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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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太太这一病,为难的是谁?是陆先生。
  ------题外话------
  感冒发烧头痛流鼻涕的我还在坚持给你们写文,是真爱~
  第一百七十八章 似明似暗
  江城九月夜间,温风习习,天气稍稍闷热,
  九月的沁园,没有狂风,既偶有风声,穿过绿油油的灌木丛,碰撞在翠绿的香樟树上,沁园这个地方,从未变得空旷萧条,也从未改变过丰腴厚重的景象。
  今年的九月,今年的秋天,沈清总感觉有些不太一样。其实自然界每一年的四季更替,并没有太大的质的差别,夏秋冬春,周而复始。一样的花开花谢,一样的潮涨潮落。她选择了流浪,却不喜欢漂泊。寻寻觅觅风雨兼程,深深浅浅云淡风轻。曾经笑过哭过,曾经痛过悔过。曾经豪情万丈,曾经心如止水。走过不知多少曲直错对的道路,今天终与又回到起点。
  她与陆景行长达一年的婚姻在跌跌撞撞,分分合合争争吵吵过程中,最终回归起点。
  这一年,她跌宕起伏的心情如同过山车,偶尔冲上云霄,偶尔快速降落险些摔的粉身碎骨。
  不久前,在沈氏集团熬夜加班时,她立于窗沿,看着外面纷飞细雨洋洋洒洒落在地上,不禁在想,世间万物有始有终有起有落,那她与陆景行是否也是如此?有始有终有有起有落。
  任由你过程如何艰难,一路走来如何风雨兼程,最终终会回归到起点。
  就好比这丝丝细雨,由水蒸气蒸发变成雨水,最终还是躲不过落入大地的命运,无论你下雨过程如何洋洋洒洒,如何惊天地泣鬼神,如何瓢泼,终究还是改变不了回归本质的命运。
  旁观者清这四个字从年幼时便听说过,可那时不懂这四字含义,如今走过一遭是非曲直的道路之后她才彻底领悟这四字含义,彻彻底底领悟。
  身旁人告知她固守本心,可她一在沦陷。
  原以为沦陷下去该有所回报,可迎来的是陆景行变本加厉的手段以及贪心不足的要求。
  是呢!从一开始无所要求到现如今要求自己做的每一件事,哪件不是在往上梯增?
  借用傅冉颜的豪情状语应该是;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
  她们之间这条路本就难走,可陆景行却还在行走这条路时给她不断施加难题,且一次比一次困难。
  犹记得之间某个夜晚,男人嗓音小心翼翼带着祈求;对我多些耐心,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可现在呢?
  他虽未明说,可哪一样不是在给她施加压力?
  有人说他嫁给陆景行是攀高枝,可唯独只有她自己知晓,嫁给陆景行后她便开始失去自我,无任何自由可言,无论干何事,总有人盯着你,时不时接到来自首都的问候,时不时在做某一件事情之间要思忖着会不会对他有何负面影响。
  从前的沈清,从不如此。
  2010年9月6日,彼时她正与章宜坐在书房熟识沈氏集团运作情况以及团队管理,桌面手机响起,她浅浅看了眼,见来自首都,便伸手接起,那侧磁性低沉辨识度极高的嗓音从那侧流淌出来。
  总统阁下问;“忙吗?聊聊?”
