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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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夜赶路的法无情一回府邸没先歇憩反倒先看起连日发生的惨案,看着字娟秀气的文字让他疲惫的脸又多加冷峻。
  「这兇手未免太无人性?」法无情面目铁青的将卷宗压在桌上。
  「大人,听府里的兄弟说这已经是第二十起了。」学疏渊也没歇息快速的瀏览过后也顺道听了简略的案情。
  「兇手视人命如草芥,根本就是个魔。」
  「但……大人,这些女子身上都残有毒素。」学疏渊已先行看过尸首,发现尸体上异常的发黑并不是尸毒,而是一种罕见的毒。
  「毒素?何种毒?」
  「依学生看来,是蟾蜍癣,但这蟾蜍癣还只是微量。」学疏渊向来对毒物较有研究,看到这次罕见的毒反而有些拧眉。
  「何谓蟾蜍癣?」
  「这是毒王独门的毒,一发病症兆就像隻蟾蜍,发黑又脓疮,不出三天便会死亡,但这些女子身上只有微量的毒,不太像是中了蟾蜍癣,反倒像……」学疏渊思索着,听闻毒王老人家性冷情烈,有可能会随意施展这毒物吗?
  「像什么?」
  沉默一会,学疏渊才略为肯定说:「过毒。」
  「过毒?」法无情皱紧眉头,不解的看着他。
  「过毒就是本身中毒者找无解药,运用内力将身体里的毒过给其他人,而这些女子身上只残留些许的毒素就致命,就可论断是过毒。」
  「那这些女子也能像中毒者活三天吗?」
  学疏渊摇头,「所谓过毒就是用内力将毒过出去,而接受的人若无功力缓和是很容易侵入脑部而致命。」
  「意思是这些女子被逼强欢再被毒液侵脑而亡?」法无情讶异这毒物的诡譎。
  「经由交和是能最快速将毒过给他人,也是最快命亡的一种。」
  「那他为何不去求取解药,非得伤害无辜之人?」法无情生气道。
  「只怕那人是得罪毒王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学疏渊也肃气说道,为这个兇手感到愤怒。
  「放肆,难道道个歉有这么困难吗?为何要牺牲那么多人生命?」
  「唉。」学疏渊只能长叹,若世人偕明白和乐为善,他们又何需在这伸张正义?
  「对了,大人,府里先前来了位仵作,是来接替小仵位置的。」学疏渊将人事公文递给法无情。
  「让他进来吧!」法无情闔上公文换上较和悦的脸说道。
  「是。」学疏渊到外头将等候多时的寒佞领进门。
  「属下寒佞见过大人。」寒佞恭敬的双膝跪地,尽量让自己得体。
  「起来说话。」法无情定定看着眉清目秀的寒佞,和学疏渊交换个眼神,便说:「令尊是东城县知名仵作寒师,让本府久闻大名。」
  「多谢大人称讚,属下的父亲只是个小小仵作,比不上仵大人。」寒佞谦虚的说。
  「公文上写道是你要求来琅琊府学习,这是为何?」法无情微微的笑意和先前的气愤判若两人。
  「这是因为属下景仰大人的美名,得知琅琊府在徵求仵作,便向家父要求前来争取。」寒佞露出景仰的神情让他们互视一眼。
  「好吧,你就留下吧!」法无情淡淡笑着。
  「多谢大人。」寒佞欣喜的回着。
  「你先下去找小仵吧,让他指导你工作内容。」
  「是。」寒佞微微退后后,便暗自心忖自己没露陷。
  「大人,这样可好?」学疏渊有些皱眉看着雀跃的身影。
  「本府不想泼他冷水。」看到他透彻的眼眸,实在不忍戳破他。
  「但府内并无女婢。」学疏渊考虑到「他」的身分。
  「无妨,让小仵安排吧!」法无情莞尔笑着,看他欣喜的表情也略沾几分喜悦。
  「是。」学疏渊领首笑着。
  一个人正严肃的看着刚接获的尸体,死者身上的衣物无法遮蔽紫黑的皮肤,惊恐的表情是死前望见的恐惧,一个柔弱不堪的女子是有何能力抵抗?他难得愤怒的沉思着,看着手上的卷宗,每名死者都是生前遭人掳走,隔几天就会曝尸在荒郊野外,他皱紧眉头,咒骂兇手太没人性。
  寒佞快速来到他工作几天的僻室,他知道仵验骨正在勘验他是否有遗漏的地方,所以在外整整身子、深呼吸几口气,希望也能顺利矇过他的眼睛。
  「嘎」他缓缓打开门瞬间让原本昏暗的僻室有些明亮,仵验骨只是回头看他一眼又继续看着卷宗。
  「仵大人,属下是最近刚来的寒佞,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仵大人不吝指教。」寒佞必恭必敬的介绍。
  「嗯。」而他却也只是冷冷和着没多大的反应,他是知晓府里来了一个仵作,是法无情指定来分担他工作的,所以他对他的介绍并无多大兴趣。
  「那个……仵大人……卷宗有错吗?」见他不发一语的盯着卷宗,他以为是自己勘验上弄错了什么。
  「卷宗是你写得?」仵验骨冷淡的问着。
  「是。」他觉得仵验骨好冷淡,是不是自己真的有弄错什么?
