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531章:【只爱你】来,妮妮,亲亲爸爸……(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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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1章:【只爱你】来,妮妮,亲亲爸爸……(第一更)
  皇甫御皱了皱眉头,挣扎了好一会儿,方才慢慢睁开眼睛。
  苏静雅见他醒来,顿时鼻子一酸,她跪在床边,趴在床头,关切地问道:“脖子,还疼不疼?!”
  英挺浓密的剑眉一拧,皇甫御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苏静雅慌乱打断了:“别,你别说话,好好保存体力。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你真的不用回答。”
  被人那么狠狠打了一棍子,伤口的淤青还未消散,怎么可能不疼?!
  她真的只会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皇甫御看着她懊恼的样子,小嘴一努一努的,分外鄙视嫌弃自己,不由得觉得好看。
  满是疲惫的眸底,隐隐泛起一圈浅浅的笑意。
  “对了,你饿吗?!想不想吃东西?!我去厨房给你拿点。”说着,苏静雅就要站起身去厨房。
  结果,皇甫御沙哑到粗噶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传来:“不用。没胃口。”
  一听这话,苏静雅顿时沮丧极了,也心疼极了。
  再这样不吃不喝下去,就算能戒毒成功,他还有命活下去吗?!
  苏静雅重新跪坐在地板上,咬着嘴唇,眼底泛泪地望着皇甫御。
  皇甫御却说:“没事的话,不要进这个房间,更不要靠我太近,让大哥他们看着我就行。”
  他害怕自己失去理智的时候,误伤她。
  苏静雅听了,顿时鼻子一真刺痛酸涩,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落下。
  她紧紧抿着嘴唇,狠狠点头:“好。”
  接下来,皇甫御没再多说什么,而是闭上眼睛,开始休息起来。
  苏静雅也不再说话,而是往床头爬了爬,最后倚着墙壁,脑袋靠在床头的铁栅栏上,握住皇甫御被绑在上面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蹭了蹭,带着浓浓的心疼,带着深深的依赖,带着不能言语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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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亦和白拓几人,两两分组照看皇甫御,奥尔身手不行,所以……没安排他的班。
  可是,他也没闲着。
  根据皇甫御的血液分析身体里残存的海.洛.因,然后利用食物,以及其他对身体无害的普通戒.毒.药,进行反应,看能不能分解药性,让皇甫御的痛苦减少一些。
  事实证明:实验虽然繁琐了一点,但是……还是有效果的。
  虽说不是很明显,总比一点效果都没有强吧。
  飞快的让人准备食材,奥尔打算去厨房亲自煮药膳时,发现苏静雅正趴在皇甫御的门前,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哭得伤心欲绝。
  奥尔远远看着她,眉头锁得很紧。
  皇甫御的毒.瘾发作一次,她就嚎啕大哭一次;皇甫御捱过一次毒.瘾,虚脱得半死,而她倒好,也哭得半死。
  皱了皱眉头,他真担心:皇甫御把毒戒掉的那一天,她已经……哭死了。
  扫了眼手中的食谱,奥尔挑了挑眉峰,随即……大步朝着苏静雅走去。
  “苏静雅,你过来,我跟你谈谈。”奥尔说。
  苏静雅却没有多想理会他的意思。
  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在皇甫御的身上。
  看着他挣扎反抗时,每一次尖叫都是卯足全身所有的力气,整张俊脸,震得通红,脖子和脸上的青.筋全部乍起,那样子……真的……看着特别揪心。
  奥尔见她爱理不理的模样,嘴角抽了抽,随即,低声说:“这里有一份药膳,是我精心替三哥配的,你拿去厨房,按照步骤,好好烹煮,别把步骤弄错了。”
  原本,苏静雅是没有反应的,直到奥尔后面补充了一句:“据说,这药膳,吃了会让人舒服一点,没那么痛苦……”
  “呼啦~”
