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灵夜后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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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平淡的夜,房间里蜡烛的光芒微微摇烁着,这是个十分寂静的夜晚,如果硬要说有不平凡的地方,那恐怕要算呆坐在窗下桌子旁的女孩了。
  徐露透过窗户,眼神呆滞的望着满天清晰漂亮的银辉。
  如果是在以前,恐怕她早就雀跃的欢呼起来,但今夜她却生不出一点兴致。不止没有兴致,还略微有点怨怒。
  究竟天空的星星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为什么总是一闪一闪,看得让人心烦!
  她的心很乱。
  刚刚那女孩的眼睛,就彷佛看透了自己的心灵,就算是脑子深处的一丝一毫秘密,似乎也被她看了出来,但让徐露躁虑不安、心神恍惚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一句话,一句应该是那女孩故意冲她说的话。
  “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是阿科的未婚妻……我是……”
  那句话,直到现在都依然不断回荡在脑海里,让徐露痛不欲生。
  刚才,当这句话猛地灌入耳朵里,再由耳膜共鸣产生的神经波进入脑子,大脑还没有开始分析这句话的意思时,她的心突然像被狠狠撕裂开一般的痛。
  痛的她的脸几乎都要扭曲了,她想大叫,将身旁的一切都砸的粉碎,但是她却不能,要笑,必须要笑!她还要在脸上露出毫不在乎的灿烂笑容,还要祝福那个让她心碎的男孩。
  然后,她迫不及待的逃走了,因为她怕自己会晕倒、会哭。
  一滴温热的液体,没有预兆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它划过徐露秀丽白皙的脸庞,留下一道湿润的水线,徐露缓缓地用手摸了摸,心脏就像被什么用力捏住般,更加疼痛了。
  接着,双眼中迸出的泪水越来越多,再也无法止住。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
  她一直以来都是个极为坚强的女孩,就算母亲去世的时候,自己也只是紧紧地握住她渐渐变得冰冷的手,强忍着将泪水留在眼眶里转,不让它流下来,也不能让它流下来……
  因为她知道,那一刻自己已经成了父亲的精神支柱,如果自己也哭了,那父亲他恐怕会因为过度操劳和悲伤,而崩溃掉。
  现在的自己却为了一个男孩哭了,哭得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不要哭!不准哭!”
  徐露将脸上的泪水狠狠擦干,转身走到床边的大镜子前。
  这扇不知道多古老的镜子,用结实的木头做了镜框,表面还被漆成红褐色,而镜子光滑的镜面一尘不染,看起来常常被人使用的样子。
  今天下午打扫这栋久无人居住的房间时,徐露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房间里所有的家具、摆设都积满了灰尘,唯独这面镜子干干净净的,似乎才被人细心擦过的样子。
  但仔细一看,地板上的灰尘恐怕有几厘米厚,但却找不到任何脚印,显然是很多年没人进来过了。
  “如果被小夜那好奇心旺盛的家伙知道,恐怕早就大叫有问题了!”徐露轻声咕哝着,注意力一被转移,她顿时好受了许多,心脏也痛的不是那么厉害了。
  身后黯淡的烛光静静的散发着枯黄光芒,徐露望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感觉有些迷茫起来。
  昏暗的光芒里,自己的样子变得妩媚无比,眼角淡淡的瞳芒,甚至就连天空的星星也要黯然失色。
  这真的是自己吗?她有这么美?
  徐露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看着镜中的她也缓缓地略带迟疑地抬起手,轻轻在白皙绝丽、似乎不带有一丝烟尘的脸上抚动,于是她又轻轻跳了几下,左右摆动着身体,痴痴的看着镜子,看着镜中那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美女,跟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她也丝毫感觉不到厌倦。
  随后,她发现了镜子的左上角有几块微小的褐色痕迹,不知道是不是从前油漆时不小心留下的,虽然不留意绝对不会发现,但却依然像根刺一般,破坏了这个镜子的完美。
  徐露伸出手去想将斑痕抠掉,但就在手指碰到褐色斑纹的那一剎那,有股恶寒突如其来的爬上脊背,徐露浑身一颤,心脏恐惧地快速跳动起来。
  整个房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一片血红,而且那股血红的光芒,还如同有生命般不断蠕动,将房里的一切都笼罩了起来。
  蜡烛依然静静地燃烧着,只是蜡烛在空气里无风自动,每一次摇晃就会分泌出一丝红光。
  徐露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张开的嘴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红光有若实质似的,不断缠绕在她的身上。她就像掉入了阻力极大的液体里,每走一步都要花上极大的力气。
  过了不知多久,徐露终于来到桌子前,她伸手用尽力气把蜡烛扫到地上,只见蜡烛飞了出去,火苗也熄灭了,掉在地上弹了几下后滚进了床下,但是血红色的光芒依然没有消失。
  她猛地感觉到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将她的头用力向后掰。
  在镜子里,她又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她正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脖子,身体不协调的扭曲着,徐露瞪大了眼睛,痛苦地挣扎着。
  突然,她发现镜中自己的脸竟然不见了!头发下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就如同一张白纸。而那张白纸下,就是脖子和疯狂扭动的身体。
  “我的脸呢?怎么我看不见?”
  她再也顾不上那双掐着自己的脖子、几乎要令她窒息的手,只是一个劲的想要去抚摸自己的脸,但手刚抬起来,镜子里猛地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徐露双眼里充满了血色的红,大脑一阵混乱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徐露消失后的那天下午,我在背包里塞进了许多有用以及没用的东西,然后走出了房门,刚进入院子里就愣住了。
  只见沈雪背着一个涨鼓鼓的旅行包,等在院门口。
  “妳怎么来了。”我明知故问。
  她扬起头,面无表情地答道:“你到了我们沈家,就是我们沈家的客人,我有义务帮你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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