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就是那挑事之人么？
林杨觉察到月如遇到的麻烦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大，不由得让车夫加快了速度，向那妙慧寺的方向疾驰了过去。
……
妙慧寺，位于中天城东南的方向，占地百亩，宝刹庄严，远远望去便能在其上方看到金色的梵门圣光闪耀，仿佛将那重重庙宇飞檐都镀上了一层金边，端的是辉煌灿烂，令人膜拜。
整个寺院，分内外两寺，外寺共有院落七层，都是供香客膜拜礼敬的场所，里面供奉着罗汉金刚，菩萨佛陀，与普通的凡俗寺院并无不同。
至于位于深处的内寺，便是那些梵门大师的修心悟道的场所，常人轻易不能入内，据传在其中盘踞着几位已经上了千岁的老活佛，一个个的修为都已经达到了圣皇层次，实力深不可测。
而这一次的法会，则是在外寺最外层的一座宽阔广场之上进行，妙慧寺一看就是中立寺院，高僧大德的证道之地，这座广场布置妥当，层次分明，最多的时候可以容纳四五万人的信众，已经是中天城中最大的梵门道场。
此刻，不过日色初明，这广场上面已经是人山人海，喧哗翻天，来自中天城的滔滔人潮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好像潮水一般的将这座广场注满，乌压压的全是人头。
这将近五万人的人潮，在广场里面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其中一群身穿白色长袍的民众大约有近万之数，他们围坐在广场中央内圈的地面上，态度虔诚，口颂经文，时不时的会像寺院的方向顶礼膜拜，一看就是真心前来听法受道的梵门信众。
而在这白色人潮的外圈，就是一派五花八门的各色服饰聚集成堆。
这些人一个个脸上带着期待而戏谑的神情，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刷刷的在广场内扫来扫去，一看就不是来听闻佛法，而是来等着看今天热闹的吃瓜群众。
他们议论纷纷，人生鼎沸，谈话的内容也与林杨之前在路上听到的类似，全都是等着看那位月华圣女今天如何收场，或者如何被人欺辱之类的内容云云。
而这些人说着聊着，眼神游移之后，最终就汇聚到了那广场北方的【讲经高台】上，这是月华圣女这几天来布道授法的场地，但此刻就在这神圣的高台下面，正盘坐着一道白衣僧影，在浩瀚嘈杂的人潮人海之中，好似一轮皎月一般散发着圣洁的光华，吸引着全场的目光。
这僧人很帅。
帅到可以靠脸吃几辈子饭的那种帅。
他盘坐在那，纤细白嫩的手指不断的拨弄着手中的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浑身竟好似发出了白玉一般的灵光，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金色经文不断的随着他的低吟之声飘荡出来，好似漫天的飘带一般的盘旋在他的四周，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拉风。
相当的拉风。
当林杨到达广场上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炫酷拉风的白衣僧人，人家那宝相庄严的大师范儿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在告诉众人。
什么才是真正的活佛转世？
什么才是牛逼的高僧大德？
看这里，看这里就对了。
“这家伙应该就是那个什么‘无花’了吧，真是赤裸裸的挑衅啊，对台戏也不是这么个唱法……”
林杨一眼就看出了现场那浓浓的火药味道，这也是他最厌恶所谓的‘宗教人士’搞出来的那一套道貌岸然的戏码——明明就是来踢场子的，偏偏还要一副圣洁崇高的模样。
令人恶心。
他默默的在人群中间站定，看着那无花一个人默默的装逼，随着日色愈迟，终于随着一阵钟鸣响起，从妙慧寺里面的方向走来了一队人马。
“来了，来了！”
