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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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开了门,程小花说明了来意。不料羊皮船老板一听就连连摆手:“不成不成,天都黑了,再渡江不安全。加钱?加钱也不成啊,命重要还是钱重要?老实告诉你,近一个月来,我都不做生意了。江里呀,有古怪!”
  四人一听,相互对视了一眼。
  “怎么说?”
  “我最近不知道招了什么邪性,好好地做着小生意,可是我羊皮船总是划到一半就开始泄气,有两次船都翻了。也幸好客人们都穿着救生衣,白天附近又有其他的船,这才没出大事。不过我也因此被投诉了,上面就不让我再做这生意了。”
  “出事后,检查过问题出在哪里吗?”
  “查过,都是羊皮胎漏气了。可你们说说看,这事怪不怪,老祖宗留下的手艺做的东西,用了多少年了,都没出这事。怎么偏偏这段时间老出事?而且我们这船每个底下捆13个羊皮胎,偶尔一个漏了也就算了,怎么就13个同时都漏了?”
  听他这么一说,确实像是有古怪的模样。江水涛涛,千百年来,吞噬的生命不知多少。有时候出点灵异事件,倒也不奇怪。
  这种事,搁了别人自然都是能避就避。
  可程小花他们不是别人啊,早就不怕这类的事情了。相反,程小花还在想会不会和凤鸣镇有关。
  “老板,要不你这船租给我们吧,我们自己划。”
  老板起初不同意,怕出事了连累自己。最后程小花直接出钱买了他一个羊皮船,这样一来,船是他们的,愿意什么时候下江,跟老板就没关系了。
  老板勉强同意了,反正生意做不了,这船搁手里用处也不大。交易完了,还好心地说:“要不你们还是明天再下江吧,天晚了,确实有危险。”
  “没事,我们人多,真有什么鬼怪的也不敢伤我们。山猫,把船弄江里去。”
  山猫应了一声,只用了一只手将那羊皮船一举就走了,那架式简直就像拎了根羽毛似的。
  虽说羊皮船本来也不重,可也没见人能这么轻松地拎起来过。
  老板呆了一呆,不由得赞叹道:“小伙子好大的力气啊!”
  辞别了老板,到了江边。等到羊皮船放到江里时,他们忽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没有人会划啊。这特么就尴尬了!
  想了半天,最后决定由水性最好的山猫来划船,程小花则打开手机上网查找相关的教程。还别说,网上真是什么都有,连撑船的视频教程都能找到。
  山猫跟着上头教的动作拿着浆试了试,羊皮船就慢悠悠地往江里漂去。
  孙名扬还夸他:“哟,看不出来你这傻猫学划船的技术还挺快。嗯,有天份。”
  山猎憨憨地笑着:“都是视频里教得好。老孙你要不也来试试,其实挺简单的。”
  “行,我也来试试。”
  孙名扬闲着也是无聊,便接过了浆学着山猫的动作划,划了几下。羊皮船不但不前行了,反而还原地打着转。
  程小花咯咯地笑了起来:“行了老孙,你压根就不是这块料,还是让山猫划吧。”
  孙名扬心里很不痛快,抱怨浆不好,船也不好,反正就不是自己的问题。
  山猫也不跟他计较,拿回了浆继续划,划了几下后船也不前进,依旧在原地打着旋儿。
  孙名扬乐呵了起来:“看看,真不是我的问题,连山猫都划不走了。”
  连山猫都划不走了,那又会是什么问题呢?
  程小花正想把教程视频再播一遍,却听景殊声音沉冷地道:“水里有东西!”
  说罢一团幽冥之火拍进水里,只能砰的一声响后,借着火光乍现的时候,但见无数条小黑影嗖嗖地散开逃远。那些来不及逃的,皆被幽冥火烧得半焦,肚皮朝上浮在水面上。
  “这么多鱼?好香呀!”山猫大手一捞,就挥起来两条被幽冥火烤焦的鱼,乐呵呵地问程小花:“都熟了,我能吃吗?”
  景殊说:“吃什么吃?底下的羊皮胎都漏气了,船都快要沉了你没发现吗?还有心情吃!”
