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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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她率先是抻腰,却有束缚。这才猛然发现自己遭束缚。
  “你是谁?”
  女人顿时清醒了,她步步摸过去,手便如游蛇。按理说常人皆会慌忙,她面上却波澜不惊,甚也瞧不见,只是晦暗,似乎是酝酿甚么。
  “阿清,帮帮我罢?”
  整一室内,全然只这一清澈,却沾了情欲的嗓。
  她们似乎不只一夜情,而是多夜情。
  “我应允你进来了么?出去。”
  几晌过后,常常缄默的,似乎也动怒。
  她身上颤,便连牙关也紧紧地打颤。许青生却仍抱住她,将言语重复:“好老师,帮帮青生罢?我答应你许多事,我都会做好……”
  口头上的好学生。
  女人虽动怒,但不过片刻便消散。
  与一孩子,较什么真?
  宋清驹喜怒不形于色,这些个情绪便似若一捧云烟一般,过去了便散。不过会她便又是淡然的。
  “你要作何?”
  方才只她的起床气么?老师也会生气么?还是她释然?许青生不晓得,她第一回见过这女人动怒,只温润地将指节贴过去,将宋清驹身前的那一长物拾起,握住它的头,搁于掌中揉捏。
  “好老师,再允我一次罢?学生受不了了,她要尝穴,要肏穴。”
  是受不了了么?是情欲缠身么?追究真实原因,该是晚会将至,纵是许青生也有压力的。
  女人却将手叩至许青生手腕,动了力道,不叫她再动。
  她不理解。
  于是便如此无言地争执,刀光尽在手中,暗劲自动。
  “你是如何进来?”
  终是许青生发觉自己动不了了,被这女人牢牢地桎梏住,便只好将手抽出。
  她不肯老实,一心讨欢,一心释放,也一心解压。不过半晌便以唇又贴上女人的耳垂,轻轻地磨咬:“换情报么?老师将身子给我,我便讲。”
  她是多般求舍监叫她来这的,每日每夜都在磨,不仅给她唱歌,还搭进去过二十块。
  但宋清驹呢?她对此不感兴趣罢?
  “次日还有晚会。”她似乎绷紧身子,耳垂也泛一捧寡淡的红。
  若是许青生未舔舐,未去吹气倒还好。倘若是吹进去,宋清驹便软了身,只得靠紧绷来缓解。
  “阿清,我也想有好的发挥,所以才来这。”许青生似乎被戳到伤心事,将嗓也顿:“我是来求我的神赐给我福缘。”
  次日便是中秋晚会将至,许青生有过节目。她是音乐生,未来要出国修习的。
  她那般一把好嗓音,不去演唱,也好可惜了。
  “胡闹。”宋清驹低声道,只红着耳,将唇侧过去,一双至深的墨眸也侧过去,点开了灯。
  方一开灯,她便关上了。
  因许青生是完全裸下来的,她什么也未穿,长物也直挺挺地立在腿间。
  “老师,同学校说将我安排进来罢?”她似是数豆子一般,侧过身,将灯点亮了,便柔和着眉目讲:“便说是方便我学习……我会在寝室内里好生读书,好生背《劝学》。”
  灯下,少女身子好赤裸,眼中却有带着光。她似乎不怕宋清驹看她,她窘迫么?微微抖着的手,半半缩起的脚趾。她也好生胆小。
  “好么?今夜给我,明夜我会好生唱,给班里拿到奖状,贴进去。”
  高一七班有一奖状墙,上头有摆满许多人的奖,如今宋清驹预备重启这一奖状墙,挂满许多人荣誉。
  记得原先那墙,许青生也曾挂过,那时她还是好学生,排名也居班中前十,不过却正逢她同班主任,也便是那时语文教师闹架,成绩便一路下滑,直至要走音乐生这条路线。
  高一七班是初叁一班同初叁六班合并,说有几年,班主任便跟了她们几年。
  有这班主任,奖状墙许青生便也一同不以正眼瞧。
  终于,许青生揽上了眼前女人的被褥,轻轻地遮住了自身:“老师,只一夜,好么?只一次,我不射进去,我有分寸的……”
  但欲望似乎要被浇凉了。
  宋清驹仅半阖下眸望过去,她似乎又倦怠了,墨发微倾,便是她复而熄下了灯,又侧身入被褥之中。
  “倘若你以我为动力,便做出些成绩叫我瞧瞧罢。嗯?”
