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金安(穿书)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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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一摆,房间顿时就有家的那个味道了。
  除此之外,院里院外也需要收拾一下,这些由陈柏卓负责,中间小道铺上青石板,路旁早将杂草铲除,种上了小道长们给送来的,他们在山林间玩耍时看见的野花种子。
  辛离离还央着陈柏卓在她家隔壁的院子里安装了一个秋千,当时陈柏卓还问她要不要在自己家也安一个,已经对秋千没什么兴趣玩耍的辛离离摇头说自己不要,反倒是让陈柏卓误会她人小懂事,不想麻烦他,当晚就去县城给她买了一包糕点。
  捧着糕点吃得香甜的辛离离忍不住想,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牛车拉着高腿木桌木椅缓慢走过街道,引来人们的频频张望,不少店铺老板都站了出来,有那与何七郎奴仆熟悉的人高声喊道:“郎君,你这牛车里拉的什么东西了?”
  “瞧着与案几不一样,是做甚的?”
  何家奴仆便指着待开张的客栈道:“这是袁夫人和湖生家开客栈要用的东西!”
  原是客栈要用的东西,他们有的反身回家叮嘱了一下伙计,有的简单把门一掩就跟在牛车后面,三三两两说着话一道往袁依婉那去。
  外地来专门爬万民登天梯的人,就一头雾水地也坠在了队伍后面。
  “夫人、湖生、离离,我给你们送那个,叫甚来着,桌子椅子来了!”
  辛离离猛地蹿了出来,“来了来了!”
  她刚跑出门就被牛车后面坠着的一堆人给唬了一跳,紧急停下身子,又因为惯性往后倒,直接倒到袁依婉怀里。
  周围人善意地发出笑声,“离离可慢些。”
  “离离小心你家从母揍你。”
  辛离离仗着自己人小,背着小手道:“我从母才不会打我呢!”
  说完拿眼睛瞄她从母,见她从母挑眉,立马又道:“毕竟离离是个乖孩子。”
  周围人哄起笑声,便有人道:“离离,快同我们说,这桌子椅子是何物?”
  辛离离撸起袖子,被袁依婉打了下去,她便向周围人拱拱手,等何七郎的奴仆将卸下一张桌子和椅子,她就脚下一蹦悬腿坐在椅子上,手拄在桌子上做出一个吃饭的动作。
  她这简单的几个动作,让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原来就是案几和蒲团的作用啊!
  外地本来就是不明所以跟着过来的人,反而被她身下的桌子椅子吸引了,便问道:“小女郎,可能让吾坐一下?”
  这大好的宣传机会,辛离离能放过么,她悄悄看了一眼袁依婉见她没有反应便知她是同意的,就道:“当然可以啦!”
  说完,大家都围了上去,弯着腰绕着桌子啧啧称奇。
  其实桌子和椅子就是普通的桌椅,只是这里的人们没有见过罢了,他们挨个坐到椅子上感受了一下,椅子的高度正好能让他们的脚踩到实地,不像坐蒲团时压脚压的难受。
  而后将椅子放在桌子边上的人还惊奇发现,这椅子比桌子矮上一块,刚刚好能让他们将胳膊放在桌子上,若是日后在桌子上吃饭,就不用弯腰窝得慌了。
  不错。
  就有人灵机一动问:“小女郎,这套叫什么,桌子椅子可卖?我出钱将这套买了,你再着人做一套。”
  袁依婉看了一眼何七郎的奴仆说道:“这套桌椅是从何家郎君处定的,诸位若是想要,问这位郎君便是。”
  何七郎的奴仆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对!夫人和女郎是从我家郎君处买的!她们家客栈马上就要开业了,不太方便匀给你。”
  说着,袁依婉招手,在对面做工的人赶忙过来将桌椅搬进了屋中,窗户大开,辛离离岂能放过这么好的宣传机会,扬着小脑袋道:“装修之后要散味,这窗户就一直开着,大家要是想看,都可以看到。”
  透过窗户便能看清内里种种,临窗放置着长腿木桌木椅,上面摆放了一瓶野花,紫色的花骨朵摇曳欲开,墙壁上挂着一幅木质雕刻的美人临窗而望图,与此时敞开的窗户两相重合。
  再纵深往里看去,却是一道圆形拱门吸引住了大家视线,盖因该拱门只有外框并无门,横贯在房中,将房隔出了两个世界。
  拱门上悬挂着半米来长的紫色流苏在风中飘荡,其后床榻隐隐约约显露出来,只能让人瞧见床榻上的几个紫色圆形蒲团般的东西,勾得人心痒痒,想一看究竟。
  袁依婉在窗户旁挂上了一个长方形木条,上刻:鹿鸣。
  周围众人纷纷伸长脖子询问:“我观你们这客栈雏形已定,何时开业啊?”
