代号黑面包公的好兄弟。
“我先回去了。”陆珵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仍旧坐在沙发前抽烟的人道，“对了，把我老婆照片摘下来吧。”
“砰”一声，门被带上。
*
陆珵回到家刚想敲门，才想起乔茜茜塞进他口袋的钥匙。
当时她两只眼睛跟他对视着，小心翼翼的模样带着几丝紧张，生怕他拒绝。
像只尝试着去拿人类掌心食物的小松鼠。
他抿了抿嘴角，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出乎意料的是房间里没有人。陆珵有些疑惑，这么大的雨不在家出去做什么？她那副单薄的身板，在暴雨中看都看不清。
陆珵拨了个电话才发现乔茜茜的手机正扔在沙发上。
她还没带手机？是不是去去就回？扔垃圾吗？不对，这栋高档公寓有垃圾间。
门口脚下一个超市的购物袋敞开着，瘫在地上，像是紧紧刚被人打开了口。陆珵捡起袋子，会不会茜茜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去找超市评理了？
陆珵拿出小票看了几眼，眼眶缩了缩。
一行小字冲进他的眼眶。
他……他怎么忘记了呢，既然妮妮会怀孕，乔茜茜也有可能，那个小傻瓜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吃药这回事，她是第一次什么都不懂。
陆珵感觉人生从没这么慌过，一瞬间他的思想速度爆表，把所有的细节都组合在了一起，无数可怕的画面从眼前闪过。
他仿佛能看到乔茜茜拿着测孕棒冲进厕所，看到结果发出绝望的哭声，急切地跑回房间翻出钱包的钱，冲进了大雨里全身被浇透，冒雨找了一家路边三无的小诊所，躺在了什么措施都没有的小铁床上……
刚才还说着流产是女性权利的陆珵，现在恨不得全市能流产的地方全停业。
他心跳得很快，整个人呆立一两分钟才回过神，仿佛去了一趟深海被重压压得喘不上气来。
可是眼下京城连天暴雨他去哪儿找她？如果找不到她，他只能报警了。
陆珵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掏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