人们唰的一下兴奋起来。
今天的主角要来了。
“月华法师到！！”
一声威严的呼号响起，随后一队身穿黄色僧袍的僧人提着黑色的长棍鱼贯而出，直接将讲经台附近的广场清理出了一个数百平米的空间，一个个脸色凝重，威严重重，一下子就把广场上嘈杂的气氛镇压了下来。
在这群僧侣护卫之后，一队身穿袈裟僧衣的梵门修士鱼贯而出，一个个也都是得道高僧的做派，依次走到了讲经台旁边，没有上台而是在下方的广场上铺好蒲团盘坐了半圈，好似一尊尊的护法金刚一般散发出了璀璨的梵门金光，将整个讲经台渲染成了无上的圣地道场。
月华圣女，则是在这样一派辉煌隆重的气象中，轻轻迈着莲步，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第五百二十三章 禅机问对
林杨在三年之后，再一次看到了月如。
如果说，三年前在那陷阱山洞之中的月如妹子仅仅还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荷包，散发着稚嫩的圣芒，那么今天的月华圣女就已经成了一朵完全绽放开来白色佛莲，每一个动作，每一道目光，都优雅的仿佛出尘的仙女，那身上如月华般流淌的梵门圣光，更是在她登上讲经台的一瞬好似潮水般的席卷全场，沁入了每一个人的心田。
人们纷纷呆住了。
就算是那再想看笑话的吃瓜群众，在看到这样的绝世佳丽，看到如此的旷世美景之后，都收起了那戏谑的笑容，心里无法生起一丝一毫的亵渎念头。
太美了。
此情此景，如皎月当空，光华润世。
太圣洁了。
辉煌威仪，更是驱邪荡魔，只让人顶礼膜拜。
“阿弥陀佛！”
此时，那围坐在讲经台前方的五明学院高僧们齐齐呼出一声佛号，更是瞬间召唤出佛光万丈，气震长虹，将现场变成了真正的极乐净土。
“阿弥陀佛！”
“拜见月华圣女！！”
广场内圈，那一群身穿白衣的信众们在这一刻纷纷下跪，双手向天，行五体投地的大礼，虔诚的信仰之力纷纷在场中盘旋回荡。
外圈的观众们也是纷纷被这庄严神圣的场面所震慑，一个个的不敢说话，只能默默的看着局势的发展。
林杨在人群之中感受着这一切，丝毫不为这强大的气场所动。
“月如的【月华菩提神功】进展还不错，看来夏族没有少在她身上投入资源啊……”
火眼金睛扫过，林杨便是已经看到了月如如今的基础修为已经达到了巅峰半圣的边缘，差一步就可以突破圣境，但她的战力只怕少说也有中阶圣尊的水准，放在天域年轻一代的高手之中也算是顶尖强者。
“不过这丫头这三年来也没有少吃苦头啊！”
林杨当然看到了月如此刻那明显消瘦下去的脸庞与眼神当中的疲倦，不过他心中虽有波澜却没有同情。
这条道路虽然艰苦，但却是月如当初自己选下，便是含着泪也要自己走完。
林杨一路走来承受过的痛苦与挣扎根本不足与外人道，这是一个人走向巅峰必须经历的磨难，甚至，林杨今天来都做好了不打算出手的准备，就是要看看自己选中的人到底有没有本事来解决前进路上遇到的困难纷争。
林杨此刻完全的将自己的气息隐匿了起来，不仅月如察觉不到，就连在月如体内的明心都感觉不到林杨的靠近，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这他们小团队自己来面对解决。
而就在月如高登讲经台，威仪覆盖全场的时候，那中间空地上的白衣身影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瞬间有两道金光从中射了出来。
“阿弥陀佛！”
同样是一声佛号，不似五明学院众僧那般的气度恢宏，却好像流水清风般的流淌过了全场，让人听了说不出的舒服。
“小僧无花，恭候圣女殿下多时了。”
僧人站起了身子，双手合十，面色安详，一派高僧大德的超然气度，向着月如躬身行礼。
“这无花可了不得啊……”林杨旁边，马上就有人开始给今天刚来的吃瓜群众们普及知识了：“人家可是梵门【净土宗】年轻一代弟子里面最有天赋的传人，无论佛法还是修为都可以跟八族三宗的青年至尊们的媲美的存在……啧啧，你们是没看到昨天无花来的时候的气场，几个问题直接把整场法会都给镇压了……”
“这么厉害啊！”新来的观众们顿时为错过了昨天的那场好戏捶胸顿足。
