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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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被说不靠谱,沛沛十分不服气,不过鉴于他确实没想起来,也只能瘪瘪嘴罢了,顺便叮嘱我千万不能把这件事说给别人,毕竟是他偷听到的,如果母亲知道,免不了责罚。
  我的嘴最紧了,当然用不着特意说,不过为了宽他的心,还是似模似样的保证了一番。
  晚上的时候,我借口给哥哥送饭后水果,溜溜达达的进了他的院子,据丫鬟说他吃过饭就钻到书房里了,这正合我意,书房安静,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悄悄探头望去,哥哥正坐在桌子前发呆,哎,少男情怀总是诗,乍遇到这么大的打击,千万不要想不开。
  这么想着,我稍微咳嗽了一声,被发现了,哥哥无奈的笑了一下,让我进去。
  我一手端着切好的水果,一手推开了轻掩的房门,仔细的观察了下他的神色,还好,不像是伤心过度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哥哥看着我,颇为平静。
  嗯,我想了想,还是没找出什么借口,干脆直说,“听说太子要订婚了,来问问你。”
  “你?”哥哥脸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神色颇为慌乱,目光复杂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
  “我当然有我的消息,你就说是不是吧。”我坐下来顺水叉了一块儿水果吃,还挺不错的,再吃一块。
  “是。皇后娘娘准备给太子定下她娘家的侄女儿。”半晌,哥哥方说了这么一句。
  我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哥哥说的是谁,皇后娘娘娘家的侄女儿,那就是安定侯的嫡女,今年十五岁,和哥哥同岁,比太子殿下小一岁,说来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都是合适的。
  如果皇后娘娘没有生下皇次子,为了稳固娘家的地位,说不得也是这个选择,我想了想,没觉得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因此就更同情哥哥了,爱上一匹不能圈养的马,从此他的头上全是草原。
  不过,为了宽慰哥哥,我还是道:“安定侯家的闺女我见过,长得小鼻子小眼的,很是一般。”意思是不用怕,这个女人从外貌上讲没啥战斗力,远不是我玉树临风的哥哥的对手。
  没想到哥哥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并不接话,直到我把一盘子水果都吃完才道:“好了,这件事你知道即可,不要传出去,毕竟事情还未最后决定,若是有损女儿家的闺誉,总是不好。”
  见他还能如此为“情敌”考量,我不仅陷入沉思,这还是我的哥哥吗,这分明是个圣人哪,既然圣人吩咐,我又哪敢不从,端着空盘子又回去了,走到半路才想起来,我好像还没安慰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妹妹:我哥哥喜欢的人要娶亲了,如何安慰他,在线等,挺急的。
  哥哥:我妹妹好像喜欢上了太子殿下?否则为什么对他的婚事这么关切,我要不奥劝劝她?
  ☆、第5章
  江眉安今年十五岁,从她定亲后就不再来我们家上学,不过我们休息的时候还是会过来坐坐,有时候空着手,有时候带着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吃的用的,很是贴心。所以现在上课的就变成了我们姐妹三个和蒋青黛。
  听江玉茧偷偷和我说,蒋青黛家里也在给她寻亲事了,只不过挑了几家,她皆不愿意,好在也并不着急,还慢慢踅摸着呢。
