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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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迎头痛击
  刘耀本嘴里面嚼着一根青青的草叶子,苦涩的草汁渗入到他的口腔之中,使他精神一振,春季的夜晚寒气还是很重,在他身上的甲片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露水,在暗弱的月光下,微微的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在他的身后的坡地下的草丛中,则隐隐约约趴伏着百余名同样身披铁甲的刑天军部众,每个人都一声不吭的伏在地上,如果不走近到他们眼前的话,是绝难发现他们的行踪的。
  官军这两天的动向一直都掌握在刘耀本的手中,斥候来往不断的将官军的行踪不断的反馈回来,在和手下诸将商量过之后,刘耀本毅然决定,不能采取死守的办法来对付这些兵力远超过他们数倍的官兵。
  而是要采取主动出击的办法,来对官军进行逆袭,不能把主动权都交给官军,于是就在官军抵达官道口的当晚,刘耀本在军中以自愿报名的方式抽选出了一百死士,入夜之后,便凭借着他们对这一带地形熟悉的优势,避过了官军放在营外的明哨暗哨还有游动的夜不收,潜伏在了这个小小的山丘后面。
  在山丘下面,便是官军的营地,一万多官军挤在这一块并不开阔的谷地之中,使得官兵大营显得十分拥挤。
  本来嘛,卢氏一带便基本上都是山地,到处都是山峦起伏,开阔的平地很少,就连官道也基本上都是在谷中依山而修,在这里一下挤入一万多兵马,还要扎营休息,确实也真够难为这些官兵的。
  也许是因为他们兵力太多的缘故,不管是曹文耀还是于福祥,他们都没有想过驻扎在这里,敌军会不会夜袭他们,毕竟两方兵力太悬殊了一些,贼军自守恐怕还兵力不够,所以他们也都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
  刘耀本趴在草丛之中,忍受着露水打湿衣服之后带来的那种彻骨的寒意,仔细的观察着下面官军的大营,当看到营中的喧嚣渐渐的消停下去之后,一盏盏灯球也开始熄灭,只剩下了少数守夜的兵卒在辕门处来回走动,他又朝天看了看,计算了一下时间。
  这时候一个人悄悄的爬到了刘耀本的身边,朝着下面的官兵大营看了一眼,对刘耀本用耳语的声音说道:“长官!已经二更天了,弟兄们都等的有点着急了!啥时候下去干他娘的?”
  刘耀本又揪起一根青草放在嘴里面慢慢嚼着,微微摇摇头,用极小的声音答道:“不成!你下去让弟兄们耐住性子,现在时候还太早了,大多数官兵还没有睡死过去,稍有动静便会立即清醒!起码要等到三更之后再动手!谁瞌睡了就嚼点草叶子,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儿,苦的厉害,倒是提神的很!”
  这个爬到刘耀本身边的年轻后生伸手揪了一根草叶也塞到了嘴里面,嚼吧了几下苦的脸都走形了,而且口水直流,微微吧嗒着嘴道:“什么东西呀!苦的跟黄连似的!不过倒还真是提神!成,一切都听长官您的吩咐好了!”
  说罢之后,他便小心翼翼的又爬到了后面,将刘耀本的话传了下去。
  所有这次自愿报名前来的兵卒们,其中一半的兵卒都在身上背了两个霹雳弹,另外每个人还带着几根火把还有一小罐子火油,武器则是每个人一把雁翎刀,另一半的人则是带着一面藤牌和一把单刀,其中还有十几个人背着弓抑或是硬弩,这一部分人将会作为前锋,为其他人开道,掩护其他人冲入官军营中大搞破坏,每个人做什么,在出发之前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他们手中的刀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刀身没有一点闪闪发光的迹象,所有人的刀都通体乌黑,显然是在出发之前,放在油灯上面已经将刀身彻底熏成了黑色,以免在夜色之中反射出光芒,被敌人提前发现他们的行踪,就连近卫和什长头盔上的白色翎羽都被收了起来,使得他们趴在这里,更是没人能轻易发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显得十分漫长,有的人冻得有点手脚发麻,但是却还是坚持着趴在草窝子里面一动不动,等候着刘耀本的命令传下来。
  又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刘耀本才缓缓的从上面爬下来,小声对这些趴在草窝子里面的弟兄们说道:“好了!就是这个时候!三更天已到!弟兄们该动身了!大家小心点,别的我不说什么了,如果弟兄们今天回不来的话,你们的家人大帅会好好照料他们,不会让他们受罪的!可惜的是这次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一切都拜托你们了!”
