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顾二奶奶捏着甜腻的嗓音道：“这陆家，动作倒是快。我瞧着，简直就把这门亲事当做洪水猛兽了。”
苏媒婆笑笑没说话，心里却在嘀咕了，你们家孙少爷那副性子，外边都有红颜知己了，心疼姑娘的人家，也不愿意将女儿嫁进来。
顾太太抬起眸子，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庚帖与定亲的信物，道：“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他们陆家，这门亲事，既然都不欢喜，那便作罢吧。”
苏媒婆诶了一声，道：“既然事情已经妥了，那我也该回去回话了……”
“等等！”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顾将军龙行虎步的从外边走进来，他身材高大，身上有一种武将特有的粗犷，气势十足，一进来让人觉得整个空间都逼仄了几分。
苏媒婆一挺腰杆，甩着帕子道：“顾将军、顾四爷。”
顾将军气势强大，他身边的顾四爷身材显得有几分清瘦，但是却丝毫不会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顾将军大步走到顾夫人身边坐下，粗鲁的端着桌上的茶随便灌了一大口，这才开口道：“你是陆家派来的媒婆吧，是为了我们两家的亲事？”
苏媒婆诶了一声，道：“我姓苏，顾将军您就叫我苏媒婆就行了……我来的确是受了陆家的嘱托，我也与顾夫人谈妥了，不知道您有什么事吗？“
顾将军道：“我没什么事，只是劳你给陆家带一句话，陆顾两家的亲事是不会退的……”
苏媒婆神色一变，还未等她说话，顾将军又道：“不过，亲事的主角，倒是可以换个人。你可以问问陆家，男方的对象换成我们府上的四爷，可愿意不？”
虽说是问话，他的语气却是十足的自信，他并不认为陆家会拒绝这样的条件。
只是，顾将军语气那是轻飘飘的，可是他的话却像是一个□□猛的炸在在场所有人心里。
顾夫人猛的看向顾将军，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没说什么——她从来不会在其他人面前驳顾将军的面子。
顾四爷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苏媒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尚不可置信的问：“您的意思是，对象换成顾四爷？”他看向站在一边的顾四爷。
顾将军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你就这么回去和陆家人说就是。”
苏媒婆完全是浑浑噩噩的走出顾家的大门的，这亲事的主角换了个人，这亲事的分量就完全不同了。那可是顾四爷，少年将军，有能力有模样，那可不是顾城能比的。
苏媒婆一走，顾太太就站起身，板着一张脸回到了卧室。顾将军看了顾四爷一眼，负着手跟在她身后，一起回了卧室。
“这门亲事，是我们顾家对不住陆家。但是，这世上可以弥补的法子这么多，你为什么要用子安的幸福去弥补？”顾太太说不出那些粗话来，就算心里气得很，也是与顾将军说道理。
顾将军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笑着叫了一声：“夫人~”
顾夫人没搭理他，他也不气馁，又叫了一声：“媳妇……你看我是那种拿儿女亲事开玩笑的人吗？”
顾夫人看向他，等着他的解释。
顾将军伸手揽住她的肩膀，道：“我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子安那小子，再不娶媳妇都得打光棍了，你不是还愁着这事吗。”
“就算愁，但是亲事这种东西，能随便吗？”顾夫人反问。
顾将军拍了拍她的胸口，示意她消消气，这才道：“陆家也是诗书人家，那陆家大小姐，和子安也算门当户对了。最主要的，还是子安自己乐意啊。”
顾夫人惊讶的看着他，思绪有些混乱，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不可能的，子安向来对儿女私情不感兴趣的。”
顾将军抚着自己的下巴道：“我准没看错的，他那表情，当初我看上你的时候，就是那模样，我还不清楚？”
顾夫人：“……”
