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杨雪婷转身要回去, 旁边一个小弟蹿出来道：“嗨, 美女！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很多次了。”
“你想干嘛呢？”王超抠抠耳朵道，“我跟你还天天见面呢, 你忘了吗？”
小弟二号出来骂道：“傻逼, 人都给超哥洗衣服了, 你这不是找死吗？”
小弟一号捂着脑袋：“可是超哥不是……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小弟二号：“英雄难过美人关嘛，都理解理解。”
“就是，比叶西漂亮。”
“呸！超哥是那种看脸的人吗？”
“就是，叶西的地位不是美人是美吉祥物。”
王超越听越不靠谱, 摆摆手：“去！都散开，别挡路。”
杨雪婷回到教室的时候，叶西韩冬苏成许岚以及一众班干，正以她的座位为中心，围坐一圈，互相对视。
杨雪婷替自己正在被视奸的凳子默哀，也不敢走过去，在旁边问道：“你们在干嘛？”
叶西说：“我们正在进行学术讨论。”
众生表情严峻。
杨雪婷忐忑问道：“讨论什么？”
叶西抬手示意：“请坐。”
众人拖着椅子再次后退一步，把杨雪婷加进来，重新围成一个圈。
叶西说：“议题是这样的。结合现实国情的大胆猜想，既然有计划经济，计划教育，计划生育，那为什么不能有计划爱情呢？中国现在有不下三千万的光棍。如果这项举措可以得到实施，那将会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强制婚姻？！”杨雪婷震惊道，“不，爱情是自由的！”
“错！”叶西翻开杂志，指着上面的字解释道：“不是强制，而是计划。以自愿为前提，以和谐为目标。”
“一方面，以相亲的方式结合，双方是在信息不完全对称的情况下寻找合适自己要求的人。但是这种情况下，一部分人群，用来维系婚姻关系的，爱情只占到很小的一部分。当出现一些不可控的意外情况时，双方的关系就会崩裂。而另一方面，即便双方是经过时间考验的真爱，因为条件的不对等，也会逐渐消磨殆尽。”叶西说，“所以，中国的离婚率，节节高升。”
不明觉厉。
杨雪婷说：“暂时听起来……很有道理啊。”
叶西点头：“是的。”
她又拍了拍手上的杂志，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这篇文章，用八百字阐述了爱情对巩固婚姻的重要性。然后又用了八百字，阐述了爱情在现实中的不稳定性。”叶西说，“每一个结论，都很有道理。但是，作者的逻辑推衍能力大概是跟体育老师学的。他基于两个废话般的国情现状，直接导出了一个结论。他认为，在物质水平对等的情况下，以互相扮演完美情侣的方式来产生爱情，有助于提升国民幸福水平并且降低离婚率。”
杨雪婷仔细回味了一下，忽然惶恐道：“有哪里不对吗？”
众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拍手道：“你看！”
叶西甩刘海：“我刚刚批判完他们，你也需要接受再教育吗？”
“我来！”赵大成拖着椅子上前一步，把刚才接受的教育重复了一遍：“重点是，以互相扮演完美情侣的方式，能否产生爱情。以及这种违背忠诚和初衷的所谓爱情的稳定性。作者直接默认这个有悖社会伦理的结论作为推论条件，才能完成这个命题。”
杨雪婷恍然大悟。
“这和‘存天理，灭人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差点就让它洗脑了。”叶西再次教育道，“所以人类的三观是如此的脆弱，自信都不够，自恋才是存活的王道。”
这才是真理呐！
一干人继续摇头唏嘘。
杨雪婷问：“所以你们的学术议题是？”
“正方表示支持，反方表示扯蛋。”叶西介绍两边成员道，“现在，反方的成员有，赵大成，许岚，苏成，我，韩冬，田文文。”
杨雪婷：“……”
杨雪婷：“那正方呢？”
叶西叹道：“暂时还没有。”
“有过。”苏成说，“不过还没开始，就被班长策反了。”
“……”杨雪婷，“那你们怎么进行学术讨论？”