  我倒奇怪她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听说提亲的很有两个富庶人家,最起码比她家的经济条件要好上不少。
  “要比着眉安姐姐呗。”江玉茧说着,一脸不屑。
  我沉默,江眉安虽然也是来我们家附学,可她家的条件绝对不差,最起码是绝对的书香门第,父亲也是地方官,更兼她哥哥去岁中了进士,十七岁的少年进士,当真罕见,所以她才挑了哥哥同僚的一户翰林家里的独子,虽家业不丰,可也不差。
  江眉安的未婚夫也中了举人,虽上次春闱未中进士,可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了,来我们这说话的时候,三太太也很是得意,觉得孙女这亲事挑的好,江眉安虽带了些羞涩,可说起来也是满意的。
  可是蒋青黛家里,说实话,不过是靠着蒋姨娘才撑起两个铺子,日子过的虽不差,有了仆妇下人,可是当初能让女儿做妾的,可想而知是什么人家,即使现在,铺子的生意也只能说是一般般,还要时不时去蒋姨娘那里打秋风,家里的车也只有一辆,平时蒋青黛过来上学,中午是不能回去的,因为没有车给她用,可想而知蒋家的家境是什么情况。
  更何况,她家里兄弟姐妹也不少,因她是老大,才能来我们家上学,再小的妹妹却是没这个机会,都是在家做家务,学绣活儿的。
  要我说,商贾人家也挺好,最起码人家生意做的比她家里强,也是锦衣玉食的,何况,若不是为了搭上我们家的线,也未必会有商贾人家去她家提这个亲呢。
  江玉茧笑道:“谁说不是呢,哎,我也看开了,这学的再好又有什么用,架不住自己是个蠢的,别说你我,就是眉安姐姐家里也比她强出一大截呢,吃穿不愁的少奶奶不做,偏偏。”话到一半她就住了口。
  “偏偏什么?”我好奇。
  “偏偏异想天开呗,她也不想想,哪个官宦人家能看上她家这样的,山鸡变凤凰的梦,哪里那么好做了。”江玉茧不屑的撇撇嘴,估计是这些年被比的太狠了,难得有蒋青黛的笑话让她看。
  我倒是不太同意:“她长得好看啊,琴棋书画也都通,平日里比咱们学的都强,人情往来也使得,我看找个秀才人家还是成的,万一要是有运道,她夫君将来中举做进士,乃至做官,也很不错。大不了,她夫君不行,还有儿子,儿子不行还有孙子,我看她是个聪明人,肯定也会教育儿孙,说不得哪天就成了。”
  这一番话下来,江玉茧捂着嘴巴直乐,笑道:“你这计划不错,我哪天和她说说去。”
  我忙阻止,这也就是我们姐妹俩私下说说,若真让人知道了,我们俩第一个挨骂,爹爹一定又会说不成体统。
  见我紧张,江玉茧忙说是开玩笑的,让我不要放在心上,定不会说出去的,我点点头放下心来。
  我们两人正说着话呢,此时吃过午饭闲来无事,又不好立马躺在床上,便闲话消食,正在这时,蒋青黛进来了,刚说话她的闲话,正主立马就到,我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忙请她进来看座上茶。
  外面丫鬟打起帘子,引她进来坐了,我问吃饭了不曾,得知是在蒋姨娘处用过过来的。
  蒋青黛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按理早该来两个妹妹处坐着,只是怕扰了你们的清净,今日正好你们在一块儿,我就一块儿打扰了。”
  我忙说别客气,又让丫鬟捧茶给她,蒋青黛接了,略喝了一口便拿在手中,“我的事情,也不必瞒你们,过一阵子便也不来上学了,因此今日特来找你们说说话,也是咱们的情分,日后难说有这般相处的时候。”说着又低头喝了一口茶,有些伤感的样子。
  这话说的我有些难受,要搁现代,我们就是妥妥的同学啊,还是从小学到初中的那种,本来觉得没什么的我,也不由伤感起来,便是江玉茧,对她也和蔼起来,好几次都看到他们在一处说悄悄话。
  蒋青黛还送了一个绣的很好的荷包给江玉茧,活计鲜亮,一看就是用了心的,我对比一下自己平平常常的针线,很有些自惭形秽。
  六月初十这天我们休息,可巧哥哥也修沐在家,最近太子殿下开始慢慢的接手些事务,陛下把秋狩的事情交给他了,因此很是忙碌,哥哥也学着当起差来,每天早出晚归的很是辛苦,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看的母亲心疼不已,一直让厨下熬些滋补的汤水,我们也有福一起吃。
