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告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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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是熟悉的字迹了,就算是一看那明信片上面誊写的这首诗的内容,贺宁也知道这个不具名的快递到底出自何人之手,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顿时就感到兴趣索然,原本的一点点好奇一瞬间就变成了腻烦,随手把明信片和装满了玫瑰花瓣的盒子一并扔进了桌旁的垃圾桶里面,多一眼都不想再去看。
  唐弘业正巧从贺宁桌旁经过,看到她把那些东西一股脑的扔进垃圾桶,一时之间八卦的心思也被激了起来,毕竟最近手头的这个案子性质有些严重,因此大家的心里头也都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多少感到有些压抑,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可供挖掘的八卦,这倒也不失为一种调节气氛的手段,让憋闷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一下。于是他立刻凑了上去,一弯腰就把刚刚被扔进垃圾桶的小盒子还有明信片都捞了出来,看看那金灿灿的缎面小盒子,再看看里面的玫瑰花瓣,这份礼物意味着什么可以说是一目了然的,于是唐弘业凑到贺宁桌旁,冲她挤挤眼睛:“唉,我说大妹子,这东西就扔了?挺好看的,就真的不要了啊?”
  “没用的东西都是垃圾,留着也没有用,不扔了还能干嘛?”贺宁耸耸肩,也笑呵呵的和唐弘业调侃起来,“没想到你这么一个七尺男儿,居然还挺喜欢这些玩意人的啊?你要是那么喜欢,我就转送给你,你拿回去慢慢欣赏!”
  “别!免了!我可没这个爱好!”唐弘业一听这话连忙摆手,他看贺宁并不介意,就翻了翻手上的明信片,发现上面并没有署名,再看看上头誊写的那首诗,顿时就乐了,“哟,你这个追求者,还是个文艺小青年啊?诗写的够不错的,就是这胆识可不太够,既然想要追求心仪的姑娘,这位仁兄连个名字都不敢留,这算什么呀?听说过做好事不留名,听过追姑娘不留名的么?你说是不是啊,老汤!”
  汤力原本也留意到了贺宁收到那个快递之后的反应,但是他并没有吭声,现在被唐弘业点到名字了,不能不理不睬,这才开口说:“你这人,太八卦。”
  “八卦怎么了?八卦装点生活,八卦让生活更加丰富多彩!”唐弘业对汤力这不算指责的指责当然不会放在心上,“这事儿不是很简单么,行侠仗义不留名字是因为不图回报,那追求姑娘,要是不图回报……那还追个屁呀!”
  “你这个人……”汤力对于唐弘业这种锲而不舍的八卦精神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看贺宁有好奇么?”
  “没有啊,她不好奇但是我好奇啊!”唐弘业说完之后,自己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儿,这才慢了半拍的明白了汤力的意思,一脸恍然大悟的转向了贺宁,“贺宁,这个匿名侠是谁,你是不是都猜到了啊?这个写诗的小文青是谁啊?”
  “这个写诗的是个老文青,特别古老的那种,十九世纪末就过世了,他的名字叫做普希金。”贺宁笑呵呵的避重就轻,“你要是被普希金的诗打动了,回头我买本普希金诗集送给你,你没事儿的时候也背诵几首,留着追姑娘用。说真的,我觉得你的声音特别适合朗诵诗歌,不信你念一念这一首,让我们听听!”
  “得!我可没那个爱好!朗诵诗歌什么的,太酸了,不适合我!”唐弘业平素别看最喜欢耍贫嘴,但是实际上他骨子里是很怕那些矫情的事情,所以现在被贺宁这么一调侃,他生怕真的会被贺宁拉住表演什么诗歌朗诵,把那个缎面盒子和明信片烫手山芋一样的扔回了垃圾桶里,赶忙走开了。
  他这么一扔,盒子里面的玫瑰花瓣就撒了出来,在垃圾桶和垃圾桶一旁的地面上都掉落了很多,贺宁也没心思去理睬,正好把这个话题结束掉,继续专心工作上面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洒落一地的玫瑰花,倒把另外的一个人给招来了。
  过了一会儿,林飞歌到办公室这边来那一份材料,路过贺宁的桌旁,正好看到地上和垃圾桶里的玫瑰花瓣,还有金色缎面小礼盒,她顿时就停下了脚步,俯身一边把唐弘业扔在一旁的写着情诗的明信片捡起来,一边嘴里面又不阴不阳的对贺宁说着嘲讽的话:“哎哟,招蜂引蝶的属性真是到哪里都不会改变啊!”
  贺宁不想理她,但是她也知道,林飞歌从来都不是那种晾在一旁就会自知没趣加以收敛的人,于是她便若无其事的对林飞歌笑了笑,说:“彼此彼此,看样子你对从垃圾桶里捡垃圾的癖好不也保持的很稳定么。”
  林飞歌鼓鼓的眼珠子朝贺宁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低头看了看明信片上面的字迹,忽然就笑了:“我还当是你有了什么新的追求者呢,敢情是回头草啊?当初就搞得好像是什么绝世大美女一样难追,现在又弄得人家为了你把身边人都给放弃了,千方百计的就想吃你这口回头草!你说你到底哪里好?”
  “你这个问题我也挺想知道的啊!”贺宁两手一摊,一脸无辜的样子,“一般人听了我刚才的那句讽刺,肯定早就挂不住面子,扭头就走了,你还能留在这里继续没话找话的跟我聊,到底是我究竟哪里实在是太好了,让你这么欲罢不能,还是这里面没有我的魅力什么事儿,单纯就是因为你这人没脸没皮啊?”
