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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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网找了几个机械舞的视频,看了都不喜欢,就对你上次跳的印象深刻,念念不忘到最近做梦都还会梦到,沅沅,你不介意的话,教我跳吧。”
  “做梦还会梦到?”顾南沅有些惊讶吴野对那套机械舞难以忘怀,她不知其中是巧合,还是其他什么冥冥之中的东西在作祟。
  那套机械舞是特别为《提线木偶》这首歌曲而跳的,而《提线木偶》则是上一世她为惨死的吴野而做。
  “…….你想学,我可以教你。”顾南沅压下心中的思绪,在吴野期待的眼神中同意教他那套机械舞,高兴的他马上拉着她和俞北哲回了住宅楼顶楼平台上。
  “现在就教我。”找了一块阴凉的空地,吴野积极的催促顾南沅开始教他。
  顾南沅看他迫不及待,也开始认真教他跳起来。
  一边的俞北哲看他们跳了一会,觉得没他什么事,交代了一声就跑回家乖乖写毛笔字,他可没勇气跟顾南沅一样,不认错的拒写这份惩罚。
  “你怎么学的那么快?”
  只用了一个下午,吴野就学会了所有机械舞动作,弄的花了近一个半月时间才练会的顾南沅郁闷不已。
  “你忘记我有舞蹈基础了?”吴野看出顾南沅的郁闷,有几分贴心的提醒顾南沅,他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舞蹈。
  “那时候在文化宫,你学琴,学古筝,阿哲去学跆拳道,学书法,我去学了拉丁舞和绘画。”吴野回忆起他跟顾南沅兄妹的童年,忍不住笑起来,那时候他们还真是无忧无虑。
  “沅沅,你还没有跟我说,这套机械舞配的歌曲是什么?”
  吴野从过去的回忆里走出来,想起顾南沅只用节拍来教他跳这套机械舞,还没有跟他报舞曲。
  “歌曲是我自创的”顾南沅突然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给吴野听到那首关于他的歌曲。
  “是你创的,那赶紧唱来给我听听。”吴野有些兴奋催促顾南沅,但等顾南沅开口清唱的时候,他却只听到一半,就忍不住感同身受的抱住自己的肩膀,压抑的哭起来。
  顾南沅停止住了歌唱,坐在他身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吴野却沙哑着嗓子,央求她继续唱下去。
  深呼了口气,顾南沅接着之前的调,继续唱着后半段《提线木偶》。
  “从第一次看你跳机械舞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支舞看起来很酷,但骨子里很压郁,学的时候,听你说一些动作的感情诠释,我更加确定这支舞背后有一个很绝望的故事在里面……”吴野哑着嗓子,说了《提线木偶》机械舞曾给他的感觉,“我下意识的不问舞曲是什么,原来是我抵触去摸到那个绝望的故事。”
  吴野回忆他第一次看顾南沅跳这支舞给他带去的震撼,那时候只觉得他很惊艳顾南沅跳出哪些动作,等之后在梦中无数遍梦到顾南沅的一些舞蹈动作时,吴野才知道他不知被那支舞触动到了什么情感记忆,对它念念不忘起来。
  一开始他以为是他想跳这样炫酷的舞蹈,还上网找了机械舞的一些视频,想学一套来耍耍酷,但是等他一直没找到想学的机械舞时,他才知道他只对顾南沅跳的那一支机械舞感兴趣。
  “沅沅,这首歌你是不是为我而作的?”
  吴野敏感的抬头看着顾南沅,问她这首歌的灵感来源是不是他。
  顾南沅摇头说不是。
  “你还没有那么绝望,也没有走向毁灭,这首歌我是替一个已经走向毁灭的绝望少年而作的。”
  顾南沅把上一世的绝望自杀的吴野,跟现在不会再走入那种绝望的吴野区分开来,她不想吴野陷入到上一世被父母推入绝境,万劫不复的那种痛苦悲愤交加的情绪之中。
  “不是我啊…那为什么你每一句歌词,我都觉得是在替我谴责爸妈?”吴野有几分不是他的轻松,又有几分不是他的惆怅。
  “原来把孩子当没情绪的娃娃来随意摆弄的父母,不仅仅是我父母,还有其他父母,沅沅说的毁灭少年,是谁啊,我们身边没有哪个孩子被父母逼死了呀?”