  那个跟刘耀本请示命令的年轻人呲牙一笑道:“长官不必多说了!该怎么做咱们都明白,说多了就矫情了!长官还是赶紧回去,这儿就交给俺们吧!都有了,检查装备!”
  一个个死士们也不矫情什么,都纷纷默不作声的对黑暗中的刘耀本点点头算是表示他们的心意,然后一个个最后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器甲,那些藤牌手们更是放下了手中的藤牌,从怀中找出布条,将单刀死死的绑在了自己的右手上,又在每个人的左臂上绑上了一根白布条,以在混乱之中区别敌我之用。
  而那些身负火把还有霹雳弹和火油罐的兵卒,则都在怀中摸出了装在管子里面的火折子,同样将身上的东西检查了一遍,然后没人说话,都默不作声的对刘耀本行了个礼,然后纵身跃出了草丛,一个接着一个的朝着官军大营方向急行而去。
  望着这些消失在黑暗中的自己的手下,刘耀本也默默的举手对他们的背影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咬咬牙转身带着几个近卫,迅速的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刘耀本之所以没有亲自率队前往袭营,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的责任和其他人不同,他身为坐镇卢氏县的主将,不能轻易的将自己至于险地之中,一旦他有闪失的话,那么他麾下的兵将便会士气大挫,这一仗也就没法再打下去了。
  虽然刘耀本很想带着他们去做这件事,但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将这次的袭营交给了他一个手下负责带队,而他却还要回到官道口去,指挥其余的兵将继续做好应战的准备。
  守营的官兵们懒洋洋的站在辕门处,也许是因为没有人会想到刑天军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对他们官军主动出击,所以留守的巡夜兵将数量很是有限,所有人都按照曹文耀的吩咐,早早的吃饭之后便被勒令躺下休息,养精蓄锐只待明日便攻破官道口刑天军的防线,攻入到卢氏县中,将贼巢给彻底捣毁。
  再加上本来夜间营地之中就不许任何人喧哗游荡,如此一来,夜色中除了远山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吼叫声和猫头鹰的啼鸣声之外,大营里面基本上是一片安静,倒是兵帐之中到处都传出兵卒们的打鼾声。
  这两天从函谷关到这里的急行,使得这些缺乏训练的官兵们着实累坏了,再加上一路上基本上都是高低起伏的山道,更是加重了体力消耗,到了这时候也许除了几个神经衰弱的家伙睡不着之外,其余的官兵早就一个个睡的跟死猪一般了。
  夜色之中忽然间响起了一阵嗡声,守在辕门处的几个官兵竖起耳朵辨别着声音的出处,只有一个机灵点的兵卒突然间意识到这种声音是什么,因为他听出来,这种声音乃是弓弦发出的声音,大半夜在辕门外面突然间出现这样的声音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清楚,正想大叫示警的时候,十几支箭从夜空中闪电一般的扑出,一支箭当即便射入到了他的脖颈之中,生生将他的惊呼声给堵在了喉咙里面,但是其它的几个官兵却在中箭的同时惨叫了起来。
  “敌袭……敌袭……”受伤的抑或是没有受伤的守门官兵一起惊声大呼了起来,慌乱的在黑暗之中搜寻着敌人的踪迹。
  只见一伙人擎着盾牌,突然之间便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没有人大呼喊杀,所有人都闷声不吭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急速的扑向了辕门,看着这些如同黑暗中的恶鬼一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胆小的官兵当即便吓得手软脚软了起来,甚至连掉头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睁睁的看着一把黑乎乎的刀抹过了他们的脖子,瞬间便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但是也有少量有经验的官兵立即便弄清楚的状况,一边大声呼喝示警,一边挺枪舞刀堵在了辕门处,像他们这样负责值守辕门的官兵,一旦辕门被袭破的话,他们是要尽数被斩的,所以有些官兵还是发动了反击。
  可是毕竟事起仓促,守门官兵数量又不多,先是挨了一轮箭雨,伤了一批人,剩下的又被吓傻了一批,仅有的几个明白的官兵的反击却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而这些袭营的贼军一个个真格跟疯虎一般,明明有官兵已经用长枪捅在了他们身上,可是这些人却仿佛不知疼痛一般,继续拼命的挥舞着他们的单刀,将捅伤他们的官兵砍翻在地。
  守门的官兵仅仅支撑了片刻,便被这股袭营的贼军给砍杀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官兵被吓得纷纷掉头朝营中逃去,此时辕门箭楼上的哨兵一边敲响了告警的铜锣,一边开始放箭试图阻止这些贼军冲入营中。
  可是这些贼兵们举起盾牌,遮挡住了他们射下的箭支,如同一群厉鬼一般哄的一下便涌入到了官军大营之中,并且迅速的分散成了数股人流,转瞬之间便隐没在了黑洞洞的官军大营之中。
  (预祝弟兄们元旦快乐!新一年各个都发大财,然后应我吉言之后给我大把打赏!哈哈!)