  奥尔只觉得眼前一道光影一闪,回过神的刹那,苏静雅已经消失在院子里,直奔厨房。
  看着她的背影,奥尔忍不住勾唇隐隐一笑。
  夜色降临。
  农舍门口,停着四辆黑色轿车。
  “韩总,这是高总经理让我转交给你的。”一名保镖,将一个类似u盘的东西,恭敬地递给韩亦。
  韩亦接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匆匆吩咐了几句,就让他们离开。
  却在转身时,忽而瞄到旁边的农舍,有个可疑的黑影一闪,他玄色的眸光,隐隐泛寒,却表现得极其淡定,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挑了挑眉,悠然往院子里走。
  只是刚进入院子,他便掏出手机,低声吩咐:“帮我查查,隔壁农舍的人是谁。”
  厨房。
  苏静雅正耐心、一丝不苟帮皇甫御准备药膳。
  特别繁琐和消耗时间。
  一顿药膳下来,差不多要花费五六个小时。
  尤其是一些中药材,光慢火煎熬都要几个小时,而且这些东西,还不能混杂在一起煎,分别煎,煎熬了,然后兑放在一起,再放入食材什么的。
  苏静雅不明白这药膳为什么要这样,但是……得知皇甫御吃了这药膳,能减轻他的痛苦,她觉得一点也不能马虎。
  所以,整整一下午,她都守在厨房里。
  眼睛都不眨,掐分算秒地煮。
  奥尔规定三十分钟的,她绝对没有只煮二十九分钟,或者三十一分钟。
  正当药膳快要出锅时,水淼突然大刺刺地进入厨房:“你怎么在这里啊?!大哥找你有事,赶快。”
  “大哥找我干嘛?!”苏静雅搬了一张椅子,放在炉子旁边,坐着等药膳。
  “我怎么知道啊?!反正大哥神秘兮兮的,让你过去,就过去。”水淼说。
  “可是,我在给御煮药膳。奥尔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按照他写的煮,不能出差错,更不能延误时间,或者偷工减料。”苏静雅破为难地嘀咕,“有什么事,你让大哥来厨房好了。或者,让你转告我。”
  说着,苏静雅又要坐回椅子,继续守药膳。
  水淼听了她的这番话,瞬间“啧啧~”起来:“苏静雅,别人把你当根葱,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啊?!居然让大哥亲自来厨房找你?!你以为你是谁?!速度,快点。”
  水淼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苏静雅却小嘴一撇:“不行,我要守着,万一时间逾越了,怎么办?!”
  “还要煮多久?!”水淼问。
  苏静雅看了眼手表,又看了下旁边记录时间的本子,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还有二十八分钟。”
  “擦!!还有二十八分钟呢,大哥找你说事,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八分钟,快点。貌似,是件很急的急事儿!!”懒得再征求她的同意,水淼上前,粗鲁拉着她就朝韩亦的房间走去。
  苏静雅哼哼唧唧的,竭力挣扎着不想去。可是,却抵不过水淼的力气,活生生被拽走。
  而——
  他们刚离开不到三分钟,厨房的玻璃窗,“咯吱~”一声,被人推开,紧接着,一个娇小却敏捷的黑影,动作麻利钻了进来。
  缓步走至炉子旁边,顺手拈起料理台上的菜谱,陈静仪冷冷一笑:“以为吃了这些东西,就能把毒戒掉?!嘁~,真是异想天开。”
  捋了捋漂亮的长发,陈静仪揭开砂锅,扫了眼里面已经煮得很烂很烂的食材,嘴角讥诮的弧度有增无减,动作麻利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海洛因倒进药膳里,陈静仪搅拌了下。
  处理好现在所有的痕迹后,陈静仪离开前,还不忘出声冷冷打击:“既然这么喜欢戒.毒,那就让你们反反复复地戒,看……究竟是谁耗得过谁。”
  言毕,她转身就打算沿着原路返回。
  可是,推开窗户的刹那,她突突地看见:白拓,不知何时坐在外面的长椅上,长腿交叠,昏暗的照明灯下,正笑得一脸冷森地望着她。
  而他旁边的长椅上,正摆放着一支火力很强的狙击枪。
  陈静仪几乎是条件反射,拔腿就朝厨房的门奔去,打算从正门逃跑。
  然而,刚挪动步子,白拓一记嘹亮的口哨声,清脆响起的刹那,厨房门被人一脚狠狠踹开。
  赵毅和金鑫木森三人,一前一后进入。
  冷酷扫了她一眼之后,木森开口了:“陈静仪,别来无恙啊。几年不见,你比以前……更犯贱,更不要脸了。”
  陈静仪眉目一寒,下一秒,启动身上的暗器,直直朝着赵毅三人发射而去。
  趁着他们躲避的刹那,她飞快往外逃窜。
  只是,刚冲到门口,又缓慢地后退进屋子。
  水淼和火焱,每人手执一把消音枪,重重地抵在她的脑门。