顾将军琢磨道：“不过，我瞧着子安那小子，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了，那样子还一副真把人家当成侄女来看了。我说将定亲对象换成他，他还不乐意了。呵，我要是不这么做，等到那陆家姑娘嫁给其他人了，那时候他才有得哭了。”
顾夫人惊讶，有些纠结道：”子安他……他是怎么和顾家姑娘认识的？“
顾将军道：“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张珩那小子一直跟着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我这就将人叫过来问问。”
张副官被叫过来，那是根本摸不着头脑，不过只是顾四爷的一些日常，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是知无不尽，言无不言了。
听他这么一说，顾将军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嚯，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两人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交集了。
什么送手链手镯的，还特允那小姑娘叫自己“四叔”，还真是把人放在心上了，最让人惊讶的是，做到这种地步，顾四爷竟然还没开窍，只觉得，那只是对小辈的疼惜。
“我这儿子，是不是傻的？”顾将军喃喃，立刻得了顾夫人一个瞪眼。
顾将军轻咳了两声，道：“媳妇，你看吧，我就说这小子对那陆家姑娘是上了心的。作为他老子，我得帮他啊。”
站着的张副官一脸懵逼：“……”
脑海里闪过无数他家四爷与陆小姐的交流，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张珩，你大概是傻的。”他心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这么明显的事情，他却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这不是傻是什么，还是傻透了的那种。
现在，张副官很认真的考虑一个问题——以后见到陆小姐，刚叫什么呢？
四太太？
第42章
陆家和顾家的亲事告吹了，这个消息对于绿水城的人们来说，虽然惊讶，却并不意外。要知道，顾城和叶菁举止亲密，进出各种酒会，瞧着顾城就是不甚欢喜这门亲事的模样，大家都觉得，这门亲事迟早都得完。
不过，还没得这些人幸灾乐祸，另一个消息却却直接炸得他们懵逼了。
陆家大小姐和顾家孙少爷的婚事的确是取消了，可是陆顾两家的亲事却没有取消，只是换了个对象而已，定亲对象从顾家孙少爷变成了顾家四爷。
卧槽！
这是绿水城听到这个消息之时，无数人心里的第一个想法，等反应过来，整个绿水城，大街小巷的，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什么，你说陆家还没答应这门亲事了？
绿水城的人表示，陆家怎么可能会拒绝这门亲事，这可是打着灯笼找不着的好事啊，这陆家大小姐，那是上辈子做好事做多了吧。
而当事人陆妍表示，她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所的震惊并不比其他人少。
“你说什么？”陆老爷还以为苏媒婆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根本不信，哈哈一笑，道：“苏媒婆，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
苏媒婆这时候脑子也转起来了，闻言一拍手道：“嘿，陆老爷，您可别不信我，这是顾将军亲口对我说的，说是将定亲对象换成顾四爷，绝对没有骗您啊。”
说着，苏媒婆有些兴奋，要是这事真能成，那她苏媒婆在整个绿水城的名气又要涨一截了，绝对把她的老对头沈媒婆给压下去。
闻言，陆老爷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他和陆夫人相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底的茫然——这事儿怎么一回事啊？
