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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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秋疾步上前,站在陆霁斐和老太太中间。“老太太,大爷是在与您开玩笑呢。”说完,清秋又转向陆霁斐,“大爷,老太太说的是气话,您怎么能当真呢。”
  简单安抚完两边,清秋又走到苏芩面前,“苏姨娘,这事说到底,就是您不小心砸了姑奶奶的妆奁盒子,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要闹成如今这副模样呢。”
  苏芩眨了眨眼,抿唇不说话。
  陆霁斐负手站在那里,突然转向看向苏芩,“药吃了吗?”
  “嗯?”苏芩奇怪的歪头。
  陆霁斐上前,抚了抚苏芩的小脑袋,笑的格外温柔。“药都没吃,怎么就跑出来了。”
  老太太神色疑惑的看一眼清秋,清秋顿神片刻,然后恍然走到老太太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老太太神色大惊,急忙朝苏芩和陆霁斐挥手,一张老脸吓得惨白。“快,快走,快走。”
  陆霁斐低笑,拦腰抱起苏芩。
  男人方才在火盆前暖了手,热烫的手掌箍在苏芩腰腹处,就跟两个大火炉似得贴着。
  “啊啊啊啊,不走不走,我不走……”苏芩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使劲蹬着腿儿,连绣花鞋都给踹掉了,扑腾的跟条离了水的鱼似得。
  而老太太看到苏芩这副模样,面色更是难看,直接就叫清秋轰人了,连陆春蓉和赵嫣然都顾不上的就躲到了内室里。
  陆霁斐扬开披风,将苏芩抱着步出正屋。
  绿芜捡了绣鞋,急急跟在两人身后。
  ……
  苏芩被陆霁斐强硬的带回了耳房,她使劲挣扎着,摔在炕上,头昏脑涨的滚了一圈后,一把拽住陆霁斐的宽袖,仰着小脑袋,声音细糯糯道:“那老太太怎么突然放人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陆霁斐慢条斯理的拂开苏芩的手,然后抚了抚宽袖,站在炕旁,敛着披风,一派孤高冷傲之相。
  苏芩鼓着脸站在炕上起身,终于得以与陆霁斐齐高。她踮起脚尖,居高临下的看着人,然后突然伸出白嫩指尖,小心翼翼往男人嘴角点了点。
  “呐,你干坏事的时候,就喜欢勾这边的唇。”
  男人动了动被点住的右唇,一双黑沉眼眸霍然看向苏芩。
  这习惯,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对上陆霁斐那双黑沉黑沉的眼眸,苏芩下意识心里发憷,赶紧收回了手。她对这厮的那一口利齿可还怕的很呢。
  看出苏芩的恐惧,陆霁斐也想起那炕榻之事,他的视线扫向苏芩,勾唇笑了笑。
  看到男人笑,苏芩只觉头皮发麻。
  “你,你怎么又笑了……”
  “莫怕。”陆霁斐开口,语调轻柔。
  昨日里,他才入了一些,这小姑娘就哭闹的厉害。后头他虽强硬的进了,但小姑娘似乎并未觉出什么味来,反而是他初次开荤,食髓知味,咬着她怎么都不肯放。
  “可还疼?”陆霁斐上手,一把按住苏芩的腰肢。小姑娘的腰软绵绵的不盈一握,掐在掌心,恨不能让人揉碎了才好。
  苏芩颤着身子,双腿不自觉的发软,磨着小嗓子,哼哼唧唧的道:“可疼了呢……”
  “那我给你瞧瞧。”陆霁斐勾着右唇,指尖摩挲往下。
  苏芩一个机灵,“呲溜”一下钻进被褥里,埋着身子,只露出一双穿着罗袜的小脚。
  别以为她还会上第二次当。
  陆霁斐垂眸,双手触到系带,慢条斯理的将身上的披风褪了挂到木施上,然后撩袍坐到炕旁。
  “我瞧你穿蟒袍,定是要进宫,快些去吧。”苏芩鸵鸟似得埋着,感觉到那覆在自己脚尖处的温热触感,赶紧胡乱蹬了蹬,却不防被人握住了脚踝,扒了罗袜。
  陆霁斐靠在缎面红色鸳鸯靠枕上,慢吞吞的捏着那只不安分想逃跑的玉足,捏着粉嫩圆胖的小脚趾,开口道:“妇女痴,可免予缘坐。”
  苏芩一个机灵,从被褥里冒出半个小脑袋,“你是说,老太太将我当成疯子了?”怪不得方才一副怕死了她的模样。不过如此一来,她在这陆府内,岂不是能无法无天去?
