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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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元让放下笔,瞧她,慢条斯理道:“自是如实告知。”
  虞宓顿了一顿,转而问他,“鲁山学府你要去吗?我瞧着好些学子都比你大呢。”
  初来乍到,怕是镇不住人,他点点头,“去罢,横竖闲着无事儿,总要找事儿做的。”
  虞宓笑着问,“后悔吗?”
  他知她问的什么,在京城天子脚下,尤其身为新帝近臣,依他的能力往上爬轻而易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不过有舍必有得,他觉着放弃权势地位,安心守在她身边将养身子更让他心动。不过他想逗逗她,沉吟道:“后悔。”
  诶?虞宓偏头看他,想了想道:“后悔也没法子了,我不回去,你也只能在这里罢了。”
  姜元让抬头,额间仍是系着抹额,犹记二人第一次出门,可是引了好些瞧热闹的人来,说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天人儿。
  便是孙太太跟她玩话,若是姜元让没成亲,怕是家里门槛都要破了。
  虞宓一想便来气,捏捏他的脸,“红颜祸水。”
  他仍她捏,过了一会儿方道,“表姐也不逞多让。”他可记得前儿从外头回来,她正门前跟个斯文公子说话呢。
  这个称呼一出,虞宓打人的心都有了。他从来不喊她表姐。自小到大听到的次数五个指头便数的过来。
  却是在那时候,尤其情意浓浓之时,她受不住的哭求之时,他最爱一声一声唤她表姐。
  好似有种莫名的刺激,她一紧张,缩的更厉害。他被夹的闷哼,低声在她耳边笑,“表姐好乖,我喜欢表姐这样。”再这样一点,那样一点。
  ☆、第九十四章
  虞宸虽说跟宋轶闹翻回了娘家, 到底也是爱着宋轶, 本指望他再来接她回去, 不想人先出了京城。
  顿时气苦,原因着宋轶还远着夏侯渊等人, 如今却是全顾不得了, 相约出府, 肆意游乐。
  日子过的极是快活,在不羡仙的私房之中, 瞧着往日与宋轶缠绵之榻, 苦闷至极。
  夏侯渊找了上来, 瞧她又一人喝闷酒, 心里一堵,抢上前来。夺过她手中酒瓶, 仰首往自个口中灌去。
  虞宸一愣, 起身拿酒,双眼微饧, 已是有些醉了,含糊道:“表哥如何来了,你快要娶妻,还不忙吗?”
  夏侯渊嗤笑一声, 紧紧盯着她“我乐不乐意娶妻, 你不知吗?”
  虞宸一愣,叫他这般一质问,醉意散了两分, 淡淡道:“阿悠挺好的,表哥娶了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夏侯渊自桌上拿起一坛酒,猛的喝了两口,辛辣入喉,心里又痛快又不痛快,“阿宸。”
  “嗯?”她轻轻偏头,容颜印在他眼里,泛起丝丝温柔。
  想说什么,叹了口气,终是没说,跟她轻碰酒坛,“我陪你喝。”
  虞宸轻轻一笑,抱着坛子喝了一口,不一时便歪在榻上,醉意渐浓。
  夏侯渊轻轻拂过她的脸,不自觉眼里带了迷恋,细细瞧着,指尖微动。
  虞宸许久不动,他像是中了降头一般,俯身向前,停在她脸上方。
  愣了一会儿,压下唇来,轻轻喷出的气息带着酒气,扫过她的脸。
  眼神一暗,欺身过去堵住她的唇,以勇猛之势来袭,锐不可当。
  虞宸轻轻嘤咛一声,察觉自己被吻,勉强睁开眼睛瞧见他的脸,有些吃惊,挣扎开来。
  夏侯渊心里渴念已久,以往便吻过她,只是那时两人都清醒着,守礼之下,迅速回神。
  现下却是不能,虞宸喝的多了,他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想往后使君有妇,罗敷有夫,苦久的爱恋不得善终,再难自持。
  任她挣扎也不松口,虞宸醉的厉害,手上使不上劲儿。待夏侯渊唇齿渐渐下移,她也被撩拨的起了反应,越发拒不得。
  头脑昏昏的,任他施为,夏侯渊慢慢解开她的衣襟,露出底下的丰腴,唇齿扫过去。
  虞宸意识已不清醒了,双手虚虚环着他的头,眼神迷离,神态痴醉。轻哼一声,“表哥……”
  夏侯渊听她唤的是自己并非宋轶,心中激荡,爱意迸发,呢喃道:“阿宸就一次好不好?给我这一次,让我留个念想,我不娶妻,守你一辈子。”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语气充盈着无望爱恋,恳求她。虞宸心中酸楚,一面觉得这样不对,一面实是不忍表哥为自己这般苦闷。
  便软了力气,缓缓沉入了他带来的欢愉中,她的不作为却是给了他进攻的勇气。
  黑暗中,男女急促的喘息声暧昧缠绵,从榻上再到桌旁。夏侯渊似是最后一次见她一般,动作狂野用力,虞宸叫他弄的死去活来,哭泣不已。
  他轻轻哄,耐力长久,慢慢道:“阿宸,叫我名字。我跟他谁厉害?”
