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前夫后悔了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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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见孟循侧目对上身旁的鸢娘,听见孟循对鸢娘说。
  “后日,你与我一同去见那位佥督御史。”
  他声音没什么起伏,似是旁若无人。
  祝苡苡将他的话听得很清楚。
  他要去见一位正四品的佥督御史,不带正妻,偏偏带上没有身份的鸢娘。
  随着他的话,祝苡苡的心如坠谷底。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v啦,按照进度,下一章的矛盾就会爆发了,然后就和离,离开。
  放下一本预收《夫君另有所爱》,喜欢的话可以去专栏点个收藏呀~
  唐素期出身高官之家,十七岁嫁给名动京师的探花郎,从白身走到诰命夫人,她享受过无上光荣。可惜因太过操劳,积劳成疾,四十岁的她已经形容枯槁,暮气沉沉。
  回想这一生,她没有对不起谁,唯独一起长大的玩伴黎承安,她欠了他许多。
  总的来说没有什么遗憾,就算她马上要死了,也应该是美满的。
  偏偏弥留之际,她听到了顾之岑交待儿子的话。
  他说,他这二十多年多年,一直惦记着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苏芸,他让马上要外放去苏州做提督学政的儿子,好好照拂孤儿寡母的苏芸,等调任的时候,将他们带回京城。
  这些话,她本不该听到。
  大概是顾之岑觉得她快死了,说话就没顾及着她。
  她有些恍惚,想起许多年前自己成亲前夜黎承安翻墙来找她。
  对她说,“顾之岑就是个人模狗样的小人,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娘子,和你结亲,不过就是贪图唐大人的势力,你不要犯蠢,被这个小人骗了!”
  那时候,唐素期只当黎承安见不得她风光的嫁给探花郎,故意说的气话。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争了。
  喉间溢出一抹腥甜,她满怀不甘的死在了成亲后的第二十三年。
  再次醒来,入耳的是鼓乐仪仗的吹奏声。
  她身边站着出阁前的闺中密友钟宁。钟宁拉着她的肩,兴奋着指着下边。
  “素期快看,探花郎要来了!”
  她竟然回到了和顾之岑初识的那天。
  这次,她没有再去看顾之岑,她牢牢盯着意气风发的黎承安。
  因为他曾和她说过。
  “你没看到么?那真是可惜了,我中的是榜眼,可要比那位探花郎威风的多。”
  既然能重来一生,她总要弥补曾经的遗憾和不甘。
  第22章
  鸢娘就站在孟循身侧, 稍稍抬眸便能将祝苡苡面上的情绪一览无余。
  她自小身世凄苦,又辗转流连于风月场所,洞悉人心的本事自然也是有些,祝苡苡心里想的什么, 她只需悄悄瞧上一眼, 就能清楚明白, 了然于胸。
  书房不算大,烛台上点着三只蜡烛, 便能照的一室清晰。
  里头静悄悄的,只能偶尔听见从窗户缝里刮来的丝丝风声, 但那声音也很细微,比不得祝苡苡件靠近的脚步。
  鸢娘心中忐忑。
  她害怕因为这下的事情,引得祝苡苡记恨于她。
  这段时日的相处,她也渐渐明白,这位救她的孟大人, 心中是有他的正妻的。只是, 这种感情很奇怪, 平时言谈间没有丝毫显露,只有两人见面时, 才可窥见分毫。
  她兴许对孟大人是有作用的, 但这个作用并不能长久, 甚至只要,她不再对他的事情起作用, 这位孟大人,会毫不留情地将她抛诸脑后。
  她不能因为与孟大人亲近而得罪他的夫人。
  她的处境, 既尴尬又危险。
  察觉到孟循淡淡睇过来的那眼, 鸢娘心头一颤, 下意识攥紧了垂落在衣袖间的手,慌乱的连连点头。
  “鸢娘知道了……”
  她声音有气无力,半死不活,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已经站在桌前的祝苡苡。
  然而此刻,祝苡苡却并没有察觉到鸢娘的紧张害怕,她只是难过的看着孟循。
  他没什么反应,只专注着桌上的画,差最后一笔,那幅图便要完成。
  孟循利落的勾下那一笔。随后,他将画卷放在一边的梨木架上晾干。
  祝苡苡显然是有话要对他说。
  随即他侧目瞥向鸢娘,“回去,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语气平静,称不上温柔,然而鸢娘却如蒙大赦。
  她心底悄悄松了口气,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忙不迭的朝面前两人一一行礼,而后离开了。
  鸢娘离开时特地将两页门扉合上,这么一来,里面动静如何外头就难以轻易听到。
  安静了片刻,祝苡苡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
  “夫君要鸢娘同你一起出去,是有什么事么?”