  「那你来验。」他突然道,收起卷宗搁在一旁。
  「我?」寒佞愣大眼睛望着,他要他来勘验?不会是要在一旁挑他毛病吧?
  「有问题吗?」仵验骨不悦问。
  「没有、没有。」寒佞慌乱摇头,他记得人人都说法无情温儒文雅、学疏渊精明古怪、优允斌侠义剑肠、巫愬阴阳诡异、易幻容鬼灵精怪、所蛀蚁古道心肠、仵验骨自顾暇己,但照他看来他是冷漠酷冽之人。
  「那还不快验?」他略为火大的盯着,这人怎看就嫌单薄,眉太细、眼太娇、嘴太翘,而个子又太矮小,一身阴阳怪气的模样让他有些不顺眼。
  「是。」寒佞只能硬着头皮验尸,但又看到一具惨不忍睹的尸首,他只能先顺顺气、尷尬的在旁检查身上的疑点。
  和先前一样,发黑的皮肤掩盖不了凌虐的记号,破损的衣物遮盖不了暴露的肌肤,兇手根本就是直接将尸首丢弃也没顾到姑娘家最后的尊严,他一路顺着来到死者身下,他瘪瘪嘴又做几次大的呼吸,想掩盖自己的情绪。
  「你和死者有认识吗?」仵验骨看他一副难堪欲泣的表情,好像这位姑娘与他深交似的。
  「不认识。」他吶吶回答,不懂他的问题是什么。
  「那你干嘛这种表情?」
  「什么表情?」寒佞不解的看着他。
  「我记得你的公文上写着已可独立勘验,为何你的样子就像初入行的拙样?」看一具尸首竟要深呼吸几次,那前面那些他不就快昏厥?
  「属下的确可以独立勘验。」寒佞有些生气他说他像初入行的拙样,他明明跟着父亲勘验过很多尸首,有很多是断头、断手或是死不瞑目、头破血流,更甚是可怕的死样,他都瞧过,实在不懂他为何要说他是初入行。
  「那你为什么不敢勘验?」
  「属下……」他有些困窘,一个女孩家最在意的就是清白,再来就是不希望被别人看到不堪的丑样,他要勘验的是被凌辱过的女子,他就不能将心比心的替她们想想吗?
  「算了,我来。」仵验骨急躁的将他拉至一旁,毫不避讳的查看死者的隐私,看到他这么直白的动作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他怎么可以这么大胆的往那里看?
  「有撕裂伤,纪录一下。」仵验骨并没察觉他怪异的举动,只是直直盯着躺在这无言的死者。
  「是。」他的声音略为颤抖,他为什么可以这么直接面对,难道都不觉得羞赧吗?
  「嗯?」察觉他声音的异样,他疑惑的看着他,他那又是什么表情?一脸错愕、羞涩和困窘,只是验个尸而已,有必要这么彆扭吗?