  虞宸抿唇不语,夏侯渊用力一顶,惹她闷哼一声,“你别......”
  夏侯渊好整以暇,身下动作不停,问道:“叫我的名字!快!”
  虞宸磨他不过,哭到,“阿渊,阿渊!”
  他猛的动了几下,长吼一声,瘫痪在她身上,虞宸将他给的东西算盘接收。像是小死了一回,粗粗喘气,理智渐渐回笼。
  突然便后悔了,觉得对不起宋轶,看向夏侯渊的眼神便不对劲了。
  他抬起头,下巴搁在她胸前,闲闲望她,瞧她的神色猜着了什么,眼神晦涩,“后悔了?”
  虞宸不答,紧紧抿唇,想把他推下去,只是方欢爱过的身子绵软无力。推搡了一会儿,他纹丝不动,倒是她累的浑身是汗。
  夏侯渊捉住她的手,咬了一下,沉声道:“是我不对,你别生气,我不会对宋轶吐露一个字,否则不得好死!”
  他这样照顾她的心情,虞宸心口闷气稍解,“你起开,好重!”
  有一便有二,古人诚不欺人,自跟夏侯渊有了一次,往后便是顺理成章,他总是用各种理由约她出来。
  她若不应,他便在安王府外守着,起先不会有人注意。只是日子长了,纸包不了火,恐事情败露,虞宸只得一次次赴约。
  每每跟他发脾气,他总是软语温存,认真道歉,可怜巴巴的模样,又是对她情根深种。
  下次想她了故态复萌,于是二人这般往来便长达半年之久。虞宸的事情瞒得了旁人,如何也躲不过自己贴身的丫头。
  六梅跟青杏知道之初,只吓的魂飞魄散,脸儿蜡黄。虞宸却是以理晓之、以情动之,外加利诱恐吓,终是叫两个丫头一心为她,帮着遮掩。
  宋轶出门在外终是回了来,待虞宸态度也好了些,二人小别胜新婚,登时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只是碍了某人的眼,夏侯渊远远瞧着二人耳鬓厮磨,一拳砸在树干之上,树皮裂开,拳头出血。
  约了虞宸出来,二话不说,压她行事儿。虞宸抱住自己,劝道:“表哥,你别这样!”
  夏侯渊眼眶通红,心尖沥血,质问,“因为他回去你身边了吗?那我呢,你将我放在何处!”
  虞宸神色哀戚,“对不起。”
  夏侯渊抓着她,搂她在怀里亲吻,“阿宸,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偶尔陪我,也不行吗?我不娶妻,等他对你不好了,你还有我。”
  虞宸心疼他,圈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个她不知该说什么,劝他离开她娶妻,她开不了口。从此不跟他往来,更是舍不得。
  跟夏侯渊一场费了许久功夫,待晚间了方回到府里。宋轶已经回来了,瞧她神色萎靡,眼神里带了一丝关切,“怎么了?”
