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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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着闹着,她的眼睛就朦胧了,眼眶里不住打着水花儿。
  噙着泪,她想起当年两人分手时的情形,又想到不久前重逢时,他急急忙忙赶过来见她的情形,心里愈发不甘,越发酸涩。
  多年不见,她以为他是过来和她叙旧情的,她还挺高兴地告诉他,她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打算在燕京东城区定居下来。
  谁知道,他竟然威胁她,让她马上回美国去。
  李璐打了他一耳光,骂他混蛋,又忍不住抱住他,捧着他的脸,亲吻他的唇。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出去还都是她主动。
  李璐是很喜欢徐阳的,尤其喜欢他的性格,觉得男人就该这样,高大自信,说话做事不经意就流露出旁若无人的气度,见过大场面的人,天大的事儿在他这儿都不是事儿。而且,他是有真本事,跟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搞女人的纨绔不一样。
  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对她挺有风度的,但凡她流露出一丁点想要什么的念头,当天晚上,这件东西就会打包好送到她的床头。
  徐阳出手很阔绰,金钱对他来说,真的好像跟粪土没有什么区别。不管是上好的东西,还是差劲的东西,他心情好了,哪样都能用,不看东西上不上档次配不配得上他,就跟着自己心情走。
  所以,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对她挺好的,也存着几分小心。李璐以为那是喜欢,可是,后来,她知道了,那是演戏,演给另一个女人看的戏。他对她好,就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
  可时间久了,这位公子哥又意难平,受不了了。所以找到她,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出国去。
  她当时爱惨了她,不愿意走,抓着他的手恳求。
  徐阳也不恼,慢条斯理地把她的手移开,镜片后的一双黑眼睛睨着她,笑得好看又斯文。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叩着桌面,还跟她讲道理:“这种机会,旁人求都求不来。你这是何苦呢?你家里的条件,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妹妹,听哥哥一句劝,为了我这种王八羔子留在这儿蹉跎自己的青春,太划不来了。”
  李璐摇着头,说她不走,她喜欢他,她就要留在这儿陪着他。
  徐阳这才收起了表情,脸上变得一点儿情绪都没有了。他板起面孔的样子,少了几分风流,多了几分肃杀,让人的心底没有着落,像悬在半空的一片落叶,无端地害怕起来。
  可她还是摇头,不肯走。
  徐阳只能叹气,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好听的话不想听,非要听难听的?那我就直白点儿吧,我对你半点儿兴趣都没有,现在麻烦你,麻溜儿滚蛋。
  一字字,一句句,像一把尖刀,不断往她的心窝上戳。
  李璐终于不再抱有幻想,抓起手包就哭着奔了出去。
  ……
  自此,她算是这种,徐阳这厮,同情心太他妈有限了,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只对自己喜欢的人掏心掏肺。换了旁人,哪怕对他挖心挖肺,他也完全不当回事儿,还嫌你碍事嫌你烦。
  她算是知道了,一开始他为什么老是给她买礼物,给她钱。那不是喜欢,就是想撇清关系,压根不把她当一回事。
  他所有的良知,在她李璐这儿都消失殆尽了。她怎么就不懂了,他平常对长得不怎么好看的普通女孩子都挺有同情心挺有礼貌的,怎么就对她这么绝情?
  她就这么让他有负担?
  当时她还年轻,她不懂,现在她明白了,那是因为一个叫方辞的女孩。她的存在,就是证明着他曾经迫不得已的无奈妥协,证明着他曾经输给过另一个男人的事实。他看到她,那些往事就一股脑儿往他心口钻。
  好吧,这也情有可原,也不能全怪他。
  可是,那就能怪她了?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啊?他为什么不去怪方辞,反而要迁怒她?
  ……
  徐阳盯着李璐的眼睛好像要喷火,攥住她的腕子,不由分说就往外面拽。
  李璐哪能让他如愿?拼命挣扎,抓挠他,咬他,快被人架出去的时候,她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喊,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和快意:“方辞你个白痴,徐阳喜欢你,他喜欢你!”
  徐阳身体陡然僵住,心里的一根线,忽然“咔擦”一声——
  崩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
  把徐阳的事情交代一下,接下来主攻男女主的剧情,还有女二的问题~
  参加了日万活动,1号~5号每天更一万~以后都晚7点更~争取早点解开误会早点打死女二早点甜~
  第026章 方学士的病
  那天逃出医院后, 方辞在樊真家躲了几天都没敢去医学院。直到现在, 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她也不知道李璐说的是真是假, 也不愿意去想, 本能地逃避。
  就像是动物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她现在一听到电话铃声就神经紧绷,只要是徐阳打来的,下意识就扔到被子里。
  到了几次后,徐阳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也不再打来了。
  “我看你就是闲的,一点小事就杞人忧天。你有什么好怕的?徐阳喜欢你又怎么样, 你能少块肉啊?”樊真这么劝她。
  “你快别说了。”一说起这件事, 方辞的头就开始疼,烦的不行, “我心肝都烦得要裂开了。”
  “出息。”
  方辞点头:“怂就怂吧,我真不耐烦跟他谈这种事儿。”就是个吃喝玩乐的哥们儿,平时打打嘴炮搓搓麻将的主儿, 居然要跟她谈恋爱?
  就跟某天忽然被樊真告白了一样惊悚。
  过几天, 她又去了一趟警局。
  “我倒是想问问,我这三个伙计和店长,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偌大一个接待室, 偌大一个长桌, 方辞一个人占了大半边。其余一胖一矮两个警察杵在对面,神色尴尬, 显然也觉得这女人实在太难缠——不,简直是阴魂不散。
  从早上到现在, 这都三个小时了,她都不嫌累啊?