  「还要写什么吗?」发现他一直盯着他看,反而有些不自在。
  「死者生前曾有抵抗。」他盯着他,越看越觉得可疑。
  「仵大人怎么知道?」寒佞惊讶的问着。
  「你没发现她指甲上有东西吗?」他狐疑的瞪着。
  听他这么一说,寒佞赶紧检查她的手指,惨了,他怎没发现她指甲里有轻微的血液和细屑,难怪他这么生气。
  「这个……对不起……仵大人。」他怯懦的说,心里却不断自责,好不容易争取到机会,没想到还是粗心了。
  「算了。」仵验骨本没打算骂他,只是看他扭扭捏捏的模样就有些火大,他的羞赧才是对死者最大的侮辱,她们给的是不能说出口的线索,等的是正义的伸张和公道,若他再继续彆扭下去,他敢保证,他一定会请法无情将他调回。
  「对不起……」知道是自己的粗心惹恼他,所以他也只能安份的站在一旁。
  仵验骨从头查起,但奇怪的是,当他仔细看着死者身上的伤痕时却隐约闻到一丝的馨香,他皱起眉头,照理说人死后就应该没什么香气,有的只是尸臭味,为什么他会闻到莫名的馨香呢?
  他疑惑的靠在死者脖子间努力嗅着,但这诡譎又违背伦理的举动让寒佞吓的说不出话来,他怎可以在姑娘家身上闻来闻去?若是再靠近些就像猥褻,他不是刚正不阿法无情的属下吗?怎会有如此骇俗的举动?
  「奇怪?」仵验骨困惑的挺直背,死者身上都无这股馨香,那为何他又有嗅到?
  「奇……奇怪……」寒佞张大嘴巴问着。
  「我明明有闻到一股香气的,为什么死者身上没有这味道?」他困惑的是这一点,寒佞努力嗅着,根本就没他说得香气啊,还是……他发现自己的秘密?有这想法时让他更加紧绷。
  「你又怎么了?」原本想叫他过来闻的,但看他那一副看到鬼的样子就更古惑。
  「没……怎么了……」他僵硬答着,全身的细胞都因刚才的猜测而颤抖。
  「没什么?」这傢伙怎么看就是有问题,他突然走到他身旁仔仔细细端凝着,不禁意发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馨香,他前前后后打量着,瞧他因他的「审视」而染起不该有的红晕时,才富有饶味的笑了。
  「原来这里还有一位姑娘。」看他单薄的身影和刻意打直的行为,兴起不该有的促狭。
  「什么……姑娘……」寒佞不安的看着,发现他的眼神变得好锐利。
  「我记得你公文上是提到,你是名男子,对吧?」他促狭看着。
  「对。」寒佞怪异的看着。
  「那你不介意我帮你检查吧!」听完看他双手就要过来时,他急忙护胸背过身,惊慌失措的吼着。
  「你是个变态,怎能随便检查别人的身体?」他又羞又急的模样正好验证他的猜测。
  「你若不是姑娘,又为何怕人检查?」仵验骨故意在他耳边问着。
  「那……那是……我娘说自己的身体不可随意让人看。」他是羞到耳根都发红,没想到看他人模人样的,私下却是骯脏下流,法无情真的是眼瞎了才会把他当成心腹对待。
  「喔,你娘说得,」他假意听懂,却又故意从背后抱住他,「那你娘应该不介意男人间的拥抱吧?」
  「你、你、你,下流无耻,骯脏邋遢,风流鬼、色鬼。」寒佞急着又叫又骂,他不会在验尸时突然想对人非礼吧?
  「其实你是不是姑娘,对我来说也没差。」看他这样的反应后,仵验骨只是收起玩笑,因为他不是有心要佔「他」便宜,纯粹是想弄清楚她的身分。
  「开什么玩笑,你这么说谁会信啊?」寒佞吓的离他远一点。
  「琅琊府一向没女婢,你应该知晓。」
  「那又怎么样?」她还是惧怕的护胸远离。
  「所以你这身装扮得小心了。」他好心提醒。
  「什么意思?」
  「有些人很喜欢欺负弱小的『男人』,尤其像你这般又白又嫩的『小生』样更是喜欢,不要怪我没先提醒你。」他睨了她一眼。
  「那也一定是你这种变态才会做得事。」寒佞又羞又辱的跑了出去,她没办法和轻薄她的人共处一室。
  「抱歉,让你见笑了。」仵验骨收起笑容,严肃的向死者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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