苏媒婆笑道：“陆老爷啊，顾家那边还等着我回话了，那顾四爷是何许人物啊，不需我多加赘述。这样好的亲事，您可得抓紧了。”
陆食反应过来，惊愕道：“您的意思是说，顾四爷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姐夫？”
“是啊，小少爷。”苏媒婆笑着肯定他的话。
陆食不说话了，那是喜不自禁了，他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崇拜的对象会和自己成为一家人。
陆家人看向陆妍，看她自己是什么想法。
苏媒婆是个见机的，一看陆家人的目光，就知道这事是要这位大小姐自己做主了，当即拱手笑道：“恭喜陆小姐您了，得良缘，顾家那样的人家，您嫁过去，那就是吃香的喝辣的……”
“我拒绝。”陆妍回过神来，淡淡的道。
“……您应了，我现在就去给顾家回话……诶？”苏媒婆满心认为这样好的亲事，陆妍一定会答应的，都已经想到了自己办成这门亲事之后的风光得意了，却突然反应过来陆妍说了什么，当即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她那表情，好像在说，我真不知好歹！
陆妍心里想着，嘴上露出一个笑来，道：“这个要求，我拒绝。”
苏媒婆一下子就急了，道：“这……陆小姐，您可得想清楚啊，那可是顾四爷啊。”
陆妍脑海里闪过顾四爷的模样，手指无意识的抚着手上的暖玉串珠，珠子还带着属于她的体温，她垂下眼眸，道：“我想得很清楚，我们陆家高攀不起顾家，这门亲事，我不答应。”
苏媒婆看出陆妍语气里的决心，忍不住看向陆老爷他们，急了，道：“陆老爷，您们，就这么让陆小姐这么乱来？”
陆老爷摸了摸鼻子，道：“这事儿，还得要孩子欢喜。既然妍儿不喜欢，那就劳苏媒婆你替我回拒顾家了。再说了，顾四爷是妍儿的叔叔，这辈分，那就不可能的。”
苏媒婆：“……”
这家人都是傻的吗，那可是顾四爷啊，你还管什么辈分不辈分？
*
苏媒婆唉声叹气的回到顾家，将这事给你说了，抱歉的道：“这事，陆家大小姐并不乐意，说是高攀不上，两人辈分又不同……”
顾将军看了自家媳妇一样，又瞥了旁边的顾四爷一样，乐了，指着顾四爷道：“瞧，这亲事，你不乐意，人家还不乐意了。”
顾四爷：“……”
顾家二奶奶道：“父亲、母亲，陆家既然拒绝了，我们也不能强求啊。我们四爷，那可是人中俊杰，陆家人那是没眼光。要说，我娘家侄女，那叫生得好，又心灵手巧，我瞧着和四爷可是登对极了的。”
这些年来，顾二奶奶一直就没断过让顾四爷娶她娘家侄女的心思。知道顾将军让顾四爷与陆妍成亲，那可是摔了好几个花瓶，如今听闻陆家拒绝了，那叫一个笑逐颜开的。
顾太太没搭理她，顾二奶奶讨了个没趣，讪讪的笑了笑，正巧小丫头刚好端上茶来，她伸手去端茶，茶杯翻倒，微烫的茶水瞬间洒了一桌，有的还流到了她的旗袍上。
顾二奶奶猛地站起身来，一耳光就给那小丫头打了过去，怒道：“毛手毛脚的，我这可是新做的旗袍，花了五个大洋了！”
小丫头扑通跪在地上，抖若筛糠，连声求饶道：“二奶奶息怒……”
二奶奶还欲说些什么，顾太太淡淡地道了声：“行了，吵什么。”
二奶奶脸上的怒容瞬间换成了笑脸，道：“母亲说的是，蠢东西，还不滚下去？”
小丫头如蒙大赦，抱着木托盘急忙退了下去。
顾太太也没心思搭理二奶奶，琢磨着陆家的事了，道：“顾城那样，也难怪陆家人不答应了，怕是现在他们陆家对我们顾家感官都不太好，这事我看得从长计议。”
顾四爷想到陆妍，心里有些纠结——小姑娘应该不会讨厌自己才是的，应该吧？
＊
晚上顾四爷从黑翼那里收到了一个盒子，黄花梨木雕海棠花的盒子，里边装着各种手上所戴的首饰，很多都是顾四爷很熟悉的——能不熟悉吗，很多他都上手摆弄过，是特意让张副官去首饰店量身给陆妍打的。
这些首饰，他都送给了陆妍，如今这些东西却又回到了他的手里，这意思不言而喻，小姑娘看来是真的铁了心不想与他们顾家有所牵扯了。
顾四爷心里有些不高兴了。
“四爷……”张副官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顾四爷盖上盒子，沉声问：“什么事？”
张副官递上一封信来，道：“这是松林二省那边白家来的信。”
松林二省，那是y省与j省，而白家，对于松林二省而言，就相当于顾家之于s省。
顾四爷伸手接过来将信打开，张副官静静伫立在一旁，等顾四爷看完了，才问：“四爷，信里说了什么？”
他们这些军阀，相互之间即使合作，却又相互提防着的。
