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风云聚会 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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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随着达摩棱斯克堡已经被冒险者探险成功的消息传开以及在伏特山脉中发现矮人远古文明遗迹的消息在大陆上越传越响,越来越多的冒险者开始蜂拥而至。达摩棱斯克堡中获取的各种美酒和书籍以及大量油画和古玩成为了普柏向外界宣扬高加索富有的最好手段,而伏特山脉发现矮人远古文明遗迹的消息更是子虚乌有,完全是普柏在听到那个酒鬼矮人在喝醉了酒后胡乱吹嘘伏特山脉中有远古遗迹后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办法,外来人员越多,越能够促进高加索经济的发展,至少那些冒险者来到这里,总会给高加索带来一些什么,无论是外界消息还是在这里消费,高加索领主府总能够从中获利。
  在这种思想支配下的普柏几乎就是在有目的的进行造谣了。当伏特山脉中矮人远古遗迹传得沸沸扬扬时,冥海附近发现孽龙巢穴的消息再一次震惊了整个王国甚至大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一年前还没有多少人知晓的荒僻之地。
  孽龙巢穴?!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谁都清楚龙的嗜好是收集珠宝金玉,而孽龙更是海上的霸王,鲛人们为了求得安全不得不贡献大量珍珠,而即便是这样孽龙仍然经常袭击那些丰收的鲛人,将他们的收获掠夺一空,过往的商船队也是孽龙的目标,孽龙有些时候甚至深入陆地袭击商队,从中攫取贵重物品。如果能够发现孽龙的巢穴,那无疑就是看到了宝藏的门口,虽然孽龙凶猛无比,但龙毕竟是龙,不是神。它虽然有一定的智慧,但是要想和长期精于算计的人类相比,它却远远不是人们的对手,人们可以想办法避开面对面的与龙冲突,他们会设计好各种陷阱和圈套,让龙入彀,最终将它的一切掠夺走,甚至还要搭上龙自己本身。
  当然这些传言毫无例外的都来自普柏和柯默的商量最后杜撰而出,普柏心中并无任何愧疚,在他看来伏特山脉是肯定有远古遗迹的,只是看你是否有决心将这蔓延数百里的山林详细走遍,而冥海上的孽龙也是众人皆知的,那它的巢穴也一样就是客观存在的了,至于什么人发现的,在什么地方,每年葬身龙腹的冒险者不在少数,相信其中不少就是因为发了孽龙宝藏的秘密而落得这个下场,相信只要下定决心,一定可以从孽龙的平常举动中找出它的巢穴所在。
  从达摩棱斯克堡这座禁地被打破到伏特山脉远古遗迹的出现,再到冥海孽龙宝藏的发现,这一连串的惊人消息在尼科西亚王国和大陆魔法界以及冒险者群体中掀起的风浪越来越高,几乎所有从事这项活动的人们都在传诵着这个足以让任何冒险者心动的消息,大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震撼人心的宝藏发现了,如果能够从中分一勺羹,没有人愿意自甘人后。
  大陆各地无数探险者都加入了这个寻宝行列,虽然从陆路前往高加索的道路已经封闭,但从赛普卢斯和敖德萨通往马特丹的航线已经全面通航,几乎每天都有一班通往马特丹的客船,而近段时间立更是挤满了充满渴望之色的冒险者。孽龙宝藏也许不敢奢望,但寻找矮人遗迹一样可以获得不少奇珍异宝,而矮人制造出来的各种武器几乎件件都是经典之作,而能够藏身与远古文明当中的货色,只怕件件都能称得上是神器,如果能够捞上一件两件,那也不虚此行了。
