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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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矫揉造作,越发矫情越发作,穷讲究。
  刘兰秀瞄了眼窗外炙热发白的太阳,又看了眼睡的正香的赵国生更加不像去菜田里,午后两点的太阳正毒,她也睡晚点再出去。
  学校已经开始放暑假了,家里的熊孩子像从休眠中刚苏醒过来,不惧怕炙热高温的太阳,每天像脱缰了的野马漫山遍野的跑,一个个晒得黑不溜秋,根本找不到人影,实在看不过去的赵国生压着他们午后两点半前不准出门,管你睡觉也好,看书也罢通通待在家里。
  还不是熊孩子们一个不留神就偷跑到河里洗澡去了,大中午的一个大人都没有,万一腿抽筋谁会注意到?淹死的可都是会游泳的。
  这些个熊孩子没一个是省心的,自从他们学会用绳子设陷阱猎物后,一个个胆大的背着大人就地取材烤着吃,夏天本来缺水,天干物燥,不经意间放火烧山了,还好有大一点的小孩眼疾手快及时的扑灭了,可这群熊孩子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总想着作死。
  别人家的孩子赵国生管不了,自家几个熊孩子那就不客气了,赵国生直接恐吓他们,无论有意无意,无论大人还是小孩,放火烧山是要蹲大牢的。
  熊孩子就是熊孩子,再怎么懂事仍然保留着熊孩子的本性。
  打听到田螺、蚌壳以一毛八的低价收购后,赵国生想法设法的‘威逼利诱’和熊孩子们达成协议,只要他们每天跟着赵国生去池塘里摸田螺和蚌壳,赵国生就每次从县城回来都给他们带大西瓜吃。
  没办法,一个人的劳动力有限,田螺和蚌壳虽然收购价便宜但是架不住它重称啊,动员家里七个劳动力一天随随便便有四五十斤的收获,晚上太远余热还未散去刘兰秀一时之间也睡不着,再加上掉进钱眼里的她恨不得多捉点泥鳅和黄鳝,兴趣盎然的跟在赵国生身后手脚麻利的很。
  保守估计,几乎每天都有二十块钱的收入。
  这种谋财手段只适合夏秋季节,入冬温度下降后,谁敢下塘下河摸田螺和蚌壳,那真是要钱不要命。
  第24章
  这种阶段性的收入让赵国生清晰的认识到他就是一个废柴,宛若生错了时代,居然单蠢的只能靠天吃饭。
  天气好,夏秋季节可以捉泥鳅、黄鳝、田螺蚌、各种蛙类增加收入,寒冷的冬春时分就需要挑选温度高、有太阳的日子捉点泥鳅补贴家用,或是山上套点野味。
  要想赶在下海经商潮流的前面攒好钱买几家店面和房子,坐等其升值收房租的话,赵国生唯有在能挣钱的季节多辛苦点,毕竟他是个普通人,没有其他的生钱之道,哪怕穿越前是个地道的农民也好,种植或养猪好能手也行,可惜都不是。
  看着孩子们兴高采烈的泡在池塘里摸田螺,赵国生心虚的想到一句话“雇佣童工是犯法的”真是造孽啊,要是放到现代,他们都是一群无忧无虑穿梭在象牙塔里的中二少年。
  许是心里心虚,赵国生每次往返县城都会买上一两个大西瓜,心情好时还会给孩子们买汽水喝。
  盼了好几天的照片终于洗出来了,赵国生一拿回家就被熊孩子们迫不及待的争抢着看,相片照的不错,出乎意料外的好看,离赵国生心里估算能接受的程度好很多很多。
  真不亏为亚洲三大邪术之一的发源地,这年头就有骗照嫌疑,光线强度好,擦点胭脂,抹上口红,拍出来的人真真唇红齿白,清秀的很,活脱脱的城里人。
  明明还是那个人,为什么照片里的人显得格外的好看?赵国生想不通只能归功于华丽服饰和一白遮百丑原因。
  “这照片拍的真好看”刘兰秀说出了全家人的心声,尤其是刘兰秀穿旗袍和赵国生单独拍的那张,比起洋装刘兰秀更适合旗袍,好身材一览无遗。
  “是啊,是啊”太好看了,这真是他们?相片好看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晚上,刘兰秀还在感叹:“等有钱了再去拍一次”。