  水淼,笑得很狰狞,很扭曲,却又透着凶禽猛兽在嗅到血腥味后的兴奋,他说:“跑啊,有本事,继续跑啊?!早料到你这贱.人会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果然没让我们失望啊。”
  陈静仪冷冷地睨着在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不发。
  安静了一会儿,她出其不意,快如闪电欲夺过水淼抵在她脑门上的枪支。
  然而,刚动一下。
  “唰~”
  一枚飞镖,从门外急速凛冽朝她射来。
  本能反身躲过,随后又“刷~刷~刷~”三支朝她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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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很能干,很能打吗,有本事……继续跑啊!!!继续给我耳光啊!!!!!”水淼,面目狰狞,毫不客气一脚将坚硬的皮靴,踩在她洁白如玉的脸庞上,死死摁在地面。
  漂亮的脸蛋,已经严重变形了。
  陈静仪,满目的倔强,双手被手铐,反扣在身后,双腿也被手铐靠着,无法动弹地俯卧在地上。一言不发。
  韩亦修长的指尖,随意地捏着三支飞镖,懒散走向砂锅,然后用眼神示意奥尔。
  奥尔接受到后,立即会意地上前。
  用勺子舀了一勺,拿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又用药水检查后,方才回复:“大哥,药膳里面被她放了转.基.因海洛因。”
  一听这话,在场每个人的目光都变得异常的凶残、嗜血、寒凛,一副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的样子。
  木森,忍无可忍,暴跳如雷,上前狠狠一脚踹在陈静仪的腹部,怒意滔天地咆哮:“你个贱.人,居然还敢对咱三哥下毒手?!你简直……找、死!!!!!”
  倘若不是韩亦无意中发现了,后果不敢设想。
  皇甫御辛辛苦苦熬了二十几天,如果再次服用海洛因,这二十几天,大家所有努力白费就算了,皇甫御会比以前更依赖毒品。
  这该死的女人。
  平日性格暴躁的水淼,第一次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加重踩在她脸上的脚的力道。
  牙齿打架,全身发颤的,死死踩着她那张不要脸的脸蛋。
  一直懒散斜斜靠在门框上的白拓,吸了一支烟,随后,缓步朝着陈静仪走去。
  用眼神示意水淼拿开脚,随后,粗鲁的掐住她的下巴,声音凛凛地询问:“告诉我,你们老大,现在躲藏在什么地方,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陈静仪光滑洁白的脸庞,早已经磨得血肉模糊,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底反而噙着不屑的讥诮冷笑。
  她轻蔑冷哼:“你是在求我吗?!既然是‘求’,不妨跪下来,给我狠狠磕几个响头,我看了你的表现,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如何?!”
  话音方歇,水淼怒意万丈的咆哮声,惊天动地响起,附带一记狠狠的踹踢:“你.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让我们二哥给你磕头?!你信不信,我们有的是本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水淼那一脚,无疑是狠毒的,直逼女人的软肋。
  陈静仪吃痛的闷哼一声,口腔有浓郁的血腥味在蔓延。
  不出三秒,有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溢出。
  明明已经疼得全身冒冷汗,她却仍然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她嘴角的笑意加深,讥讽道:“你们一大群男人,对付我一个女人,算什么大丈夫好汉?!今天,我陈静仪之所以落在你们手里,完全不是我能力不行,而是你们……仗势欺人。最好别让我活着出去,否则……总有一天,我会一个又一个让你们趴在我的面前,摇尾乞怜。”
  “我呸——”水淼听了她的那番话,顿时火大,刚要上前,再狠狠赏她一脚,却被韩亦阻止了。
  “以多欺少,的确不怎么光明磊落,可是……我们不是君子,我们是你无法想象的狠毒小人。落在我们手里,你就不要幻想还能再活着走出去。就算我们不让你死,让你活着,活一辈子,你也休想再逃出我们的……五指山。”
  “最后一遍问你:3ah的幕后老大,到底是谁?!”