  她指尖狠狠掐着手掌,才能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冷静。
  “公务而已,无需多想。”
  简单的几个字足以表明他的态度,他并不愿在这事上赘述。
  在这时,祝苡苡才清醒地意识到,孟循确实是和曾经不同了。
  如果是以前她问这些事情,他不会是这样搪塞的态度,至少,他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而不是用公务这两个字就敷衍过去。
  在来书房之前,她想好了应该对孟循说的话,有许多许多,可偏偏碰上了他,她却怔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祝苡苡将视线偏开,猝不及防看到了摆在花梨木架上的那幅画。
  是几日前孟循曾经开口跟他提过的那幅寒鸦图,不过这回,他将两幅画并做了一幅。
  祝苡苡以前就知道孟循极擅工笔,如今看到这幅画,依旧忍不住感慨,他仿制的这幅,和原样别无二致。
  可他仿这幅画做什么?
  只因为鸢娘喜欢吗?
  “夫君画这幅画做什么,我不是已经将那幅寒鸦图送给鸢娘了吗,怎么还需要重画一幅?”
  孟循心中浮上几分不耐。
  这幅画,是找到跟陈将军那桩案子幕后之人的引子,他需要用这幅画,去追查落款的“蓬蒿居士”,可若是用原画,便增加了一分风险。
  他不想,也不愿和她将前因后果说清楚,一来,会影响他的计划,二来,祝苡苡不知情才最为安全。
  他眉心微蹙,随口道:“这幅画,是鸢娘已故母亲的东西,虽不知为何辗转到了你手里,但这幅画对于鸢娘来说有极重的意义。既然如此,便不能随意对待,原先的那副,她好好收着,现在这幅,我会赠予她挂在房中。”
  “对她重要,就值得你这样小心对待是吗?”祝苡苡看着孟循,心里又酸又胀,“这幅画若真是这么重要,你当初直接和我说便是,又何必绕那么多弯子。”
  或许,那几日前,温柔待她的孟循,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可笑,她还觉得,孟循会如那日一般长长久久下去。
  这才过了几日,她才开心了几天啊。
  孟循不想和祝苡苡在这上面牵扯太多,他冷了脸,沉声问道:“你半夜来书房找我,就只是为了这么一幅画?若是没有旁的事情,先回去吧,早些歇息。”
  祝苡苡咬着唇轻轻舒出一口气,她收敛了面上的情绪,沉心静气。
  “我确实是有事来找你的,孟大人。”
  孟循面上露出几分怪异,似乎是不怎么习惯祝苡苡这样称呼他。
  “你说。”
  “我今日,去参加礼部尚书张大人的妻子张氏主持的赏花宴,我遇到了张大人的次女,也就是礼部侍郎薛京的夫人,薛夫人对我说了几句话。”
  她语气稍顿,暗暗观察着孟循的反应。
  孟循嗯了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薛夫人对我说,孟大人在苏州府救下鸢娘的事情,已经成了一桩风流韵事,为京中不少人知晓。”
  孟循没什么反应,他早料到了这些,他之所以不刻意隐藏行踪,就是为了引出背后关注陈将军这案子的人。
  尽管他因此受了伤,但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事情确实按照他早先预料的那般发展。
  甚至仅此一遭,费昇捉到了一条线索,追查到了不少与当年事件可能有所联系人。
  这于他而言,利大于弊。
  思及此,孟循唇边漫出几分笑,“那又如何,不必在意。”
  好一个那又如何,好一个不必在意。
  祝苡苡气急反笑,她红着眼嗤到,“那孟大人考虑过我吗?考虑过你做这些事情,我当如何,我的处境,又会如何,这些你想过吗?”
  她声音不算大,却含着浓厚的讥讽。
  祝苡苡眼睫漫出的泪,让孟循稍有愕然。他没有想过祝苡苡会这么在意这件事情,她眼底有浓浓的无奈和哀伤,这些尽数落入了他的眼中,让他心底泛出几分难以言说的怅然。
  他不希望看见祝苡苡这样。
  见孟循看着自己哑然失声,祝苡苡的笑意更加放肆,“孟循孟大人,你是有妻子的,你做这些的时候考虑过你妻子的名声吗,想过你的妻子可能会沦为其他官员夫人的笑柄吗,你有想过吗?”
  孟循眉心拧起,他抬手想去牵她,却被她一把拂开。
  “孟循,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嫁给你已经有七年了,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样累过。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什么也不愿意和我说,我体谅你失忆,体谅你不记得我了,可是你一点都没有考虑过我,你让我怎么再继续做这个孟夫人。”
  孟循垂下手,片刻后恢复了冷静,“祝苡苡,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祝苡苡没有说话,只呆呆的看着他,好像除了刚才那一小会儿的茫然外,他给她的反应,就再没有其他的了,无论她怎么难过怎么伤心,她都是那个对所有事情都淡然处之的孟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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