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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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尊的使者不是轩霄一吗?怎么回事?剧情怎么会被篡改成这样?
  那个轩辕之国的神民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雪豹?
  凤时冷静片刻,又问:“既然是神使,那应当有称谓。”
  凤铭华点头,说道:“尊贵的神使没有与我们交流过,甚至从来不接近我们。”
  所以刚才凤铭华看到神使靠近凤时的时候,差点没瞪掉眼珠子。
  “……”
  凤时低头,对上雪豹圆滚滚的眼珠,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唔。”
  凤时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见坐在凤铭华身旁的凤情脸色惨白地捂住了胸口。
  这又是闹哪一出?凤时看见了,也懒得多问。
  凤铭华却有些急了,直接说出了来意:“凤时,愈境消失了,这里是最适合凤凰血脉疗养的地方。”
  凤时抬眼,看了过去。
  凤铭华说得没错,凤家祖宅的位置,在蓝星和丹穴之山交汇的地方。丹穴之山,是远古时凤凰居住的地方。
  在此处,可以最大限度的蕴养血脉,这也是凤时大多数时间都宅在家里不出门的原因。
  在家里,是最舒服的。
  凤时笑了笑,说:“您在这养老疗伤,我为人子的,自然不会反对。”
  凤铭华见凤时不接他话,此时也无法摆什么父亲的架子。
  他只得红着一张老脸,放缓了语气恳求:“凤情也受伤里,你能不能看在他是你弟……不,是凤家人的份上,让他住下来养伤。”
  凤时本想一口拒绝,可手心碰触到毛茸茸的雪豹之时,又想起了什么。
  “可以。”
  凤时不承认他是想起了那个一出现,就要求住进来轩霄一。他只是觉得,把凤情赶出去,是为了走剧情。
  现在剧情已经走完了,搬回来也无所谓。
  嗯。
  是这样的。
  同意之后,凤时回到房间,其他事情都交给管家去办。只要凤情不上三楼晃悠,他也无所谓。
  那只雪豹却认准了凤时,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连到了晚上也赖在他的房间没有动。
  凤时和雪豹僵持了片刻,他还很好脾气地说了一句。
  “旁边有客房,我可以让管家给你安排房间。”
  他得到的回应是雪豹懒洋洋动了一下大尾巴。
  行吧。
  凤时不管他,让雪豹窝在外面小客厅的沙发上。他转身进去洗澡睡觉。
  夜半时分。
  窗帘只拉上了里层的白纱,明晃晃的月光倔强地穿透半透明的白纱洒落进来。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凤时均匀的呼吸声。
  在这一片宁静之中,小客厅上的一道黑影动了一下。
  雪豹落地的时候,没有任何声音。
  身型矫健的猫科动物,一步一步地靠近。
  这是捕猎的姿势。
  金色的瞳孔在光线昏暗的屋内,幽幽发着光,它匍匐前进,慢慢地靠近猎物。
  床上的人,一无所知,依旧沉浸在梦境之中。
  雪豹潜伏到了足够近的地方,一跃而起……
  一道黑雾涌出,再度散去的时候,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床边。
  但凡是有见过的人在这里,都会极为惊讶的发现,那分明就是应当被困在神山之巅的神尊。
  他站在那里,存在感极强,却又在瞬间收敛了一切气息。
  神尊微微弯腰,看着床上浑然不觉的人。
  他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疑惑什么。
  凤时翻了个身,似乎是觉得有些热,把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掀开了一半。
  神尊眼神变得略微幽深起来。
  尽管凤时睡觉的时候习惯穿睡衣,即使掀开被子后,里面也是整整齐齐的藏蓝色丝绸睡衣,除了白皙修长的脖子和微微露出一点的腰部外,盖得严严实实的。
  神尊的耳朵,还是透出点些微的红润来。
  他轻声说了句:“不知廉耻。”
  随后,神尊弯腰,提起被子给凤时盖好。
  离开的时候,他却又像是被迷惑了一般,轻轻地在青年的颈侧闻了一下。
  很轻,一触即离。
  他起身,眉头皱得更紧了。
  “很熟悉。”
  神尊想不明白,明明第一次见到这人,却似乎对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些小习惯都熟悉无比。
  他看着看着,又被蛊惑了。
  伸手。
  在凤时睡得有些凌乱的黑发上揉了一把,又习惯的蹭了蹭颈侧。
  做完这一系列的举动,神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好像是他抚摸他那只红色鸟儿的手法。
  怎么会这样?
  污秽的人类怎么能和他可爱的小凤凰相比。
  神尊有些怀疑自我,浓重地黑雾自脚底翻涌而上。
  这不受控制的,蛊惑他的人类,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弄死算了。
  他的手,伸到了那修长脖颈之上,只需要一用力。
  咔擦——
  手下温柔的躯体就会变得冰凉。
  “唔——”
  凤时似乎觉出些不适来,翻了个身。
  神尊猛地缩回手去,却不慎留下了一道痕迹。
  他见凤时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眼看着就要醒来 。
  神尊不知所措,后退一步,差点踩到了自己的黑袍。
  凤时猛地睁开眼睛,看见……
  一道黑影落了下来。
  那黑影在空中凌空翻了一下,轻巧的落在了他的身边。
  “……”凤时跟那对金色的眼睛对视片刻,“你半夜三更玩什么呢?”