  每天涌入马特丹各色人物多达数百人,而其中冒险者和探险家们的比例已经远远超过了原来占据主要成分的商人和移民,马特丹已经成为了一个重要的中转站,从这里乘马车向西北可以直抵伏特山麓下的圣地亚哥。这里本是一座无名小镇,但随着伏特山地中煤矿的大量开发,以及大批的逃亡奴隶在这里安家立业,后来再有大批的新移民到来,这里也急需要一个新的地名来命名这个常住人口已经超过了五千人的集镇,这个荣誉当然只能有伟大的高加索领主来领受,而柯默也就勉为其难的命名为圣地亚哥,在古代神话传说中,圣地亚哥的意思是“失落的天使之地”,而柯默用这个词语来命名这座在伏特山麓下逐渐发展起来的集镇也就含有祝福的意思。
  而现在来自矮人远古文明遗迹的发现更是让这里变得更加热闹,超过百人的冒险者和探险家的闯入让圣地亚哥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息,镇上出售由半兽人猎人和那些曾经在伏特山脉中逃亡生活的奴隶们描述而绘制出来的地图成为了最抢手的货物,由于伏特山脉绵延数百里,一直到海边,而这些猎人和逃亡者的路线和记忆也大不相同,描绘出来的地图往往不尽一致,使得冒险者们不得不一次性购买几副地图,以便在探险活动中能够更准确的掌握方位。
  冒险者们的大量到来让高加索的治安也收到了严峻的挑战,柯默不得不将自己的领主卫队派出两个百人队由伊洛特率领前往马特丹驻扎,而圣地亚哥面临同样压力,包令率领一个百人队的卫队士兵也暂时进驻了圣地亚哥,防止那些外地来的冒险者们与当地剽悍的半兽人住民发生冲突。
  应该说装备精良的半兽人卫队给来自外地的冒险者们带来了很大的震撼,他们还从来没有见到一支由半兽人为主的武装卫队出现在由凡人控制的地区内,尤其这里还是尼科西亚王国的领地,要知道尼科西亚王国的凡人素来高傲不群,很难与其他族群和睦相处,荷马地区虽然是一个比较宽松的地区,但没有想到高加索却开放到了这种程度。
  一艘有着百合花标记的中型船只缓缓驶进了正在扩建中的马特丹港,黑黝黝的船体一看便是用最上等的铁榉制作,而桅杆上高高飘扬的百合花旗上方更有一面金黄色的双头鹰旗,那是代表尼科西亚王国王室罗曼诺夫家族的唯一标志,也只有拥有王室血统的继承人才有资格悬挂这种旗帜,领航员也是一个老手,在以最尊敬的旗语致以敬礼之后,很快就打出旗语示意这艘船可以停泊三列码头的第七号船位,那是用来迎接贵宾的专用船位,自马特丹开港以来还从未有人享用此殊荣。
  船缓慢而平稳的靠岸,在靠近岸边的时候,船显得更加稳定,随着扑通一声铁锚如水,船体也轻轻靠近岸边,早已有码头上的港务人员起来接过甲板上船员扔过的缆绳,卖力的将船体固定在岸边专用石柱上,虽然并不清楚船上的乘客究竟是什么人,但久经风雨的港务人员也清楚在这片土地上应该没有人敢冒充王室和大公家族的成员,不过他也很奇怪,至少他没有接到任何来自乌格鲁的有关通知,而现在码头上也没有任何领主府的官员起来迎接。
  舒适的斜靠在窗前的躺椅上,英俊青年略略有些苍白的面孔似乎比起半年多前多了一份深沉,而目光中有些复杂的望着床窗外的景物。
  “莲塔,你看看,这就是在他们口中的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目光散漫的在岸边游荡,青年若有所思的一手撑住下颌,微微点点头,“看来人言可畏啊,这赛普卢斯的人把这位柯默男爵贬得一文不值,仿佛是一个无恶不作纵情声色的纨绔子弟,但你看看眼前这一切,这在半年前听说还只是一个只有一两千人的小渔村,啧啧,小渔村都是这般模样,荷马人的口味未免也太高了一点,那也许贾扎伊尔在他们眼中大概也就是座市镇了吧?哈哈哈哈!”
