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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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亲自要起赏赐来,手可就黑了。
  “应该是够的,我看看今天能不能做出来。”
  “恩,别累着,不是很紧要的东西,做不出来也没事儿。”
  虽然他是这么说,但范香儿心里明白,皇上亲口要的东西,又怎能当不紧要的东西看待呢,少不得要花费一番心思了。
  方时君走后,金玉以铺床吹蜡烛的名义进了一回屋里,并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床铺上也没什么异样,心里安了的同时,不禁纳闷儿了,姑娘这样娇美的小闺女大爷都能坐怀不乱,怪哉。
  其实方时君根本就不是坐怀不乱,他只是没乱动罢了。
  昨晚前半夜他根本就没有睡好,怀里搂着一个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身体的反应最是诚实,不住的想靠近,想拥有,这难道还不叫乱吗?没人知道正人君子表面下的他昨晚压抑住了怎样凶狠的心魔。
  但她正在孕期他不忍不敢动是一方面,更主要的还是他没有完全想好。
  对范香儿动了真心这是肯定的,但是这份真心有多少,这份真心会止步于此还是会走向更深刻?他确定不了。
  他一方面控制不了自己想要靠近她的本能,另一方面又不想让她在感情中受到太多伤害。
  就是这样真诚又虚伪,方时君觉得自己定是着了魔,才短短的数月,就改变了他以为永远也不会解冻的心。
  这让他对自己和一切产生了怀疑,总觉得不真实。
  柳嬷嬷一见范香儿开心的嘴都合不拢,就知道这两个是又好起来了,或者说人家压根就没不好过。几次了,每当这种时候她都在想自己的担心是不是很多余。
  因为要做薄荷油,所以要把地里薄荷叶采摘下来,几天没出去走动了,也好久没见老奶娘了,范香儿决定亲自去一趟,不过这次她准备的十分充分,把小如小意两个都带上了。
  这回就算碰上十个偷鞋恶少她也不怕了!
  可惜,直到薄荷叶都摘完了,仔也采完了,也没碰到方时贞,范香儿不免有些失落,怎么会没来呢?他要是来的话她有办法让他吃苦头。
  老奶娘通过这几回也看出来了,香儿与四爷必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那天四爷亲口对她说,以后不能在白天来花房了,语气里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伤心落寞。
  上次小如跑的匆忙,给她带的茶花也没来的及带走。
  今日老奶娘见范香儿亲自来了,又剪下了几只最美的送给她。
  范香儿捧着花,花艳人美,看上去就招人喜欢,老奶娘老了,越活越通透了。多看几眼这画面大概也就懂了年轻人的心思。
  那孩子怕是惹了自己不该碰的人了,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你以后就常来我这里玩吧,放心,再也不会碰到外人了,我给你保证。”
  “老奶奶”范香儿听明白,老奶娘这是知道她和那人的事了。
  “他不是个坏孩子,和你一样都是个好孩子。有什么误会别记在心里,出了方府的大门在外面你们都是一家人,他真心愧对于你,我看的出来。听老奶奶的,千万别记在记心里,以后他不来花房了,你们见面机会不会很多的。”
  没想到老奶娘这么维护那人,他是个好人?范香儿嘴上答应了老奶娘心里却怀疑不已。
  “老奶奶,天马上就冷了,冬天府里的花怎么种呢?”
  “后院里不是有几个空房子吗?冬天烧上火就是个温室,在那里面养着。怎么?你还惦记着你的小薄荷?”
  “嗯,我需要很多。”范香儿诚实的点点头。
  老奶娘一看,果然猜中了她近乎透明的小心思,不禁被逗笑了,“呵呵,我这点儿地方,府里冬天的花供应起来都嫌不足,再赶上个节庆就更显不足了,大爷手里应该有温泉庄子吧?你从他要一块地方不就得了吗?”