“所以我们正在等待正方成员的加入啊。”叶西远目，“在阵容完整前，我们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杨雪婷再次：“……”
今天真的是大长见识了。
“作业写完了。”叶西怅然叹道，“就觉得好寂寞啊。”
韩冬：“再刷一份真题卷？”
叶西推了回去。
“你不懂。写作业最大的乐趣就是偷懒，而不是写作业。”叶西说，“我又不傻。”
叶西诚挚邀请：“所以，你要加入正方吗？”
杨雪婷摇头：“我也不傻。”
于是等待正方人士的成员，又多了一位。
苏成总结道：“我们班级不适合开展辩论赛。班长一个人，就能逼死整个连。”
“不会啊。”叶西说，“我可以做主席啊！”
许岚补充：“还有赵大成。”
叶西：“他也可以做主席啊！”
苏成质疑道：“辩论赛……还能有两个主席？”
叶西挑眉道：“这不还有裁判嘛。”
叶西在几人中巡视了几眼：“这样，我主席，冬哥和赵大成做裁判。能左右局势的，都先帮把你们pass了。然后再重新开一个议题。”
众人问：“什么议题？”
“其实这个议题，我也疑惑很久了。”叶西身体前倾，趴在桌上道：“人，会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理想型而爱上对方。还是爱上对方之后，他才会成为你真正的理想型。”
“哦……”几人点头，“这个也很有深度啊。”
“排除一见钟情的情况，细水长流的那种，和理想型的人朝夕相对，的确很难保自己不会爱上对方吧？”苏成说，“我选正方。”
“可所谓的一见钟情，也就是见色起意。说明会一见钟情，就是因为完美符合理想型。”田文文说，“我也正方。”
许岚：“虽然一切都可以从利益的角度的分析，但只有感情是没有逻辑和道理的。我选反方。”
韩冬在一旁悠悠道：“现实中，理想型，都是浮云。”
他，才是过来人。
叶西刷刷在草稿纸上写了个黄牌发给韩冬：“裁判，请保持肃静！”
“其实说真的。”韩冬说，“你让一群单身狗们讨论这个问题，有任何的现实意义吗？”
叶西：“……”
众人：“……”
顿时有一种北风卷地白草折的萧瑟感。
叶西唰唰又是两笔。洒泪发去一张红牌：“裁判，你被开除了！”
杨雪婷忽然站了起来，所有人一惊。
而后她迅速跑出教室，朝着六班而去。
田文文心疼道：“雪婷最近好可怜啊，连饭都吃不好，整个人都萎靡了。肯定是又让她想到伤心事了。”
许岚叹道：“我也是。”
一个是因为失恋，一个是因为……
果然爱情是很公平的。
不管来还是走，都要先葔一把。
那边杨雪婷来到六班门前，喊道：“王超！”
对着他勾勾手指。
王超小弟们一阵起哄。
王超将作业往前一推，拍拍同桌：“交给你了。”
小弟n号敬礼：“明白！”
杨雪婷带着他到了人际最少的一个角落。
王超这才戒备道：“你……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杨雪婷：“……”
杨雪婷从兜里掏出纸笔，说：“刚刚，我们班的人，开了一场非正式辩论会。”
“辩论会？”王超想了想，恍悟道：“这个活动听起来就很学霸，你是想我们班也一起举办吗？”
“……”杨雪婷冷静的说下去，“他们的辩题是，人是会在遇到理想型后相爱。还是爱上对方之后，对方才会成为你真正的理想型。”
“喔——”王超摸下巴道，“你们重点班也会讨论这种问题吗？”
杨雪婷正视他：“王超。”
“你先等等！”王超摆开防御姿态说，“不是我不懂，但是你知道吗？移情别恋，三心二意，在我们家是会被诅咒的。”
杨雪婷：“……你想太多了。”
“放心吧，你喜欢叶西。我喜欢的是韩冬。”杨雪婷眼神忧伤，望向窗外：“我有自信，我是大多数人的理想型，但不是韩冬的。”
“嗯……”王超甚有同感，“我也是。”
杨雪婷：“假使议题有讨论的意义，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变成他们的理想型，那我们就是还有机会的。”
王超那么细细一品，震惊发现：“好像是的。”
“如果双方不合适，那么爱情就是不稳定的。”杨雪婷说，“当然，这只是借口。我想在他们还没有正式确认恋爱关系之前，最后再努力一次。这样，我才能说服自己死心。”