  没有多少感情意义的笑声并未让坐在他对面的裙装少女有什么感触,这位少女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岸边的一草一木上。整齐的码头和船舶泊位全部都是用整齐的大青石垒砌而成,岸边用来系缆绳的一排石柱看上去历史并不长,大概是才竖立起不久,而码头上一栋用石材修建的房屋看上去孤零零的,周围其他建筑物最近离它都在五百米开外,那是一排排仓库,应该是属于港口的仓库区,而仓库区对面风格各异的建筑物应该就是商人们的豪宅了,来自南方佛罗伦蒂风格的精致院落和来自北方都铎式下石上木的三层建筑物错落有致的分布在与仓库区一街相隔的住宅区中,而在半年前,这里还是一片空白,顶多了有几间破败不堪的小木屋零乱的分布在这一带。
  那栋孤零零的建筑物突兀的耸立在码头广场中央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而建筑物前方的一根高大旗杆足足有超过三十米长,乃是用整根黑柏木制作而成,旗杆顶部一面宽大旗帜迎着海风飞舞,旗面绣画的一只哧牙咧嘴的熊头神态威猛,栩栩如生。
  “咦,那是什么?”少女目光很快就发现了目标,旗杆上旗帜的图案立即就引起了少女的兴趣,“这好像不是雷瑟家族的族徽啊,我记得雷瑟家族的徽记应该是一朵白色玫瑰才对。”
  少女对自己的记忆力很自信,但事实摆在面前,作为柯默的封地,他不可能将其他家族的徽记悬挂在这座代表着高加索对外窗口的码头上,而且这个熊头虽然威风凛凛,但却从来没有在少女的记忆中有任何印象,应该不是王国中有名的贵族家族标记。
  “莲塔,你没有听说过么?听说这位男爵阁下性格十分古怪孤僻,叛逆性很强,与自己父亲格格不入,听说因为赐封高加索还与拉姆拉子爵闹翻了,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雷瑟家族的成员,而自己创造了一个新徽记呢?”青年的消息显然十分灵通,而且头脑也相当灵活,很快就能够凭借自己获得的情报猜测出了一个大概。
  “是么?可是上一次见面,我可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与众不同。”冷冷一笑,少女碧绿的双瞳掠过一丝讥讽,“不过似乎特蕾茜和他的关系很不错,两人可是很熟络。”
  “嗯,这也很正常,一个大公的女儿,一个是财务官的儿子,年龄相仿,这不奇怪。”青年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瞅了一眼门口,少女压低声音道:“霍夫曼,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特蕾茜挑明?还要拖一段时间么?”
  “决定权不在我手上,这你清楚,这取决于父王他们。”似乎也有些厌烦这种演戏,青年脸上闪过一缕不快,话语声音也低了许多,“现在利昂也乱了,菲利浦这个老东西好像也有些着忙,父王他们大概在策划什么计划,一直没有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明确的表态,不过泰兹公爵和马休公爵都反对,他们俩对父王的影响力有多大莲塔你也清楚。”
  “哼,当初你就不应该和她订婚,也不知道你看上她哪一点了,一个小狐媚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和卡姬雅没什么两样。”有些不屑一顾的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少女话语中的语气越发鄙视:“她和这位柯默男爵之间的风流韵事在赛普卢斯可是尽人皆知,这位男爵阁下大概也是因为她才被菲利浦强令离家流亡吧,可她在咱们面前表现得却是一副淑女状,只是纸能包得住火么?”
  对这件事情反而不大关心,英俊青年很快就转开了话题,“唉,有些事情一时间很难说清楚,特蕾茜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底细,既然她欺骗我于先,那也就别怪我毁约在后,咱们两清,现在就等父王的最后通告了。”
  “你难道事先不知道她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情么?笑话,我看你是看上了对方,想趁机玩一玩对方吧,你也不想一想,菲利浦会甘心就这么吃一个哑巴亏?!我看你还是好生想一想对策才是正经!”少女对自己的兄长也是没有一点好脸色,冷冷的顶回去,让青年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码头上终于开始骚动起来,原来忙忙碌碌的商人和码头工人们都望向了这边,一队顶盔贯甲全副武装的士兵轰隆隆跑步进入了码头区,并开始迅速集结列队,青年和少女的目光都一下子落在了这队士兵身上。身材远远高于凡人士兵,厚重的塔盾和宽大的厚背长剑以及长达两米的三米的黑铁矛枪在阳光下熠熠闪耀,二人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士兵们狰狞的的面孔满是肃色,跑步进入码头区的代起的灰尘更是飞上半天。
  一名骑士模样的家伙策马从士兵后方赶了上来,一个漂亮的飞身下马,人已经站在了码头边上,和船上下去的交涉人员交谈了起来。
  舱外甲板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二人回过头来,却见同伴已经慵懒的站在了舱门口:“怎么?是柯默那小子派人来迎接咱们了?”