  男人但笑不语,然后突然用指尖勾了勾苏芩白嫩嫩的脚底。
  几日未磨茧,陆霁斐的手又糙了一些。而苏芩的脚底肌肤又是最细嫩的地方,被磨着,又痒又麻的,真是说不出什么感觉。
  苏芩笑着翻了个身,小腿使劲往外蹬。“你别,哈哈哈,你别弄我……哈哈哈……”
  男人的手,无处不在,苏芩怎么躲都躲不掉,笑的筋疲力尽,眼角淌出泪珠子。
  “我求饶了……”苏芩歪着发髻靠在陆霁斐身边,使劲蹭着。
  男人呼吸一滞,垂眸往下看去。
  小姑娘衣衫凌乱,青丝披散,一张白细小脸上布满绯红娇晕,整个人透出一股摄人的妩媚风情。就像是加了桂花蜜和金钱柚汁的糖藕片,甜到腻牙。
  “咱们可还有账没算呢。”陆霁斐掐着苏芩的脚踝,将人往怀里一托。
  苏芩坐在男人身上,面色潮红,眼尾氤氲,双眸水雾雾的浸着泪珠。柔软青丝披散下来,波浪似得盖在两人身上。
  陆霁斐闷哼一声,翻身就将苏芩压在了身下。
  苏芩颤着眼睫,听到耳房外青山的声音,双眸一亮,赶紧推搡了一把男人。
  陆霁斐面色难看的起身,转身欲走,侧眸时看到小姑娘躲在被褥里窃笑的小模样,陡然转身,按着人的小脑袋使劲托起,然后狠狠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去了。
  苏芩捂着被咬疼的唇,红着眼,狠狠的将炕上的软枕朝男人扔过去,但男人走的快,那软枕砸到撩起又放下的厚毡上,被后进来的红拂捡了起来。
  “姑娘,奴婢听说赵府的大奶奶来了。这会子姑奶奶正对着人发脾气呢。”
  陆春蓉少年时嫁进赵府,先后生下一男一女。只是这长子年弱体虚,在娶了这赵府大奶奶之后,便撒手人寰了。因着这个原因,陆春蓉对这位大儿媳妇一直横看竖看不顺眼,觉得是她克死了自己的儿子。
  苏芩歪靠在炕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道:“你去将人请来。”
  “是。”红拂应声,片刻后带过来一个衣装素淡的妇人。穿一件一色系的半旧黛青色袄裙,未施粉黛,姿态瘦弱,看人时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惊惧神色,可见是被欺压了久的。
  苏芩的三婶子张氏也是一个寡妇,但不同于赵大奶奶的槁木死灰,她自律严谨,亦端庄自持,将三房管理的井井有条。再加上也是大家出身,那股子气度就不是赵大奶奶能比的。
  苏芩已起身,她抱着铜手炉坐在炕上,脚下垫着大脚铜炉,歪着身子靠在正红色缎面软枕上,姿态袅袅,腮晕潮红。
  赵大奶奶一愣,眼见这神仙妃子般的人物,顿觉相形见绌,下意识行礼。
  苏芩笑道:“大奶奶与我行什么礼呀,快坐。红拂,备茶。”
  “是。”红拂捧着黑油漆盘,端了一碗热茶来,引着赵大奶奶坐上炕,然后又收拾了脚炉、手炉出来给她用。
  赵大奶奶在陆春蓉那处受尽了冷遇白脸,这会子被苏芩如此细心对待,不自禁双眸微红。
  “听闻大奶奶过府,我这处正巧没人说话,便私心将你请来了,大奶奶可别埋怨我。”苏芩伸出纤纤素手,端起炕桌上的香茶轻抿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小疯子vs大疯狗
  第25章
  谷雨断霜, 天干物燥。
  热炕屋内,赵大奶奶吃过一碗茶, 原先拘谨神色渐放开,她被冻得发僵的身子也在炕内暖和起来。
  苏芩见时候差不多了, 便开口道:“大奶奶可是来找姑奶奶的?也怪我不好,不小心砸了姑奶奶的妆奁盒子,可教姑奶奶将这气撒在大奶奶身上了。”
  苏芩穿一件花鸟图文的凤尾裙, 用绸缎剪成大小规则的条子, 两边镶金线,面薄纤腰, 眼颦秋水。侧眸时露出半张脸儿来, 白皙细腻,恍如最上等的凝脂白玉。一双玉耳上戴一对硬红石的耳坠子,做成水滴状,衬在白细粉颈上,晃晃悠悠的尤其好看。