“可不是嘛……要不然说今天这场斗法精彩呢，无花给了月华圣女一晚上时间准备也是给足面子了，要是月华圣女今天还接不住无花的招，这法会肯定没脸开下去喽。”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大伙蹬蹬蹬的点头，对今天这场斗法的局势顿时明朗了许多。
与此同时，讲经台上的月如站起了身子，向着无花欠身一礼，礼貌的回应道：“无花师兄特地为月华不辞辛劳奔袭万里前来指点，如此心思着实让月华深感荣幸。”
这话虽然说的恭敬，但里面的冷嘲味道却已经是不言而喻。
“呵呵，圣女殿下如此年纪青青就能在妙慧寺圣地开坛讲法，乃是我梵门之幸，小僧若不能前来一睹圣女芳踪才是毕生憾事。”无花前面几句场面话说完，转瞬间话锋一转，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尤其是圣女殿下还愿意为无花开示传道，无花更是荣幸之至，就不知道昨日无花提出的三个问题圣女今日是否有了答案？”
一句话，瞬间将现场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说到底，无花就是来砸场子的。
大伙今天来看的也是这双方斗法的盛况，说再多都是没用，梵门新秀月华圣女到底能不能接下这无花师兄的挑衅挑战，这是今天的重点。
全场的目光，瞬间汇聚到了月如的脸上。
她那苍白的脸庞在这一刻显得那般的柔弱憔悴，但却泛着令人动容的坚强味道。
月如沉稳的笑了：
“既然如此，那月华就冒昧的与师兄探讨一下吧。”
“无花洗耳恭听。”
唰。
话音落下，无花身上顿时涌起了一道梵门圣光，随后整个飘然而起，仿佛盘坐在虚空之中一般升到了与月如对等的高度。
随后，无花面带微笑，气度悠然，便似传说中的拈花佛祖一般，充满了道韵禅机。
他悠悠开口：“第一问，请圣女为小僧开示，为何佛曰‘普度众生’，但佛又曰‘只渡有缘之人’，此岂不是前后矛盾，何解？”
这一问一答的交锋乃是梵门独有的较量方式，名为【禅机问对】。
梵门修士，不仅要练无上神通，更是要辅之以深奥佛法，所以经常会有关于佛法的探讨与辩论来决定彼此境界的高低。
昨天无花前来挑衅，上来就是发动【禅机问对】，而且一连抛出了三个极为刁钻的问题，顿时让月如与五明学院一方有些难以招架。
而这个无花为了不让自己胜之不武，或许也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竟是给了五明学院一方一夜的时间来准备答案，要是今天还答不出来，他才是赢得彻彻底底，干脆漂亮！
而他的第一个问题，更是以佛陀两句至理名言相互攻击，前后矛盾，若是不能自圆其说便连梵门最基本的立场都解释不清，自然无脸再在大众面前讲经授法了。
月如，面对无花直接而犀利的攻击，脸色平静，双目之中慧光流转，显然是已经有了答案。
她轻轻道：
“佛曰‘普度众生’，是我佛慈悲怜悯世人的态度宏愿；但世人愚昧，不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往往沉沦其中而不自知……‘度有缘人’的‘缘’乃是缘法之缘，往往有心向佛可被度化之人，有前世修行之缘法，有历代福报之缘法，有此生一心向善寻求解脱之缘法，因缘际会之下禅机才会显现，此人才会遇见佛缘，或是高僧大德点化，或是明心见性自我度化，如此种种皆是缘法作用的结果罢了……因此‘佛度有缘人’此句需反过来理解为‘有缘人自会有佛来度你’，不知这番解释能否令无花师兄满意？”
月如一番话下来，字字珠玑，更是蕴含大道玄机。
现场虽然有超过一半的群众不明白这位圣女殿下在说什么，但内圈那将近万名的梵门信众却是听得顶礼膜拜，显然极为认同月如的这段开示。
“呵呵……圣女殿下说的好。”无花也轻轻的鼓掌起来，显得极有风度。
月如这一题答得没有毛病，而无花也直接抛出了下一题：“不知道圣女殿下对‘空性’又如何理解，佛曰‘四大皆空’，那你我是真是幻，佛法是真还是空？请圣女开示……”
又是一个刁钻的问题。
无花这一次显然是有备而来，就是要考到月如与五明学院，当众拆台。
这一个个问题就像是一招招犀利的杀手，狠狠的刺向了月如，要让她声名尽毁。