  雪豹瞥他一眼,大摇大摆的在枕头旁躺了下来。
  行吧。
  凤时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这一次的时光倒转出乎凤时的意料,除去愈境消失之外,并没有更坏的情况发生。
  凤情救了凤铭华,救了白苏御的父亲白鑫海和其他几个家主,白老爷子出关的事情也未发生。
  这一切,都将剧情推向一个结果。
  那就是解除婚约。
  这恰恰是凤时想要的,所以,这结果并不差。
  凤时更加确定,他的快进剧情策略是对的。即使发生意外导致凤情死亡,也没有造成更糟糕的处境。
  既然如此,他的计划可以继续。
  愈境的消失,凤时也没觉出什么苦恼来。
  自玉山之中出来后,如骨附蛆般隐藏在血脉深处的痛楚一扫而空。凤时的身体状况,反而变得更好了。
  要不是剧情限定,他觉得自己再活个一百年都不成问题。
  可惜的是,白家那边始终没有动静,退婚的事再也没有提过。
  就在凤时准备主动出击的时候,白苏御总算是来了。
  白苏御是来找凤情的。
  凤情这段时间很老实,如同隐形人一般老老实实地养伤,根本就没出过门,直到这次白苏御上门来找人。
  凤时在阳台晒太阳,觉得解除婚约应该不远了。
  他眯着眼睛发呆,整理思绪。这两天一直寸步不离的雪豹,不见了踪影。
  凤时也没去找。
  那雪豹古怪得很,要不是知道轩辕国人是天生的人形,他还真会怀疑这雪豹会不会和轩霄一又关系。
  不过,这几天的状况看起来,不是。
  雪豹的表现,是完全的兽性,根本不可能是人类变化而成。
  才想到这里,凤时就觉得头顶出现一片阴影,他还没来得及抬头,雪豹就自屋顶一跃而下。
  “你去哪儿了?”凤时问道,也不介意对方并不能回答他。
  雪豹给出了回应,它把头搁在凤时的膝盖上,顶了一下他的掌心。
  “怎么了?”
  凤时顺手摸了一把雪豹头顶毛茸茸的毛,心不在焉地问。
  没想到,雪豹抬头就把他的手含在嘴巴里。
  “……”
  凤时没有动,一点也没有被猛兽攻击的危机感。
  雪豹的力道很轻,似乎要带他去哪。
  凤时不想动,可雪豹也不放弃。它含着凤时的手,见他不动,开始轻轻咬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痛。”
  凤时无奈,放弃晒太阳当咸鱼的计划,起身了。
  跟在雪豹身后,凤时到了凤家庄园的后山之上。像他们这样传承了许久的家族,都建在临山的地方。
  这是传承自血脉中的本能,划地而治的地盘意识。
  反正这些地界原则上来说,是属于山海境的,蓝星政府也没有管辖权,基本还是按照山海境的规矩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后山基本还属于未开发的原始状态,一般不会有人过来。
  雪豹带他过来干什么?
  几分钟后。
  凤时待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看着雪豹的眼睛,又开始怀疑它到底和轩霄一有什么关系。
  他只在这里待了三分钟,就两人自远处走了过来。
  这熟悉的听壁脚看戏的感觉。
  凤时甚至还认真思考了一下,下次是不是应该随身带包瓜子。当然,这只是想想,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破坏外在形象的动作。
  即使是咸鱼,他也是完美的咸鱼。
  白苏御靠在一旁,始终没有开口。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凤情忍不住问道:“你这几天,为什么躲着我?”
  白苏御的躲避实在是太过明显,凤情也不能自欺欺人。
  明明在玉山中他们同甘共苦,还救了几家的家主。离开之后,白苏御却一直没了消息,他甚至没有再提过退婚的事情。
  听到两人说起玉山的事情,凤时来了点兴趣。
  他想知道,在剧情线变动以后,在白苏御和凤情的身上会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凤时虽然咸鱼,人生还是有目标的,他不想自己辛辛苦苦走的几段剧情化为须有。
  白苏御沉默片刻,然后点头:“嗯。”
  凤情一愣,不可置信:“你真的在躲我?为什么?”
  或许是白苏御的态度让凤情失去了理智,他一声接一声地问了下去。
  “你之前明明答应我,把白伯父和我爸爸找回来之后,就说退婚的事情。”
  “嗯,我是这样说过。”白苏御并不否认,可态度还是很冷淡。
  凤情不明白。
  白苏御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在两人的感情中,向来都是凤情主动,一步步紧逼,一步步追着白苏御跑,才有了些许的回应。
  可是,为什么明明马上就能在一起了,白苏御却退缩了。
  凤情是真的喜欢白苏御。
  凤情问:“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我爸已经醒了,退婚的事……”
  白苏御突然站直了身体,表情带着些不耐烦:“我不知道,我很乱,需要时间想一想。”
  凤情呆了,激动起来:“你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白苏御见凤情泫然欲泣,还是心软:“我……我的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玉山的那段经历,我有两段完全不一样的记忆。”
  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不管凤情怎么追问,都不再多说一个字。
  两人不欢而散。
  凤时听了全程,也是被白苏御透露出来的消息惊了一下。
  两段记忆?这不应该。
  每一次的时间流转,所有人都会相信被篡改后的记忆,只有凤时,始终是清醒的。
  清醒地看着一切闹剧的上演,清醒地看着自己无论怎样挣扎,都只能绝望地走向既定的结局。
  凤时微微皱眉,看向白苏御消失的地方。
  白苏御,这是抽什么疯?解除婚约,到底还能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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