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假太子要当真女帝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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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有机会,何殊最想提出为底层贫困百姓取消所有税赋,只是就当前这大环境而言,想要这么做,实在不现实。
  所以她便借用自己前世所处时空的最后一个封建王朝中,曾实施过的这项税赋改制方针,并制定不同等级的税率征收方案。
  简单点说,就是在取消对新增人口征收的人头税后,根据百姓所拥有的土地面积,征收相应的税率。
  如此一来,土地越少,税率越低,土地数量超出一定面积,超出部分就会按照相应等级的征税。
  这新税制肯定会损及那些手握大量土地的士绅豪族的利益,拥有的土地越多,受损越大。
  因此,当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听完这份新税制后,情绪立刻开始沸腾,同情底层贫苦百姓们的处境者,对新税制赞誉有加,十分兴奋。
  代表利益受损势力那方的大臣,则都对此十分反感,因为这新税制一旦实施,他们与自己的亲族,以及追随他们的势力,都将需要缴纳更多税赋。
  以柯尚书为首的户部官员,除个别官员因自家身份立场方面的因素,天然的反感这份新税制外,其他人则都面面相觑。
  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税赋征收里面的猫腻,只是在现行制度下,人家是‘合理避税’,让他们无可奈何。
  太子提出这新规,核心宗旨固然是尽量为底层穷苦百姓减负,大幅降低税率,看似会让国库减少收入。
  可是新税制一旦实施,朝廷能从那些掌握大片土地的士绅豪门地主身上征收的税,能填补在贫困百姓那里少收的那部分不说,说不定总税收还能增加不少。
  暗自一默算,柯尚书的心态大定,但他知道,这件事牵扯太大不说,与之相关的势力也很大,新税制未必能顺利实施,他肯定不能轻易表态。
  所以他站在那里稳如磐石,直接无视来自周围的一切目光。
  眼看在关系到国库收入的事情上,向来都会冲在最前面的柯尚书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有些大臣在心里暗骂他奸滑的同时,并推出己方代言人。
  “陛下,太子年少,考虑事情难免不周,现行税制乃是由开国□□所定,在我大安推行已久,岂可朝令夕改,惹来民间非议,您可一定要三思啊。”
  第五章
  何殊不动声色的转身看向对方,“赵大人请放心,孤生来就是皇孙,三岁就当太子,在明知会有人提出反对与质疑的情况下,仍然坚持要提出改税方案,绝对是一心一意为国为民,无惧天下人的非议。”
  说完,何殊又转身面向正宁帝拱手请示道,“父皇,为证明儿臣既然敢提出改税方案,就有面对天下人议论的勇气与担当,儿臣请父皇派人将新制张贴出去,征询天下的人意见,最后再做决议。”
  此话一出,那些憋了一肚子抗议与反驳的大臣,顿时变得哑口无言。
  个别人不甘心的试图负隅抵抗,“殿下,这所谓新税制不过是大家尚在商议的建议,怎可就这么张贴并宣扬出去,外面那些大字不识的愚民懂什么?”
  没等何殊开口,就有人怒斥道。
  “世人心里都有杆称,史大人这自以为了不起,小看天下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将那些百姓都视为愚民的心态,真是丑陋!”