  第一百一十五章 暴跳如雷
  不多时官军的大营便在一片示警的锣声中苏醒了过来,谁的迷迷糊糊的官兵被从梦乡中惊醒,一个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许多官兵乱哄哄的冲出营帐,四面张望着,更有一些官兵惊慌失措的惊叫着,在营中到处乱窜。
  这个时候在官兵营中到处都响起了喊杀之声,期间还夹杂着一声声的轰鸣,闪光过后往往会有一群官兵惨叫着摔倒,不多会儿时间营中到处都点齐了火把,而且这些火把到处飞舞,被丢到官兵的营帐上面,涂着桐油用以防水的布制营帐粘住了火苗,便很快会燃烧起来,腾起一团团大火,个别躲在帐中不敢出来的官兵立即便被烧成了火鸡,惨叫着裹着一身的火苗蹿了出来,四处乱撞,结果引燃了更多的兵帐,也同时掀起了更大的混乱。
  三更半夜之中,官兵大营立即便开锅了一般,充斥满了各种惊呼惨叫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的轰鸣声,根本没有人弄得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敌人到底来了多少,一些军官试图弹压住手下混乱,但是夜间的这种混乱根本就非人力可以弹压得住的,上万的官兵在这个时候,都被裹入到了混乱之中,更是许多地方都燃起了大火。
  曹文耀和于福祥都是在梦中被突然响起的告警锣声惊醒的,他们一听到营中大乱,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于是立即冲出大帐,赶紧吩咐收拢兵马,搜寻敌踪清剿入营的敌人,可是混乱之中他们的军令也传达不下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混乱如同波浪一般的朝着营中各处蔓延开去,气的曹文耀站在大帐前面破口大骂。
  手下的家丁赶紧为他披上了甲胄,并且将他的腰刀送到了他的手中,曹文耀带着自己的家丁,立即进入营中,亲自弹压这种混乱,只要看到有惊慌失措的兵卒冲到他们近前,曹文耀都立即手起刀落将其斩翻在地,并且下令手下的家丁齐声大喝:“曹将军在此,都稳住不许混乱!就地坐下!都就地坐下!”
  如此一来,倒是收拢住了一批混乱的官兵,可是既便如此,这种混乱的情况也不是他一己之力便可以弹压得住的,直把曹文耀给气的是七窍生烟,大骂贼军缺德。
  后来以至于袭营开始逐步的演变成了营啸,黑暗之中不少冲出兵帐的官兵根本无法分辨身边到底是友军还是敌人,于是有人为了自保,便挥动起了手中的兵器,不分敌我的朝着身边的人招呼了起来,一旦有人开始这么干,便有更多人开始跟着也这么干了起来,为了保命他们才管不上身边到底是什么人呢,只要有黑影靠近他们,便手起刀落将其斩翻,如此一来营啸一旦发生,便无法控制。
  眼看着局势已经失控,曹文耀实在无奈,只好带着那些已经被他
  好在是这些偷营的贼军数量很少,而且他们在冲入营中之后,迅速的分散,穿过大营,沿途又是丢霹雳雷又是丢火把,搞得是官军大营大乱,而这些死士们也不求多杀官军,只是四处放火,只有必要的时候才挥刀拼杀,再加上官军大营实在是很密集,他们在完成了袭营之后,迅速的便穿过了官军大营,从另一端杀了出去,飞快的隐没在了另一侧的山中。
  如果不是这一次曹文耀下令扎营距离官道口太远的话,配合这次袭营,刘耀本如果率大队人马紧随杀至,搞不好这一仗曹文耀也不用再打了,直接就要兵溃百里,收拾收拾家伙回家洗洗睡了。
  曹文耀带着部分兵将撤离了大营,并且亲自率兵挡在了大营前面,生怕贼军趁夜再派更多的兵将来此冲营,但是好在一直等到天亮,贼军也没有再派大批兵马来袭,总是让曹文耀多少好过了一点。
  就这么一直等到天光放亮之后,大批官兵开始从营啸中清醒过来,四处环视一下,则发现他们拼杀了一夜,根本就是在和自己人打,大批官兵可以说就这么无辜的倒在了同袍的利刃之下,倒是根本没瞧见有敌军的影子。