  是哦!老奶娘不说她都没想到,她身边就有一个活生生的大财主!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第36章 二兄弟你好啊
  这回晚上范香儿乖乖顺顺的不像昨天那般作了,方时君也就没在主动搂着她了。
  他本是靠在床头睡前再看一眼书,范香儿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她的话本子。
  许是她还有许多字不认识看着看着就觉得无趣了。想起了白天和老奶娘说的冬天种薄荷的事少不得要求身边这位大爷了。
  她起了身方时君没当回事以为她只是想换个姿势。
  谁知下一秒,她竟忽然爬起来跨坐在方时君的身上惊的他差点当场掀翻了她。
  反倒把范香儿给吓了一跳,她不过就是想抱都抱过了再让他抱着好说话而已为什么他会有如此大反应?
  方时君咬着牙看坐在自己大腿上犹不自知这个动作有多危险的女孩她是真的想考验自己的忍耐力吧!
  他很想咆哮,但这并非什么大事她又怀着孕,万一吓着她,到头来麻烦的还是自己。
  方时君压抑住心中各种火气说道:“乱动什么?有话直接说吧。”
  他掩饰了内心的情绪范香儿却已经看出了他的不自然。她难得的反省了一下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孟浪把他给吓着了便抬腰想下去却被方时君按住了腰身。
  “别动了就这么坐着吧。”嘶火热不安的躁动着,真是一场不可描述的甜蜜煎熬。
  范香儿怕他发火,不敢再动了。
  “咱们上次去的那个庄子不是有温泉吗?能不能让我在那边种薄荷,我二哥给人家做工挺辛苦的,他也总是不甘心。看在我爹娘的份上,我也得帮他一把。我想等薄荷多了,做成薄荷油让他开个小铺子卖,你觉得怎么样?”
  方时君不置可否,无所谓的态度,这点子事对他来说实在太小了。
  “可以,你把种子给我,我和那边的人说。另外你要给你二哥开铺子的话,我给你一个就行了。”他手下的铺子在京城里就有几十家,随便给她几个都不成问题。
  他足够大方,范香儿却一口拒绝了,“你帮我把薄荷种出来就行了,别的我可不要你的。”
  方时君听了不禁皱眉,心中莫名不爽。“为何不想要我的东西?”
  “是我范香儿跟了你,又不是我全家跟了你,有些事情是要靠你帮忙,但是我们自己能做的,我不想完全依靠你。”
  她喜欢他,但那并不代表她要完全失去自己,更别说她的家人了。她的确是从乡下出来的,但是热爱自己的家乡,也从不认为乡下人都低人一等。
  别人怎么低看她是别人的事儿,她不想完全做个附庸。就像自己那老实爹,磨几块豆腐赚几个钱,虽然辛苦,但心里踏实。
  她是不可能再回到过去的生活了,但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出力,哪怕只出了一分力气,也是有意义的。
  方时君听了并没有嘲讽她,反而心中对她又起了丝怜爱。不要就算了,反正这些东西以后她也不会缺,等她学好了认字和算数,他会慢慢把一些简单的事情交给她打理,并不会让她就这么圈禁在大宅院里。
  小桃花不只是娇艳粉嫩的,更应该是鲜活快乐的。
  何况等孩子出生以后,他这一辈子攒下来的东西还不是早晚要交给他吗?
  不过这些话他现在没说,没有必要打击她的积极性。
  也许就是这份傻里傻气的积极劲头儿格外的吸引了他吧。人才娇美、不卑不亢、永不服输的范香儿一点也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什么。
  “那就全听你的,等我有空了再带你去庄子玩。”他还记得上次和三娃子比赛抓鱼输了的事情呢,想着怎么也要找机会在范香儿面前赢一场。
  “真的?”范香儿一听这个兴奋的一鼓掌,忘了刚才他不让动的警告,身体随之扭动起来。
  “快下来,赶紧睡觉,不然一切都取消。”方时君身体起了难以启齿的反应,一把抓住了她挥动的手臂把人给制住了。
  范香儿高兴极了,就没特意去关注他此时的脸色,如果她仔细去看,一定会发现,他的耳朵悄悄的红了。
  他愿意帮自己的忙,尊重自己的想法,她觉得再没有比大爷更好的男人了。
  她想着想着就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方时君轻叹了一口气,把她扶到了枕头上,盖好了被子。低头看了一眼抬头的二兄弟,赶紧举起了圣贤书潜心研读。
  接下来的几天,方时君一直没回家,食宿都是在吏部解决的。这回可不是跟范香儿闹矛盾,实在是因为官员考核的事情忙的抽不开身。
  方府这段时间也有件大事,三年一度的会试正式开考了,四爷方时贞要参加此次考试,老太爷对此相当重视。
  他一共有四个儿子,老大是个能耐的,二子三子绝不是能成大器的料,要知道独木难支,所以他格外希望方时贞也能出堂入殿,和老大两个兄弟联手。
  在考场里面圈了九天,出来后方时贞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他还算是体格好的呢,有那文弱的刚过两天就被抬出来了。
  老太爷仔细看过他誊抄的卷子,心中一口气算是定了,得个进士出身准没问题!