  半晌,女人又幽幽地补充:“连《劝学》也背不会,你如何对我负责?”
  “我会背的,我背了好几段了。好老师。”许青生迎过去,去环住宋清驹,像挽留,恳求。
  宋清驹似乎并不抗拒,或许只是退求其次。仅是以背背对着她,寡淡地道:“莫抱太紧。”
  许青生果真松了手。
  “宿舍的事,老师,你答应么?”窸窸窣窣的,似乎是这少女穿衣的动静。
  原来她要柔和下来方能攻克么?女人不曾回身,道。
  “往后再议。”
  这时,衣料也柔软了。两方衣料贴得紧紧,许青生复而又环住了宋清驹,似乎要将火热也渡给她。
  谁是独善其身的?
  宋清驹道:“你身下,咯着我了。”
  许青生这才将身下那一长物收回去,以手罩好:“现在呢?”
  近处有规律的呼吸声,想来该是宋清驹已睡了。
  次日,早已天明,是女人先醒。她托着一袭如瀑般的墨发,先先抬首。
  刚一抬首,许青生的力道便将她拉回,使之她无法从中破开。
  于是女人回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许青生。
  她睡得昏沉,掌心好柔软地便贴至宋清驹背后,环着她。
  “起来。”
  许青生并不动,她的睡相好生温驯,便唔着低身,如此将自己缩过去。
  抵进宋清驹的胸,似乎便是一温润的流氓。
  这般不听话?
  女人的墨眸凝住了。随即,便抬了手往她脸上点,拉扯。
  只点她一下,许青生便仿若一只狐狸团子,将自己挤了又挤,躲了又躲,将四肢抻了又抻。
  女人又垂眸,如极淡泊的神,向人间撒过福祸,去朝许青生的脸上捏。
  这回许青生便将自己蜷起来了,似乎好舒适。过了一会,她这才懵懂地起了床,轻轻地打着瞌睡。
  “老师,早上好。”
  被锢住的老师不好,背对着她寡淡地应:“嗯。”
  宋清驹眼见着许青生将衣物披上,好生风趣地打扮,时不时还同她谈天。
  不止是天气如何,还有最近班中的事,许多许多。而后又去原先宿舍内偷偷地取校服拿来这处换,速度之快,似乎是怕她跑了。
  “为何不去原先寝室换?”
  许青生半抬了首,将校服一蹬便蹬入进去,轻声道:“因为想见你。”
  果然。
  会说话了,便不可爱了。
  宋清驹面无表情地回身,拉上床前的帘,将自己牢牢罩进床榻内。
  偏生许青生又来,将帘拉起,轻笑着问:“老师,在做什么?”
  女人方才才脱衣物,如今一片背也倾露,连蝴蝶骨也好似蝴蝶,若飞了般。
  要以多少吻才得以留住?这蝴蝶骨。
  宋清驹的发丝长,盖过去,便连臀似乎也能包住。
  “出去。背劝学。”
  声是由前头发出,少女抬首,轻微地别了一眼便收回。
  “好罢。”她柔润地应,而后将帘掀回去,留空隙给女人,以至于她的好老师不会窘迫了。
  许青生再见着宋清驹时,她便由床榻之中掀了帘,规整好这帘。
  是已打扮好了么?十足的体面,浅色的毛领,似乎也透出她寻常未曾显露出的知性。
  许青生那时正梳发,将发丝以皮筋带起来,好生秀美的模样。
  宋清驹便由床榻内俯身出来,踏上靴。墨发微微自她腰间打晃,便是她步伐微移,去找了梳子梳发。
  “老师。”
  许青生似乎已然将发丝束好,是好生温润的扮相。也是将发丝编起,留去后头捆好的披身发。
  “嗯?”女人似乎慵懒,提起梳子,别过身去,淡淡地为自身梳发,又微微抬首以墨眸觑她。
  这件毛领,很衬她。
  “我们换一件衣服,好么?”