  曹文耀也是一直等到天亮,才敢率兵入营,当他看罢了营中的惨状之后,气的脸色铁青,半晌都说不出话。
  本来计划好的天亮发兵官道口,经过这一夜敌袭引起的营啸之后,一切都成了泡影,曹文耀不得不放弃计划,转而开始重新收拾大营,清点这一夜混乱下来的损失情况。
  于福祥倒是也不傻,营啸一现,他便也带着家丁以及部分没有被裹入营啸的兵将撤离了大营,在营外眼睁睁的看着大营里面乱了半夜,才在天亮之后回到了营中,跟着曹文耀收拾残局了起来。
  一天的清理下来之后,曹文耀更是气的有点头晕,整个清点下来,他们只在营中找到了三十来具贼兵的尸体,而他们官军却愣是一夜之间死了六百余人,同时还伤了数百人,这还不算,随军的拉草料的大车也被袭营的贼军放火烧掉了小一半还多,顺带着他们还引爆了官军一辆装满火药的大车,炸死炸伤了不少的官兵,连带着连同几门官军的大炮也被掀上了天,一门中型的连珠炮甚至直接被炸飞出了大营,落在了营栅的外面,炮管也扭曲成了麻花,眼看是不可能修复了。
  更让曹文耀生气的是随军跟着来的几千民壮,营啸一起便趁夜逃离了官军大营,躲入到了四面的山中,天亮之后只回来了很少一部分,其余的不是干脆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就是吓得躲入山中不敢出来了。
  尚未和贼军照面,便先遭了这样沉重的打击,对于官兵们的士气来说,无疑也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使得这些官兵们顿时便丧失了信心,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在军官么们的指挥下,在营中清理营地。
  “贼将欺我太甚!欺我太甚!”站在辕门箭楼上看着一队队朝着营外抬运官兵尸体的队伍,曹文耀嘴唇直哆嗦,喃喃的说道。
  于福祥则站在他的背后,听着他的话却默不作声,因为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曹文耀大意不假,连他也一样大意了,任谁都没有想到,贼军居然会在他们尚未抵达之前,便发动这样的奇袭,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让他对于未来的战事,也开始担忧了起来,这仗还能打下去吗?这不单单只是于福祥心中的问题,也可以说成了所有官兵心中的问题。
  “不能撤兵!绝对不能撤!”曹文耀站在刚刚收拾好的大帐之中,一掌拍在了大案上面,连带着案头放着的乘装令箭的箭壶都被他这一掌给震翻到了大案下面,令箭洒落了一地。
  帐中诸将不由得都紧张了起来,纷纷插手低头,其中还有两个军将身上带着伤,显然是在刑天军袭营引发营啸的时候被自己人所伤,一个个都是一脸的颓色,有点垂头丧气的感觉。
  他们来的时候不是没听说过贼军的厉害,但是在曹文耀通报过敌情之后,他们还是比较乐观的,认为自己的兵力远超贼军很多,应该是打下卢氏县没有什么问题,一万人打两千贼军,还不跟拍苍蝇一般容易,谁想到还没到卢氏县,贼军倒是先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趁夜袭营搞得他们自己发生了营啸,以至于尚未开打,他们便折损了一成多的兵力。
  于是不少人便都萌生了退意,有人提议暂时退兵,先回函谷关呆着,待整顿过后,再来攻打卢氏县不迟,但是没成想刚有人提出来这个意见,曹文耀便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绝对不许再提撤兵!我不管你们以前跟着谁,现在这里是本官做主!谁要再敢在营中提及退兵,本官便治他一个惑乱军心的罪名,要了他的脑袋!