  韩亦,淡然地询问。声音很平静,却是平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陈静仪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看着她倔强的样子,韩亦眉目一寒,随即说:“你很倔强,怪不得会被重用。只是,今天落在我的手里,不仅仅拥有倔强就够了。要跟我耗吗?!那我成全你,如何?!”
  言毕,韩亦嘴角忽而展露出一抹很复杂很怪异的笑容,深沉得让人无法揣测出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优雅转身离开的刹那,韩亦回头瞥了眼还在“咕咚~咕咚~”冒着热气的药膳,他温文尔雅地出声:“二弟,不管是对待敌人,还是对待朋友,礼尚往来,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把她口袋里剩下的海.洛.因,让她吞下去,让她也好好体会体会,经历经历咋三弟现在正在经历的经历,然后……让她好好谈谈心得。”
  说完,韩亦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拓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反而是水淼,笑得愈发的邪恶与嗜血。
  “二哥,就让我好好来招待她。我会……非常‘温柔’,非常‘细心’,非常‘小心翼翼’款待她的。”水淼狰狞着面孔,冷笑着说。
  白拓,冷冷瞥着陈静仪,随后狠狠甩开她的下巴,悠然起身。
  离开前,双手插在裤兜,回头瞥了眼跌回地面的女人,白拓冷声道:“好,交给你。用你老大常说的一句话来形容:尽情的玩,凶残的玩,变着法子的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留口气就好了。”
  一听这话,水淼几个人,愈发的兴奋,眼底迸射出腥红的光芒,他们扭曲着面容,一点点将陈静仪包围起来,然后一寸寸逼近。
  陈静仪警惕地睨着他们,惊恐地问:“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不要让我活着,否则……我会让你们比皇甫御的下场还凄惨,不要……啊~——”
  凄惨的叫声,急速在凛冽的黑夜里蔓延、升腾、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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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
  苏静雅趴在皇甫御的床边,看着经过一天的折磨,显得更憔悴,更无力的男人,哪怕是睡着了,全身也颤抖、哆嗦得厉害,她咬了咬嘴唇,双目含泪,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低声说:“欢欢,你要加油。还剩下三天,只剩下三天,高峰期就过了,一旦过了高峰期,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皇甫御睡得很不踏实,连睡梦中,周身都缠绕着可怕凶残的虫子,不停啃.咬着他,吞.噬着他的皮肤、血肉,他的骨髓……
  “欢欢?!”感受到皇甫御抽.搐得越来越厉害,嘴里痛苦的哼叫声,越来越嘹亮,苏静雅顿时变得敏.感与恐慌起来,她急迫地喊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要不要吃点药膳?!奥尔说,吃这个,可以减少痛楚。”
  苏静雅哆嗦地去端床头放置的药膳。
  用勺子舀了一小勺,打算强行塞进他嘴里时,皇甫御倏然睁开眼睛。
  刹那间,苏静雅清晰地看见一股凛冽红光从他眼底,迸射而出,透着狠戾、凶残、毫无人性。
  而他脸上和脖子上每一条青筋,全数咋起,吓得苏静雅尖叫一声,整个人“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手里装着药膳的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第一次,苏静雅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清犯.毒.瘾时的皇甫御,没想到会如此恐怖,她吓得心脏都快要停止了。
  看着皇甫御发疯了一般大吼大叫,痛苦到极点,不停挣扎扯动着手上和脚上的铁链,挣脱不了,他就狠狠用头去撞旁边的柜子。
  苏静雅全身一僵,有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气,“哗啦啦~”涌向她,冷得她回神哆嗦。
  回过神的瞬间,她哭叫着扑上前,按住他的身体,大声喊道:“欢欢,你冷静点,不要撞柜子,欢欢……”
  她的力气太小,根本按不住力量大增的皇甫御,好几次都被他甩开。
  看着他一下比一下更用力的去撞柜子,苏静雅焦急到不行,一时找不到阻止他的办法,情急之下,她怕上前,想都没想直接把她的手挡在柜子前面。
  “咚~”的一声重击。
  苏静雅只觉得一股无法言喻的蚀骨疼痛,从整只手蔓延至全身每个细胞。
  疼得苏静雅一阵尖叫。
  她觉得自己的整只手都麻了,骨头好似都被砸碎了。
  可是,不管如何的疼,如何的痛,她都没有把手挪开的意思。
  “欢欢,你冷静点。不要动,好不好?!”