  他们这边都换了三班了,瞧瞧,人家一小姑娘,看着纤弱无骨的,这精神还是这么好,半点儿疲态都不露。
  最后没办法,年长的那个胖警察跟她服软:“这拘留时间还没到呢。这样吧,要是过了时间点,咱们还是查不出什么,一定放了你那三个伙计和店长。”
  方辞“呦”了一声:“瞧您这话说的。自古以来,这谁怀疑自然是谁举证了。您当我法盲啊?合法拘留,那也是建立在证据的基础上,您不能这样胡来吧。”
  几个警察的头顿时又疼起来了,要说她泼吧,也不,人家没闹也没吵,就坐这儿跟你讲道理,可偏偏比又吵又闹还叫人头痛。
  气氛又和前几次一样陷入了僵局。
  可这次,方辞是铁了心要跟他们耗下去了。双方谁也不让,就在这接待室里扯起了皮。方辞咬死了他们没证据是她医馆抓错的药,警察说她这医馆是三无的,那俩伙计也没执照,以前是八大胡同里的混混,还有不少前科,必须得扣着。
  这么吵来吵去也没个进展,张继从外面推了门进来,抬手一敲半开的门板,示意他们别吵了。
  两个警察忙站起来:“张队。”
  张继点点头,翻着手里的案卷看着。方辞不明所以,望过去。这人之前也见过两面,是分局这边专管刑侦的一个县处级领导,刑侦二处的总指导员。
  张继为人严谨,近乎刻板,翻了好一会儿,抬起眼帘打量了一下方辞,沉吟着,像是在判断着什么。
  方辞这么贫又不怯场的人也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半晌,他才“啪”地一声把案卷合上,对那两个警官说:“让她交点押金,先把人保释出去吧。”
  两个警员都是一愣。
  矮个子迟疑地开口:“可是张队……”
  张继眉头一皱,眼里的怒气就上来了,吓得两人连忙闭嘴。
  这位长官是警官学校毕业的,成绩很优异,听说家里条件也很不错,本来可以留京的,可他非要去基层干,是出了名的脾气臭、办事效率高,但是人也挺□□,下面的人敢当面质疑他,非得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不可。
  牛逼的是,他跟领导也对着干,只要是觉得对的,一意孤行也一定要去做,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
  可就这么个臭脾气,三十出头就混到了这位置。说白了,还是因为专业能力强,上面领导离不开他。在这种分区的地方局子里,正职一般是起统筹指挥作用的,副职才是专业能力最出众的骨干,局长虽然看他不顺眼,也实在找不到人来替代他。
  张继是个雷厉风行的,也不废话,扫了方辞一眼就让她出来,一面让两个警员是把她那三个伙计和店长提出来,办好手续。
  “老板,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这日子都没法过了。”见了面,阿大就扑了过来。
  要不是方辞适时躲开,她真怀疑这仨无赖还想趁机占她便宜,闻言就瞪了他们一眼:“我出去之前怎么交代你们的?这才多久,又给我惹事。”
  “以后再也不敢了!”
  方辞道:“这话你都说了不下百遍了。”她都不想多看这三个无赖一眼,带着一肚子气,和吕翁说了两句,往外面走去,还不忘回头和张继道谢。
  张继常年板着一张脸:“不用谢我,是老朋友求我帮忙,我才给你破这个例。你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我还是要劝一句,开医馆的,证件卫生什么还是要办周到了,也省得给人掐住把柄。”
  出了这么一遭麻烦事儿,哪里还用他提醒,方辞双手合十,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奉公守法,红灯也不闯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张继无语地摇了一下头。
  ——小姑娘长得是挺漂亮的,但是,人哪,不靠谱。
  方辞到了外面,不情愿地走到白杨树底下、那辆车前,敲了敲车玻璃门。
  方戒北摇下车窗:“上来啊。”
  方辞说:“五个人呢。”
  方戒北往后面看了看,看到了三个伙计和一个店长,那三个伙计还冲他不断扬手微笑呢,表情跟认识了十几年的老朋友似的。
  方辞觉得丢人,根本不想回头看他们,理由很简单,这仨八成是认出了他这辆价值百万的车。方戒北平时不这么招摇,多半是去办什么事儿。
  贪财、势力,这就是这仨的最大标签。
  这三个不要脸的家伙还要凑上来献殷勤,问方戒北是不是跟那个张处长认识,是不是他救的他们,云云云云,气得方辞抬脚就踹过去:“全他妈给我滚!自己打车回去。”
  三人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垂下头,讪讪地走了。
  方辞还在气。
  吕翁知道她这会儿心情不好,不想看到熟人,很识趣地也自己打车回去了。
  “上来。”方戒北拿手指敲方向盘。
  方辞在原地不对付了很久,跟他说了声“谢谢”,快速爬了上去。
  两人都知道这“谢”的是什么,不过,都没挑明白。
  ……
  把方辞送到后,方戒北直接开车回了石景山。晚上还要回营地,他干脆把车直接停礼堂门口,也不去前面费劲找车位了。
  方锡林难得从办公区那边回来,更难得的是,周岚也在。
  方戒北还没进客厅,就听到了闫婉絮絮叨叨的诉苦声:“阿进现在还躺在床上,那今早海淀那边局子就给我来电了,说人已经放了。大伯,大嫂,你们说,这是什么道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说着,她还用帕子不断擦眼泪,啜泣着。
  周岚安慰她:“人家也只是按照章程办事儿,你也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担心阿进,已经帮你联系中海那边的专家了,找个时间再给看看,大家商讨商讨。”
  方耀国也帮着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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