  唯有老夫人心疼他累的没个人样了,宣布中午召开家宴,全府给四爷接风。
  老太爷心里有把握,就没驳了老夫人的意思,但没同意把老大叫回来的提议,毕竟国事为重。
  本来他不在家,范香儿是不打算过去凑热闹的,但是老夫人说了,就自己家里这些人,一个都不能少,正好大房没人,范香儿怀着金孙就作为代表吧。
  去给那无耻之人庆祝,范香儿不情不愿的,就随便让丫鬟给找了身浅黄色的衣裳,看那窗下一盆枚红色的月季开的正好,便剪下来一朵插在发间。
  不经意间更衬得她活泼清爽。
  单纯的家宴就不分男女了,各位老爷夫人嫡子女算上范香儿一共才十一个人,一个大桌子就坐下了。
  因秦雨柔是二夫人的娘家贵客,不久前又刚刚送了老夫人一副手刻的佛经得了她老人家的欢心,所以今天她也有幸列席。
  老夫人今天难得心情大好,老大娶妻,老四有出息是她这些年最期待的两件事了,如今眼看着就成了一件了。
  她甚至还让厨下特意做了两个范香儿常吃的菜,怕她没食欲。
  家宴是在中午,范香儿身子重,本来就有些昏昏欲睡,所以整个家宴期间她就只顾着在自己的世界里,基本不与人交谈,只跟着点头附和之类。
  问了就答,不问就当隐形人。
  她尤其不抬头去看方时贞,倒是方时贞假作无意的瞄了她几眼。
  她是不是还在恨着自己?也怪母亲,这种场合就不该让她跟着过来,母亲总是想着凡事圆满,也就是因为这圆满二字反而造成了多少遗憾。
  她今日打扮素雅,在一群女人中尤其清新出尘,安静不语的她更是多增添了一分柔美。
  方时贞提醒自己不能再看,便与父母兄弟们谈天吃饭了。
  方思瑶和秦雨柔分别坐在范香儿的两边,方思瑶今日要在全家面前露脸,因此打扮的比平日隆重了许多,甚至把二夫人给她准备将来出嫁压箱底的头饰都给带了出来。
  是一根金镶玉的簪子,金镶玉的技术是这两年才开始流行起来的,出产量极少,她这个做工上等,当初可花了二夫人不少银子呢。
  秦雨柔边吃边殷勤的照应着老夫人,甚至一旁站着的春梅都被她比了过去,她一会给老夫人递个茶,一会递一块甜瓜。
  恰好在她又一次回座位经过方思瑶的时候,方思瑶一个转头说话的动作,头上的簪子没挂住,直接掉了下来。
  秦雨柔身轻手快,不着痕迹的就把那簪子接到了手里。
  她们这边背靠着墙,因此她动作不大根本没人注意到。
  等这顿饭终于吃完了,大家一起往出走的时候,走过来想和女儿走在一起的二夫人才发现了问题。
  “思瑶,你的发簪呢?”那簪子当初可花了她整整一千两银子啊!不让她带出来偏要带!
  方思瑶往头上一摸,瞬间大惊失色,“我的发簪呢?吃饭的时候还有呢!”
  少女焦急的声音又尖又利,不只把范香儿给吓精神了,连老太爷老夫人都停了脚步。
  听明了事情,老太爷把事情往老夫人身上一推就走了,这等小事他没闲心处理。
  老夫人脸色不愉,再三让方思瑶确认是不是真的在这屋里弄丢的,今天家宴来的全是主子,各房的妾氏和孩子都没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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