  “不要动,欢欢。你的手和脚,又出血了。”
  “欢欢……”
  苏静雅从最初的哭叫,到后面的央求,皇甫御却是根本听不进去,依旧卯足全力的挣扎,恨不得挣脱绳索。
  韩亦他们听到皇甫御的叫声,立即赶来。
  在门口看见他发疯发狂的举动,愣了三秒,随后跑进去,五个人,四人分别按住他的手脚,另外一个趴在他的身上,死死压着他。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放开我——”
  皇甫御咬牙切齿,双目血红的仇恨地瞪着他们,杀气弥漫。
  奥尔把跌坐在一旁,完全吓傻的女人搀扶出去。
  拖着她那只被皇甫御脑袋砸得指甲盖都青掉手,急速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苏静雅回过神的时候,却执意不肯离开。
  倔强地折回去,趴在床边,细声安抚道:“欢欢,你不要乱动,再坚持一下,好不好?!欢欢,我是乐乐,你再坚持下……”
  皇甫御面部肌肉都狠狠地抽.搐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目,缓慢地扭头看向趴在一侧的女人,嘶哑着已经完全破裂的嗓音,断断续续,几乎是乞求出声:“苏静雅,你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太难受了,我坚持不下去了,一秒钟都坚持不下去了,我连骨头都疼。苏静雅,你发发善心,给我一个痛快,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苏静雅听着皇甫御的话,不停摇头,随着她的动作,滚滚滑落的泪水,飞溅出去,溅.落在皇甫御苍白、狰狞,写满痛不欲生的脸上。
  “我不想戒毒了,真的不想了。放过我,好不好?!苏静雅……求你……”
  ……
  当天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皇甫御房间的。
  她只知道,躺在床上,她把自己蜷到最小最小,耳畔和脑海,全是皇甫御那挣扎痛苦的模样与叫喊。
  她觉得自己已经崩溃了,完全崩溃了。
  把脸,深深埋在被窝里,她哭得撕心裂肺,一遍又一遍的狠狠抽自己耳光。
  皇甫御的手脚,被铁链和手铐,严重勒伤,已经不能再上铁链和手铐了,否则……就算戒毒成功,伤到筋骨,恐怕也残废了。
  所以,铁链,固定到了他的胳臂。
  这样一来,有弊有利。
  好处是:最后两天的高峰期,就算挣扎得再厉害,会受伤,也不会伤到哪里去。
  坏处是:他能支配的关节太多,威胁性,大大提高。
  为了防止他坚持不下去而选择自杀,他们把床边所有的东西,全部腾空。
  只留下一架光秃秃的铁床。
  当天深夜,苏静雅红肿着小脸,披头散发出现在皇甫御房间的门口。
  韩亦他们,已经被他搞得体力严重透支,疲惫得几乎站着都能睡着。
  在皇甫御情况稍稍安稳的二三十分钟,他们集体抓紧时间好好睡觉,然后保存体力。
  苏静雅看着,时不时在床边,抽.搐的男人,眸色,很暗很暗,毫无光彩。
  她缓步走到床边,皇甫御睡得很浅,听到脚步声,缓慢睁开眼睛。
  又经过一天的挣扎,他嗓子,完全破了,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勾勾地看着床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女人,他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埋怨与痛恨。
  苏静雅的眼泪,莫名就涌了出来。
  她缓慢蹲身,跪在床边,然后乖巧温顺地趴在他的身上,她说:“欢欢,我知道,乐乐不好,一直是乐乐不好,是乐乐让你变得这么痛苦。”
  如果不是为了她,他当初就不会来废弃工厂,不会受伤,如果不受伤,就不会被带来美国,更不会染上毒.瘾。
  如果不染上毒.瘾,那么……现在他就没有这份痛苦。
  “对不起。欢欢,真的对不起。”苏静雅苏静雅一个劲儿的嘀咕道歉。
  皇甫御却是眸光一凛,粗鲁的,抬手就狠狠拽住她的发丝,把她脑袋给狠狠往后拽。
  面色相当的冷森、狰狞,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分外的危险。
  苏静雅竭力地扬起脑袋,强忍着发根的剧痛,忽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递给皇甫御。
  看见刀子的刹那,皇甫御想都没想,直接抓过,就要狠狠地割向自己的脉搏。
  苏静雅却又拿出一把水果刀,放在自己的手腕前,很平静地说:“欢欢,乐乐曾经暗暗发过誓,如果你死了,我绝对独活。”
  “看你这么痛苦,看你这么难受,我却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我想了整整一晚,这是唯一能替你做的,终结你的痛苦,然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我都陪着你……”
  苏静雅冲着他展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然后抬起手,眸色泛寒,就要狠狠地划下去。
  却在割下去的前一秒,她拿着水果刀的手腕,突然被死死扣住。
  盯着扣住她手腕的手,苏静雅有几秒脑子转动不过来。
  啪——
  啪——
  两声水果刀重重扔在地上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出去!!”皇甫御艰难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见苏静雅趴在床边没动,他似乎有些气急败坏:“我叫你出去,快点!!”