顾四爷将信折叠起来，回答道：“信是白立松寄来的，他的意思是，他已经到了绿水城。”
苏媒婆笑笑没说话，心里却在嘀咕了，你们家孙少爷那副性子，外边都有红颜知己了，心疼姑娘的人家，也不愿意将女儿嫁进来。
顾太太抬起眸子，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庚帖与定亲的信物，道：“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他们陆家，这门亲事，既然都不欢喜，那便作罢吧。”
苏媒婆诶了一声，道：“既然事情已经妥了，那我也该回去回话了……”
“等等！”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顾将军龙行虎步的从外边走进来，他身材高大，身上有一种武将特有的粗犷，气势十足，一进来让人觉得整个空间都逼仄了几分。
苏媒婆一挺腰杆，甩着帕子道：“顾将军、顾四爷。”
顾将军气势强大，他身边的顾四爷身材显得有几分清瘦，但是却丝毫不会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顾将军大步走到顾夫人身边坐下，粗鲁的端着桌上的茶随便灌了一大口，这才开口道：“你是陆家派来的媒婆吧，是为了我们两家的亲事？”
苏媒婆诶了一声，道：“我姓苏，顾将军您就叫我苏媒婆就行了……我来的确是受了陆家的嘱托，我也与顾夫人谈妥了，不知道您有什么事吗？“
顾将军道：“我没什么事，只是劳你给陆家带一句话，陆顾两家的亲事是不会退的……”
苏媒婆神色一变，还未等她说话，顾将军又道：“不过，亲事的主角，倒是可以换个人。你可以问问陆家，男方的对象换成我们府上的四爷，可愿意不？”
虽说是问话，他的语气却是十足的自信，他并不认为陆家会拒绝这样的条件。
只是，顾将军语气那是轻飘飘的，可是他的话却像是一个□□猛的炸在在场所有人心里。
顾夫人猛的看向顾将军，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没说什么——她从来不会在其他人面前驳顾将军的面子。
顾四爷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苏媒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尚不可置信的问：“您的意思是，对象换成顾四爷？”他看向站在一边的顾四爷。
顾将军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你就这么回去和陆家人说就是。”
苏媒婆完全是浑浑噩噩的走出顾家的大门的，这亲事的主角换了个人，这亲事的分量就完全不同了。那可是顾四爷，少年将军，有能力有模样，那可不是顾城能比的。
苏媒婆一走，顾太太就站起身，板着一张脸回到了卧室。顾将军看了顾四爷一眼，负着手跟在她身后，一起回了卧室。
“这门亲事，是我们顾家对不住陆家。但是，这世上可以弥补的法子这么多，你为什么要用子安的幸福去弥补？”顾太太说不出那些粗话来，就算心里气得很，也是与顾将军说道理。
顾将军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笑着叫了一声：“夫人~”
顾夫人没搭理他，他也不气馁，又叫了一声：“媳妇……你看我是那种拿儿女亲事开玩笑的人吗？”
顾夫人看向他，等着他的解释。
顾将军伸手揽住她的肩膀，道：“我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子安那小子，再不娶媳妇都得打光棍了，你不是还愁着这事吗。”
“就算愁，但是亲事这种东西，能随便吗？”顾夫人反问。
顾将军拍了拍她的胸口，示意她消消气，这才道：“陆家也是诗书人家，那陆家大小姐，和子安也算门当户对了。最主要的，还是子安自己乐意啊。”
顾夫人惊讶的看着他，思绪有些混乱，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不可能的，子安向来对儿女私情不感兴趣的。”
顾将军抚着自己的下巴道：“我准没看错的，他那表情，当初我看上你的时候，就是那模样，我还不清楚？”
顾夫人：“……”
顾将军琢磨道：“不过，我瞧着子安那小子，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了，那样子还一副真把人家当成侄女来看了。我说将定亲对象换成他，他还不乐意了。呵，我要是不这么做，等到那陆家姑娘嫁给其他人了，那时候他才有得哭了。”