王超沉吟许久：“嗯……哦……啊……”
“你想干嘛呢？”王超抠抠耳朵道，“我跟你还天天见面呢, 你忘了吗？”
小弟二号出来骂道：“傻逼, 人都给超哥洗衣服了, 你这不是找死吗？”
小弟一号捂着脑袋：“可是超哥不是……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小弟二号：“英雄难过美人关嘛，都理解理解。”
“就是，比叶西漂亮。”
“呸！超哥是那种看脸的人吗？”
“就是，叶西的地位不是美人是美吉祥物。”
王超越听越不靠谱, 摆摆手：“去！都散开，别挡路。”
杨雪婷回到教室的时候，叶西韩冬苏成许岚以及一众班干，正以她的座位为中心，围坐一圈，互相对视。
杨雪婷替自己正在被视奸的凳子默哀，也不敢走过去，在旁边问道：“你们在干嘛？”
叶西说：“我们正在进行学术讨论。”
众生表情严峻。
杨雪婷忐忑问道：“讨论什么？”
叶西抬手示意：“请坐。”
众人拖着椅子再次后退一步，把杨雪婷加进来，重新围成一个圈。
叶西说：“议题是这样的。结合现实国情的大胆猜想，既然有计划经济，计划教育，计划生育，那为什么不能有计划爱情呢？中国现在有不下三千万的光棍。如果这项举措可以得到实施，那将会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强制婚姻？！”杨雪婷震惊道，“不，爱情是自由的！”
“错！”叶西翻开杂志，指着上面的字解释道：“不是强制，而是计划。以自愿为前提，以和谐为目标。”
“一方面，以相亲的方式结合，双方是在信息不完全对称的情况下寻找合适自己要求的人。但是这种情况下，一部分人群，用来维系婚姻关系的，爱情只占到很小的一部分。当出现一些不可控的意外情况时，双方的关系就会崩裂。而另一方面，即便双方是经过时间考验的真爱，因为条件的不对等，也会逐渐消磨殆尽。”叶西说，“所以，中国的离婚率，节节高升。”
不明觉厉。
杨雪婷说：“暂时听起来……很有道理啊。”
叶西点头：“是的。”
她又拍了拍手上的杂志，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这篇文章，用八百字阐述了爱情对巩固婚姻的重要性。然后又用了八百字，阐述了爱情在现实中的不稳定性。”叶西说，“每一个结论，都很有道理。但是，作者的逻辑推衍能力大概是跟体育老师学的。他基于两个废话般的国情现状，直接导出了一个结论。他认为，在物质水平对等的情况下，以互相扮演完美情侣的方式来产生爱情，有助于提升国民幸福水平并且降低离婚率。”
杨雪婷仔细回味了一下，忽然惶恐道：“有哪里不对吗？”
众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拍手道：“你看！”
叶西甩刘海：“我刚刚批判完他们，你也需要接受再教育吗？”
“我来！”赵大成拖着椅子上前一步，把刚才接受的教育重复了一遍：“重点是，以互相扮演完美情侣的方式，能否产生爱情。以及这种违背忠诚和初衷的所谓爱情的稳定性。作者直接默认这个有悖社会伦理的结论作为推论条件，才能完成这个命题。”
杨雪婷恍然大悟。
“这和‘存天理，灭人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差点就让它洗脑了。”叶西再次教育道，“所以人类的三观是如此的脆弱，自信都不够，自恋才是存活的王道。”
这才是真理呐！
一干人继续摇头唏嘘。
杨雪婷问：“所以你们的学术议题是？”
“正方表示支持，反方表示扯蛋。”叶西介绍两边成员道，“现在，反方的成员有，赵大成，许岚，苏成，我，韩冬，田文文。”
杨雪婷：“……”
杨雪婷：“那正方呢？”
叶西叹道：“暂时还没有。”
“有过。”苏成说，“不过还没开始，就被班长策反了。”
“……”杨雪婷，“那你们怎么进行学术讨论？”
“所以我们正在等待正方成员的加入啊。”叶西远目，“在阵容完整前，我们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杨雪婷再次：“……”