  看着皇甫御的身体越抽.搐越厉害,拳头越拽越紧,她清楚,皇甫御的毒.瘾又要发作了,她咬着嘴唇,一点点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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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御最严重最恐怖的一次犯.毒.瘾,整个人暴戾到极点,理智完全沦丧,六亲不认,就像没有任何思绪和情感的魔鬼。
  几乎是:见人就杀。
  狂躁得连粗大的铁链都给扯断了,然后满身戾气把朝他扑去,欲制服他的人,给踹得半死。
  那天晚上,不止韩亦他们被打得断手断脚,苏静雅也差点被皇甫御给掐死。
  后来,还是东方炎突然出现,站在门口,趁他不备,用麻醉枪把他麻醉,如若不然,恐怕,那天晚上,他们所有人都没命了。
  后来,皇甫御又发作了两次。
  东方炎让4四名几百斤的格斗士压制着他,才导致他没那么暴躁。
  好几天没见女儿了,苏静雅抱着女儿的时候,对着它们又亲又吻。
  不过才几天,女儿重了很多。
  起色也很好,小脸又白又红润,简直精神极了。
  东方炎坐在旁边,看着不过才几日,却已经是满身是伤的女人,黑眸,变得很深很沉。
  直勾勾看着苏静雅坐在床边亲女儿亲了半天,突然看着她抱着女儿往外走,他低声问道:“去哪儿?!”
  “我想把女儿抱去给御看看。他一个月没见女儿了,肯定很想。”苏静雅脸色惨白,虚弱地说。
  东方炎听了,剑眉一皱,犹豫了下,方才说:“我觉得……还是不要了。他现在那么的暴戾无常,万一伤着,或者吓着孩子就不好了。”
  “不会。他很爱女儿,绝对不会。”苏静雅执拗地说。
  东方炎见她不听,眉头一皱,有些气愤,但是更多的是无奈。
  他顺手抱起床上的另外一个孩子,跟着她朝皇甫御的房间走去。
  抵达时,奥尔正在给皇甫御体检身体,抽了一些血。
  见到苏静雅抱着孩子过来,他低声说:“还是把孩子抱出去吧。我担心三哥一会儿醒了,会伤着孩子。”
  苏静雅既想皇甫御看看孩子,又不想女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所以,她就站在床边三米远处,抱着孩子,耐心等皇甫御醒。
  只是,她没想到,平时睡个二十分钟,已经算很久的皇甫御,今天睡了三十分钟都还没醒。
  苏静雅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听见奥尔兴奋的声音,突然从院子里传来:“三哥醒了吗?!我刚刚化验了他的血,发现他血液中的毒素,降了一大半,高峰期已经捱过了。”
  本来,每个人都很失落的。
  毕竟,皇甫御的暴躁,比预期料想的延后了2天,而且延后的两天,几乎达到巅峰,他们以为还要奋战好几天呢。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坐在院子里,全身挂彩焉焉的几个男人,突然兴奋起来。
  韩亦一瘸一拐地走向奥尔,喜悦地问道:“真的吗?!你确定?!应该没检查错吧?!”