  可巧今日蒋青黛也过来,说是和我们一起淘胭脂膏子,刚已经来过了,看我正等着喝汤,便说先过去找江玉茧去。
  这也好,江玉茧怕胖,一向是不吃这些油腻的东西的。
  可是我左等右等,这送汤的丫鬟还是不过来,眼看时辰已经不早了,便打发人先去江玉茧那说一声,让他们两个先弄着,且不必等我,又让人去厨下催。
  一时倒是江玉茧先过来,说是蒋青黛在她那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说是来找我,怎么竟没有过来。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可巧这时候去厨房打听的丫鬟回来,说是蒋家的姑娘把汤端走了,顺路给我送过来,可我没收到汤,怕不是迷路了?又否定了这个答案,江家她是来熟的,不可能迷路,又派人去打听江姑娘去哪儿了。
  过了一会儿,青溪一脸焦急的跑过来,有些气喘吁吁,说是有人看见蒋姑娘端着东西往大少爷的院子去了。
  糟糕,之前看过的无数电视剧和宅斗小说的片段都在脑海中涌现,好家伙,这是打哥哥的主意呢,怪道突然热情起来,我心中暗道不好,忙到带人过去,顺便派人通知母亲。
  江玉茧也是满脸焦急的跟过来了,我俩在前面跑的气喘吁吁,后面一大堆丫鬟婆子跟着,到了哥哥的书房门口,就看到他常用的小厮在门口守着,此外空无一人。
  “蒋青黛呢?”我老实不客气的直接问道。
  “进去有一会儿了。”守着的两人看到这阵势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回话。
  “那哥哥呢?你怎么在外面?别的人呢?”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实就这两个没错。
  “蒋姑娘说有话和少爷说,让我出来守着,我就来守着了,别人都在屋子里呢,蒋姑娘进去了,说是有事要谈。”
  顾不得多说,我让人在外面守着,自己直接推门而入,却不想竟然推不动,干脆提起一脚将门踹开。
  外间并没有人,估计是我踹门的响动太大了,里面一声惊呼,约莫受到了惊吓,我也顾不得许多,声音是从内室传出来的,三两步跑到内室,发现蒋青黛上身半裸,哥哥脸色发红,神智有些不清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还是完好的。
  倒是蒋青黛看到我进来,先是惊吓,然后扑过来,抱着我的胳膊呜呜咽咽:“玉书,我,你要给我做主啊。”
  呸,我心下大怒,一个用力就将她推到了地上,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自己不要廉耻,少来连累我,更休想打我哥哥的主意。等会儿再和你算账。”
  见我不吃这一套,蒋青黛跌在地上,拿帕子捂住脸,呜呜的哭了出来。
  这么半天都还没得手,我估计她也是因为第一次做这个事情,且是女儿家总有几分羞涩害怕,故此衣服也只是半褪,万幸两人没什么事情,我长舒一口气,去摸哥哥的脸。
  发现他脸色潮红,神智有些不清,见我过去摸他,捧着我的手就往脸上放,而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拼命的推开我,如此这般,不由好笑。
  见两人无事,我忙出门让守着的去打一浴桶的凉水来,又着两个人进来,给他泡冷水澡。
  这时门外人声响动,是母亲和父亲过来了,让我吃惊的是,还有太子殿下。
  看到屋子里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母亲厌恶的皱紧眉头,让人把蒋青黛拖下去,稍后再发落。又要找人请大夫来看看。
  这时太子上前一步说道:“我有一个法子,不如你们都下去,让我来看看吧,顺便准备好一桶冷水。”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是吧?
  注意到我太过灼热的不可置信的目光,太子轻咳一声,似乎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宫内自有秘法,不妨事的。”
  这,我不太相信,谁知道是宫内的秘法还是你自己发明的啊,这关系到的可是我哥哥的贞/操呢,万一他趁机,嗯,怎么办?