  裸露在外的胸颈部一片白腻,精细如东方古瓷一般的肌肤透露出来的嫩滑似乎又在青年头脑中浮起,已经记不起有多少次将这个女人骑在身下尽情亵玩把弄,但霍夫曼直到现在仍然没有一丝厌倦之意,这个女人的确是一个尤物,虽然自己未曾啖得她的头汤,但霍夫曼依然舍不得放弃这样一个床上伴侣,这个女人在床上给人带来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虽然要娶为妻室有些难度,但作为一个情人,她无疑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了。不过正如莲塔所说,有时候沾上了就难得脱身,现在也许是该想一想如何脱身的时候了。
  少女对站在自己兄妹面前的这个女人心中有说不出的厌恶,但也不能不承认,这个女人眼前的这副风情对男人来说的确具有相当大的杀伤力,难怪那位男爵和自己兄长都会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一抹酸意若有若无的从她心间掠过,虽说对于这种女人极是不屑,但骨子里那股不服气却是难以掩饰,自己无论才貌还是身份都远远强于这个女人,为什么只要和她走到一起,那些男人的目光却都是围绕着这个女人旋转呢?如果不是因为这层特殊的关系,少女还真有一种质询一下对方这其中缘故的冲动。
  “哦,特蕾茜啊,这好像不应当问我们才对,应该我们问你才是啊,这可是属于荷马地区的领地啊。”青年俊朗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
  “哼,我也从来没有来过这鬼地方,别说我,连我父亲也一样从来没有来过,以往每年就是派几名税务官过来看看,谁会无缘无故跑到这荒郊野地里来。”特蕾茜嘴角抿笑,酒窝荡起醉人的风情,看得青年心中又是一跳。
  “荒郊野地?特蕾茜,你这话好像有些不大实际啊,看看眼前这副模样,我看布森平原上的敖德萨未必比它强多少,瞅瞅这码头上停泊的船只,嗯,看那几艘船,一看标记就知道是弗莱曼家族的船队,他们也看上了这儿?那边那几艘船头上有飞马标记的,那是蒙太古家族的不二标志,听说他们垄断了从荷马前往茫之大陆的粮食生意,噢,看来谁也不愿意放弃这里孕育的商机啊。这就是你所说的不毛之地?我实在无法理解你们赛普卢斯人的幽默,居然把这样一个繁荣热闹的海港称作不毛之地。”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少女对于出现在舱门前这个女人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反感,也许是讨厌她故弄玄虚的做派,或者是看不惯那种媚态撩人的风情,少女在自己话一出口就察觉到了语气有些过分。
  惊讶的扬了扬眉,也许是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触怒了对方,竟换来这样一番说辞,特蕾茜沉吟了一下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语,似在玩味对方话语中的含义,而已经站起身来的青年也略略皱了皱眉,显然对自己这个平素沉稳的妹妹的失常表现有些不满。
  “噢,莲塔,我所说的是一年以前的高加索,谁也不知道这半年多来高加索竟然会有这样大的变化,你可以看一看,以前的海图上什么时候有马特丹这样一个海港?”优雅的摊摊手,特蕾茜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也许柯默这个家伙真的像传闻中的那样有些本事,当上领主不到一年,就让高加索变了一个样,你们希望到这高加索来,不也是就想看看这高加索的变化么?若真的还是以前那幅模样,我想你们兄妹俩大概也会很失望的。”
  连青年也听出了对方话中有话,似在影射自己这一次来高加索的目的,脸色微微一变,慨然接上话:“是啊,高加索原来不值一提,为什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就扬出了这么大的名声呢?可见这个柯默应该还是有些手段的啊,特蕾茜你既然和他很熟悉,为什么我却从来没有听你谈及过呢?”
  这一次轮到特蕾茜为之变色了,和霍夫曼这些长期游荡于宫廷争斗的老手相比,她的城府明显还浅了一些,见对方直接戳到了自己的痛处,而这些痛处又恰恰是自己无法示人的隐私,尤其是对对方,虽然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的婚约肯定会生出一些波折,但特蕾茜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尤其是在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之后,她决不甘心沦落为一个玩物。
  “好了,我看我们还是别扯这些闲话了。码头上那名骑士大概就是这马特丹的官员吧,看那幅模样大概是来迎接咱们的,咱们准备一下也该下船了。”少女恰到好处的插话缓解了船舱内有些紧张的气氛,特蕾茜灵动的目光在舱中一掠,嫣然一笑,“莲塔说得是,别让主人都等急了,倒显得我们没有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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