  “我检查了几遍,都是这个结果。”奥尔说。
  一听奥尔的这番话,院子里立即欢呼起来。
  而苏静雅,大脑一片空白。似乎不相信:皇甫御真的能挺过去。
  回神的瞬间,苏静雅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就往院子里跑,急切地问道:“奥尔,那……三哥,会不会变成残废啊?!你快去检查下,仔细点。”
  她记得,奥尔说资料上显示,就算是戒成功,却已经成残废了。
  听了苏静雅的建议,白拓立即说:“对对,你快去检查下。”
  奥尔点头,飞快的进入房间帮皇甫御做检查。
  在等待结果的时候,苏静雅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阳光明媚的蔚蓝天空,突然觉得:一切阴霾,都过去了。
  皇甫御再次醒来,是一个半小时后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睡过这么久,而且,睡得这么舒适安稳过。
  身体里不适感,和那被万虫啃.咬的疼痛感,也消失了很多很多。
  稍稍有意识的时候,他耳畔是“呜呜哇哇”的婴儿哭声。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他便看见苏静雅抱着孩子,正坐在铁床一侧,瞪着光亮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
  “你醒了?!”苏静雅见他醒来,立即欣喜的迎上去,“好些了吗?!身体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皇甫御的注意力却在她怀里的孩子身上。
  “把孩子抱出去。”他嘶哑着嗓音,吃力地说。
  苏静雅心里清楚,让她把孩子抱出去,是害怕他犯病的时候伤到孩子,于是,她笑眯眯地说:“你不用担心。奥尔说,高峰期,你已经挺过了。接下来的一周,毒.性会越来越小,你发作的次数,也会也来越少。欢欢……”
  不知道为什么,说道这些的时候,她很想哭。
  “你成功了。”苏静雅哽咽地说。
  皇甫御却没有其他人时,听到这消息振奋,反而变得很淡定。
  因为这个结果,是他料想过的。
  见皇甫御盯着怀里的女儿出神,苏静雅连忙把孩子抱过去,低声说:“想不想抱一下?!”
  皇甫御蹙了蹙眉,动了动身体,但是手脚仍然绑在床上。
  苏静雅站起身,抱着妮妮,学着孩子的声音说:“来,妮妮,爸爸抱抱。亲亲爸爸好不好?!跟爸爸说:爸爸,你好了不起,好棒好棒哦!!”
  “来,亲亲爸爸。”苏静雅抱着孩子,将它的小嘴往皇甫御脸上蹭。
  皇甫御眉头却皱得很紧,他有些忐忑和不安地说:“你有没有给我洗脸?!这样亲,孩子应该不会感染上细菌之类的吧?!”
  接下来的几天,如奥尔所言,皇甫御犯.毒.瘾时,痛苦一次一次减少,发作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间隔得长。
  而且发作时,他已经可以用自己的毅力控制了。
  奥尔说,只要坚持服用抗毒.瘾的药,半个月后,就能彻彻底底摆脱。
  只是,长达一个月的艰苦戒.毒,皇甫御付出的代价,也挺大的。
  全身上下,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真不是她夸张,每次帮他擦身体的时候,看着一块一块的骨头,她心里就难受。
  真的,他现在比她还瘦。
  估计一阵风,都能刮走。
  而且,双手和双脚,被铁链和手铐勒伤了。
  目前,行动不方便。
  还需要坐轮椅。
  好在,除了这两点,皇甫御身体的其他指标都很正常,也没有变成残废。
  只要稍稍修养一段时间,他会变得跟从前一模一样。
  从郊区的农舍,搬回了基地,所有人悬吊的心脏,放心不少。
  毕竟,在郊区,没有严格的安全防护,3ah来犯,非常的危险。
  只是,3ah,却莫名的安静,没有任何的举动。哪怕,陈静仪被抓,也不见采取任何营救措施。
  这一点,让韩亦他们都很不安。
  要知道,这是3ah最好的一次机会,错过了,以后肯定逮不住这样的良机。
  韩亦一直想不明白,3ah按兵不动,到底有何意图,暗地里又在打着怎样的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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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十点,苏静雅端着刚刚出炉的补品,从别墅底楼的厨房,一直呼喊到三楼的主卧。
  “啊啊啊,好烫,好烫。”
  “简直烫死我了!!”
