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我教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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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青怔色更深,灯烛照进她的眸,清冷里起了诧色。
  那诧色落在步惜欢眸底,低声一笑。他就知,与她说话不可暧昧,最好清楚明白。她不是那闺阁女儿,男子的一笑一言便可叫她面若春桃,自此深闺盼嫁。她是女儿身,心却比儿郎骄,她如儿郎般,心念着人间公理天下无冤,一日到晚验尸查案都觉时日少,哪有心思想那她本就不明白的儿女情长?
  要她自己去想,大抵她转眼便想案子去了,儿女情长事,一世都将空待。
  那便说与她听吧,直言相告,莫待她想。
  “你既帮我宽了衣,我该如何谢你?”步惜欢走来暮青身边,低头笑望她,那笑如一场繁华梦,闯入她清冷的世界,如此直接,措手不及。她只望见他眸里的笑,听见他声里的懒,他道,“我也帮你一回,如何?”
  如何?
  她耳畔被那懒洋洋的笑音绕着,如生一场南柯梦,绕去心里,难解。
  步惜欢已低头,簪入手,青丝落如乌瀑,她怔时,他已将簪放去桌上。桌上有他的冠簪,他将她的簪子摆去他的簪旁,一般长短,灯烛里连影子都是一对。
  他解她的袖甲,也搭去凳上,在他的衣衫袖甲旁。
  他解她的衣带,曼曼轻柔,不似她的英武利落风姿。
  他宽她的外袍,指尖轻触她的脖颈,蜻蜓点水般,不经意,却激得她一醒!
  “步惜欢!”暮青哑穴未点,声音薄凉惊怒,却有不易察觉的轻颤。
  步惜欢低低一笑,不理暮青,誓要让她体会一遍他方才的感觉。他将外袍放去凳上,解她中衣的衣带,手指坚决只勾着她的衣带,也坚决让那衣衫不经意间蹭蹭她的腰身。
  “步惜欢!”暮青怒意更盛,眸底寒霜似刀,像要把眼前男子戳个千八百遍!
  他却在她的寒刀里笑,问:“感觉如何?”
  她不答,只瞪着他,刀刃结了冰。
  他笑着,衣衫一解,中衣便落了。
  少女肩如雪,束着胸带,胸带下起伏如远山,皑皑白雪覆着,浅影入目,惹人遐思,恍惚间如赴一场云雨巫山小楼春梦,却生生被那肩头和腰间的狰狞刀伤划破,在那人间至清至美的景致里落一场风霜,摧心刺目。
  步惜欢将目光转开,似没看见那刀伤,接着问:“感觉如何?”
  他声音明显淡了些,将那带着她体温的衣衫放好,回头未听见她答,手便来到她的裤带上。她穿着男子的衣袍,外袍中衣解了,便只剩外裤和亵裤。他的手刚触及她腰间的裤带,她便气息一窒,惊怒似从牙缝里挤出来。
  “步!惜!欢!”
  步惜欢笑了声,笑意并无欢愉,有些淡,有些冷,有些压抑着的怒。他无视她的怒意,手一带,将她的外裤往下一扯!头顶传来她嘶嘶的吸气声,他的气息却一屏。
  军中衣裤不同常服,亵裤长至膝间,她的小腿光滑如玉,脚踝精致可爱,他轻轻握上,掌心里柔滑如暖玉。他蹲在地上,半低着头,将她的腿抬起,帮她脱脚上鞋袜,顺势将那外裤垫在她脚下,免得凉了她的脚心。
  暮青身难动,目光落下,见男子帝王之尊行此事,举手投足皆优雅,只声音沉着。
  “听闻,英睿将军智勇无双,行军途中还验尸查案,逼敌现形,呼查草原孤坐五日,淋一夜雨,染一夜风寒,一路勇救新军?”他头未抬,问得漫不经心,窗外西风起,屋里忽生寒意。
  暮青抿唇不言,她染风寒之事不是嘱咐过月杀不要告诉他?
  “听闻,将军上俞村中勇战马匪,身中两刀,割肉疗伤,勇守村庄?”
  “……”
  “听闻,将军吃个午宴还能查出件人肉案来,智揭敌国王子行踪?”
  “……”
  “听闻,将军能出流沙坑,能破机关题,能闯蛇窟,能寻秘宝?”
  “……”
  步惜欢一连四问,暮青一言不发,只见他抬头对她一笑,那笑意似慵春午后的阳,懒,却灼人,“将军这一路真乃智勇无双,只听人说便已觉精彩绝伦,不如将军亲口再说说,有些事我尚不明。比如——那将军亭中大腿一事?”
  暮青还是不言,只望了眼西窗,眸光清冷如霜。
  世间有两事,史官的笔,暗卫的嘴——都该诛!
  “你可还记得从军西北前,我曾说的话?”
  暮青微怔,步惜欢起身,抚上她肩头腰身的刀伤,他指腹温暖,莫名有种古怪的力道,她的刀伤本已好了,被他一触,整个肩头腰身都莫名痛痒。
  他给的三花止血膏里其中一味药有消疤奇效,显然她为了省那救命的药,没用多少的药量,才致身上落了浅疤。那疤色浅粉,虽不深,却颇扎眼。他抚着,道:“我曾说过,西北之地,大漠荒原,杳无人烟,五胡滋扰,狼群相伴,风暴流沙。你若执意来此,许就喂了狼腹,祭了胡刀,葬了流沙,一去不回。看来,你是真不惧。”
  “我也曾说过,你若埋骨西北,这天下便伏尸百万。看来,你是真没放在心上。”他又道。
  暮青见步惜欢似动真怒,一时难言,她不是不记得,只是觉得……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步惜欢忽将她抱起,往榻上送去。
  暮青心中念头忽散,只余惊怒,正要开口,见步惜欢将被子帮她盖上,放了帐子便出去了。
  只听他行到门口道:“打水来!”
  西北冬天冷,院里有暖房和灶房,冬日烧火炕方便。暮青在帐中,只听屋里一会儿一趟的倒水声,月杀脚步声轻,来去无声,那倒水的声音便分外响亮。
  她在榻上动弹不得,脑中一团乱,这般头脑不清明的时候,记忆中似乎从未有。
  那水声响了五次,门关了后便再没了声音。
  暮青紧盯着帐子,果见帐子掀开,步惜欢披着件外袍进来,将她抱起下了榻来。
  “我能沐浴,不劳服侍。”暮青冷面对帝颜,他与她皆宽了衣袍,此时贴着,她头一回真切地体会到活体温度与尸温的差别,两个活体贴在一起,竟可以这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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