  吴野困惑的问顾南沅,顾南沅避过他的眼睛,声音有几分低的道。
  “不是我们身边的人,是我在网上看到新闻看到的一个男孩,他因为网瘾,被父母送去那种管教“问题”学生的寄宿学校,被虐待后绝望自杀,他的父母不替他讨回公道,也不反思他们的错误,我替他感到激愤创作了这首歌,替他向父母吼出哪些话。”
  “沅沅,你也是看了这种新闻,怕我爸妈也这么做,才往我家搬这类新闻报纸的吧?”吴野脑子很聪明,从小跟他玩到大的顾南沅一直都知道,但是今日,他几次敏感且聪慧猜出她做的一些事,还是让她惊讶。
  “谢谢你,沅沅。”吴野郑重的像顾南沅道谢。
  他比之前顾南沅拼死阻拦他父母送他去寄宿学校时,还要感激她,因为吴野现在更能感知到顾南沅想挽救他,不让他被父母推入毁灭之路的心。
  “沅沅,回家吃饭了。”
  俞北哲上来喊顾南沅的时候,正是顾南沅唱《提线木偶》给吴野踩音乐节点跳机械舞的中途。
  他有几分惊讶的看完后半段配合,鼓起掌来,一个劲说顾南沅唱的好,说吴野跳的酷,乐天派也神经粗的没有去细查这首舞曲对外想表达的故事,只看了个机械舞炫酷的动作表面,就催促着顾南沅和吴野下楼吃饭。
  吴野羡慕了看了一眼俞北哲,为他无法从《提线木偶》中找到共鸣的背后存在的幸福家庭。
  然而这个幸福家庭,也一样存在着吴野所不知道的矛盾和问题。
  “你为什么就不能支持我去做喜欢的事!”
  “你现在才十四岁,你觉得你这份喜欢能有多久?你可不可以踏实一点,不要胡思乱想那些不切实际的路。”
  “唱歌怎么不切实际了?当歌手怎么不踏实了!”
  “你能唱一辈子歌?别被那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明星给迷了眼,好好读书”
  ………
  顾南沅逮到见到顾语的机会,就劝她支持她的音乐梦想,但都被顾语以“不切实际”给驳回,两人在争执中谁也说服不了说,都有些心累对方的“不听劝”和“顽固”。
  “也不知道你像谁,性子那么犟!”顾语恼怒的说顾南沅,顾南沅反口就回,“当然是像你才这样犟。”
  母女两火爆的对上,俞修和俞北哲都缩在一边装隐形。
  “妈,明天晚上你和爸会来学校参加我和沅沅的毕业晚会吗?”俞北哲抓住顾南沅和顾语歇火的空档,转话题的问顾语。
  “明晚几点开始?我和你爸去给你们兄妹拍点纪念照。”顾语顺着俞北哲的话题聊了起来,顾南沅还郁闷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她还能用什么理由劝顾语支持她去参赛。
  碍于她现在14岁的年龄,顾语比上一世她成年的时候,还要排斥和抵制她进娱乐圈。
  “沅沅,你想好明天毕业晚会唱什么歌了吗?”