今天真的是大长见识了。
“作业写完了。”叶西怅然叹道，“就觉得好寂寞啊。”
韩冬：“再刷一份真题卷？”
叶西推了回去。
“你不懂。写作业最大的乐趣就是偷懒，而不是写作业。”叶西说，“我又不傻。”
叶西诚挚邀请：“所以，你要加入正方吗？”
杨雪婷摇头：“我也不傻。”
于是等待正方人士的成员，又多了一位。
苏成总结道：“我们班级不适合开展辩论赛。班长一个人，就能逼死整个连。”
“不会啊。”叶西说，“我可以做主席啊！”
许岚补充：“还有赵大成。”
叶西：“他也可以做主席啊！”
苏成质疑道：“辩论赛……还能有两个主席？”
叶西挑眉道：“这不还有裁判嘛。”
叶西在几人中巡视了几眼：“这样，我主席，冬哥和赵大成做裁判。能左右局势的，都先帮把你们pass了。然后再重新开一个议题。”
众人问：“什么议题？”
“其实这个议题，我也疑惑很久了。”叶西身体前倾，趴在桌上道：“人，会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理想型而爱上对方。还是爱上对方之后，他才会成为你真正的理想型。”
“哦……”几人点头，“这个也很有深度啊。”
“排除一见钟情的情况，细水长流的那种，和理想型的人朝夕相对，的确很难保自己不会爱上对方吧？”苏成说，“我选正方。”
“可所谓的一见钟情，也就是见色起意。说明会一见钟情，就是因为完美符合理想型。”田文文说，“我也正方。”
许岚：“虽然一切都可以从利益的角度的分析，但只有感情是没有逻辑和道理的。我选反方。”
韩冬在一旁悠悠道：“现实中，理想型，都是浮云。”
他，才是过来人。
叶西刷刷在草稿纸上写了个黄牌发给韩冬：“裁判，请保持肃静！”
“其实说真的。”韩冬说，“你让一群单身狗们讨论这个问题，有任何的现实意义吗？”
叶西：“……”
众人：“……”
顿时有一种北风卷地白草折的萧瑟感。
叶西唰唰又是两笔。洒泪发去一张红牌：“裁判，你被开除了！”
杨雪婷忽然站了起来，所有人一惊。
而后她迅速跑出教室，朝着六班而去。
田文文心疼道：“雪婷最近好可怜啊，连饭都吃不好，整个人都萎靡了。肯定是又让她想到伤心事了。”
许岚叹道：“我也是。”
一个是因为失恋，一个是因为……
果然爱情是很公平的。
不管来还是走，都要先葔一把。
那边杨雪婷来到六班门前，喊道：“王超！”
对着他勾勾手指。
王超小弟们一阵起哄。
王超将作业往前一推，拍拍同桌：“交给你了。”
小弟n号敬礼：“明白！”
杨雪婷带着他到了人际最少的一个角落。
王超这才戒备道：“你……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杨雪婷：“……”
杨雪婷从兜里掏出纸笔，说：“刚刚，我们班的人，开了一场非正式辩论会。”
“辩论会？”王超想了想，恍悟道：“这个活动听起来就很学霸，你是想我们班也一起举办吗？”
“……”杨雪婷冷静的说下去，“他们的辩题是，人是会在遇到理想型后相爱。还是爱上对方之后，对方才会成为你真正的理想型。”
“喔——”王超摸下巴道，“你们重点班也会讨论这种问题吗？”
杨雪婷正视他：“王超。”
“你先等等！”王超摆开防御姿态说，“不是我不懂，但是你知道吗？移情别恋，三心二意，在我们家是会被诅咒的。”
杨雪婷：“……你想太多了。”
“放心吧，你喜欢叶西。我喜欢的是韩冬。”杨雪婷眼神忧伤，望向窗外：“我有自信，我是大多数人的理想型，但不是韩冬的。”
“嗯……”王超甚有同感，“我也是。”
杨雪婷：“假使议题有讨论的意义，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变成他们的理想型，那我们就是还有机会的。”
王超那么细细一品，震惊发现：“好像是的。”
“如果双方不合适，那么爱情就是不稳定的。”杨雪婷说，“当然，这只是借口。我想在他们还没有正式确认恋爱关系之前，最后再努力一次。这样，我才能说服自己死心。”
王超沉吟许久：“嗯……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