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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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几个大小太监纷纷道喜,还要他摆酒请客来着。
  赵同却是把脸一板,“马上府里就要球赛了,不想着用心当差,倒会惦记着吃喝!喏,这二两银子我现就交鹭鸶姑娘,等忙完了主子们的正事,索性请咱们院子的一起吃顿小宴。你们要吃什么,自找鹭鸶姑娘报菜名去。”
  这又打大棒又给甜枣,倒是显得他会做人。
  且不论大家心中如何吐槽,但看赵同提拔了起来,有人未免便起了示好之意。
  那会伺弄花草的杜常便给了个建议,“王妃既要种菜,何不再一起养些花儿?过年的时候若能摆上两盆牡丹,可是难得的体面。”
  这个可以有。
  因话是对赵同说的,故此赵同便将此事交与他了。只王府花匠没这本事,倒听说庆平公主府上新来的花匠手艺不错,便一起过去请教了。
  谁知公主府上管种花的匠户老陶不在,被谢润娘请去看她家的田地适不适合养茉莉了。
  知他们来意,花匠老陶的儿子小陶道,“牡丹娇贵,从前我爹也给大户人家养过暖房,想凑到过年,委实得看运气。但如今正值桃树结果,马上就要养根育土的时节。府上何不去桃县讨要几个老桃根,好生养着做几个桃树盆景,赶着过年就正好能开,也是喜庆得不得了。”
  哎,这主意好。
  要说桃花,也是主财气旺家的。到时满满当当的开一大棵,比起牡丹也不逊色。
  杜常也是立功心切,当即就带着人,亲自跑了一趟桃县。点名找到张满仓,就把府里要桃根做盆景的事说了。
  张满仓听说是宁小王妃要,顿时就拍着胸脯答应包在他身上。
  因每年桃树结果之后,都会清理整枝。有些已经太老了的桃树,就得刨出来换上新苗。反正王府也不指着这些盆景结果子吃,无非赏个花观个景,所以有这些老桃根足矣。
  张满仓还特特说明,这些桃根本都是不要的东西,可不要让王妃再破费了。
  杜常道谢归去,想着等这桃花盆景做出来,再端出来给主子报。
  赵同便也没有言语。
  又因府中忙着准备球赛,上上下下忙乱得很,所以此事家里几位主子竟是丝毫不知,谁知却因此埋下个不大不小的祸根。
  转眼便是八月初十,既是旬休,也是英王府办球赛的日子。
  一大清早,天还蒙蒙亮呢,俞府不受待见的庶出三公子,俞守默也不等丫鬟来叫,就早早爬了起来。洗漱更衣,去找他老子俞志国请安告辞了。
  上回侥幸,家里派了他去给英王妃贺寿,谁想竟结识了小名安哥儿的宁家二公子宁绍棣。
  虽宁绍棣比他小上三岁,却因为共同的对船只的爱好,很是聊得来。
  于是宁绍棣便约了他今日再一起到他王妃姐姐家做客,后还专门给他下了张请柬。
  如今这请柬就妥贴的收在俞守默屋里,因怕折坏了,他还特意带了本薄薄的小册子,珍惜的夹在中间。
  第467章后腿
  俞守默视若珍宝的那本小册子里,全是他自己画的船。因从前被兄弟们狠狠取笑过,他再也不敢拿给人瞧了。
  要不是实在寻不出体面东西,可以送给宁绍棣做礼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出这个的。
  虽然不值钱,但也是他的一份心意,同样爱船的宁绍棣一定会懂的,对吗?
  怀惴着几分忐忑几分兴奋,以至于俞守默在给父亲请安的时候走神了。还以为跟往常一样,听几句无关痛痒的训斥就能走人,谁知俞志国却是怒了。
  “问你话呢?出门没带耳朵吗?”
  俞守默吓得面无人色,扑通就跪下了,“儿,儿知错……”
  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可身为一个庶出又不受宠的孩子,不认错是想挨打吗?
  不过奇异的,今天那个脾气不好的爹虽然发了火,却没有动手打他的意思。只是从鼻孔里重重冷哼一声,“看你这呆样,出去也是丢人现眼。把你的帖子拿出来,给你大哥。”
  什,什么?
  俞守默一下愣了。
  此时就见他那个书香门第出身,最爱给庶子庶女们立规矩的嫡母体面微笑,“大郎是个懂事的,必不叫人担心,只四郎素来也爱蹴鞠的,不如跟他大哥一起去开开眼界。”
  俞守默削瘦的小脸上,一双眼睛瞪得更大了。
  嫡母所出的四弟都快胖成球了,他什么时候爱上蹴鞠?爱踢人还差不多。
  可俞志国已经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眼看嫡母已经望着他,那意思就要收帖子了,俞守默才总算找回了自己的舌头,结结巴巴道,“可,可这帖子是宁家二公子给我的,还一早,一早就与儿子约好的。”
  俞志国不耐烦道,“说你病了不就得了?怎么这么啰嗦,快把帖子拿出来,莫非还要老子亲自动手吗?”
  俞守默含着眼泪慢慢的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薄册子,俞志国劈手就夺了过来,翻拣出那份帖子,然后把那本小册子扔到地上,不屑嗤笑。
  “从前当你年纪小,不懂事才爱画这些船啊桨的,没想到如今还是这样。看来咱们老俞家是要出个船夫啊!”
  一屋子兄弟姐妹及下人们听得无不低笑,嫡母更是掩面笑道,“老爷快别打趣孩子了,咱们堂堂将军府,若出个船夫,可是让天下人耻笑了。来人呀,给三少爷拿二两银子。既爱坐船,不妨出去游个湖赏个景什么的,才是大家公子的做派。”
  “拿了钱给老子滚!再让我看到你画这种东西,家法侍候!”
  俞守默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屈辱的退出这间正屋的,待意识回来时,才发现自己手上居然还拿着他爹砸到他身上的二两银子和那本被踩踏过的小册子。
  他的生母王姨娘赶了来,数落着他,“你也是的,好端端的又画这些东西干什么?若真有出息,就学学你爹的家传武艺。再不济,你去考个功名,不也能给自己争气?”
  俞守默心酸得不行。
  他如何不想上进,不想文武双修了?
  可那也得有人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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