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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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下笔,深呼吸一口气,想起昨日叶洺给的那轻柔一吻,眼中露出温柔缱绻的情意。
  就在这时,外面的太监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颤抖着道:“皇,皇上……不好了……”
  李泽琛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慢慢说。”
  太监跪地道:“齐公子投河自尽了!尸,尸体刚刚已经,找到了!”他说完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唯恐李泽琛一怒之下杀了他!
  李泽琛动作一顿,瞳孔一缩,大脑甚至有一瞬间的空白,喃喃道:“你说什么?朕没听清……”
  太监颤声道:“齐公子投河自尽了!”
  李泽琛身躯一晃,双手扶住桌案,才勉强稳住身体。他想都没想就要往外冲,但刚走两步,忽然好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停下了脚步。
  过了许久,李泽琛慢慢的回转身,重新回到案前,开始批复奏折。
  跪在地上的太监不明所以的看着李泽琛,一脸懵逼。
  皇上最为喜爱齐公子,之前为了他那么多荒唐的事都做了,怎么现在他死了反而无动于衷了?难道当真是帝王薄情?但是太监很快注意到,李泽琛并非完全没有反应,他的手好像在颤抖,连毛笔都握不稳。
  李泽琛想要努力看清眼前奏折上的字,却好像怎么都看不清,视线一片模糊。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依旧无法对准视线,眼前的黑色文字如同活了过来一般,扭曲着像河底的水草一样缠绕着他,他想要挣脱,但是挣不开,感到窒息。
  你死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很绝望?
  比我现在要痛苦一千一万倍。
  正因为你都这样痛苦了,所以我不能让你的心血白费,你宁可这样也要洗清自己的污名,我怎么忍心不配合你?
  所以我不但不能去看你,甚至不能表露出对你的关注……
  就连你死了,也要装作我们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连你最后一面,都无法相见。
  李泽琛闭上眼睛,一滴眼泪落在刚才滴墨的污渍之处,和那黑色消融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来。
  如果我爱你,我就不能让人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又过了几日,李泽琛再次当朝驳回了齐太傅的辞呈,并且对齐明彦的死表示遗憾,呵斥外面那些乱传谣言之人,竟然因此逼死了一个好好的人!他身为皇帝,若非齐明彦身死都不知道外面竟有这种可笑的传言,对此深感愧疚,怒而呵斥那些助纣为孽之人,身为朝廷大臣,却做那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之事,令他失望不已!
  大臣们看李泽琛好像真的之前对此一无所知,和齐明彦清清白白的样子,心中纷纷怀疑起流言的真实性来,原本就是后院传出来的东西,又没有什么证据,口说无凭的东西怎么能全信?
  看皇上的表现,应该真的和齐明彦无关才是。
  帝王震怒,一时间风声鹤唳,那些人倒是不敢乱说了。
  渐渐的,开始有不同的声音,有人开始同情齐明彦,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生生被一个可笑的传言逼死了,他们开始回忆起齐明彦之前何等正直善良,又是怎样的遵循守礼。
  还有人翻出齐明彦以前的诗作,说他铮铮傲骨,写出这样文章的人怎么可能媚上邀宠?
  想他临死前说的话,他定是受不了这些侮辱,才以死明志啊!
  李泽琛仅仅那一次在朝堂上发怒,之后再也没有刻意的对齐明彦表示出任何关注,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的人一样。
  齐太傅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一切都随着齐明彦的死而终止,至少表面上如此。
  ………………
  一晃三年过去,齐明彦的墓前来了一个带着兜帽的男人,男人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身形孤寂,他没有取下帽子,面容隐藏在帽檐下。
  李泽琛凝视着墓碑,眸底带着些许眷恋怀念之色,他似乎有些感慨,低声道:“我也只敢这时候,偷偷来看看你。”
  “你别担心,我很小心,不会让人发现的。”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无法言喻的悲伤。
  生不能同裘死不能同穴,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许你一世清名罢了。
  我为你做了三年天下楷模,一个世人都挑不出毛病的好皇帝,兢兢业业,废寝忘食,如今海晏河清你看到了吗?
  只是,我却觉得没意思极了。
  什么皇帝,什么天下,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但这却比做皇帝还要难。
  李泽琛又站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一年后,李泽琛病重不治,因为没有子嗣,传位于七王爷。
  第47章 来自医生的报复
  叶洺睁开眼睛就回到了自己的系统空间,他盘腿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意犹未尽的道:“我最后那一跃,有没有一种恢弘壮阔的美感?”
  空间四面墙壁上都开始播放一只猪掉进水里的视频,反复循环,配乐刺耳,堪称洗脑病毒。
  叶洺:“……”
  888冷淡的声音响起:“要不要去下一个世界?”
  叶洺:“你先把视频关了再说话好吗?”
  墙壁上的视频总算消失了,叶洺吐出一口气,他家系统简直有毒,是怎么变化的这么快的?堕落!简直堕落了!
  叶洺叹了口气:“走走走,下个世界走起。”
  【叮,传送完毕。】
  叶洺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接受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有点兴奋的道:“终于轮到我做爸爸了!”