林杨觉察到月如遇到的麻烦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大，不由得让车夫加快了速度，向那妙慧寺的方向疾驰了过去。
……
妙慧寺，位于中天城东南的方向，占地百亩，宝刹庄严，远远望去便能在其上方看到金色的梵门圣光闪耀，仿佛将那重重庙宇飞檐都镀上了一层金边，端的是辉煌灿烂，令人膜拜。
整个寺院，分内外两寺，外寺共有院落七层，都是供香客膜拜礼敬的场所，里面供奉着罗汉金刚，菩萨佛陀，与普通的凡俗寺院并无不同。
至于位于深处的内寺，便是那些梵门大师的修心悟道的场所，常人轻易不能入内，据传在其中盘踞着几位已经上了千岁的老活佛，一个个的修为都已经达到了圣皇层次，实力深不可测。
而这一次的法会，则是在外寺最外层的一座宽阔广场之上进行，妙慧寺一看就是中立寺院，高僧大德的证道之地，这座广场布置妥当，层次分明，最多的时候可以容纳四五万人的信众，已经是中天城中最大的梵门道场。
此刻，不过日色初明，这广场上面已经是人山人海，喧哗翻天，来自中天城的滔滔人潮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好像潮水一般的将这座广场注满，乌压压的全是人头。
这将近五万人的人潮，在广场里面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其中一群身穿白色长袍的民众大约有近万之数，他们围坐在广场中央内圈的地面上，态度虔诚，口颂经文，时不时的会像寺院的方向顶礼膜拜，一看就是真心前来听法受道的梵门信众。
而在这白色人潮的外圈，就是一派五花八门的各色服饰聚集成堆。
这些人一个个脸上带着期待而戏谑的神情，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刷刷的在广场内扫来扫去，一看就不是来听闻佛法，而是来等着看今天热闹的吃瓜群众。
他们议论纷纷，人生鼎沸，谈话的内容也与林杨之前在路上听到的类似，全都是等着看那位月华圣女今天如何收场，或者如何被人欺辱之类的内容云云。
而这些人说着聊着，眼神游移之后，最终就汇聚到了那广场北方的【讲经高台】上，这是月华圣女这几天来布道授法的场地，但此刻就在这神圣的高台下面，正盘坐着一道白衣僧影，在浩瀚嘈杂的人潮人海之中，好似一轮皎月一般散发着圣洁的光华，吸引着全场的目光。
这僧人很帅。
帅到可以靠脸吃几辈子饭的那种帅。
他盘坐在那，纤细白嫩的手指不断的拨弄着手中的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浑身竟好似发出了白玉一般的灵光，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金色经文不断的随着他的低吟之声飘荡出来，好似漫天的飘带一般的盘旋在他的四周，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拉风。
相当的拉风。
当林杨到达广场上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炫酷拉风的白衣僧人，人家那宝相庄严的大师范儿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在告诉众人。
什么才是真正的活佛转世？
什么才是牛逼的高僧大德？
看这里，看这里就对了。
“这家伙应该就是那个什么‘无花’了吧，真是赤裸裸的挑衅啊，对台戏也不是这么个唱法……”
林杨一眼就看出了现场那浓浓的火药味道，这也是他最厌恶所谓的‘宗教人士’搞出来的那一套道貌岸然的戏码——明明就是来踢场子的，偏偏还要一副圣洁崇高的模样。
令人恶心。
他默默的在人群中间站定，看着那无花一个人默默的装逼，随着日色愈迟，终于随着一阵钟鸣响起，从妙慧寺里面的方向走来了一队人马。
“来了，来了！”
人们唰的一下兴奋起来。
今天的主角要来了。
“月华法师到！！”