  辛离离抢先答道:“五月初五。”
  “恶节啊!”
  什么恶节,那是我们家大郎的生日!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啦!!!开心!!!对不住大家,没想到疫情突然就来了,然后我就悲催的集中住宿了(以前从没想过我会睡沙发睡一个多月),目前依旧在值守中,但是从24小时,转成了早7晚10,相对好些。短时间内只能维持更新,日万说不好要过年才能给你们更。摸摸头,爱你们。这章有红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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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你们,我会积极更新的!绝对不会坑的!
  第四十三章 二十一云斋
  “离离, 客栈的名字可想好了?”
  远远的就能听见陈柏卓故意询问的笑声。
  辛离离哼了一声,扭头不去看那不知道说些什么而凑到一起的两人,执起树枝继续在地上写她起的名字, 她从母将起名字的大任交给她了, 她要起一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名字!
  一个好的名字,绝对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是眼见着五月初五马上就要到了,客栈名字还没起好,还得预留出时间刻牌匾,越想越脑壳疼。
  呼噜一遍自己头发,发现指缝里掉了几根发, 辛离离沉默,她会不会英年早秃?
  另一边,陈柏卓低头同袁依婉道:“夫人托我去寻的伙计我找了几位, 都觉得不甚靠谱,表面上是急需工作,实则兜兜转转和城里不少商人都有牵扯,十有八九是奔着夫人的豆腐来的。”
  袁依婉听闻, 也是了然的叹了口气, 她如今唯三郎母亲可以信任, 已将做豆腐的最后一步教她, 甚至打算除了最关键的让豆腐成型那一步不教,其余都传授给她, 但可以预见人手依旧不够。
  随着何七郎和崔郎君的步子越迈越大, 他们所需的豆腐与日俱增, 现在她们还能做的过来, 后期定是要再将其分割出一部分雇人来做, 再者客栈打扫卫生、浆洗被褥、跑上跑下都需要人。
  客栈又与豆腐分不开, 总不能招来个狼却始终惦记她家豆腐,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家可还有年幼的孩子。
  实在不行,她便多忙些就是了,转头看向院子里抓耳挠腮的辛离离,她眼眸弯起,露出温暖的笑来,只要她的家人还在,她还有什么怕的,无非是苦些累些。
  回头抬眸不经意撞进被她一笑恍了神的陈柏卓眼中,两人俱是微微一愣,袁依婉下意识避过他的目光,低头看向鞋尖,随即自己却被这个动作弄得疑惑地拧了眉,陈柏卓低咳两声说道:“我再给夫人留意着些,尤其是身家清白的流民。”
  袁依婉轻轻嗯了声,正巧辛离离起身迈着小短腿,风风火火留下一句她去找大郎,从二人身边穿过,尴尬暧昧的气氛被打断,她松了口气,赶忙追上几步说道:“慢着些。”
  “知道啦从母!”
  辛离离走着小道跑进了抱朴真道观,眼尖瞧见习惯把司马佑安推出去,自己在后面躲清闲的空空子出来溜达了,真是稀奇!
  她小短腿方向一转,立马跟上空空子。
  走到小道长们住宿的地方,就瞧见无丑的房间外,小道长们一个叠一个地探头往里瞅,她背着小手走过去,悄悄问道:“看什么呢?”
  他们你一嘴我一句道:“今天师父出去扫山门,发现了扔在山门口的两个孩子。”
  “你猜那大的几岁。”
  “也就两岁,小的一岁多点,真狠心呀,两个孩子都不要了。”
  就有小道长白了说话的人一眼,“好像你不是这么大被扔出来的一样,无丑更惨,襁褓时差点被溺死在湖里,还是师父救下的。”
  这话一出,所有的小道长都蔫了,辛离离就拍了拍离自己最近的小道长的肩膀,安慰说:“好在你们被捡回了抱朴真道观呀。”
  “嗯,没错!”小道长语气肯定,也不知把她当成了谁,回头瞧是她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将身下面的小道长按到地上。
  其他小道长连连回头,“嘘!”
