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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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很顺利!”文斐扶着甘芙下了马车,两人进了小门,乌蒙便驶着马车从另一道门进了院子。
  门房关上小门,隔绝了一切想要窥探的目光。
  文斐三人进了院子,便直接朝主院而去,此时,里面已经等了几个人,一个是沈杰,一个是林朗,还有几个中军里的负责人。
  定王妃坐在定王府的书房中,那张精致美丽的容貌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三十多岁看起来就像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只是眉眼间那一抹愁容平添几分沧桑。
  一个黑衣人跪在书桌前,正在汇报自己看到的,“启禀王妃,沈杰、林朗和几个中军负责人今日又聚到了那个小院子!”
  定王妃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那份心底的伤痛。毕竟是多年夫妻,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痛下杀手,不过她不后悔,因为她是云城的嫡女,她的一切都要为云城着想。听了暗卫的通报,定王妃柳眉微蹙,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可知他们说的什么?”
  “属下不知,那个院子周围有世子布下的人,为了避免被发现,属下不敢靠得太近。”暗卫谨慎的垂着头,这个主子喜怒无常,对于没用的人一点也不手软,所以,他说话都特别小心。
  “安城那边呢?”定王妃知道那个院子周围有文斐的人,为了不让那些人起疑,派去监视的人的确不敢靠的太近。
  “自从甘芙带着世子进了那个密塔,就再没出来过!”为了得到文斐的消息,安城派去监视的人每天都会朝京城传递消息,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多天,暗一暗二还守在密塔外,看来,世子此番恐怕凶多吉少。
  “继续监视!”定王妃轻轻的闭上双眼,眼角静静的滑下一滴泪。
  暗卫看定王妃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要说定王妃心中不痛是不可能的,那个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然后亲手带大的儿子。原本他们只是想要用甘芙的命来要挟文斐,让文斐就范,谁知会阴差阳错的害了文斐。当时为了让文斐无路可选,下的毒可是云淦亲自配的,这世上除了云淦,无人能解。之前她也想着,若是文斐和甘芙回来,愿意交出那五十万中军和死神的令牌,她就让云淦将解药给文斐,可谁知这两个人宁愿死也不愿意回来,难道他们母子之情就此断了吗?
  “你们让开,我要见母妃!”文丹来到书房外,却被侍卫给拦住了,气怒的叫嚣着。
  定王妃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柳眉微蹙,起身走出了书房。
  房门打开,定王妃一袭白色丧服立于明暗交接处,纤弱的身子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待看清站在院子门口的人影时,定王妃嘤嘤哭了起来,之前的凌厉霸气消失,变成了一副伤心欲绝,疲惫虚弱的样子,“丹儿?”
  门口的侍卫哪里敢拦文丹,见定王妃出来了,侧过身让出通道,文丹冲到定王妃面前,带着愤怒和复杂的眼神盯着定王妃,“母妃,我父王呢?我为什么没有看到父王的灵柩?”
  定王妃没有被文丹探究的眼神给影响,仍然柔弱的站在那里,泪水静静的从白皙的脸颊滑落,“丹儿,你父王已经入葬了!”
  “我和哥哥都没有回来,你凭什么将将父王葬了?”文丹虽然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母妃,可是,她一想到父王是被她害死的,就无法对她生出任何的亲密之情,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一点尊重。
  “丹儿,你的教养都到哪里去了?是谁让你如此对母妃说话的?”定王妃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可是真正看到自己女儿用一种陌生人甚至是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心里还是会疼。
  “母妃?那你可否告诉我,父王是怎么死的?我离开的时间父王还好好的,不过一个多月,他就死了,你作为他的妻子,是如何照顾他的?”文丹的语气变得冷厉而怨愤,甚至是带着一种指责和明显的怀疑态度。
  定王妃没办法再镇定了,眼眸中满是哀怨和无助,柔弱的身子在这时候也故意晃荡了两下,让人觉得她下一秒就会虚弱得倒下,“丹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你父王死了,我比任何人都伤心,我知道,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他,但是生死由命,母妃也没办法啊!”
  “哼,你不用做出这副柔弱的样子,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最清楚,我不会让父王白死的!”文丹说完,用一种恨意滔天的眼神瞪着那个故作柔弱的女人,然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待文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定王妃才站直身子,收起了之前的柔弱和无助,“派人跟着郡主,这些日子,不能让她踏出王府半步!”
  “是!”门口两个侍卫得到命令,转身离开了。
  “丹儿,你不要怪母妃!”定王妃轻声的嘤咛了两句,像是对文丹说的,却更像是最自己说的。
  翠屏峰里那个小小的院子里,一间普通的房间里坐满了人,文斐和甘芙都换了一身正常的衣服坐在书桌边,两边几把椅子,沈杰坐在右手边,林朗坐在左手边,其下几个人有两个是甘芙见过的,有两个是甘芙没见过的。
  正文 第213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你们这一下都聚集了过来,不会引起外面监视的人的怀疑吗?”甘芙看着慢慢的一屋子人,有些担忧,这么明目张胆,定王妃派来监视的人不会傻到不知道他们是在商议大事吧?