一声威严的呼号响起，随后一队身穿黄色僧袍的僧人提着黑色的长棍鱼贯而出，直接将讲经台附近的广场清理出了一个数百平米的空间，一个个脸色凝重，威严重重，一下子就把广场上嘈杂的气氛镇压了下来。
在这群僧侣护卫之后，一队身穿袈裟僧衣的梵门修士鱼贯而出，一个个也都是得道高僧的做派，依次走到了讲经台旁边，没有上台而是在下方的广场上铺好蒲团盘坐了半圈，好似一尊尊的护法金刚一般散发出了璀璨的梵门金光，将整个讲经台渲染成了无上的圣地道场。
月华圣女，则是在这样一派辉煌隆重的气象中，轻轻迈着莲步，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第五百二十三章 禅机问对
林杨在三年之后，再一次看到了月如。
如果说，三年前在那陷阱山洞之中的月如妹子仅仅还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荷包，散发着稚嫩的圣芒，那么今天的月华圣女就已经成了一朵完全绽放开来白色佛莲，每一个动作，每一道目光，都优雅的仿佛出尘的仙女，那身上如月华般流淌的梵门圣光，更是在她登上讲经台的一瞬好似潮水般的席卷全场，沁入了每一个人的心田。
人们纷纷呆住了。
就算是那再想看笑话的吃瓜群众，在看到这样的绝世佳丽，看到如此的旷世美景之后，都收起了那戏谑的笑容，心里无法生起一丝一毫的亵渎念头。
太美了。
此情此景，如皎月当空，光华润世。
太圣洁了。
辉煌威仪，更是驱邪荡魔，只让人顶礼膜拜。
“阿弥陀佛！”
此时，那围坐在讲经台前方的五明学院高僧们齐齐呼出一声佛号，更是瞬间召唤出佛光万丈，气震长虹，将现场变成了真正的极乐净土。
“阿弥陀佛！”
“拜见月华圣女！！”
广场内圈，那一群身穿白衣的信众们在这一刻纷纷下跪，双手向天，行五体投地的大礼，虔诚的信仰之力纷纷在场中盘旋回荡。
外圈的观众们也是纷纷被这庄严神圣的场面所震慑，一个个的不敢说话，只能默默的看着局势的发展。
林杨在人群之中感受着这一切，丝毫不为这强大的气场所动。
“月如的【月华菩提神功】进展还不错，看来夏族没有少在她身上投入资源啊……”
火眼金睛扫过，林杨便是已经看到了月如如今的基础修为已经达到了巅峰半圣的边缘，差一步就可以突破圣境，但她的战力只怕少说也有中阶圣尊的水准，放在天域年轻一代的高手之中也算是顶尖强者。
“不过这丫头这三年来也没有少吃苦头啊！”
林杨当然看到了月如此刻那明显消瘦下去的脸庞与眼神当中的疲倦，不过他心中虽有波澜却没有同情。
这条道路虽然艰苦，但却是月如当初自己选下，便是含着泪也要自己走完。
林杨一路走来承受过的痛苦与挣扎根本不足与外人道，这是一个人走向巅峰必须经历的磨难，甚至，林杨今天来都做好了不打算出手的准备，就是要看看自己选中的人到底有没有本事来解决前进路上遇到的困难纷争。
林杨此刻完全的将自己的气息隐匿了起来，不仅月如察觉不到，就连在月如体内的明心都感觉不到林杨的靠近，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这他们小团队自己来面对解决。
而就在月如高登讲经台，威仪覆盖全场的时候，那中间空地上的白衣身影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瞬间有两道金光从中射了出来。
“阿弥陀佛！”
同样是一声佛号，不似五明学院众僧那般的气度恢宏，却好像流水清风般的流淌过了全场，让人听了说不出的舒服。
“小僧无花，恭候圣女殿下多时了。”
僧人站起了身子，双手合十，面色安详，一派高僧大德的超然气度，向着月如躬身行礼。
“这无花可了不得啊……”林杨旁边，马上就有人开始给今天刚来的吃瓜群众们普及知识了：“人家可是梵门【净土宗】年轻一代弟子里面最有天赋的传人，无论佛法还是修为都可以跟八族三宗的青年至尊们的媲美的存在……啧啧，你们是没看到昨天无花来的时候的气场，几个问题直接把整场法会都给镇压了……”
“这么厉害啊！”新来的观众们顿时为错过了昨天的那场好戏捶胸顿足。