  俞北哲积极热场的问顾南沅,顾南沅看了一眼装没听到的顾语,跟俞北哲大声说她想好了,就唱她在州城赛区5进3里唱的《请记住我的名字》。
  “我已经拿赛区冠军的奖金,去琴行买了一把电吉他了。”
  带了一点故意刺激顾语的意图,顾南沅说了这番话,以为顾语会说她,顾语却老神在在的不理睬她。
  顾语打定主意不给顾南沅去参加《梦想女声》的总决赛,这件事掐死了,顾南沅就翻不起其他大浪来。
  “妈,你看学校老师都看好的表演,指名让我在毕业晚会上唱歌。”顾南沅再接再厉,但是顾语没接话,弄的顾南沅似一拳头打到棉花上一样,无力极了。
  “沅沅,你也别急,总决赛还有一周才开始呢,你还有时间说服妈妈。”
  俞北哲偷偷给顾南沅加油打气,顾南沅怏怏的应了一声后,走去琴房拿她新买的电吉他发泄对顾语的情绪。
  顾语在客厅听到,也装没听到,只当她是青春期的叛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沅沅,我爸妈今天也来看毕业晚会。”
  初三毕业典礼那天,吴野突然找到顾南沅,跟她说了他父母难得来参与他校园活动的事。
  “沅沅,你能不能换曲目表演?”吴野在犹豫中提出这个要求,顾南沅并没有意外,从他过来找她说吴国刚夫妻来学校的时候,顾南沅就隐隐想到他可能会有的打算。
  “你想跳那段机械舞给他们看?”顾南沅直接的说出了吴野的想法,吴野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我想看看他们听了这首歌,看了我的舞蹈后的反应。”吴野对父母抱有期待,顾南沅却觉得那对夫妻不会从这首歌中去反思自己。
  只是创作出这首歌的目的,就是“骂”他们,今日他们来看毕业晚会,也许正是个机会,让她把这首歌“咆哮”给他们听。
  不然她也不知道,这样一首不被社会主流接受的暗黑系歌曲,能在什么时候被推出去给大众听到。
  想到上一世没在娱乐圈拿到话语权的碰壁,顾南沅在吴野期待的眼神中说。
  “你想跳那支舞给父母看,那我就给你伴唱,正好今天很多人听说我要唱歌来学校围观我,我就当开一场小型演唱会,把这首《提线木偶》发表出去!”顾南沅有几分豪气的拍板决定,把她一直没能对外唱出去的歌曲在毕业晚会上唱了。
  “突然很想看他们震惊的脸!”
  想到她一直对外偏乖巧型的长辈形象,顾南沅突然有几分迫不及待去展示她的另一面。
  作为毕业晚会压轴节目,顾南沅跟不知从那里借了个白色面具戴脸上的吴野登上台,就受到了全场的关注。
  现场很多初三的学生跟学生家长,都知道顾南沅在《梦想女声》州城赛区的表现,从电视、广播和网络等渠道还听过了她比赛中的一些歌曲,其中顾南沅在最后一场淘汰赛表演的《请记住我的名字》,最近更是火到爆,在南城大街小巷都能听到。
  抱着看“明星”的学生和家长,都非常期待顾南沅现场给他们带来《请记住我的名字》,这首旋律有几分魔性洗脑的舞曲。
  但是,在吴野站在舞台中心,打开双臂,僵硬的摆好提线木偶的舞蹈姿势,顾南沅站在了他身后,拨动挎在身上的电吉他时,跟《请记住我的名字》飞扬的琴音,完全不一样的低沉起调,马上让全场人知道,顾南沅临时换歌了。
  似拉锯一样紧绷旋律,一点点从顾南沅的压紧琴弦的手指中倾泻出来,现场马上被这股沉闷紧张的节奏给影响的安静下来。
  “怕我学坏
  把我当提线木偶摆弄
  以爱之名
  禁锢我最本原的灵魂
  ……”
  松开了琴弦,突然似从底部弹起旋律,伴着顾南沅低低带撕裂感的阴郁声线,沉闷而压抑的低诉起一个孩子痛苦绝望的故事。
  “给我
  灵魂带上厚重的枷锁
  骨头穿上尖锐的骨钉
  提线
  操纵着我摧毁着我
  喜怒哀乐全无本我
  ………”
  吴野随着顾南沅沥血泣诉的声音,一点点开始机械的摆动身体,一开始表现的非常僵硬吃力化,正是提线木偶制作的过程,等制作过程结束,开始加快等动作预示着制成的木偶被快速操纵。
  “……
  跟不上你的意志就修剪我的翅膀
  是看不到我的伤口渗血在痛吗
  ……”
  吴野摔倒在地,却被骤然提起,痛苦的挣扎,换来的是更大力的操纵跟摆布。
  顾南沅压抑到极致的声音,也从这里慢慢燃上愤怒和质问。
  “
  ……
  从来只看表面你虚构的假象
  不去探寻内里我挣扎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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