  这时候赵国生绝对不能扫她的兴,好笑的说:“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年年去拍一次”只要真舍得花钱,这点钱真算不了什么。
  “年年去拍会不会太浪费钱了”明显心动了,女人你心口不一啊。
  “都说了我挣钱,你花钱,只要你喜欢浪费就浪费”最近赵国生撩妹技能爆棚,情话是不要不要的往外扔。
  什么都不求,只要刘兰秀高兴就好,这女人脾气不太好,哄她两句皆大欢喜又何妨。
  “明天你去问问爸妈什么割禾插秧,要不然我们家先”赵家俩老只有一亩二分地,一般都是先帮他们俩老家忙完才开始自家的,还不是子女多为了不闹矛盾,方正人多力量大,三个儿子、媳妇不用一天的功夫就能忙清楚,包括割禾插秧打稻谷。
  “行,我明天问问”一想到明天开始搞双抢,赵国生感觉白天暴晒的手臂又开始发烫发痛了。
  心里有事,总想着想着夜里没睡好,早上起来时头有点痛,好在不严重。洗漱过后赵国生见饭还没做好,抽个时间去了趟赵父赵母那里。
  还没到,远远的就看了赵父蹲在门口抽烟,烟雾缭绕只怕抽了好一会了,赵国生不自觉的眉头紧锁:“爸,一大清早的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你再这样以后我都不敢给你买了”。
  赵父一听老脸一红不自然的把烟斗放到身后板着脸问:“一大清早的过来有什么事吗?”。
  被打了岔的赵国生这才想起来的目的:“爸,你和妈什么时候割禾插秧?”。
  “再等几天,最近又不会下雨,急什么”昨天赵父去看了有些地方还有点青,要缓几天。
  “爸,那我家准备今天开始了割禾插秧了”趁着村里大部分人还没开始,他们家说不定可以借大队的牛来耕田,轻松、便利、迅速节省时间,换成人力一耵一锄去挖两三天都翻不完一亩田。
  “那行,吃过早饭我和你爸来帮忙”赵母在灶房听见了忙伸出头说道。
  得了信后,赵国生喜滋滋的的回去了。
  多了两个精英劳动力的实诚,这比什么都好,才不要去想三弟家今年搞双抢怎么度过,是什么个心情。
  谁让赵国生眼力好,不小心瞄到了三弟媳妇脸色难堪中慌张转头,装作什么没看见,那赵国生亦是一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那故作心虚姿态给谁看?是想表示她不是有意打探偷看的?
  也许三弟媳妇算不上大奸大恶,很典型爱占便宜,赵国生就是不太喜欢她这个人。
  吃早饭时家里几个熊孩子还没回来,赵国生迟疑的猜测一番才开口询问:“孩子们呢”
  不是说好今天割禾吗?难道给支出去了?担心跟往年一样让狡猾的三弟媳妇拔得头筹,家里的熊孩子苦命兮兮的跟着出工埋头苦干。
  呵呵,三弟媳妇嘴甜的腻死个人的夸这些个大侄子侄女,说他们聪明又勤奋,比她那三个儿子好多了,哄得不明事理的孩子更加卖力帮她干活,而她自己三个儿子就跑跑腿,送送水,捉泥鳅、黄鳝说是给他们加菜。
  这些都算了,更可恶的是轮到赵国生和赵富生家割禾插秧时,三弟媳妇家的三个熊孩子不见踪影,每每吃饭时还要满村的去找人,赵国生很想说,不图你家孩子干活,只希望他哥仨送送水,不添乱就好。
  唉,他们总不能和小孩子计较吧。
  “你想哪里去了,我又不是三弟媳妇,他们去山里采蘑菇去了”虽然刘兰秀也很想学三弟媳妇,可脸皮子薄真学不来。
  “那我们先吃,爸妈待会会过来帮忙,今天争取割三亩”明天好借大队的牛翻耕,免了很多事。
  “爸妈来帮忙,让家里的孩子们再勤快点,全部都可以割完”割禾插秧倒不费时间,费时费力的是翻耕田地和打稻谷。
  若是不用牛,几天翻耕不完一亩田,而打稻谷用的机器是人力的,需要两个同时用脚踩,一下一下才会运作起来,还要一个人在木框桶里梳理碎草扔出去以免掐住机器,木框桶里满了随时得用箩筐或者肥料袋装好旦回去,打完稻谷后的稻草还需要一个人锁草,一小捆一小捆的锁成稻草人那样,下面撑开成三角形晒着,等晒干透了后收好留着有用,用来做床垫子垫,用来喂牛,用来补漏房顶,用来卖钱等。