  山猫赶紧丢了鱼趴下去检查:“是在跑气,好像每一个胎都在跑气!”
  程小花问:“怎么突然就都跑气了?”
  景殊说:“估计就是刚才那群鱼咬的。真是可恶,本君见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鱼便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居然在水底下使坏!”
  程小花说:“这些鱼为什么要咬船?之前发生的事难道也是这些鱼弄出来的?”
  景殊说:“先别管这些,羊皮胎一破,凭这个小木排承受不了我们的重量,我们赶紧想办法弃船逃生!”
  第75章 遗失的古镇(三)
  羊皮船就是靠羊皮里的空气产生的浮力才能浮于水面上, 现在羊皮胎都漏气了,船也慢慢地开始下沉。
  孙名扬一听要沉就急忙跳到山猫背上,“猫啊,哥的命就靠你了, 一定要带我游上岸啊!”
  山猫说:“不行啊, 你太重了。水里不比岸上, 我只能背萌萌那样的小孩子,背了你我就游不动了。”
  孙名扬两条腿都牢牢地夹在山猫的腰上,嚷着:“漂着也行,熬到天亮就有船路过了。猫啊, 这种时候你要不管哥,哥就真玩完了!”
  景殊对程小花说:“到我背上来, 我背着你飞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发现周围不对劲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浓雾拢来, 四周变得朦朦胧胧,即使他们视力比一般人稍好些,但也只能看到几米之外,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岸。
  纵然景殊能飞,在方向不能明显的情况, 贸然前行,并不明智,一但灵力损耗殆尽, 便大大不妙。更何况,他还要背着程小花。至于山猫和孙名扬就更不用说了。
  程小花说:“要不,我们就都浮在水里等到天亮吧。”
  虽然有些苦逼,但也比损尽灵力得好。
  羊皮船上已彻底坐不了人,几个人都下到了水里。山猫连原形都现了出来,背上驼着孙名扬,浮在水里时起时伏。
  程小花大半个身体都泡在水里,一手挂在景殊的脖子上,一手扒在船架子上好减轻些景殊的负担。
  三月的天气,水里很冷,程小花灵力又是最弱,呆不了多久冷得牙关直打颤。
  景殊将程小花往怀里拢了拢,随之一股温热的感觉渐渐传到程小花周围。她惊讶地发现周围的水都变得有些热了,仿佛自己置身于温泉之中。
  低头一看,但见水中火光隐隐。正是景殊在水中强行用灵力燃起的火,虽然水能克火,但在他源源不断的灵力驱动下,火暂不会被淹灭,反而还能加热周围的水。
  连孙名扬也泡得舒坦了,开心地叫道:“真舒服呀,泡一夜也成啊!”
  景殊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们一个妖一个鬼的,倒是死不了,但花花不行。花花凡人体质,泡太久了身体吃不消。”
  程小花说:“要不你先走,你脱身容易,上岸后再找船来救我们。”
  景殊神情凝重地审视着周围:“不行,这里好像有鬼气。”
  程小花听完一惊,也赶紧朝周围看去,但见周围雾气弥漫,感觉不到有什么鬼气作祟的感觉。
  连孙名扬都说:“鬼气?为什么我老孙也察觉不到?”
  连鬼差都察觉不到的,只能说明对方的力量很强大,隐藏得极好。
  正在这时,浓雾中远远地出现了一点亮光。随着亮光慢慢靠近,一艘大船慢慢地从浓雾里驶出。
  船的造型很古朴,好像周身都是木头制成,上下两层。船头上挂着两溜橘色的灯笼,散发出朦胧的光。借着朦胧的灯光,还能看到有几个模糊的人影立在船头,一动不动。
  随着船驶进,程小花方才感觉到阴森森的鬼气从那艘古怪的船里散发出来。
  刹那间,她脑子里就浮现出各种关于幽灵船的传说。
  她转头去看景殊,但见景殊的神情也格外地凝重,默了一会儿,他忽然说:“我们上船去!”
  程小花吃了一惊:“殿下,你没搞错吧?那船明明有问题,我们还上去?”