  “我的手指……呜呜……~~~~(&_)~~~~”
  “……”
  ……
  皇甫御正坐在床上看报纸,见她风风火火冲进来,把补品放在床头柜上的刹那,立即龇牙咧嘴的去摸耳朵。
  很淡然的扫了她一眼,他低声说:“这么烫,怎么不戴手套?!”
  苏静雅拧巴着小脸,如实回答:“我忘了。跑到一楼才响起。我懒得折回去,索性咬牙一口气冲了上来。”
  “……”忘了!!!!
  皇甫御听了这话,嘴角狠狠抽.搐。
  苏静雅吹了吹被汤红的手指,瞄到皇甫御还在看报纸,她低声说:“先别看了,把补品吃了。”
  说着,她小心翼翼端过补品。
  深怕皇甫御躺着,她在下面垫了一本书。
  而皇甫御,很本能的,扭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随即幽幽道:“又吃?!苏静雅,我早晨九点才吃过,现在十点四十五,你还让我吃?!都没消化呢!!”
  “废话那么多干嘛?!我辛辛苦苦帮你准备的。你还嫌弃?!你难道不知道,天气越来越热,我在厨房里,很热吗?!”苏静雅翘起小嘴,不爽地说。
  这男人,现在跟个孩子一样,挑食。
  这样不吃,那样不吃。
  嫌弃这个,嫌弃那个。
  对他,真的很无语。
  每次,他找借口不吃的时候,她就怒火中烧,不由自主想到一幕,便是:拧着他的耳朵,冲着他凶神恶煞地咆哮,狠狠地教育他。
  可是,他是病人,她不能那么粗鲁。
  “你是在跟我讲笑话吗?!你当我是瞎子,不知道别墅被空调覆盖着吗?!”皇甫御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苏静雅简直……气得要死。
  不过,她却跟他生气,坐在床边,跟他软磨磨硬泡:“你就赏脸,吃点嘛,我真的做得很辛苦。而且,你现在就是需要补充脂肪,多吃点,对身体好。”
  皇甫御放下报纸,瞄了眼面前的碗,撇了撇嘴,说:“不想吃。腻,看着都腻。”
  “我发过誓,要在最短的时间把你养肥,所以,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苏静雅义愤填膺地说。
  他不吃,她就动手喂他。
  皇甫御蹙了蹙眉:“我……真的没饿。我都把你摸得特别透彻了。你知道你一天要我吃多少顿吗?!”
  “……”见苏静雅皱着眉头,正在细细地想数。皇甫御替她回答:“六餐。早餐,午餐,晚餐,然后是上午加餐,下午加餐,晚上还得加餐。你有兴致吧,晚上的宵夜前,害得给我再挤一餐。我每天都躺在床上,真不消化。”
  “……”听了他的数落,苏静雅委屈得都快落泪。
  泪眼汪汪地望着他,一句话不说。
  皇甫御见她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皱了皱眉头,俊脸变得又黑又沉,一副非常不开心不愉悦的样子。
  不过,他还是顺手端过碗,咬牙切齿地说:“除了哭,你还有别的招吗?!”
  “可事实证明:这一招,很有效,百试不爽。”苏静雅一边抹泪,一边笑嘻嘻地说。
  “又哭又笑,你好意思么?!”皇甫御一脸鄙夷地斜睨着她。
  “怎么不好意思了?!你跟个孩子一样,在床上耍赖,你好意思吗?!”苏静雅反驳。
  “我哪里耍赖?!我就是在跟你正儿八经的跟你谈论,你身上出现的问题,ok?!”皇甫御白了他一眼。
  苏静雅却有了生气的迹象。坐在床边,撅着小嘴瞪着他。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帅的男人是不?!”皇甫御没好气地说。
  苏静雅气得想暴走,却看见他几口“哗啦啦”把一碗补品吃了,顺口问道:“要不要再吃一碗?!厨房里,我熬了一大锅呢。”
  “……”皇甫御顿时全身僵化,许久许久后,他木讷地扭头看向旁边,一脸虔诚望着他的女人,半天他才艰难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话,“苏静雅,我算是看明白了,海.洛.因没毒死我,你不甘心,转而想……撑、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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