  “十天前收到你们的来信后,我们就经常聚在这里商议事情,暗中的人虽然知道,却不敢靠近!”林朗看到甘芙和文斐安全的回来了,心中的石头才算落地了,整个人都轻松了,“所以,今天我们再聚在这里,他们也只以为我们和平时一样,聚在这里商议事情!”
  “沈大公子,你是太子的人,你这样做,太子那边怎么交代?”甘芙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智慧,为了替今天做准备,他们十天前就开始做样子,隔三差五的过来聚一聚,即使今日在这里,定王妃也只会认为他们又像平时一样,这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做的天衣无缝。
  “每次商议出结果,我都会报告给太子知道,太子当然不会不高兴!”沈杰笑得如沐春风,可却让人不寒而栗,他这是将太子卖了,太子还在笑着帮他数钱啊,谁说沈家大公子是谦谦君子的?那人眼睛肯定瞎了!
  甘芙为这群狐狸的狡猾奸诈所震撼,定王妃和太子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却不知,他们的一切计划其实都在别人的计划里。
  “林朗,我要你查的事情查得怎样了?”文斐从回到这里,就一直沉着脸,众人知道是因为定王之死,所以都收起了之前的随意。
  “定王妃在定王死后第三天就将定王下葬了,为了查出真相,我逼不得已打扰了定王的亡灵,不过,还真有收获!”林朗说起时,小心的瞄着文斐的表情,见文斐并没有生气,才继续说,“定王的骨头呈暗黑色,我找去的仵作说百分之百肯定是中毒身亡,而且是一种慢性毒,叫绵绵不绝!此毒顾名思义,不会立刻要人命,却会将人的身体拖垮,直到中毒之人的各个器官衰竭,才会毙命!定王妃很显然想要快点让定王死,所以下的药量很重,定王的骨头才会在死后成暗黑色!”
  文斐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圈椅的椅背,修长白皙的手指深深地嵌进木头里,手背上青筋突出,足见他此时有多愤怒。
  甘芙听到这里,心中也是愤恨涌起,虽然他们一直怀疑定王妃,但她知道,文斐心里还是存着希冀,毕竟,母亲杀死了父亲,作为儿子,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如今,林朗找到了实质的证据,他们就没办法自欺欺人,可这对于文斐来说,等于是在剜他的心啊!
  众人知道此刻文斐肯定很愤怒,所已都不再说话,静静的凝视着文斐,希望他能从这种悲恸中走出来。
  “文斐,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接受!”甘芙看众人都不敢出声,起身走到文斐身边,握住了文斐紧握的双手,想用自己的爱去温暖他。
  “世子,定王在死前曾找过属下一次,告诉属下,没有见到虎符,不听任何人召令!”其中一个大胡子见众人都不说话,主动说起了之前的事,大胡子大概四十来岁,身材魁梧高大,说话时嗓音粗燥,嗓门很大,原本是最平常的话语,由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吵架一样。
  文斐强自收起内心的愤怒,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如今不是他为父王伤怀的时候,他要为父王报仇,就必须冷静的面对,于是看向大胡子,“夔将军什么时候见到父王的?”
  “就在定王死前三天的时间!”大胡子夔将军坐姿挺拔,双腿叉开,十足的武将模样。
  “世子,明日是决定皇位之争的最后期限,因为朝中支持太子和南宫博的朝臣一直争执不下,所以南宫家的族长会在明日出现,让两人通过抽签来决定谁来继承皇位!”沈杰说起此事,眸中的讽刺意味浓厚。皇位在这些人眼里究竟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
  甘芙听到此处,也觉得讽刺,“抽签决定继位人选,这么有创意的主意是谁出的?”
  沈杰嘲讽的一笑,“是南宫家的族长!这也是定王妃为何要尽快杀了定王的原因,若是抽签结果不如意,双方肯定会兵戎相见!陶精忠的五十万镇南军此时就驻守在流沙河畔,一旦京城有任何异动,便会立即渡过流沙河,直奔竟成而来。南宫博手中还有刘家的十万护城军。而太子手中除了两万羽翼卫,没有任何可用的兵力。镇北军如今正在和北岄大战,不可能来驰援京城,若是能得到定王府的五十万军队,太子就不惧南宫博了!”
  林朗的目光偶尔会停留在甘芙的身上,可甘芙的目光却一直都在文斐的身上,心中的那一点点希望也没有了,不免有些悲伤。
  “这一切是谁主导的?”文斐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如寒冰,杀气减升,让他看起来犹如地狱的修罗。
  “云淦!”说起此事,沈杰心中愧疚,面色也带着几分愧色,“其实太子并不如他说的那样信任我,自从有了云淦,许多密事他都和云淦商议,关于他们要杀定王之事我虽然猜到了,也提醒过定王,却并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动手,又会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会让定王妃下手!”
  “学儒不必自责,此事你也是无能为力!”文斐心中很清楚,即使沈杰知道此事,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任谁都想不到,杀定王的人会是定王妃。更何况,太子如今也不过是云淦的一个傀儡而已,连太子都控制不了的事情,沈杰又能做什么。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林朗收起心中的失落,挺直脊背,一切都已成定局,他此生注定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不过,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他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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