  衬她淡雅,衬她知性,衬她端庄。
  宋清驹自穿着打扮之上并未有研究,却也晓得自己适合哪类。于是她扫许青生一眼,兀自地将发梳好,而后披上外套。
  其间意味她不可能不懂。
  “白日做梦。”她道。
  早晨冷,宋清驹近日风寒,畏冷。于是时不时便会抽出纸巾,张唇又不张唇,面无表情地打喷嚏。
  寻常班主任不检查早操,都去食堂用饭。宋清驹却加入这群学生,口吐着凉气将手架起来同学生一齐跑,而后才不紧不慢地用餐。
  她刻意同许青生一个位置,唇上道:“许青生,随我读:劝学。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于是许青生边跑边背,宋清驹讲一句,她便随一句,跑了有四圈,她们终于将劝学最后的尾给收回,圆满地背好。
  “劝学。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四圈,要有很长的时间。队伍跑得慢,她们读过两次,仍未熟。
  “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
  这是第叁回,余下是许青生单独自背,她磕绊着;
  “……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唔。用心躁也。”
  历时几周,这篇长文总算是背过。一瞬,宋清驹笑了么?淡淡地,似乎移动,却只一捧。
  她道:“青生,你不错。”
  队伍已然要散,跑过四圈,自然都去食堂。女人便搁下步子,她似乎不急,慢条斯理。许青生便也追着她走。
  “阿清。你刚刚,叫我什么?”
  她追上了,在前跑了几晌,好容易放下手,止了步子回头看。
  画,那是一捧画。
  珍藏,珍藏,珍藏……许青生从裤兜里拎出手机,急急忙地开了摄影。
  白的点染过去,校园有栽花。女人自前独步走,修长的指拨过花,仿若怜惜。浅色的呢子大衣,白的毛领,淡薄的风情。
  一时,就连她也似随风而动的一株花一般,墨眸要动情,宋清驹薄唇唇线上挑,好容易一抹淡笑挂唇稍。
  “青生。”女人重复:“许青生的‘青生’。”
  “我奖励你。”
  在这一刻,似乎风也轻了,世界同风圆融,凝望好深情,许青生是深情,便也侧过头去,凝望女人的脸。
  过了许久时间,劝学已备好了。
  她时常唱歌。那么多歌,许青生喜分外柔情的。声乐老师有讲,她虽技术佳,有主体感情,但却无内在的魂。倘若如此往复,以这个做工作,唱出来的活该没人听。
  唱者要将灵魂透出来,渴求,思盼。这样才动情,这样才似乎动情地“唱”了。似乎演话剧一样。唱者,又如何不是演员?
  这点,她有想过好久。
  如今将眸子侧过去凝望,通透了什么?似乎并未通透,似乎也透彻了。
  教师用餐,是同学生用餐区不一的。多半都在二楼,仅是宋清驹来晚,便只好就着方才走过的教师的座位,坐去一楼。
  不过许青生人缘有好,早已有学生邀她去用饭,宋清驹便出尘的与世隔绝着,虽不食烟火,却也用饭。
  人看惯了,便不会那么惊讶。周边的教师嫌她气质上脱俗,人素来寡言,便不予她交谈。
  许青生有留意,于是她推脱了邀约,去宋清驹身旁,走过来落下饭,拾起了凳边笑边说:“老师,吃么?”
  许是alpha食量大罢,她点过两份肉菜,却点点筷,将肉全都捞起来,似是打渔,将肉放进宋清驹的碗内。
  “做什么?”女人的眼眉压下,似乎并未有惊讶。
  “谢谢老师教诲……以及赏我,我很喜欢,也要给老师回报,不可以么?”
  便放过去,叫她淡淡地嚼着。
  若不嚼呢?不应,少女便又要缠许久,所以女人应说:“青生,好意心领,下回莫如此。”
  许青生晓得她的先生爱干净,不喜欢看她人用用过的筷夹菜给她,便又多取了一双筷,给她夹菜。
  食堂有监控,是不可以放肆。但彩排时后台却无监控。
  现在是最后一次的彩排,几个校领导堆在一起,看学生唱歌跳舞,看到眼也发昏了,连连打着哈欠。
  许青生有上台,是压轴出场。她唱,不唱受困于俗套的,唱情意,唱盼望,唱柔软,唱是含情脉脉,每回到她,那几个校领导都勉强直起身。
  “——那个谁,那个谁来了。”
  “哪个谁。哪个谁?”