  想当初在汐江,她就是上了白朝露的鬼船,差点送了命。但那时她没有灵力,也看不出船有问题。现在她能一眼识穿,自然不想再重复当初的经历了。
  景殊说:“鬼有何可怕的?总比在水里一直泡着的好,有了船至少我们渡江容易些了。”
  卧槽,这逻辑!嗯,倒也符合景殊的性子,没理由阎君会怕鬼呀。
  “走!”景殊喝一声,将程小花拦腰一抱直接飞出水面,很快便已落到了鬼船上。
  山猫和孙名扬也紧跟其后。
  孙名扬刚一落到甲板上,脚下一滑便摔了个狗趴。这才发现船上都是黏糊糊的泥浆和不明水底植物。甚至,还有一只小螃蟹默默地从他面前爬过去。
  程小花从水里一出来,夜晚的寒风吹透湿衣,直往骨头里钻,冷得连上下两排牙都在打架,更没空去研究为什么船头上怎么会立着四名执刀穿甲的古代士兵。
  再看景殊,居然在短短一瞬间,衣服全干了,不由得一阵惊奇。
  景殊皱了皱眉:“把灵力导出来,转化成热量,衣服就能烘干了。怎么你不会吗?”
  “还有这种操作,我怎么没想到!”程小花赶紧按着景殊说的方法去做,果然不消片刻能感觉到浑身暖气融融,身上厚实的棉衣还冒出了丝丝蒸气。
  也是她灵力弱,花费的时间有些久,景殊等不及了,便抬掌在她背后一按,程小花就感觉周身被一股巨大的热气所笼,虽有些热但不至于灼人。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上下的衣服已经完全干透。
  正在这时,只听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渐渐地靠近,在橘色的灯火中,有一队排列整齐的卫兵慢慢地走到了船头处,到了先前的四名士兵面前,相互行了个军礼,交换了下位置后,旧的一队离开,新一队留下。很明显,这是在换岗。
  如果不是着装不对,如果不是那些士兵个个脸色发青,眼神空洞,几乎都要让人错觉这是一艘正常的军船。
  此时,船舱的二楼上,亮起了一抹幽光,一个阴沉而略带威严的声音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私闯军船!来人,拿下!”
  一声令下,周围忽然出现了几十名士兵,执刀、持矛、拿驽的都有,摆出御敌的姿势。只是这些士兵脸上的神情依然呆愣愣的,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提线木偶一般。
  景殊冷哼,孙名扬掏出了锁魂链,山猫露出了尖尖的獠牙。对于他们而言,这一船的鬼,完全不是回事。
  程小花说:“擒贼先擒王。老孙你和山猫留在这应付这些小鬼,殿下我们俩上去看看。”
  “也好。”
  景殊应了一声,拉着程小花轻轻一跃便跳到了二楼的船舱上,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脚,踹开了舱门。
  舱内的油灯被破门而入的风吹得乍暗又亮。
  一个全副武装的将军正低头审阅着桌上的地图,那地图已经然破败不堪,连上头的图文都看不清了。他却仿佛察觉不到一般,指着地图上的一角,喃喃低语:“再有三天,我军便可抵达洛县,据报此县已被敌寇所围达数月之久,待我部到达……”
  景殊听得不耐烦了,走上前敲了敲他的桌子:“喂,醒醒……”
  他手下只是稍一用力,桌子便哗啦一下塌了。
  那名将军猛地抬头,怒目而视:“大胆!”
  程小花笑了笑:“别激动啊,他不是故意的,是你这桌子时间久了,一碰就塌了。”
  景殊道:“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把他拘了发送冥界了事!”
  将军闻言,猛地拨出了腰间的军刀大喝一声:“尔等莫非是敌冠派来行刺本将军的?”
  程小花一阵无语,这也太入戏了吧。她拉了拉景殊的胳膊问道:“这怎么回事?”
  景殊说:“可能是死得太突然,以至于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还在重复生前的事。”
  他又对那个鬼道:“你和这你这一船的兵都已经死了,怎么你不记得了吗?”
  秦明愣了一下,怒道:“尔等何人,竟然敢在本将军面前胡言乱语!来人,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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