  这一次贼军袭营,确实出乎我等预料不假,但是为什么贼军要这么做?你们这帮人可都想过了吗?正是因为贼军兵力缺乏,所以他们才会用这种伎俩来对付咱们!就是想用这种伎俩,打乱咱们的军心,逼得咱们自己撤兵而去!我曹某岂能让他们如意!
  虽说前晚啸营贼军给我们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不假,但是咱们并未伤筋动骨,起码你们还都在这里站着,我们还有七千可用之兵,至于缺少辅兵,又怕什么?只要攻破了官道口贼军防线,进入卢氏县有的是民夫可用!
  诸位也都是行伍之人,我们来此是为了富贵,岂能受小挫便萌生退意?今日本官把话说明,谁要是再想退回函谷关,就别怪本官军法无情!现在都立即下去收拾兵马,我们明日清晨便兵发官道口!本官就不信,区区两千贼众,便能挡得住我们大军,真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众将听罢之后,也都没敢再多说什么,都偷眼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那个于守备,而于守备这会儿站在哪儿如同老僧入定了一般,眼观鼻鼻观心,似乎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一般,于是诸将只得躬身接令,摇头退出了曹文耀的大帐,开始按照吩咐,下去整备兵马,做好明日出战的准备。
  “于守备,你可觉得本官这么做有何不妥吗?”看着诸将都已经退出大帐之后,曹文耀对一直没有说话的于福祥问道。
  于守备躬身答道:“曹大人所说及时,虽然我等遭受小挫,但是咱们兵力却还是远超过贼军甚多,而且贼军主力尚在数百里之外的汝阳和伊川一带,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回援这里,我们尚有时间攻破官道口,克复卢氏县!”
  看到于福祥这么回答,曹文耀微微点点头道:“看来贼军确实名不虚传,阴险狡诈的厉害!以后我等看来有必要多加一些小心才是!于守备,你也下去速速提点兵将,做好明日出战的准备吧!此战我们关键就是要尽快攻入卢氏县,赶在贼军主力回援之前克复卢氏县城,如果拖到贼军大批来援的话,到时恐怕就不好说了!”
  于福祥这才点头躬身道:“卑职遵命!……”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官道口兵堡
  让刘耀本惊喜的是派出的一百死士,居然有超过一半的人最终还是回到了官道口的兵堡之中,这让在官道口集结的兵将们无不惊喜异常,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将这些归来的勇士们迎入到了营中。
  虽然这次回来的人几乎可以说人人带伤,但是好歹他们却还是坚持着回到了营中,以百人袭击万人以上的官军大营,本来所有人都认为这些去的弟兄们人人必死无疑,谁知道这些弟兄们非但没有全军覆没在官军大营之中,反倒是有一半多的人回来了。
  如此一来,对于刑天军上下的鼓舞那就不用说了,也顿时让军中上下心中的那丝阴霾一扫而空。
  具体这一次偷营给官军带来了多大的损失,一时间刘耀本查不清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当晚袭营成功之后,就连身在近十里外的官道口,都听到了一声官军大营方向发出的巨大轰鸣声,肯定是这些人炸掉了不少官军的火药所致,官军想死的人少点恐怕都不可能了,斥候和细作更是在第二天远远的看到官兵从营中抬出不少的尸体在营外择地掩埋,便可知这一次官军受损失肯定小不了。
  看到这么多弟兄能在官军万人军中踏一个来回,还能安然回到这里,许多本来有点担心的兵将们也顿时放心了下来,在内心中抛弃了最后一丝对这路官军的恐惧,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开始准备狠狠的修理一下胆敢来找他们麻烦的这路官军了。
  而这次偷营成功的最大收获还不是杀伤了多少官军,烧毁了多少官军的物资,而是这一次行动整整为刘耀本争取到了两天的宝贵时间,使他们趁机又加强了不少已建成的工事,提高了工事的防御能力,同时也拖延了两天时间,为未来援军的到来抢得了宝贵的两天时间。
  这里之所以会取一个官道口的名字,就是因为这里是两条官道交汇的地方,是从陕州到卢氏以及永宁县的一个分岔口,地势十分重要,也是卢氏县的北大门,任何人想要从潼关陕州方向攻打卢氏县,都必须要走这里,除此之外便没路可选。