  然而闹出的动静已经被房间内的人注意到了,空空子朝辛离离招手示意她进去,辛离离就听话地走了进去。
  缩在墙脚脏兮兮的两个女娃瞪着清澈的眼睛紧张地盯着她,大的才到辛离离胸口高,她本身就矮,可见女娃有多小,小的那个将自己往墙脚和阿姊中间挤,只敢露出半张脸。
  两双眼睛随着辛离离走进而移动,等走进了再一瞧,两个女娃脚上连双鞋子都没有,黑乎乎的小脚丫肉眼可见地已经出血破皮,身上的衣服也并不能蔽体,大的好歹还穿个小袍子,小的那个身上就是个破布缠着。
  空空子已经为两人检查过身体了,好在两个女娃没遭受过毒打,他温和起来便是个和蔼的老爷爷,耐心的同她们说着话,两个女娃却也只是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他不嫌乎脏,伸手呼噜了一下被吓到偏头不想被他碰的女娃的头,挨个呼噜了一遍,才对辛离离道:“离离啊,你正好来了,你也知道整个道观没个会做饭的人,也不好让她们两个吃生硬的食物,还得托你给熬煮些软乎的食物。”
  听到吃食两个女娃眼睛倏地睁大,又警惕地缩了回去,辛离离看的心疼,连忙道:“我这便去,煮些快速的疙瘩汤。”
  疙瘩汤便是用面煮的有块状的面糊糊,最适合长时间没有进食的人食用,她打了两颗鸡蛋在里面,还放了一小勺鸡肉丁,最后撒上葱花提味。
  一路端过来,小道长们鼻子吸得都快不够用了,可一个都没有说要尝尝吃一口的,懂事的怪让人心疼的,她便压低声音道:“我煮的多,一会儿你们自己去厨房找。”
  小道长们压低声音欢呼了一下,辛离离已经将疙瘩汤端到两个女娃身前,大得那个宛如猛虎扑食,将饭碗抱到怀里,也不怕烫,死死抱着,恶狠狠盯视着他们半晌,倏地转身喂起身后阿妹,喂一口就回头看一眼。
  这是被人抢过打过,才会有的下意识防护动作。
  空空子在一旁道:“慢着些,没人跟你们抢,都是你们的,不着急,小心烫。”
  他的话两个女娃充耳不闻,小的那个也十分懂事,辛离离不用垫脚也能瞧见碗中只被吃下去了一个边边,小的就不吃了让大的吃。
  大的直接就着碗喝,不停气地喝了大半碗,又将剩下的给小的喝了,待一碗喝尽,小的想伸出舌头舔碗时,空空子伸手将饭碗拿了过来,对怒视着他的女娃,尽量用最浅显好懂的话说道:“观中还有吃食,但你们脾胃弱吃不得太多,日后在观中生活,再吃其他的东西好不好?”
  两个女娃不吭声,早就等在一旁的无丑已经上前了,她拉住大女娃的手,大女娃挣扎了两下,认命地松懈下来,由着她拉到凳子上坐好。
  小女娃就跟在自己阿姊身后,拉着她的衣角蹲在地上。
  无丑、无寅、无卯三人就像是做过无数次一般熟练,由无寅和无卯按住大女娃,无丑则用剪刀和菜刀为其剪头发。
  长时间没有洗过的头发,已经全部粘连在了一起,上面甚至生出了虱子,需要仔细清理干净。
  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她们年纪小小便被抛弃,又被捡回道观,便不遵从俗家规矩了。
  大女娃双手紧紧握住衣裳,眼泪就从她眼眶中往外冒,很快就在小黑脸上冲出一道道白印。
  她完事便是小女娃,小女娃要嗦手指,被无丑制止,她阿姊顶着冒风的光头,安抚地拉住她的手,她便安静下来,让无丑收拾她,还咧着小嘴冲辛离离笑。
  厨房里烧着滚烫的热水,小道长们齐心协力给一桶桶搬过来,之后要为她们清洗身子,其余人就不方便再在这里待着,空空子出去后,辛离离帮忙,将两个女娃抱进浴桶中。
  两个女娃轻飘飘的,称得上是瘦骨嶙峋,根本没用多大力气就能将她们抱起来,无寅、无卯年纪尚小不太会控制力量,她们便一人一个给无丑和辛离离打下手。
  好好给两个小女娃搓了个干干净净,又用皂角给她们冲了一遍,浴桶中的水都变浑浊了,大女娃明显更知事些,不好意思地蜷着脚趾。
  “无丑,你这里有干净的道服吗?”辛离离抬头问道。
  无丑点头:“有的,我去拿。”
  万民登天梯修建好后,每日来道观的人络绎不绝,小破道观今非昔比,小道长们吃得饱也穿得暖了,每人还有两身换洗衣裳,都不舍得穿留着呢。
  因着两个女娃身形小巧,无丑的衣裳定是穿不了的,只能先借用无寅、无卯的衣裳,两个小女冠(女性道长)心疼自己的新衣裳,又懂事的知道这是给师妹们穿,无寅就掐着腰道:“观里不按年纪排序,只按入观顺序,日后你们便是我们的师妹,要叫我师姊的知道吗?”
  换上干净道袍的大女娃终于开口说话了:“师姊。”
  无寅被这样一叫,之前的嚣张气焰顿时灭了下去,支支吾吾道:“做什么突然就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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