  赵大奶奶瞧的恍神, 在红拂的轻咳声中才呐呐的回过神来, 红着脸道:“母亲本就不喜我, 这无关苏姨娘什么事。”
  苏芩抚了抚茶碗, 纤细素手伸入茶碗内,细缓慢搅。茶面氤氲, 加了干桂花的热茶舒卷着嫩叶,粘在苏芩指尖处,贴着不放。
  美人戏茶, 连手指尖都好看的令人发指。
  绿芜打了帘子进来,端来一碟枣糕。
  “姑娘,这是用酸枣子做的枣糕,赵妈妈说让您先尝尝味,兴许还入不了口呢。”
  白玉小碟内装着满满一碟酸枣糕,色泽透明,美似琥珀,凑近时,能闻到那股子酸酸甜甜的味道。
  苏芩先捻了一块入口,立即就被酸倒了牙。
  赵大奶奶也拿一块,面不改色的吃下去,然后盯着那碟酸枣糕暗咽口水。
  苏芩见状,好笑道:“大奶奶若是欢喜就多用些。”
  赵大奶奶听到这话,便又拿了一块,可见是真欢喜这酸枣糕。只是苏芩却吃不下,吃一块酸枣糕,便要灌一碗茶,酸的她一张小脸都皱在一起成面包子了。
  原本苏芩是想在赵大奶奶处听些陆春蓉的事,日后好用来拿捏这处处寻她短处的姑奶奶,可谁知这赵大奶奶的嘴跟河蚌似得,不管苏芩怎么撬都不张开,无奈之下,苏芩只得让红拂打包了两份酸枣糕将人送了出去。
  赵大奶奶一走,苏芩便闲不住的开始在庭院内溜达起来。
  天色尚冷,庭院内一株海棠摇曳生姿,繁于桃,盛于梅。势若伞,丝垂碧缕,葩吐丹砂。
  苏芩戴着雪帽,立在海棠树下,触目所见,粉墙环护,长廊曲洞。苏芩初来时,皆是来去匆匆,并未多加留意,如今定下心来一瞧,陆霁斐的院子真是颇合她心意。
  “小主子,这是爷的书房,吩咐了不让人进去。”蒹葭守在陆霁斐的书房门口,将苏芩挡住。
  书房的门被关的死紧,就连扇窗户都没留给苏芩。
  “是嘛。”苏芩靠坐在书房廊下的美人靠上,撑着下颚,上下打量蒹葭。
  蒹葭站在书房户牖处,双手交叠于腹前,端端正正站着。
  “蒹葭,你跟了爷多少年了?”苏芩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桃红纱地彩绣花鸟纹披风,裹住娇媚身段,然后提着脚上的绣花鞋踩在美人靠上,纤细身子小小蜷缩成一团,下颚抵在膝盖上,双眸黑乌乌的看向人。
  蒹葭垂眸,声音清晰道:“三年。”
  “是嘛。”苏芩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响,然后突然笑道:“比我少了几年。”
  蒹葭立在那里,暗暗攥紧手中绣帕。
  “对了,日后不用你忙前忙后的伺候爷,我来就行了。”苏芩轻启檀唇,声音轻软。
  “小主子不知爷的习惯,还是奴婢来的好。”蒹葭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哦?什么习惯?”苏芩挑眉,细眉如黛,杏眸含烟。
  “爷喜吃咸口辣味重的东西。每次从外头回来必要净手洗面。惯用的熏香是糖结迦南香……”
  “那迦南香还定要用装了蜂蜜的锡盒来贮存。盒子分上下两层,下头装蜂蜜,上头放迦南香,中间钻孔,使上下相同,这样甜中带香,香中带甜,经久不枯。”
  这是苏芩自小到大的习惯。这迦南香不能烧,她便制成扇坠或念珠戴在身上,尤其夏日,满身生香。
  蒹葭被苏芩说的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因着这确实是陆霁斐的习惯。
  苏芩脸上笑意更甚,她起身,踮脚瞧了瞧蒹葭守在身后的书房,然后突然伸手推开了一旁的槅扇。
  “小主子,您不能进去。”蒹葭急忙拦住苏芩,却不防蓄的指甲太长,划破了苏芩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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