  瞧瞧,许是她最近干的事情让陆家人极为满意,总统阁下电话过来第一句话便是询问忙不忙,她是否可以理解成如果不忙,我们聊聊。应当是这意思了。
  她如实相告,并非很忙。
  那侧理解其中含义,并非很忙,那应当是正在忙,且忙的过去。
  那他长话短说。
  这日,总统阁下与她通了长达二十七分钟的电话,话语中聊及她们第一次见面时所谈内容,若放在之前,沈清必然会有所心虚,可自生日宴后,她似是一瞬间将陆家这个大染缸给看的透彻。
  她神色淡淡,嘴角擒笑话语凉凉说了句;“您别忘了当初应允我的要求。”
  陆琛许是没想到她会挑起如此话题,稍稍愣了下,而后带着上位者特有的揶揄口气道;“但愿你到时能脱得开身。”
  “您在怀疑我的心狠程度,素来,是你们这些身处高位位高权重的人舍不得名利,而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想要放弃一件东西,比你们容易太多,”
  “似乎是如此,”陆琛点头轻笑。
  而后事情回归正题,当他回归正题时,坐在对面的章宜明显见沈清面色倏然一垮,眼里寒光并进。
  言谈话语之间小心谨慎,且每句话都再三斟酌才会说出口,以往,二人出行在各大谈判桌名流场之间,沈清虽说小心谨慎,当尚未有哪一次会如此临深履薄,不用细想,便知晓对面人是何等段位,临了,通话结束,伸手,干脆利落将手机甩出几米远之外,一抬脚,踹上茶几,满脸郁结之气在面颊之上盘绕。
  那时的沈清,尚且还在接受陆家“照拂”与放弃陆家之间做徘徊,被陆琛一通电话惊扰过后,更是心头之很快速攀升。
  这日,沈清入驻沈氏集团不过月余,因高强度工作与无限制加班造成了身体机能下降,患上了热感冒,高烧不起低烧不断,一整日浑浑噩噩之间找不清方向,最终因同事见其面色难看至极,将人遣送回家。
  下午时分陆先生从军区回来见她神色怏怏不舒服,心头一紧,任由陆太太话语如何难听他皆忍住,不曾想家庭医生过来看过后,病情更加严重。
  一时间,沁园乱成一团。
  陆医生一声高过一身惊呼不断,让沁园一众佣人人心惶惶。
  “阿幽、我的好阿幽,”陆先生将人搂进怀里,一声一声轻缓,心头阵阵抽疼,疼的厉害。
  医生来后,查看了番,将用药改成吊水,沈清整个人靠在床上面色寡白,毫无生机可言。
  “阿幽、”陆先生至始至终坐在床沿照看她,嗓音轻柔唤了句。
  九月初到九月底,其过程漫长,夫妻二人从耳鬓厮磨到水深火热,沁园佣人看在眼里,可心底却不敢有何言语,虽暗暗焦急,但也实属无可奈何。
  这夫妻二人,与平常夫妻不同,九月十几日,陆先生中间回来数次均不见陆太太人,若往常,不是打电话催促便是亲自去接,可九月数次,陆先生除了坐在沁园等自家太太回来时,便无任何举动,亦或是不敢有任何举动。
  那日凌晨,陆太太回家,陆先生坐在客厅翻阅内阁成员送过来的文件,一页一页细细看下来,女主人回来时,起身相迎,那日女主人许是心情不悦,并未有何话语,反倒是直直上楼洗澡。
  洗漱完毕,许是饿了亦或是渴了,湿漉着头发穿着睡袍从二楼下来,往餐室而去,原本在俯身收拾文件的陆先生见此,起身寻去,站在身后柔声问到,“渴了还是饿了?”
  他问,似乎并不觉得女主人会回答,当女主人答了句“饿了时”男人有片刻震愣。
  随后问到,“想吃什么?”
  她神色淡淡道了句,“带水的。”
  沈清不会做饭,做出来的东西兴许能吃,但比起陆景行与沁园后厨,她做出来的食物可用难以下咽来形容,今日是渴了才会寻下来,原想喝水,但若有人来填饱她的胃,她并不反对。
  往日陆景行在厨房她定然会作陪,但今日?
  算了罢。
  留下来乱了心,不值当。
  当陆先生一碗乌冬面端上来,她颇为给面子将汤都喝见了底。
  若陆景行并非王公贵族,沈清兴许会觉得自己捡到宝了,他有学识,有内涵。有教养,温柔体贴,上的厅堂入得厨房,做好了饭食端上来送到你手里,如此男人,多少男人梦寐以求?
  更何况他生的极美。
  ――――
  思绪回到今日,陆太太生病,陆先生衣不解带照顾一宿,彻夜未眠,她半夜数次幽幽转醒,
  见人坐在身侧紧握她手,满脸疲惫,许是熬夜原因,下巴胡渣冒出,整个人尽显憔悴。
  凌晨三点,沈清晚间本就喜上厕所,更何况掉了一晚上水,更是憋不住,却又碍于卧室只有陆景行便生生忍了些时候,直至忍不住才掺着床垫起身,陆先生见此,伸手将人扶起来,柔声问到,“要上厕所?”
