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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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宝:“…”
  第三十九章
  四宝觉得督主今天又忘了吃药了,红着一张脸皮,讪讪地拿着纸笔回了自己屋,陆缜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等到她走远了才收回目光。
  不得不说,沈家的事儿虽然有些怪异之处,但是还不足以让他胡思乱想,只是他从心里就隐隐有个念头,要是四宝是个姑娘家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整天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了= =,虽然他真的喜欢四宝,也愿意为了四宝接受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太监的事实,但是四宝若是个姑娘,那一切就皆大欢喜了。
  与其说他是想找出沈家这桩事儿上的疑点,不如说他是存了自己的私心,当然他也可以强令四宝脱下裤子让他验身,虽然四宝未必敢不遵从,但他知道她骨子里有股傻鼓气,再说这事儿对人是何等的侮辱,不管她是个太监或者有万一的希望是个姑娘,估计都得恨他一辈子了。
  陆缜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他从来没体会过这么让人心烦的时刻,就是在朝堂上风云际会的时候也没有,偏偏这种心烦里还夹带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实在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所以他究竟该想什么法子试探呢?陆缜看着面前久久未动的折子,开始认真地思索起来。
  四宝除了暴走的时候能多几个脑回路,别的时候都是一根筋属性的,下午来当差的时候已经把这事儿忘的差不多了,端了一碟子点心,打起帘子走进来,嘴里絮絮叨叨:“督主您要不要用点心啊,这个是厨下特特做的椒盐点心,味道不甜,也不重,多吃几块也不会腻歪。”
  督主对她有知遇之恩,作为一个正直的人,四宝只能用努力工作来回报了。
  陆缜目光在她身上顿了半晌,直看的她面露疑惑,他这才淡然道:“端过来吧。”
  四宝‘哦’了声,把点心放在他跟前,他看了眼便含笑问道:“你吃了几块?”
  “就一块…”四宝见他似笑非笑,拍着大腿直叫屈:“这不是规矩吗,新做的点心端上来我可不得尝尝咸淡,再说万一有毒的话,我就是给您挡了一劫了。”两人在对点心的口味上相当一致,虽然这点心确实挺合她口味的…
  底下人这样叫忠心,陆缜听这话却格外不顺耳,面上不经意地一沉:“用不着,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四宝给他的臭脸唬了一跳,难道督主也喜欢吃这道点心所以因为她吃了一块生她的气?可是天地良心,她真的是按照规矩先尝的啊!她只好就着这个解释:“我真的就试吃了一块,您要是想吃我就吩咐厨下继续做,您…”
  陆缜知道她又误会了,只好转了话头,白洁的手指捻起一块点心,颜色和悦地问了句:“你进宫几年了?”
  四宝给他一阵一阵弄的莫名其妙的,一边感叹督主您为什么要放弃治疗,一边恭谨答道:“回督主的话,也有五年多了。”
  陆缜唔了声:“这么说来是谁十岁上头净的身,这么小难怪喉结没长出来…”他想到这一处,又不怎么开心了,不过一双笑眼还是看向她;“这些年可有想过家里?”
  四宝心里撇撇嘴,又不好表现的太无情,只得道:“想是想过的,但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我倒是觉着宫里的朋友更像家人。”她说到这里,又想到鹤鸣,心里再叹了声。
  四宝本来觉着督主今天和她说这些闲事已经很奇葩了,没想到后面的内容更精彩…她就眼睁睁地看着督主一脸慈祥(她脑补的)地看着她问道:“当初净身的时候疼不疼啊?”
  四宝:“…”= =啥玩意?!
  为啥要问她这个问题啊靠!再说疼不疼您老人家不知道啊!大家都是太监,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彼此,回忆起当初被蛋疼支配的恐惧!
  他见四宝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只是含笑等她自己回过神来,就听她小声地幽幽道:“疼不疼的您难道会不清楚…为什么要跟奴才互相伤害呢?”