顾夫人惊讶，有些纠结道：”子安他……他是怎么和顾家姑娘认识的？“
顾将军道：“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张珩那小子一直跟着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我这就将人叫过来问问。”
张副官被叫过来，那是根本摸不着头脑，不过只是顾四爷的一些日常，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是知无不尽，言无不言了。
听他这么一说，顾将军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嚯，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两人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交集了。
什么送手链手镯的，还特允那小姑娘叫自己“四叔”，还真是把人放在心上了，最让人惊讶的是，做到这种地步，顾四爷竟然还没开窍，只觉得，那只是对小辈的疼惜。
“我这儿子，是不是傻的？”顾将军喃喃，立刻得了顾夫人一个瞪眼。
顾将军轻咳了两声，道：“媳妇，你看吧，我就说这小子对那陆家姑娘是上了心的。作为他老子，我得帮他啊。”
站着的张副官一脸懵逼：“……”
脑海里闪过无数他家四爷与陆小姐的交流，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张珩，你大概是傻的。”他心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这么明显的事情，他却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这不是傻是什么，还是傻透了的那种。
现在，张副官很认真的考虑一个问题——以后见到陆小姐，刚叫什么呢？
四太太？
第42章
陆家和顾家的亲事告吹了，这个消息对于绿水城的人们来说，虽然惊讶，却并不意外。要知道，顾城和叶菁举止亲密，进出各种酒会，瞧着顾城就是不甚欢喜这门亲事的模样，大家都觉得，这门亲事迟早都得完。
不过，还没得这些人幸灾乐祸，另一个消息却却直接炸得他们懵逼了。
陆家大小姐和顾家孙少爷的婚事的确是取消了，可是陆顾两家的亲事却没有取消，只是换了个对象而已，定亲对象从顾家孙少爷变成了顾家四爷。
卧槽！
这是绿水城听到这个消息之时，无数人心里的第一个想法，等反应过来，整个绿水城，大街小巷的，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什么，你说陆家还没答应这门亲事了？
绿水城的人表示，陆家怎么可能会拒绝这门亲事，这可是打着灯笼找不着的好事啊，这陆家大小姐，那是上辈子做好事做多了吧。
而当事人陆妍表示，她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所的震惊并不比其他人少。
“你说什么？”陆老爷还以为苏媒婆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根本不信，哈哈一笑，道：“苏媒婆，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
苏媒婆这时候脑子也转起来了，闻言一拍手道：“嘿，陆老爷，您可别不信我，这是顾将军亲口对我说的，说是将定亲对象换成顾四爷，绝对没有骗您啊。”
说着，苏媒婆有些兴奋，要是这事真能成，那她苏媒婆在整个绿水城的名气又要涨一截了，绝对把她的老对头沈媒婆给压下去。
闻言，陆老爷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他和陆夫人相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底的茫然——这事儿怎么一回事啊？
苏媒婆笑道：“陆老爷啊，顾家那边还等着我回话了，那顾四爷是何许人物啊，不需我多加赘述。这样好的亲事，您可得抓紧了。”