  看看,他何其懂她,原先一晚上要起来两次的人今日一次为起,他早就想着喊她起来解决生
  理需要了,可又担忧惊扰她睡眠,这会儿见她动身子,便是知晓何意。
  “恩,”她浅应,嗓音凉凉。
  男人伸手将拖鞋送到她脚下,提着瓶子随她进卫生间,可碍于卫生间无地方挂,一时间也退不出去,只见女人圆溜溜的眸子望向自己他才轻声解释道,“没地方挂,上吧!我不看。”
  按理说,夫妻之间耳鬓厮磨数回,早已熟悉她身体每一处,可这丫头羞涩。
  陆先生也只能好声好语同她说着,免得她难受。
  闻此言,陆太太才伸手捞起裙子坐在马桶上解决整晚生理需求,完事起身时,只听陆先生嗓音温温,“憋尿不好。”
  瞧瞧,好男人还自带跟老婆科普生理知识的。
  沈清不悦了,行走的步伐顿在了原处,眼眸淡淡撇着他,不温不热,但足矣让人难受。
  “阿幽,”陆先生嗓音柔柔,正准备开口道歉,只听闻陆太太道,“皇家教育连女性生理知识都交?”
  话语落地,陆先生一阵窘迫。
  “有了老婆才开始留意的,”陆先生一本正经道。
  眸光柔的像一汪深海,若非她逃离及时,只怕早已溺亡。
  “阿幽,”这晚,他唤的最多的便是这两个字,嗓音柔柔带着无奈。
  “我向你道歉,你理理我,阿幽。”
  “身为丈夫,未能无条件站在妻子身侧是我的错,我道歉,但身为男人,我并不希望自己老婆身旁有别的男人,何况那男人与你熟识时间过长,你与高亦安之间感情清白我知晓,但不能否认的是,你们之间有过一段一起携手并进的日子,你或许觉得无所谓,但那日高亦安当众替你开脱便足以证明他心怀不轨,阿幽,别说那只是过硬的友情,聪明人都知晓在那种场合缄口不言不参与他人家事,可高亦安并未有此觉悟,阿幽,我是男人,我也知晓他那些举动带着何种异样。”
  “阿幽,若说算计你,我只想你远离高亦安,除此之外别无其他,阿幽,你身旁出现的每一
  个男人足以让我对自己的地位感到担忧,毕竟,我一周才回一次家,而你与高亦安在一起的时间胜过我们,阿幽,对不起,你原谅我,你我之间,相处时间甚少,那些外在因素我们应当杜绝才是,不能坏了夫妻感情,阿幽。”
  “阿幽,我已经做好榜样了。”
  陆先生一字一句说的异常清晰,这场婚姻中,他承认他强势霸道,
  喜欢将人掌控人掌心之中,但是对于外在因素,他一直在杜绝,沈清不喜,他便不做。
  他可以忍受沈清的拳打脚踢,唯独接受不了的便是来自于她的冷战。
  会疯,真的是会疯。
  沈清静默的眼眸悠悠落在陆景行身上,思忖着他所谓的榜样到底是何榜样,感情上?思及此,不免一身冷笑出来,就他如此高位,想做到在感情上独善其身?只怕是有难度。
  他能做到,他身旁的那些莺莺燕燕难道不会倒贴?
  “除了高亦安,你敢万分肯定你尚未算计别的?”她问,语气凉凉。
  “陆景行,你算计的是我前二十四年的努力,你有千万种方法让我放弃盛世,但用了最蠢得一种,”不待陆景行回答,沈清接着道。
  天晓得前些时日陆槿言生病,陆景行军事政事商事连接不断时,她何止一次在心里想过帮他排忧解难,分担压力。
  可陆景行呢?他袖手旁观她尚且能忍。
  但陆家人推波助澜她忍无可忍,明知不是他的错,可下意识的,除了将心中怒火撒到他身上竟然找不到别的突破口。
  她是疯了,但就算是疯也是被陆景行逼疯的。
  “你的袖手旁观我尚且可以忍,但唯独忍不了的是你陆家人多管闲事,推波助澜。”
  这夜,陆太太低烧不断,凌晨三点的沁园万籁俱寂,听不到丝毫声响,沁园主卧室内,陆先生原乡缓解夫妻感情,却不料,让这位病患更加怒火中烧。
  此时他庆幸,激起了沈清的怒火。
  问题只有迸发出来才知晓从哪里开始解决。
  “若非高亦安那句话,槿言断然不会开口言语,阿幽,沁园的主场,不能让高亦安牵着鼻子走,”陆景行想,沈清如此通透,此番话语如此明显,她应该是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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