  陆缜:“…”不好意思,他还真不清楚。
  四宝以为她嘟嘟囔囔他没听到,没想到被他听了个正着,也不多言,轻轻‘恩?’了声。
  四宝这才回过神来,努力靠着自己贫瘠的脑洞和无意中听到的基友们的闲聊来描述:“疼…当然疼了,把两个子孙袋挖了,插两根草杆进去,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命,我熬了好久才缓过来呢。”
  她想到刚穿过来的那段苦逼日子,着实是煎熬,又想想她再也不能追下去的生活大爆炸,再也不能晋升的铂金段位,更重要的是再也孝顺不到的父母,不觉面上也露出唏嘘伤怀。
  四宝这反应合情合理,陆缜看在眼里不觉皱了皱眉,心往下沉了几分,却还是不甘心,饱满的唇角又扬了扬:“听说有些人净身的时候年纪小,身子骨又异于常人,后来也有长出来的,不如你让我瞧瞧看还有没有的救。”
  瞧?怎么瞧?四宝面皮一紧,都无暇去想为啥督主为啥今天对扒她的裤子那么感兴趣了,讷讷道:“您别说笑了,里头的筋络血肉都掏干净了,哪有长出来的理儿?我又没有丧尽天良去找小孩儿脑子吃,再说能不能长出来我最清楚不过,别脏了您的眼。”
  陆缜心里又升起些许希冀来,起起伏伏着实难受,他缓了会儿,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毕竟他对扒四宝裤子这事儿也有些迟疑,倘若四宝真是个太监,他岂不是空欢喜一场?还把人平白推远了,怎么算都是赔本买卖,反正人就在他身边,来日方长吧。
  他悠然叹了声,正欲说话,就见这小断袖一脸诚恳地建议:“再说那儿…真有救的话,您倒是不妨试试,没必要把这么好的法子浪费在我身上,对不?”
  陆缜:“…”
  他忍住把她拉过来蹂躏一番的冲动,正好这时候成安走进来,打断了两人略显猥琐的对话,他呵了呵腰道:“督主,圣上赐给您的宅子才修缮好,您要不要挑个吉日去看看?”
  其实陆缜有私宅,不过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自己的宅子住的甚少,但这新宅既然是皇上赏的,不闻不问就有些不恭敬了,他点头道:“后日沐休,我会回去住上两日的,到时有什么事儿直接送到我宅子里来,老宅暂且不动,留着让它当个别院吧。”
  成安欠了欠身应了个是,陆缜又看了眼四宝,心头一动:“你跟我一道儿去吧。”
  四宝本能地有些警惕,不过人家也没给她拒绝的余地,成安更是直接笑道:“督主放心,这儿有沈宁和秉笔看着呢,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您就好好地歇上几日,正好过年没顾得上歇息,趁着沐休也能松快松快。”
  他顿了下,笑容中带了点猥琐的遗憾:“皇上还在宅子里给您留了两个江南送上来的美人,可惜您素来不让外人伺候的,奴才就把她们打发走了,用的还是旧宅子里的老人。”
  陆缜颔首,成安到底是他身边的老人了,这些规矩还是懂的。
  四宝见拒绝无望,只好安慰自己没准督主的府邸还挺好玩的,然后就继续伺候了,此时的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一只准备进狼窝的傻兔子。
  等下了差,督主正好有事儿,她正准备去吃饭,就见谢乔川手里捧着一方精致的盒子向她走过来,表情有些扭捏:“去用晚膳?”
  谢乔川有些习惯死活改不过来,四宝致力于改掉他那些公子哥儿的臭毛病,斜眼鄙夷道:“用毛晚膳,吃饭就好好说吃饭。”
  谢乔川忍住冲她翻白眼的冲动,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给你的。”
  四宝掀开一看,见里面是两块手指大小的贵重香料,一块抵的上他一个月的月钱了,她不觉郁闷道:“你是钱多了没处花还是怎么的,竟买些不着调的玩意,再说你什么时候见我用过这玩意?”
  谢乔川本来也不是饶舌之人,只是见到四宝就止不住想说话,忍不住回嘴:“你也不怕身上的味道熏人?”
  四宝颇为得意地扬了扬膀子:“我是自带体香,用不着用这些花里胡哨的。”她说完又摆了摆手:“行了不扯了,你有什么事儿?