  【叶洺: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古代世界,个个那么保守不说,还见谁都要下跪,不是皇帝就是我老爹,整天活的和个孙子似得,就是无聊连网都没得上,不是人过的日子。痛哭流涕jpg】
  【888:我没带你打游戏?】
  【叶洺:谢谢您还爱我qaq】
  888忽然怀疑这辣鸡是不是生活不如意跪的不开心所以才那样折腾李泽琛……
  叶洺这个世界穿的身体名叫陈昭,说起来陈昭本身也是个可怜人。
  陈昭父母早亡,从小生活在姑姑家,姑姑一家待他谈不上多好,但也没有虐待过他,给他吃穿让他上学,一直到陈昭成年上大学,他父母留下的钱也用完了,就再也没有管过他。
  好在陈昭是个争气的,勤工俭学也把大学读下来了,以优异的成绩从医科大学毕业。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颜悦,两人感情很深,颜悦也不嫌弃陈昭是个穷学生,毕业两人就扯了证,成了一对甜甜蜜蜜的小夫妻。
  没多久颜悦怀孕了,陈昭更是开心不已,每日都期盼着孩子的出生,妻子孩子就是他的一切。
  然而好景不长天降横祸。
  有一次颜悦晚上出去买东西,回来的路上被车给撞了,当时她已经怀胎六月,一尸两命,人就这样没了。
  这件事彻底把陈昭击垮了,他好不容易才拥有现在的生活,有了工作有了妻子又即将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哪怕再困难再辛苦他也充满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想要给心爱的妻子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
  可是一夜之间,他的世界只剩下黑暗绝望。
  肇事者是当地赫赫有名的企业家江盛的司机,经过交警的勘察,证明这是一起意外事故,而且颜悦当时有闯红灯的行为,肇事者又态度良好,所以赔钱就可以解决问题。
  江盛最不缺的就是钱,这司机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人,他仁慈大度的帮司机出了这笔钱,但是对于陈昭来说,人死不能复生,钱没有任何意义。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哪怕他再痛苦也挽回不了失去的爱人,陈昭将那五百万存起来,一分未动,然后亲自操办了妻子的葬礼,只能将仇恨压在心底。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后来陈昭得知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那天晚上天黑下雨,但还是有路人看到了现场,悄悄告诉陈昭颜悦并没有闯红灯,而且肇事者也并非司机,而是江盛本人,他好像是喝酒了。
  陈昭当即要求查看当晚的录像,但是警方却说录像损毁了,这件事更让陈昭心中生疑。
  他发誓要弄清楚当时发生的事,开始想方设法调查当时的一切,结果所有的苗头都指向江盛,江盛当天和人谈生意喝了酒,又亲自开车回家,是他违规酒驾才造成了这起事故。
  但是江盛手眼通天,他销毁了录像,又让司机替自己顶罪,用钱轻易摆平了这件事,事情渐渐清晰明了,但陈昭拿不到任何实质的证据。
  他的朋友都劝他算了,没有证据斗不过江盛的,拿钱再找一个老婆好好过日子。
  可是陈昭怎么甘心?
  原本以为只是意外,虽然不甘也只能认命,但这个结果却是他不能接受的!凭什么真正的凶手可以逍遥法外,而自己的妻子孩子就这样平白死了?五百万就买了两条人命?这世界还有没有公道可言?
  陈昭极度愤怒之下去找江盛理论,却只得到轻蔑的羞辱,江盛亲口承认是他又怎样?你这样纠缠不休不就是为了多要钱吗?
  那眼神看着他,好像他是个贪得无厌的蝼蚁。
  江盛高高在上的嘴脸深深刺激了陈昭,这个人以为钱可以买来一切吗?他根本不要钱,杀人就该偿命!
  陈昭没有办法令江盛受到法律制裁,刻骨的仇恨令他日益疯狂。
  终于有一天他提刀去杀江盛,要和江盛同归于尽,但结果却连江盛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扭送到了公安局,因为这件事,他好不容易在医院得到的工作也丢了。
  那段时间,陈昭的心中只有对江盛的仇恨憎恶,和对这个世界的绝望不甘。
  他开始变的消沉抑郁,甚至自残,他想不到任何可以报复江盛的办法,他杀不了他,连同归于尽都不够资格,他甚至无法靠近他,那个卑鄙的凶手用金钱羞辱他,夺取了他的一切,却依旧光鲜靓丽的受人敬仰,衣冠楚楚出入上流社会。
  而他要被人嘲笑怜悯。
  但他没有任何办法……
  直到有一天陈昭来医院办理离职手续,他抱着自己的箱子,灰溜溜的像是丧家之犬,路过儿科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个女人,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当时高贵优雅的女人站在江盛的身边如此引人注目——她是江盛的妻子。
  她今天带孩子来医院看病。
  陈昭看着女人孩子温馨和睦的一幕,想起电视上江盛完美模范的一家,又想起自己躺在血泊中的妻子……和未曾出世的孩子。
  心中的恶魔终于破土而出。
  于是做出了他这一生最为卑劣的一件事,他趁着江夫人出去的时候,想办法支开了护士,悄悄的抱走了那个孩子。
  你让我家破人亡,我就让你尝试父子分离的痛苦!
  凭什么,就该只有我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呢?
  陈昭原本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平日里就是连背后说人坏话这种事都做不来的,但那一刻,他却被仇恨所支配,像是地狱里爬起来的恶魔,他偷走了仇人的孩子,用这样的方式报复那个他永远都无法企及的人。
  陈昭带着孩子匆匆离开了这个城市。
  那段时间他的内心非常痛苦挣扎,一方面沉浸在报复的快感之中,一方面又被内疚自责折磨,他无法直接报复那个罪魁祸首,只能利用一个无辜的孩子来让那个人痛苦。他看不起这样的自己,但是又不愿意饶恕江盛,只能用父债子偿这种理由来给自己找借口。
  他也曾想要对孩子好一点,但一想起这是江盛的孩子,总是不受控制的从他身上看到江盛的影子,便忍不住在他的身上发泄自己的恨意。
  那段时间他闭门不出,将自己和那个孩子关在狭小的房间里,事实上,他已经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叶洺穿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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