陆食反应过来，惊愕道：“您的意思是说，顾四爷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姐夫？”
“是啊，小少爷。”苏媒婆笑着肯定他的话。
陆食不说话了，那是喜不自禁了，他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崇拜的对象会和自己成为一家人。
陆家人看向陆妍，看她自己是什么想法。
苏媒婆是个见机的，一看陆家人的目光，就知道这事是要这位大小姐自己做主了，当即拱手笑道：“恭喜陆小姐您了，得良缘，顾家那样的人家，您嫁过去，那就是吃香的喝辣的……”
“我拒绝。”陆妍回过神来，淡淡的道。
“……您应了，我现在就去给顾家回话……诶？”苏媒婆满心认为这样好的亲事，陆妍一定会答应的，都已经想到了自己办成这门亲事之后的风光得意了，却突然反应过来陆妍说了什么，当即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她那表情，好像在说，我真不知好歹！
陆妍心里想着，嘴上露出一个笑来，道：“这个要求，我拒绝。”
苏媒婆一下子就急了，道：“这……陆小姐，您可得想清楚啊，那可是顾四爷啊。”
陆妍脑海里闪过顾四爷的模样，手指无意识的抚着手上的暖玉串珠，珠子还带着属于她的体温，她垂下眼眸，道：“我想得很清楚，我们陆家高攀不起顾家，这门亲事，我不答应。”
苏媒婆看出陆妍语气里的决心，忍不住看向陆老爷他们，急了，道：“陆老爷，您们，就这么让陆小姐这么乱来？”
陆老爷摸了摸鼻子，道：“这事儿，还得要孩子欢喜。既然妍儿不喜欢，那就劳苏媒婆你替我回拒顾家了。再说了，顾四爷是妍儿的叔叔，这辈分，那就不可能的。”
苏媒婆：“……”
这家人都是傻的吗，那可是顾四爷啊，你还管什么辈分不辈分？
*
苏媒婆唉声叹气的回到顾家，将这事给你说了，抱歉的道：“这事，陆家大小姐并不乐意，说是高攀不上，两人辈分又不同……”
顾将军看了自家媳妇一样，又瞥了旁边的顾四爷一样，乐了，指着顾四爷道：“瞧，这亲事，你不乐意，人家还不乐意了。”
顾四爷：“……”
顾家二奶奶道：“父亲、母亲，陆家既然拒绝了，我们也不能强求啊。我们四爷，那可是人中俊杰，陆家人那是没眼光。要说，我娘家侄女，那叫生得好，又心灵手巧，我瞧着和四爷可是登对极了的。”
这些年来，顾二奶奶一直就没断过让顾四爷娶她娘家侄女的心思。知道顾将军让顾四爷与陆妍成亲，那可是摔了好几个花瓶，如今听闻陆家拒绝了，那叫一个笑逐颜开的。
顾太太没搭理她，顾二奶奶讨了个没趣，讪讪的笑了笑，正巧小丫头刚好端上茶来，她伸手去端茶，茶杯翻倒，微烫的茶水瞬间洒了一桌，有的还流到了她的旗袍上。
顾二奶奶猛地站起身来，一耳光就给那小丫头打了过去，怒道：“毛手毛脚的，我这可是新做的旗袍，花了五个大洋了！”
小丫头扑通跪在地上，抖若筛糠，连声求饶道：“二奶奶息怒……”
二奶奶还欲说些什么，顾太太淡淡地道了声：“行了，吵什么。”
二奶奶脸上的怒容瞬间换成了笑脸，道：“母亲说的是，蠢东西，还不滚下去？”
小丫头如蒙大赦，抱着木托盘急忙退了下去。
顾太太也没心思搭理二奶奶，琢磨着陆家的事了，道：“顾城那样，也难怪陆家人不答应了，怕是现在他们陆家对我们顾家感官都不太好，这事我看得从长计议。”
顾四爷想到陆妍，心里有些纠结——小姑娘应该不会讨厌自己才是的，应该吧？
＊
晚上顾四爷从黑翼那里收到了一个盒子，黄花梨木雕海棠花的盒子，里边装着各种手上所戴的首饰，很多都是顾四爷很熟悉的——能不熟悉吗，很多他都上手摆弄过，是特意让张副官去首饰店量身给陆妍打的。
这些首饰，他都送给了陆妍，如今这些东西却又回到了他的手里，这意思不言而喻，小姑娘看来是真的铁了心不想与他们顾家有所牵扯了。
顾四爷心里有些不高兴了。
“四爷……”张副官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顾四爷盖上盒子，沉声问：“什么事？”
张副官递上一封信来，道：“这是松林二省那边白家来的信。”
松林二省，那是y省与j省，而白家，对于松林二省而言，就相当于顾家之于s省。
顾四爷伸手接过来将信打开，张副官静静伫立在一旁，等顾四爷看完了，才问：“四爷，信里说了什么？”
他们这些军阀，相互之间即使合作，却又相互提防着的。
顾四爷将信折叠起来，回答道：“信是白立松寄来的，他的意思是，他已经到了绿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