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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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偿知道贺程书为她出头不是出于爱。
  大概是习惯。
  贺程书对她已经没有亲情了,她是他某个攀不上的远房亲戚,被他暗许可以滚出泽城的贺家嫡系,是与他无关的一个没发生关系的性伴侣。
  倪偿看着墙上两朵正正方方的玫瑰般的火光,负手而立,站了许久。
  有人来询问她价格,慢慢聚集的越来越多,这里是画展主位,能在这里展示的应该不是俗物。
  他们不认识倪偿,但他们需要一个有面子的东西去装饰新买的楼房。
  倪偿告诉工作人员价高者得,径直回家去准备晚上的工作。
  她的班向来比较早,到了以后就能拿到新单,倪偿看了看表格,是她的一位熟客。
  他喜欢鞭打,长相还说得过去,年龄不到四十,在泽城也算是一位精英人物。
  倪偿比较喜欢他过来,因为他身材像贺程书,她抽起来也会有快感。
  客人过来,慢条斯理的解开西装外套,倪偿捏住他的皮带,抽出后便拍打他的手。
  今天第一场她有精力和兴致,力度掌握绝佳,抽手阻断他的动作就能看到他隆起的裤裆。
  她想起贺程书,那种明明没法怨恨,但是还是觉得心有不甘的感觉冲上来,倪偿忍不住用脚将人踢在沙发上。
  “主人…”
  “嗯?”
  倪偿在他身后绑好他的双手,拉下他的裤子就去挑选抽打的器具。
  客人又喃喃叫她主人,倪偿的抽打落下来,流苏均匀地临幸他因为富贵而白的皮肤,很快就红了。
  “让你叫了吗?”倪偿拉着他的手铐,“说对不起。”
  “对不起!”
  她见到贺程书会怂,但是他不在的地方,她哪里都可以逞威风。
  倪偿让他唾骂自己,让他难耐的哀求,如果声音好听,男人的呻吟也能性感一些。
  小姐会等帅气活好的恩客,倪偿也喜欢条件好的M。
  她今天听到很多声对不起,松开他一只手允许他自慰,同时在他身后鞭打,跟他说:“这是奖赏。”
  男人愉悦极了,结束后站直身体,恢复不苟言笑的样子,洗手以后还用手帕擦了擦。
  他评价:“今天很好。”
  倪偿礼貌回应:“谢谢。”
  客人慷慨的给了小费,拢拢西装外套扣帽离开了,倪偿坐在沙发上清点钞票,果然足足一万元。
  “倪姐,二单来了。”
  倪偿随便擦了擦沙发,接过表格,只有一个安全词。
  “叔叔。”
  倪偿吞吞口水,问小侍者,“男的?”
  “当然是男的啊!”
  小姑娘知道倪偿也会有些女客人,但是占比还是比较小的。
  “我让客人进来啦。”
  倪偿刚发泄完,把他在脑子里抽了一遍,现在看到叔叔二字十分犯怵。
  来人不是他。
  身材高挑,纯黑的职业黑西装。
  倪偿的放心随着失落飘散了,她迭着两腿,坐在沙发上问:“为什么不写喜好?”
  这个人一言不发,从口袋里拿出一沓现金,放下便走。
  倪偿看着桌子上成捆的钞票,摸了摸眉尾,靠在门沿招呼小姑娘过来送一支烟。
  “客人这么快就走了?”
  倪偿纤长的两指间夹着香烟,缓缓说:“他之后还有人么?”
  姑娘翻翻手册,今天居然没有新单,是倪偿最冷清的一天了。
  倪偿确定了,这个人是贺程书派来的,他也知道她一直在做什么。
  她去翻了翻那迭钞票,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画画吧】
  倪偿想,她也喜欢这份工作,又不是完全为了钱。
  贺程书嫌她做女王不体面了呢。
  倪偿在背地里骂贺程书有多狠,见面就会有多瑟缩。
  所以她选择不见面。
  她知道他喜欢在哪里活动,她不去,安静守在海边,他就不会来。
  就这样想,她的画被高价买走,倪偿没有团队,运费和装修费都要从新赚的钱里出。
  画送出去了,她在宽阔的阳台摊开画纸,正想内容是什么,就有几通电话打过来,要抢着做她的经纪人。
  倪偿听完电话,平淡感激,表示再想想。
  他这样又是做什么,她只是想在家乡生活。
  倪偿没有跟他直接对话,选了一个不错的团队,直接导致她的作品上了城中心的画廊。
  不是很显眼的位置,但也不错,她喜欢浓烈的色彩,这次却画了四幅无聊的云彩变化。
  她的画还挺无聊的,没什么风格,不在某派之内,也脱不开世界名画家的影子。
  倪偿看了会儿自己的作品,没有等它们最后花落谁家,而是开车回到她的小住宅。
  今天没有客人点她。
  倪偿洗干净坐在阳台望着海抽烟,抽烟倒头就睡。
  她睡得格外熟,也睡得死。
  没有听到门开的声音,也没有感觉到柔软的床铺下落一块,一个温热的肉体坐在上面,伸手抚了抚她因为噩梦而生了无数津汗的额头。
  她从来没梦过除了他的内容。
  贺程书把她关黑屋的日子太刻骨铭心了,黑夜里只有他,永远只有他,在第一次给他舔舐之后,她的依恋爆发了。
  梦里没有他的身影,但她感觉到他在门后,不见她,不和她讲话。
  倪偿睡着了怎么会知道,她整夜都在呢喃“小叔”。
  贺程书的手微顿,他看到从不轻易坠泪的倪偿,喊着他汹涌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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