  眼看以此为导火索,朝堂上的众大臣迅速吵作一团,为此深感头痛的正宁帝忍不住扶额。
  身为始作甬者的何殊却站到道义制高点上,时不时抛出一句大道理,在一旁煽风点火。
  现场这吵到恨不得动手的热闹氛围,让何殊恨不得亲自下场。
  有前世的积累在,不论是骂人不吐脏字,还是阴阳怪气膈应人的能力,在场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这太子储君的身份限制了她的发挥。
  众大臣争吵的结果,以正宁帝最后一锤定音的同意在各地张贴公示新税制,征询天下人意见作为结局。
  散朝后,回到御书房中,正宁无比心累的瘫坐在椅子上。
  “皇儿,你确定这个法子没问题?你可要想好了,这改税方案一旦公示,肯定会引来大批势力的抨击,虽然实话不好听,可那些底层的贫困百姓见识有限,确实没什么主见,你一心为他们减负,他们可不一定能理解,还容易受到有心之人的煽动。”
  何殊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不以为意的回道。
  “虽然有些提前,不过当下正好有这么个机会,我想做的布局也已完成大半,任那些人再怎么蹦跶,也改变不了征税改制的结局。”
  新税制对国库收入有利无弊,户部的大半官员都袖手旁观。
  武将在现行税制中吃不到什么红利,再加上正宁帝登基,靠着手中的兵权坐稳皇位后,不仅没有想着过河拆桥,打压将士,还在何殊的建议下,加强对兵营建设的投入。
  所以那些武将不仅不会反对新税制,还会对正宁帝和太子的吩咐唯令是从。
  因为将士们都很清楚的知道跟着谁走有肉吃,那些士绅豪族有再多的不满,也就只能嘴上抗议,敢有异动,相当于是在以卵击石。
  何殊可不认为那些靠着祖荫,享尽荣华富贵,小日子过得让她都羡慕,最擅长见风使舵的豪族世家之人真敢做什么。
  毕竟她只是改了下与土地相关的征税制度,不想多缴税,大不了将土地卖些出去。
  朝廷早就摆明要大力发展商业经济的态度,只要有钱,做生意照样能赚钱,又不会真将人逼上绝路。
  而何殊改税制的最终目的,除了让人分家,就是要逼人出售土地。
  传统的那种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的现象,不仅容易滋生许多不平之事,还让宗族力量越发势大,有必要让树大该分枝的分家意识深入人心。
  只是何殊心里清楚,这种传统思想与习俗,依靠政令,是改变不了的,只有靠利益驱使。
  逼人出售土地,则是为改变当前这大量土地都被集中在少数人手中,辛苦种地的人,没机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连温饱都成困难的现状。
  将这件已盘算数年的大事提上议程后,何殊的心情十分好,简单看了下当日待处理的政务,发现没什么特别要紧的后,她便前往内廷卫的校场,打算骑马放松一下。
  身为一个太子,不仅需要学习那些经史典籍,还需要学习骑马射箭。
  不管她本身喜不喜欢,为了太子储君这个身份,她也要学个差不多,拥有能拿得出手的水平。
  这也是何殊此前十分期待她爹能生个儿子,让她能有机会解脱的重要原因之一。
  前世的她虽然内在性格有些强悍,可她身上从不缺乏女子的天性。
  却没料到今生的她,竟然是从出生起,就被教导着要如何当男儿,生生将自己给学成一个汉子。
  而且还是那种让人丝毫联想不到女子的真汉子,需要从言行坐卧,乃至声音等方面,都彻底改掉前世已养成的习惯。
  这其中的挑战之大,曾一度让何殊恨不得再死一遍,重新投胎。
  好在她总算熬了下来,现在的她长得相貌俊美无铸,气质优雅出众,身高可以碾压大半同龄人,走出任谁都认为她就是位玉树临风、英气勃发的小少年。
  当何殊在校场上策马奔腾时,皇后的娘家蒋府迎来一批又一批的贵客,大多都是往日里不曾打交道的那种。
  午时刚过没多久,凤元宫里的皇后就接到她母亲与两位嫂嫂打着请安的名义,请求进宫觐见的消息。
  因为心里藏着大秘密,皇后与娘家人的关系不算多亲密,一听说娘家人在非特殊日子,主动求见的行为,她就能意识到对方是带着目的来的。
  所以她一边安排宫人去接人,一边令人以送点心的名义去御书房探口音。
  听说太子在早朝上提了一项新政,引来群臣热议,还将提前公示于众,让天下人共议新政,太子本人却在下朝不久,就去了内廷卫的校场,皇后心里就有谱了。
  皇后对朝政没什么野心,所以平日里很少过问,反倒是何殊出于一些考虑,不时会拿前朝的事给她分析利弊得失。
  这种操作相当于是给皇后打开一个开阔思想与眼界的视野,她虽并不向往,却从中汲取到许多经验教训。
  这也是她能知轻重,哪怕与自己的娘家人,也保持适当的距离,不像时下大多数女子般,对娘家人言听计从的原因。
  宫人带回来的消息虽不具体,也能让皇后大致明白其中的前因后果。
  对于太子提出的新政,朝堂上的众大臣有的人支持,有的人反对,意见相持不下,太子便提议将她提出的新政公示。
  在这个世上,除了何殊,皇后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第二了解正宁帝的人。
  所以皇后知道,太子所提的一切政见,她那位自己没有治国天分,只能靠着女儿为他谋划的丈夫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这距离散朝,前后不到半天时间,她娘家迫不及待派人来见她。
  基本可以表明她娘家应该是站在太子的对面,不支持太子的决策,并试图说动自己去劝阻太子。
  心思一转,就得出这个结论后,皇后心中顿时生出一股郁气,暗处埋怨她娘家人不懂事。
  其他大臣反对太子的决策,政见不合,那是常事,蒋家作为太子外祖家,不说帮扶太子,竟然还想利用她去扯太子的后腿。
  真是岂有此理。
  知道是怎么回事后,皇后在见到她的老母亲,与对她笑得分外亲热的两位嫂嫂时,客气的笑容中难免带着些敷衍。
  “再过几日就是月底,我本打算到时再请家里人进来聚聚,今天突然得知母亲与嫂嫂求见,真是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呢,家里人应该都还好吧?”