  林飞歌被贺宁一番抢白,一时之间有点脸红脖子粗的架势,偏偏又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话可以用来反击,只好悻悻的朝贺宁一瞪眼睛:“懒得跟你废话!”
  说完,她把手里的明信片一扔,扭头就走,才走了几步,就被贺宁叫住了。
  “林飞歌,”贺宁把她叫住之后,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你要是再不经我的同意,背着我把我的联系方式透露给不应该透露的人,我就把你的电话号码给印成家政保洁的贴纸,到处去乱贴,估计总有人会想打电话咨询一下的吧?”
  “你敢!”林飞歌一听这话,两眼一瞪,充满了戒备的警告贺宁,“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行乱来的!这是违反纪律,是犯错误的行为!”
  “那我都因为你的行为被人给骚【hx】扰了,真生起气来,我这个人可不怎么理智啊,不信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么!”贺宁一脸无辜的摊开手。
  林飞歌到了嘴边的话滞了一下,然后才狡辩说:“你少诬赖人了,我什么时候把你的号码给过他,有证据么你就给人乱扣罪名,真是搞笑!”
  贺宁对她笑了笑:“行了,以你的智商啊,强撑下去也真是够为难你的,都已经不打自招了没发现么?不过话说回来,你也真是有心啊,连别人的字迹都能一眼认出来,既然有这份心思,与其在这里酸,倒不如自己努努力多好,有志者事竟成嘛,你要是把跟我过不去的那股精神用在正地方,现在说不定都取得胜利了呢!反正我的话已经说出来了,我这个人也是说到做到的,不信你就试试看。”
  林飞歌哼了一声,恼羞成怒的意味更浓一些,她这次倒是学聪明了,没有再去与贺宁争辩什么,气鼓鼓的夹着自己的材料冲出了刑警队办公室。
  林飞歌走了之后,贺宁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刚刚讥讽的笑容已经收敛起来,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疲惫,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头看了看一旁的汤力:“你以为我看不见你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啊?你到底想说什么呀?不会是担心我真的把林飞歌的手机号码印在家政保洁的广告上头吧?你放心吧,我可没有那么冲动不计后果,就是吓唬吓唬她而已,林飞歌没那么重要,还不值得我去犯那么大的错误呢!”
  “我不担心这个,”汤力摇摇头,表情非常认真,“有人骚【hx】扰你?”
  “喏!这不是么!”贺宁指了指垃圾桶里面的东西,似笑非笑的回答。
  汤力扫了一眼垃圾桶里面的明信片,并没有像唐弘业那么八卦的拿出来去看上面的内容,其实就算是不用看,通过方才贺宁和唐弘业之间的对话,他也一样可以知道那上面誊写着一首普希金的情诗,贺宁很清楚抄写这首诗,并且用有些浮夸的金色缎面盒子寄来的这个人是谁,并且最重要的是,贺宁对这样的示好行为是非常厌恶的,否则也不会用“骚扰”来形容。
  “我的意思是说,除此之外,这个人还有没有别的举动?”汤力问。
  贺宁看他那严肃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放心吧,我又不是小红帽,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大野狼给骗了去啊,我所谓的骚扰,也就是这么一个程度而已,再多了,那人也不敢,放心吧,真要是搞不定,我就向你们求援!”
  汤力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并没有去说,而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你觉得怎么解决心里痛快,就怎么解决,别总是为了面子让自己委屈着。”
  贺宁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汤力,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专注的看着汤力,连眼睛都几乎不眨一下,汤力被她这么盯着,多少有点不大自在,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说错,要是你说错了什么,我就不会这么惊讶了,”贺宁摇摇头,颇有些感慨的说,“我从头到尾,好像什么具体的事情都没有跟你说过,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又好像是什么事情都已经一清二楚了似的,咱们两个人其实论起来,认识的时间也并不算很长,但是有的时候我又会觉得好像你认识我很久了一样,对我的性格,对我的事,都有一种让我自己都惊讶的了解,你怎么做到的?”
  “想要了解一个人原本就不难,只看想不想。”汤力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对贺宁笑了笑,给出了一个听起来轻描淡写的答案。
  “这么说来倒也是,真的有心想要了解一个人,还真不一定有多难,只不过人啊,总有些时候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某一个特定的时间段里,看待某一个特定的人,眼睛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似的!”贺宁听了汤力的话,略微有些心有戚戚焉,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感慨。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总好过聪明一时糊涂一世。”汤力说。
  贺宁原本还有些惆怅,被他这么一说,就又笑了出来,点点头:“没错,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好歹是个一时犯了糊涂的聪明人,反过来的话,一时抖了机灵的糊涂虫可干不成什么大事业!汤力,说真的,我觉得你还挺有当个心理医生的潜质啊!说话不多,但是针针见血,而且如果当听众的话,你感觉你应该也会是个很好的听众。”
  汤力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贺宁桌旁俯身拿起了垃圾桶,直接走出了办公室,不一会儿又带着空的垃圾桶返回来放在原来的地方。
  “眼不见心不烦。”他对贺宁说。
  在对祝盼香父母的dna样本进行取样之后的第三天,经过了加急处理的dna比对结果就出炉了,经过严格的比对,那具女尸的dna与祝盼香父母可以确定是亲子关系,也就是说,死者的身份正是失踪的祝盼香本人。
  贺宁第一时间把这件事通知了祝盼香的父母,还有麻经纬,祝盼香的母亲在听到这一消息之后,在电话那头嚎啕大哭,而麻经纬却只是有些麻木的应了一声,不等贺宁再说什么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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