  因此我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出门。
  ☆、第6章
  爹见我磨蹭着,生怕得罪了太子,赶紧招呼我出去:“太子殿下肯出手相助那是最好不过了,宫里的方子又有什么不放心的。”说着谄媚的一躬身,带着我赶紧出去。
  母亲有些犹豫,还是跟着出门了。我本来想趴在门缝上听听动静,可是马上就被爹爹叫走,他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在座位上,我们都坐在下面,母亲也是脸色铁青,蒋青黛穿好了衣服沉默的站在堂下,她不是我们家下人,连亲戚也算不上,自然不好让跪着。
  这种事情,本来我们姐妹该回避的,爹却说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了,看看也无妨,何况如此丢人现眼之事,也该让我们看看下场,引以为戒。
  母亲厌恶的皱紧眉头,她已经派人去蒋青黛家里叫她父母了,蒋姨娘一向身子不大好,这回也不得不带着江玉芙过来了,估计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的她拧着帕子,眉间一抹轻愁,双眼先含了泪:“这可怎么是好。”
  江玉芙脸上也有些讪讪的,毕竟蒋青黛是她的亲戚,两人的关系平常也好,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她必须要撇清关系的。
  蒋青黛低着头呜呜哭泣,一言不发,父亲直接让母亲看着处置就走了,母亲厌恶的皱眉,让人看着她,若哥哥没事,就让她家里人带走,若有事再看着处置。
  蒋姨娘忙阻止了母亲,笑道:“论理,太太说话我不该插嘴,只是这事儿既然已经发生了,合该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若让她这么走了,这孩子可以后可怎么嫁人呢,好歹是咱们家的亲戚,又是女孩子家家的,太太也该为她考虑一二。”
  这话真蠢,真的,若不是看母亲脸色太过难看,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即使如此,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蒋姨娘一眼,只见她状似讨好的说着,可是笑容中带了几分倔傲,是了,父亲喜欢她,母亲又一向宽容,以至她以为母亲是好性,可是这蠢材难道不知孩子是母亲的命根子?今日哥哥遭此算计,母亲定不能容的。
  可是自从生了沛沛之后,母亲身子就不大好,此时动气难免伤身,因此我站起来道:“蒋姨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她算是哪门子的亲戚,她与父亲还是母亲沾亲带故,怎么我竟然不知?再说脸面,她自己都不顾脸面做出下药这种下流无耻之事,咱们家又何必顾忌她的脸面。”
  这话有些狠,蒋姨娘果然咬了咬牙,还是强撑着道:“是我说错了,不过大少爷年纪也到了,该有人在身边伺候,青黛也是一片真心,只是法子错了。太太就绕过她,且给她一个机会吧。”
  听了此话,蒋青黛如奉纶音,忙跪下附和:“我待少爷一片真心,求太太成全。”
  找死!
  果然,母亲听了这话气的笑了,蒋姨娘见母亲笑了还以为有戏,也挤出一个笑意,就见母亲一下子啐到她脸上:“我呸,你们姓蒋的当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一个个就盯着姓江的了是不是?别说她这法子下流无耻,便是光明正大的,我也不许,遑论现在。我好好的儿子,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
  说着,吩咐人将蒋青黛关到柴房里去,等家里人来领,让蒋姨娘也退下,蒋姨娘脸色通红,半分话也没说,忙不迭的退下了,母亲让江玉芙留下,淡淡道:“你平日里和那小贱人关系最好,还是要谨言慎行,多想想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要受她影响,这事儿和你并不相干,不要多心,更不要被带坏了。”气急之下,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江玉芙低头道:“是,只因平日她多亲近我,我也不好远着,我们平日不过一起吃饭绣花,并无别事。”
  母亲嗯了一声,便让她下去了,我看她脸色不好,忙上前照看。母亲笑着拍了拍我的手,很是欣慰的样子,看江玉茧似乎有些受惊,也着人带回去安置了。
  “你今日做的不错,虽然平时呆些,但关键时候分的清轻重,能当机立断的处置,这很难得,也算没白教你,总算有几分样子了。”母亲很是高兴。
  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是夸是贬了,闻言不依的撒娇:“我哪里呆了,平时只是内秀而已。”
  “好,内秀。”母亲笑着,深觉欣慰,又教导了我几句,还着人去看哥哥怎么样了。
  丫鬟很快就回来,说哥哥已经没大碍了,正在房间里躺着,我一听就有些坐不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母亲见不得我这猴急的样子,拍怕肩膀让我去了。
  一路上我都在思索一个严肃的问题,太子用的法子是不是他自己呢,如果是的话,这时间有些略短,如果不是,又为什么将人都赶出去,只留自己一个呢,论理,不该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啊。
  正想着这事儿,哥哥的院子到了,里面很是肃静,我推门进去,发现小厮们都垂手立在门口,丫鬟们也都躲在屋子里不见人影,小厮去卧房通报一声就让我进去了。
  哥哥半靠在引枕上,已然清醒。没想到太子还没走,坐在床边,神色有些担忧,我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裳,还好,看起来很是整齐,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看我先打量太子殿下,哥哥咳嗽了一声,让我坐下,太子也趁机告辞。
  我还着意观察了下他的步伐,嗯,走的很稳当,看起来不像屁股疼的样子,如此就放了一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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