  第25章
  对于刘兰秀豪气云天一天全部割完的豪迈壮举赵国生无视、沉默不语。早出晚归顶着烈日灼心,不耽误任何时间,说心里话还是勉强可以割完的。
  问题是天气炎热,一丁丝没有要下雨的意思,并不着急赶时间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辛苦?何况俩老年纪不小了。
  分田的时候赵国生家比较好运气,不是抓阄就是抽签,没有徇私舞弊一说,靠的是个人手气和运气,他连着几次抽签都抽到‘老虎堂’这一片,所以家里的田基本上都在一个地方,更巧的是好几丘田都挨着。
  家里劳动力多,不可能都聚集在同一丘田里,人多了像下饺子,在同一丘田里转个身都不方便,耽误功夫。在农村搞双抢割禾插秧的时候喜欢分任务,有对比和竞争才能有干劲。
  赵父赵母打了招呼直接开始割那一丘八分的田,赵国生很有默契的把大女儿赵美艳和大儿子赵爱华拉到身边说:“我们三个割这一亩大田,你们娘崽四个今天完成那两丘五分的”那三个小的熊孩子就由刘兰秀的咆哮去镇压吧。
  从未亲身体验过割禾的赵国生凭借记忆和身体条件反射新奇又痛苦的开始割禾,前半个小时他还能忍受,一个小时候过后赵国生亲切的感受到腰酸背痛,还要假装成没事人那般。
  很不好的是,赵国生隐约发现他的速度居然还比不上两个儿女,得亏没人特意留意他。就这样赵国生也不敢偷懒,不敢偷偷摸摸的歇气,咬牙坚持,借着观察其他两组的进度时不时站直腰放松速度下。
  太阳长时间直射裸露在外的皮肤,很烫很痛,好在作为一个农村人常年晒太阳,不用担心这段时间的暴晒回伤到皮肤。
  好恶心,有蚂蝗,惊的赵国生在稻田里跳摔腿舞,惹得赵美艳和赵爱华以为他踩到了泥鳅、黄鳝什么的。
  理智回归后的赵国生强忍着憎恶和反感用手把蚂蝗从半爬进腿里给扯了出来。
  一般来说,蚂蝗吸血吸饱了以后会自己掉下来,话是这个理,防不住赵国生的脑补和担忧,想想都后怕。
  趁此机会赵国生心有余悸的迅速上田埂喝水,冰凉的井水透心凉,抚平了赵国生急躁受惊的心。
  没有过多歇会的赵国生如同惊弓之鸟,小心翼翼的在稻田里一步一步试探着,强装镇定自若,手里的镰刀飞速的收割着稻谷,简直突飞猛进完全恢复了从前的水准,要是不时常查看脚上是否有蚂蝗会更好。
  好不容易漫长的一上午终于熬过去了,在刘兰秀宣布收工的刹那赵国生把镰刀往割好的稻谷堆里一塞藏好,快步流星的走上田埂假意口很渴:“渴死了”更配合他的暖水壶正巧倒不出一滴水。
  回去后赵国生赶紧把一直侵在井水里的西瓜给开了:“爸妈,吃西瓜,中午回去好好睡一觉,下午晚点出去,三点钟再出去”太阳烤了大半天,下午只会更热。
  赵父赵母慢条斯理吃着西瓜心情很好的说:“嗯,你们决定就好”还不是为了顾及他们俩老的身子,这心意还是看得出来的。
  会错意的赵父赵母暗暗在心底的小本本上又记上一笔‘孝顺’。
  从始至终赵国生的出发点都是在为他自己逃避烈日炎炎的太阳。
  无心插柳柳成荫,阴差阳错又一次取得老俩口的欢心。
  “爸,西瓜不冰,我去挑担井水回来再侵冰一会”西瓜是早上用井水侵着的,现在只能说西瓜吃起来不觉得热,没有冰凉的味道,吃过多次透心凉甜丝丝的西瓜,赵爱华吃不惯这种常温的西瓜。
  这臭小子,赵国生哭笑不得的“嗯”了一声,他都没嫌弃西瓜的味道,明明甜丝丝的,沙甜沙甜的。
  这人啊永远都不会知足,从一日三餐红薯渐变米饭,从清汤寡水增添豆腐肉汤,从舍不得买西瓜解馋解渴到西瓜必须要井水侵着才好吃,步步蜕变奔向新生活。
  农忙期间,根本抽不出闲时去集市赶集,基本上是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将就着,青椒爆炒黄鳝、韭菜鸡蛋、豆子酱蒸腊肉、蒸茄子不是就地取材就是家里刻意预留的。