  蒋老太太笑着点头道,“好、好,家里都好着呢。”
  蒋家大嫂则在一旁补充道,“有劳娘娘惦记,突然求见,惊扰到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都是自家人,嫂嫂不必这么自责。”
  蒋母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周围,挑起话题道。
  “太子中午没回你宫里?”
  皇后不以为意的笑回道,“儿大不由娘,太子整日跟在皇上身边观政,为国事操劳不已,十分辛苦,每天能抽时间过来陪我吃顿晚膳,就不错了。”
  这话可以说是正好堵住了蒋母想要说的话,儿大不由娘,当然也就不用指望她这个当娘的去干涉太子。
  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蒋家人,又怎甘心就此放弃。
  “娘娘,听说今日上朝,太子提议要废黜现行税制,实施一个叫什么‘摊丁入亩’的新税制,还对拥有田地多的人家征收特别高的税率,让许多人都有意见,这事稍有不慎,说不定会引来大祸啊。”
  听蒋大嫂这么一说,皇后才知道何殊到底干了什么,劫富济贫断人财路,的确是件相当招人恨的事。
  蒋家在朝中的势力虽然不大,但也是传承多代豪族大户之一,在老家拥有大片的土地。
  正好属于将要被太子制定的新税制给‘劫富’之列,难怪他们反应这么大。
  皇后相信何殊的本事,知道对方从小就很有主意,也很有成算。
  尤其是的这件事关系甚大,其中的利害关系,她相信对方心里都有数,既然决定要做,就有其必做的原因,也已做好必须做成的安排。
  “大嫂的消息真灵通,要不是听你说起,我在宫里,都不知道太子又做了一件大事,不过我虽为皇后,也只有打理后宫之权,无权干涉前朝政事,你们的担忧和提醒,我会转告给太子,让他知道你们这些长辈对他的关心。”
  第六章
  眼看皇后丝毫没有劝阻太子的打算,蒋母不赞成的皱眉。
  “秋娘,这可是关系到子孙后辈的大事,你可一定要好好劝劝太子,像我们蒋家这样的耕读世家,除了有几个田庄,没什么别的进项,家里人多花销大,日子本就过得艰难,若实施这新税制,家里的日子可就更艰难了。”
  皇后借喝茶的机会,掩去眼底的冷嘲,她是蒋家女,比谁都清楚蒋府过得是什么日子。
  何况蒋家出了她这个皇后,头两年正宁帝与何殊都穷得连借钱都找不到地方,只得设法‘抢’钱时,两人也没忘记给她这个皇后做脸,逢年过节都会给蒋家送赏赐。
  等到手里宽裕些后,那爷俩给蒋家的赏赐也变得更为丰厚。
  也就是说,除了按例为蒋家封赏的承恩伯爵外,她这个皇后虽然没给蒋家要什么高官显位,却给蒋家带去丰厚的钱财物资。
  同时还让蒋家显有巨大的隐性好处,就算蒋家人都没能力,只要能安守本分,别做违规犯纪的事,蒋家的日子就不可能过得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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