  “《梧桐》的那个。”
  每次她唱完,台下总有稀稀落落的掌声,人少,却好让人安心。
  “这次她似乎动了情,是什么技术?”底下开始有议论。
  “进步是突飞猛进,我们可赶不上。”
  许青生的声乐老师说过,有朝一日,你唱过的歌有了可议论性。那便是一个将将入门的“好歌”了。
  她却想。
  该走音乐这条路么?迷惘了,除却通透,还有想。
  她下来了,能做什么?去教育机构做声乐教师么?
  中秋晚会有开始,服装都是提前换好,各班的班主任有些聚在后台,是遭学生拉进来。
  宋清驹原本并未来这,却被许青生拉来了。要眼看着她穿好清澈的长裙,画好温情的妆。
  “还化妆么?回班时记得卸下。不然扣分罚我的钱,我便罚你。”
  化妆师是男人,较寡言,并未参与她们之间的谈话。于是室内便仅有一面无表情恐吓人的宋清驹,同正自补妆的许青生。
  许青生是漂亮的,她讲:“老师,在这时候也惦记班级分么?这次晚会不仅仅是学校领导,还有些外地来的领导,教育局的、各种部门的,很重要,影响学校评比的。”
  ”现在各类高中都有做晚会,普高,职高。我若是唱好,给学校争光,分数是不在话下。”
  “是么?”灯光下,女人的嗓音辗转,圆润:“那我便拭目以待。”
  节目排太多,由下午用过饭后,便演至晚上。现下刚好是要过晚自习时间,要回去就寝了。宋清驹的作息叫她有些许的困乏,但自许青生上台时她却将瞳紧紧地定过去。
  台上,许青生似乎在找人。
  感觉到了视线,找到她了,少女便将眸光别过去,轻轻地笑。
  主持人已经换了一次,如今在场的是第叁第四个主持,一男一女,迎合地介绍许青生,将前头的噱头打的十足。
  余下便是她个人的时间,主持退场,立她身后的荧屏吐露出歌名。
  《梧桐》。
  前奏已响,现下已然秋了,该落梧桐了罢?
  “是我 见信一页。”
  台下淅淅沥沥地传掌声,青生并未有紧张,按着彩排时的一切来。
  “是你 我梦中的人。”
  是她的神,赐她的福缘么?
  “梧桐 覆住薄雾,在 每个清晨。”
  该是高潮了,许青生紧紧叩住麦克,除了宋清驹,无人晓得她昨日半夜去寻她,无人晓得她好紧张,无人晓得她去寻福缘……
  “风 轻轻,凝望 也轻轻。”
  “胶片 灯影,琴弦酒瓶 波心。”
  “不言一句对你,怕言过清醒。”
  “怕言 不及我心。”
  少女的眸色太柔和,被光镀满,似乎是光彩了,似乎要离家了。她往后会怎样?大放异彩,万人簇拥么?
  到时,还会是深夜里,求着女人,要肏她的姑娘么?
  宋清驹想多,眸光明显黯淡了。
  也无人晓得,看似好不经意的几瞥,都是经意的,许青生要去看宋清驹,要她。
  她要她的先生,要她的老师。
  “风 轻轻,凝望 也轻轻。”
  “如是命定 如果你信,且信。”
  不言一句对你,怕言过清醒。
  怕言不及我心。
  宋清驹低喃似的念。
  “将梧桐,寄往你的秋。”
  女人似乎猛然觉察了,许青生的信息素,不正是梧桐花么?
  先前,两位主持人一唱一合的。女主持人道:“博俊,既然这首歌叫梧桐,那你知不知道梧桐花的花语是什么?”
  “这还不简单?”男主持做出将退的手势,已要微微鞠躬:“是情窦初开,疑迟的爱。”
  “那么请欣赏,许青生《梧桐》。”
  ——以下是作话。
  《梧桐》的演唱者为唐映枫及黄楚桐。唐映枫是我个人喜爱的作词。
  在这,许青生仅是翻唱地位。
  原曲很好听,切记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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