  想吃新鲜的猪肉和豆腐,只能盼望着村里有人这几天去镇上和县城,让别人帮忙着捎带点回来,还不敢买太多,这天气谁家敢放一两天,舍得犒劳自己的人家狠下心来杀一两只鸡鸭改善伙食,想要马儿跑哪能不让它吃草的道理。
  午饭后,赵国生刻不容缓的躺在床上,像挺尸一样笔直笔直躺在那里撑直着腰,恨不得翻过身让人来背上踩两脚才痛快,这样躺着减轻了腰酸背痛之感,感官上舒服了许多。
  慢慢的劳累后的疲惫突袭,顾不上疼痛渐入睡梦中,甚至没有发觉的打起来呼噜,真是累急了。
  这一觉睡得真舒坦,如果不是刘兰秀叫醒他,赵国生觉得他可以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疲惫后的睡眠质量额外务实,几乎沾床就睡,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醒来时总错觉的以为才刚刚躺下。
  洗了把脸,喝了一大瓢井水,精神起来的赵国生想起了什么,不顾刘兰秀疑惑的表情转身回屋换了一身破旧的长袖衣裤:“太晒了,烫”要不是怕人笑话,赵国生真想再套两双袜子在脚上。
  不想去看刘兰秀嘲笑的目光,转移视线说:“美艳、美丽,女孩子不能晒的太黑,去换上长袖”黑瘦黑瘦、黑胖黑胖都不好找婆家,难看。
  完全没有黑不黑这方面意识的两个女儿蒙圈了,懵懵懂懂、糊里糊涂像是没睡醒,本能听话的顺从着赵国生这个无厘头、奇怪的要求。
  “呵呵”刘兰秀冷笑的盯着赵国生从头武装到脚的奇葩装扮,半响不说话。
  凉飕飕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换谁,谁不瘆得慌?就在赵国生忍不住想问其原因时,刘兰秀不阴不阳的讽刺到:“全村就你和你女儿娇贵,事多”难道她不是女的?
  说完刘兰秀懒得理他们,率先夺门而走,留下面面相觑的其他人。
  “爸,姆妈这是怎么了”是他还没睡醒?睁眼的方式不对?怎么一觉醒来她姆妈在甩脸子?赵爱华搔着头表示看不懂。
  “姐,你惹姆妈生气了?”赵爱强偷偷的扯着赵美艳的衣角小声不确定的问。
  赵国生见孩子们兴致不高,小心谨慎的不敢说话,他自己心里也在纳闷、奇怪的很,只好顺便找了个理由编排道:“你们姆妈这是提前进入更年期,别理她,过会就好”。
  呵呵,不要欺负他们年少无知听不懂更年期是什么意思,至少知道他们姆妈生气这件事和谁有关。
  不过他们姆妈的脾气真说不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嚷嚷的唠叨个半天,没人搭理她时很快就没事。
  第26章
  不出所料,没人招惹她,没人搭理她,没人配合她,没过一小时刘兰秀喃喃细语偷偷嘀咕着什么,又恢复正常了。
  枯燥乏味机械性的人工收割稻谷工作还要继续,真正的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水一滴一滴湿透了衣裳浑然不知。
  人是群居感官动物,很容易收到周围人物环境影响,所有人都在勤恳辛苦劳作,赵国生哪怕身心再俱疲也不好意思过分耍赖偷闲,更何况身为人父干活超不过半大的孩子,他有何颜面耍奸偷滑?
  七八月的天气炎热燥干不安,偶尔一阵阵微风吹过都是热浪拂过,暑气熏蒸、火日炙人无一不显示大地像个蒸笼。
  到下午五点半以后太阳开始慢慢落山,温度也跟着随之下降,这时微风吹过才有丝丝缕缕凉爽,可惜日薄西山后的时段太快,夏日的黄昏暗的晚一点,傍晚七点后仍然绰绰隐隐、星星点点微弱亮光勉强看清楚,只是密密麻麻奇痒难受的蚊子让人不得不收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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