  她一抬手,谢乔川还真闻到一股甜香,强忍着凑近她颈窝去闻的冲动,面无表情地道:“求人帮忙先送礼,这是礼数。”
  四宝做西子捧心状:“我以为你是意识到咱俩的兄弟情才特特来送我东西呢,没想到竟然是要利用我,啊,你太伤我的心了。”
  谢乔川:“…”
  她自娱自乐够了,又把熏香塞回他手里,嘻嘻笑道:“咱们的关系不讲究这个,你到底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能办的我尽量办。”
  谢乔川忍不住勾住她的指尖,想让暖意多留存片刻,怔了怔又松开了:“我才知道内书堂请了李大儒来讲课,你最近不是在内书堂跟李大儒读书?我想请你帮我引见。”
  他顿了下,见四宝面有不解,面色有稍纵即逝的阴郁:“李大儒原是我堂叔的同乡,也指点过我几日,后来我家中遭逢大变,就再未见过他了,我这回只是想再拜见拜见他。”
  四宝其实明白他的意思,宫里有她这种混吃等死派,就有谢乔川这种实干上进派,想笼络笼络故人也不稀奇,她跟李大儒还算熟悉,主要是他老人家比较喜欢聪敏好学的,要是搁在平时这事儿倒也不难,但主要是有沈华采在…
  她面露犹豫,想了想道:“这…咱们干爹好像跟李大儒也算熟悉,你要不找他试试?”
  这话不是瞎编,冯青松有一回蹭课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跟李鸿看对了眼,大概他老人家觉着冯干爹这把年纪一片想学之心十分难得,冯青松又是个善于顺杆爬的,就这么和李大儒攀上了交情,两人现在私下交情不错。
  谢乔川想到冯青松,忍不住蹙了蹙眉,四宝也不知道两人究竟有什么误会,到底是当过几天干父子的人,一见面就跟乌眼鸡似的,一个横眉冷对一个冷笑不语,他也不可能为了这事儿就去向冯青松低头。
  四宝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不想找冯青松帮忙,但谢乔川难得开口求她一次,她也不好拒了,只得道:“那我就帮你问问,成不成我可不敢打包票。”
  谢乔川也不是能说出窝心话的人,只把情分记在心里,颔首道:“我知道,无论成不成我都多谢你了。”
  两人商议定,欢欢喜喜地去吃饭了。
  不过去内书堂的事还可以暂缓,跟督主去他新宅的日子转眼就到,四宝心里本来还觉着有些不对,但后来劝自己全当休假两天,然后就开开心心地揣着小包袱上了督主的马车。
  不得不说,皇上赏赐的宅子果然气派,五进五出都是给陆缜一个人住,可见他的无尽荣宠,里面的景致也极好,据说是皇上专门请人修建的,处处是花香鸟语,清泉叠翠,兽头吐出汩汩清流,让它从廊檐下穿过,里面有锦鲤自在畅游,既有南方的清幽雅致,建筑上又杂糅了北方的豪迈磅礴。
  四宝虽然在皇宫里呆过,但见到这别样风情的宅子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陆缜见她一脸欣喜赞叹,含笑问道:“你觉着这宅子怎么样?”
  四宝不无艳羡地拍马屁:“瑰丽磅礴,鬼斧神工,督主,皇上对您真是恩宠有加啊,就是外廷的首辅太傅,皇上也不见得能赏下这样的宅子。”
  陆缜唇角扬了扬:“恩宠也算是吧,不过民间有句俗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安乐窝’,再好的宅子,只要是别人送的,心里难免不膈应。”
  所以皇上赐下宅子也有监视之意?难怪他要把下人重新换一批,这话四宝不敢乱接,她甚至猥琐地脑补起来,这宅子知道的是皇上赐给督主的,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是皇上在宫外藏的娇娃,当然这个念头她也就是想想,不然估计要给督主捶死了。= =
  她想着想着又瞄了眼陆缜白璧无瑕的侧脸,暗暗感慨幸好皇上没有断袖之癖,不然督主就可怜了…在她关心着督主的臀部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菊发已经被人惦记过一遭了…
  陆缜的规矩,新到一个地方必要沐浴的,哪怕这地方再干净漂亮呢。四宝知道他这个习惯,让人提前准备了热水和洗澡要用的东西,正准备退下,他忽然道:“你过来帮我擦身吧。”
  四宝:“啊?!”她觉着事情的发展有点惊悚了!
  陆缜斜睨她一眼:“怎么?”
  四宝惊道:“您不是…一般不让人近身伺候的吗?”
  陆缜轻描淡写地道:“谣传而已,我只是嫌他们不干净。”
  四宝欲哭无泪,其实我也没有干净到哪里去,所以您老人家能不能放过我!她艰难地咽了口吐沫,把眼泪吞回肚子里:“好的…”
  陆缜见她一脸不情愿,不由得眯了眯眼,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不想应下也无妨。”
  四宝觉着无妨的下面肯定是很不无妨,于是调整了一下表情,诚恳道:“能伺候您沐浴是我的福气,怎么敢不应呢?”