  当初肖天健率部攻打卢氏县,如果不是卢氏县守军还有官吏们无能的话,只要派出不算太多的兵力在这里阻截刑天军,便能为卢氏县城争取不少的准备时间,可是那些卢氏县的官吏宁可选择弃城而逃,最终也没有把握住这样的机会。
  但是放在刑天军手中,便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局面了,肖天健再派遣刘耀本回卢氏坐镇这里的时候,便说的很明白,就是要刘耀本亲自坐镇官道口,顶住官军的进攻,确保卢氏县无失。
  为此刘耀本一经回到卢氏县,便立即率部进驻到了官道口村,并且调集来了卢氏县乡兵营,同时征调了不少汇聚在卢氏县的流民,在这里日夜赶工,修筑起来了一座土堡,死死的卡在了官道口。
  这座突击建造的土堡并不算大,隘墙也只有不过一丈多高,主体是用夯土构筑起来的,内部又用伐来的原木增强了一番,算不上太坚固,但是却也基本够用。
  稍微奇怪的是这座土堡内部的地面要高出外部很多,这也是因为原来官道口村这里时常在夏季的时候会因为大量降雨引发洪水淹没村庄,后来在这里居住的村民们干脆就年复一年的不断的垫高他们的村子,后来逐步的将小村的地基便太高了不少,免去了会因为这里过洪水再淹没村子的威胁。
  而年前肖天健一经夺占了卢氏县,便看重了官道口村的这个地理要地,说服了残余在这个村子的村民,将他们尽数迁至了卢氏县,并且在年前,就安排了一个连的兵力驻扎在了官道口村。
  除了迁走民众之外,官道口村还初步的建起了一个烟墩,一旦发现有官军来袭的话,便点燃狼烟向卢氏县方向示警,经过这一个驻扎在这里的连队的几个月下来的经营,其实官道口村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个简易要塞的规模。
  刘耀本受命回来镇守卢氏之后,更是亲自坐镇这里,指挥着数千民壮连明彻夜的赶工,依靠着原来村子地势高的特点,就地围着村子圈起了一道矮墙,从外面看有一丈多高,但是在里面却站在地面上便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如此一来便等于将整个官道口村扩建成了一个兵堡。
  兵堡内部面积就是原来村子的面积,原有的村民居住的土房在刘耀本到了之后,全部被拆掉,就地建起了一座兵营,并且在官军到来之前,从卢氏县运来了足够支撑两千人吃半个月的兵粮屯在堡中,另外还将占领卢氏县时候缴获的一些守城炮也从卢氏县城拆下来,运至了官道口兵堡之中,架设在了兵堡上面。
  这座兵堡还有一个特点很出奇,四角朝外延伸出了四个小堡,从小堡之上可以轻松的封锁住兵堡的四面,这一招刘耀本是学自阳城双峰寨的棱堡寨墙,突出的四个小堡正好起到了类似棱堡的作用,虽然简陋,但是一旦遭遇敌军进攻,这四角的小堡,便可以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除了这些之外,刘耀本还争分夺秒的指挥着民壮沿着兵堡开挖出了一条深达一人多深宽足有两丈的壕沟,并且在沟中安插了不少削尖的木桩,谁要是不小心掉进去的话,肯定讨不了好去。
  别看时间很仓促,但是经过这一番修葺之后,官道口兵堡却还是拥有了相当的防御能力,如果给他们充足的时间经营的话,保不准有两年下来,这里可能就会形成一座关隘也说不定。
  当得知了官军已经出发逼向了官道口的消息之后,刘耀本这才下令正在堡外忙活的那些乡兵民壮们撤离此地疏散回卢氏县去,原本在堡外的兵将也尽数撤回保内,随着他一声令下,兵堡的两座堡门哐当一声被关闭了起来,吊桥也迅速的被拉升了起来,就此切断了兵堡和外界的联系。
  一队队教导一营的兵将们也迅速的在堡中集合,各领了任务之后,纷纷奔上了堡墙,开始紧张的忙碌了起来,成捆的投枪被抬到了堡墙脚下,一箱箱包装好的弹药也被放置在了火炮后面,更有几十口大铁锅也被兵将们在堡中支了起来,点燃火将水倾入锅中烧了起来。
  总之为了这一次守御官道口,刘耀本几乎将手头可以调用的资源都给调动了起来,尽其所能的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待官军前来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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