  虞宸摇摇头,躲避他的眼神,心内天人交战,“没什么,今日查铺子,有些累了。”
  他点点头,“嗯,累了便好好休息。阿宸,不羡仙我叫人去经营罢,你手下那么多铺子,可是忙不过来。”
  虞宸一怔,抬头看他,神色有些不敢置信。那是她的铺子,当初转到他名下情非得已,现下是要霸占她东西了不成?
  宋轶想了想,沉声道:“娘一直不喜你在外面抛头露面,况且也没哪个贵妇真个经营自己嫁妆,大多交给底下人的。你若是信不过我,可以自个派人看着。咱们成婚两年,该要孩子了,我是世子且二十了。”
  两人齐齐沉默了好一会儿,虞宸定睛瞧他,“若是我不愿呢?”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她不愿,事情有人代劳,坐着收利就成,他不会拿她的,更不会叫旁人插手。便是他娘,他也可以给挡着不动她嫁妆分毫。
  宋轶抿唇,也直视她,虞宸毫不胆怯看回去,“你不用劝,我不会同意的。”
  宋轶道:“我一直当你是我心中通情达理的妻子,便是不符我之念想,好歹咱们互相扶持理解也好。”
  虞宸哼笑了一声,“那真对不起,我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宋轶摇摇头,跟她有些说不清,于是二人和好了没几日,便再度陷入冷战。
  六梅跟青杏两个心里藏了对不住世子的事儿,不敢搭腔他两个的事。这般处着,谁都难受,虞宸索性又回了娘家。
  夏侯渊便更来亲近于她,待人走了,虞宸经不住想她到底喜欢宋轶什么,如今这般的状态,还图他什么。
  于是再度提起和离,宋轶来见她一面,说不出的沉痛与失望,还有无限疲惫。
  两人过不下去了,双方家长也是乐见其成,当即便请证主持和离。虞宸拿着和离书有些呆滞,宋轶深深瞧了她一眼,最终再度远走外地。
  却说姜元让携虞宓到苏州嘉兴住下,日子恍恍惚惚便过了一年,姜元让在鲁山学府挂个先生职位,日常到哪里授学。
  初初因着年纪尚小,很是受些轻视,后来在师业考核之中作了几篇好文章,拿了一二次冠首。
  兼之字迹迥然,犹如破天开地之势,人才委实也是难的。
  得了上下尊敬亲近之意,况他虽是不言苟笑,却也是官场打过滚的,识人接物无半点不妥,言谈举止斯文有礼。
  倒是在府学混的极开,时常有主动之人登门拜访,虞宓也便好生款待。
  来人一见姜元让家中娇妻天人之姿,与他珠联璧合,况平常不喜玩笑之人与之夫人相处却是人气十足。
  不免有趣之余也是更加亲近这年少的夫妇二人,虞宓因着姜元让认识了鲁山学府好些夫子妇人,也有人一同出门说话了。
  姜元让回家时常不见她人,一问方知去了邻近家里。
  虞宓自外头逛了一圈回来,笑嘻嘻的,瞧云桑几个院子里晒干菜呢,便道:“方才听说城外有一藕池,绵延数里,得了空咱们瞧瞧去。”
  云桑摆手摇摇头,悄悄指了指里头,虞宓会意,提步进屋。
  快步走进去扑到姜元让背上,笑道:“让让,你回来了,我想你啦!”
  姜元让轻哼一声,便是不受用,“哪里浪去了,自来了这里,你出门的日子倒是比之我还勤快。”
  虞宓坐到一旁,“我出去会好友,又没干旁的事儿。”
  姜元让瞧她一眼,“我也闲呢。”
  虞宓道:“你不是有学府里好友,有空跟他们出去吃吃茶。”
  姜元让默了默,“他们大多出门去吃花酒,才子佳人,江南麋绯之乡,民风比之望京开放的多。”
  虞宓想了想,皱眉道:“那你还是别去了。”
  姜元让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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