  陆缜嗯了声,她只好用一脸的欢天喜地和一肚子的愁眉苦脸跟着他去了浴间。这时候不得不夸一句,浴间里面用来沐浴的,是一处天然的温泉,外间只是随意雕琢修饰过,还保留着天然的原貌。
  陆缜在一片升腾的雾气中迈开长腿,直接跨入池子里,四宝本来还想暗搓搓地瞄一下督主的身材,没想到他老人家居然穿了裤子,上身还搭了件薄薄的浴袍,隔着渺渺的雾气,在浮满落红的泉水里静坐,格外像在凡间戏水的谪仙——当然四宝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 =话说督主穿着衣服到底是洗毛澡啊!
  她正琢磨她这个搓澡工该怎么完成在衣服上搓背这项任务,就见陆缜已经抬手召她过去,他斜靠在池壁上,眼波潋滟:“擦身会吗?”
  四宝看了眼他身上的浴袍:“会…吧?”
  陆缜一哂,把袖子卷起来让她帮自己擦着手臂,四宝一边感叹督主可真是个奇人,一边在她胳膊上奋力擦了起来,触手只觉着督主的肌肤莹白如玉,手臂线条流畅漂亮,却不失力量感,好看的让人垂涎三尺,而且督主离她很近,温热的气息全扑在她侧脸上,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早上的意外…耳朵都忍不住抖了抖。
  四宝正胡思乱想,他忽然手腕一动,手下一个用力,她就猝不及防地栽了进去。
  她脑子懵了一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唔’,人就直挺挺地往池子里滚了进去,幸好她这些年在宫里锻炼的过硬身体素质发挥了作用,忙一手撑住池壁稳住平衡,两条腿却不由得迈了进去,身子晃了晃才稳住平衡,幸好池子不深,她只湿了下半身。
  陆缜暗叫一声可惜,嘴上轻嗔道:“不是提醒过你池子湿滑,让你小心些了吗?怎么这般不留神,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他说完一眼掠过,就见她的裤子已经紧绷在身上,显出两条腿格外笔直纤细,让人忍不住想要握在手里赏玩,再往上…就看不出什么来了,不管是太监还是姑娘,显然都是没有那处的。
  四宝:“…”别以为装模作样她就不知道谁拽她下来了!
  陆缜一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淡然道:“方才不小心滑了一下,抬手把你给拽下来了。”
  四宝见他神色如常,心里信了几分,当然她就是不信也没胆子质问,再说督主也没作案动机啊!
  她一脸郁闷,就听督主继续缓声道:“虽说已经入春,到底还有几分凉,你先去把衣裳换了吧。”他说完就着人把她带过来的衣裳取来了。
  四宝还能怎么着,只好郁闷着一张脸跟着去换衣裳,幸好她只湿了下半身,为了节省时间提高安全,她干脆只把裤子和外裳换了,里面的中衣只湿了下摆一点,倒是还能再撑一会儿。
  陆缜等四宝走了,就赤足迈上了岸边,浴间里当然有专供人换衣裳的地方,他径直迈了过去,临到门前却难免有些迟疑。
  他这辈子奉行当断则断,甚少有什么迟疑的时候,但这回他难得犹豫起来,四宝是个姑娘这事儿说到底也只是他没凭没据的猜疑,万一希望落空,心一下子又要沉到谷底了,人最忌患得患失,再说他堂堂东厂提督干这偷看人换衣裳的事儿着实扫脸,他伸出去推门的手难免顿住了。
  说是迟疑,也不过几瞬的功夫,他到底是栽在四宝身上了,连平时的体面都顾不得,定了定神,伸手就去推门,动作极轻地把门推开一条缝隙,就见…四宝已经换置整齐,正对着落地镜整理衣裳。
  陆缜:“…”
  所以说人不能想着做猥琐的事儿,不然老天爷都不答应。
  四宝整理好衣服就出去继续伺候,陆缜仍旧靠在池壁上闭目养神,就连姿势都没变过,不过四宝莫名地觉得他心情好像不大好,小声道:“督主…”
  陆缜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他顿了下:“先下去吧。”
  四宝:“…是。”
  药别停啊督主!
  陆缜在她走之后,忍不住深吸了口气,竭力忘掉那双在他眼前乱晃的小腿,虽然这回目的没达成,但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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