“可不是嘛……要不然说今天这场斗法精彩呢，无花给了月华圣女一晚上时间准备也是给足面子了，要是月华圣女今天还接不住无花的招，这法会肯定没脸开下去喽。”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大伙蹬蹬蹬的点头，对今天这场斗法的局势顿时明朗了许多。
与此同时，讲经台上的月如站起了身子，向着无花欠身一礼，礼貌的回应道：“无花师兄特地为月华不辞辛劳奔袭万里前来指点，如此心思着实让月华深感荣幸。”
这话虽然说的恭敬，但里面的冷嘲味道却已经是不言而喻。
“呵呵，圣女殿下如此年纪青青就能在妙慧寺圣地开坛讲法，乃是我梵门之幸，小僧若不能前来一睹圣女芳踪才是毕生憾事。”无花前面几句场面话说完，转瞬间话锋一转，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尤其是圣女殿下还愿意为无花开示传道，无花更是荣幸之至，就不知道昨日无花提出的三个问题圣女今日是否有了答案？”
一句话，瞬间将现场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说到底，无花就是来砸场子的。
大伙今天来看的也是这双方斗法的盛况，说再多都是没用，梵门新秀月华圣女到底能不能接下这无花师兄的挑衅挑战，这是今天的重点。
全场的目光，瞬间汇聚到了月如的脸上。
她那苍白的脸庞在这一刻显得那般的柔弱憔悴，但却泛着令人动容的坚强味道。
月如沉稳的笑了：
“既然如此，那月华就冒昧的与师兄探讨一下吧。”
“无花洗耳恭听。”
唰。
话音落下，无花身上顿时涌起了一道梵门圣光，随后整个飘然而起，仿佛盘坐在虚空之中一般升到了与月如对等的高度。
随后，无花面带微笑，气度悠然，便似传说中的拈花佛祖一般，充满了道韵禅机。
他悠悠开口：“第一问，请圣女为小僧开示，为何佛曰‘普度众生’，但佛又曰‘只渡有缘之人’，此岂不是前后矛盾，何解？”
这一问一答的交锋乃是梵门独有的较量方式，名为【禅机问对】。
梵门修士，不仅要练无上神通，更是要辅之以深奥佛法，所以经常会有关于佛法的探讨与辩论来决定彼此境界的高低。
昨天无花前来挑衅，上来就是发动【禅机问对】，而且一连抛出了三个极为刁钻的问题，顿时让月如与五明学院一方有些难以招架。
而这个无花为了不让自己胜之不武，或许也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竟是给了五明学院一方一夜的时间来准备答案，要是今天还答不出来，他才是赢得彻彻底底，干脆漂亮！
而他的第一个问题，更是以佛陀两句至理名言相互攻击，前后矛盾，若是不能自圆其说便连梵门最基本的立场都解释不清，自然无脸再在大众面前讲经授法了。
月如，面对无花直接而犀利的攻击，脸色平静，双目之中慧光流转，显然是已经有了答案。
她轻轻道：
“佛曰‘普度众生’，是我佛慈悲怜悯世人的态度宏愿；但世人愚昧，不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往往沉沦其中而不自知……‘度有缘人’的‘缘’乃是缘法之缘，往往有心向佛可被度化之人，有前世修行之缘法，有历代福报之缘法，有此生一心向善寻求解脱之缘法，因缘际会之下禅机才会显现，此人才会遇见佛缘，或是高僧大德点化，或是明心见性自我度化，如此种种皆是缘法作用的结果罢了……因此‘佛度有缘人’此句需反过来理解为‘有缘人自会有佛来度你’，不知这番解释能否令无花师兄满意？”
月如一番话下来，字字珠玑，更是蕴含大道玄机。
现场虽然有超过一半的群众不明白这位圣女殿下在说什么，但内圈那将近万名的梵门信众却是听得顶礼膜拜，显然极为认同月如的这段开示。
“呵呵……圣女殿下说的好。”无花也轻轻的鼓掌起来，显得极有风度。
月如这一题答得没有毛病，而无花也直接抛出了下一题：“不知道圣女殿下对‘空性’又如何理解，佛曰‘四大皆空’，那你我是真是幻，佛法是真还是空？请圣女开示……”
又是一个刁钻的问题。
无花这一次显然是有备而来，就是要考到月如与五明学院，当众拆台。
这一个个问题就像是一招招犀利的杀手，狠狠的刺向了月如，要让她声名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