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7章 诡孔对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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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选择性的回答道:“首先,是材质。那些鬼头钱,确实都是青铜制作的。”
  “可青铜制造的鬼头钱,为什么会没有声音?”雪珂不解道。
  当初我们从城堡逃出后,带走了许多还没来得及烧融的鬼头钱。无论怎么敲击,这些鬼头钱始终都发不出一丝声音。就如同鬼头钱中藏着黑洞,将一切声响都吸收的干干净净。
  “听我说完。”我沉吟了片刻,苦笑起来:“虽然是青铜,但是那些铜内的杂质非常少。要知道春秋战国时期,古中国的炼铜技术虽然精深,但是却绝对做不到如此少的杂质。”
  同样研究博物学的雪珂自然明白我话里的意思,顿时惊讶起来:“你的意思是,那些铜,是现代工业的产物?”
  “不错。”我点头:“所有的鬼头钱,都是工业批量铸造的。而且历史绝对不超过五年。”
  “可现代的工业品,为什么会做到敲击无声?”红发小妞难以置信:“不应该啊!只要是金属,不,只要是物质,撞击时就会发出声音。但是那些鬼头钱自身根本不会发音……”
  这如同一种悖论。所有物质都会因为外力作用而发出冲击波,冲击波在空气里会传播产生声音。但是沃尔德古堡中的现代鬼头钱,显然打破了基本物理定律。可是失控的物理定律,只在鬼头钱自身上存在,被撞击物的别一面,仍旧会受到物理法则的影响。
  于是就出现了怪异的现象。两枚鬼头钱撞在一起,声音湮灭。一枚鬼头钱和一根金属棒撞在一起,鬼头钱无声,金属棒却会发出不停的震颤。
  这简直就已经是一种超自然现象了。
  “我猜,或许是在制造鬼头钱时,制造者采取了某种工艺。所以才会造成撞击无声的状况。”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牵强。
  雪珂果然反驳道:“究竟是什么工艺,才能令几乎是纯铜的鬼头钱将声音隐藏起来?这估计已经超出了人类的制造水平和科技几百年了!”
  我哑然,没有开口。毕竟这件事,如同一根刺般哽在喉咙口,我也没办法解释清楚。
  红发小妞没有过于纠结,反而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一个小学生家里,她身上,发生了一件绝对挺怪的事。”我回答。看来荷兰小妞我是甩不掉了,作为师哥,将她带在身旁,也能保护她。
  无论是谁将她骗到耳城来的,总归有一天,那些人会忍不住露出爪牙。等他们露出爪牙的那一刻,就是我拽住他们的尾巴反击的时刻。
  坑我夜不语,可没有那么容易。以老子呲牙必报的性格,我绝对会让他们脱一层皮。
  车平稳的缓慢行驶着,当下午的太阳将湿哒哒的空气加温,让人更有一种陷入桑拿房的难受时,自己这一次来耳城的目的地,终于也到了。
  钱是好东西。
  否则沃尔德教授,也不会用古希腊、古印度和古中国三个古老文明的、影响财富气运的失传阵法,来拯救现代希腊千疮百孔的经济了。
  毕竟一个国家正常运行需要钱。否则联合国也不会用人均年收入的多少,来判定发展中国家、发达国家和欠发达国家的标准。而一个家庭的幸福与否,其实更需要钱来衡量。
  俗语说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其实这句俗话,归根结底,也是错误的。幸福家庭的幸福,总是基于财富能够积累,有钱花。而不幸的家庭之所以不幸,正是因为贫穷家庭百事哀,于是家庭成员开始酗酒、家暴、恶性循环。
  话可能不好听,但这就是人类学的真理。
  眼前是一栋典型的贫民区住宅,肮脏,拥挤。六层的排式房子依稀还有计划经济时代的典型特点,甚至我怀疑,这栋看起来大约有四五十年楼龄的建筑物,或许还是当初的苏联援建的。
  因为五十多年前,国内根本就没有技术制造六层的高楼。
  只是时过境迁,当初高大上、令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楼房,在财富积累越见明显的社会里,这栋楼显然已经成为了贫困的代名词。
  我将车停好,看了看手机上的资料。
  那户李姓人家,居住在顶楼,617号房。雪珂紧跟着我,一路十分好奇。楼内并没有良好的排水系统,所以阴沟裸露在地面上。沟渠里没有用石板遮盖的地方,散发着惊人的恶臭。
  阴沟里的水飘动无数的肮脏,可是来来往往的人,并没有觉得不适应。
  楼内有能力搬走的,全搬去了耳城的新城区。这里剩下的只有老人,和许多没有能力赚钱的残疾人、懒人和困难户。
  “贵国真有趣。”雪珂和我一起踩在楼梯上。楼梯的铁扶手有许多都被人故意撬走,当做钢材卖钱去了。无奈的居民只能扯了几根铁丝,免得老人小孩掉下去。
  虽然那些铁丝起到的防护作用,聊胜于无。
  “贵国的一线城市比发达国家还繁荣,但是五六线城市,却比不上欠发达的非洲。”红发的友邦老外如此评价。
  我揉了揉鼻子,呵呵两声:“现代的工业化发展,是从欧洲开始的。作为发展了几百年的欧洲人,你确实会觉得国内的发展很畸形。但,我并不这么认为。牺牲一大片小城市来供给几个主要城市,会带来快速的经济增长。这就是东亚奇迹的主体思想、日本以及韩国,也都是真发展起来的。柯凡森老师的博物学著作中,经济篇里就分析过,你应该拿来读一读。”
  “狡辩。总之我觉得是不正常的。”雪珂没被我说服。
  我也没跟她解释,********都不同,自然说不到一块儿去。来到六一七号房前,我敲了敲门。没等多久,房主人就来开门了。
  开门的是一个一脸胡渣的中年男人,脸上布满皱纹和愁容,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因为疲倦的原因,已经耷拉的只剩下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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