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错换人生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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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骨烤上,再把馒头蒸上,调个清爽的小黄瓜,宋致远就闻着香味儿回来了。
  “怎么样?全捞起来了吗?”
  “嗯。”宋致远表情很淡定,甚至说内心毫无波澜,一身工装皱巴巴的,糊满了红泥土,一双解放鞋走起路来“嘎吱嘎吱”响,里头泡得全是泥浆水。
  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引得所有人惊呼大怪,掌声欢呼声相送,甚至堂堂团级干部乖乖叫爸爸的工程师呢?
  第43章 三更合一
  排骨烤得金黄酱香, 油水“刺啦刺啦”的冒,小猫蛋眼睛不眨的站在三米开外,等着。
  宋致远抱着衣服, 进房间洗刷身上的泥巴, 因为没专门的洗澡间, 家家户户都这么躲在自个儿屋里随便擦擦。一会儿湿着头发出来,嗅了嗅鼻子, 饥肠辘辘。
  不用问,安然就知道,他这两天肯定没好好吃饭。白花花大馒头配着表皮焦香,内里鲜嫩流油的烤排骨, 再就着小黄瓜, 他一口气吃了四个。
  当然, 再饿,再狼吞虎咽, 他的吃相都不难看。
  两天没见爸爸, 小猫蛋似乎挺想他, 抱着一根排骨,一面啃一面“强行“挤到他和妈妈中间, 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安然本来想叨两句,看你闺女想你都想成啥样了, 但想想人家昨晚还知道让人带个话, 比起刚开始动辄三四天不回家也不放个屁来说,已经进步了。
  唉,想她安然女士,谈的几个男朋友都要么有才, 要么有钱,要么有颜,但最基本的要素都是嘴甜,现在居然跟这么个木头桩子过日子,被他气疯的时候总是在问自己:我到底图啥?
  “对了你倒是快说说,怎么把船弄上来的?”
  宋致远优雅的放下骨头,又帮闺女擦了擦两个小爪爪,才说:“浮力原理。”
  “就没了?”
  “不然呢?”
  倒是铁蛋,他现在还是一年级下学期的半文盲,一个劲追着问什么是浮力,对于这种理论性的东西,宋致远很有耐心,一讲,兄妹俩巴巴的听。
  “浮筒打捞法就是最大程度的利用水的浮力,使浮力大于船体重力,自然就能飘起来了。”
  “哇哦!爸爸棒棒哒!”
  铁蛋却愁眉苦脸,他没怎么听懂,可又说不上哪儿不懂,脸都皱成了“囧”字。“妹你别瞎起哄,你听懂了吗?”
  我这么大都听不懂,你肯定也听不懂。
  “懂啦!”
  所有人,包括宋致远和安然在内,都以为小猫蛋是顺口说的,两岁不到的娃娃,压根不知道大人说什么。
  “姨父那你知道船上装的啥吗?”
  “不知道。”
  “那你猜猜看呗。”
  宋致远揉揉太阳穴,“睡吧,也许明天就知道了。”他实在应付不来问题一箩筐的孩子,他们太难缠了。
  第二天,安然还在办公室背发言稿,牛正刚很激动的跑进来,“小安你家宋厂长让军区的车接走了!”
  “是吗,谁啊?”
  “我也不知道,听刘厂长叫他‘孙团长’,听说是船打捞起来了,但得让宋厂长去看看里头有啥。”从昨天下午开始,宋致远就成了阳城市最大的名人。虽然很多老百姓不知道他全名,但围观了全程的都知道阳钢二分厂有个很厉害的姓宋的工程师。
  孙志祥也倒是条汉子,虽然面子上无光,但涉及到国家安全的大事儿他还是不含糊,今天就负荆请罪来了,顺便要把宋致远接去军区。
  “你家宋厂长可真是神了,啥都能做,听说还在家做个台电冰箱?”
  安然一听就知道,牛志刚也想要,因为这年代国内拿着钱也难买,而国外呢,又不是谁都能出去的。他们两口子日子好过,吃喝不愁,可能还真需要个让食物储存保鲜的东西,这是提高生活质量的东西。
  “行啊,我跟他说一声,不过你知道的他工作忙,不知道啥时候才有空做……”
  “不急不急,哪天得空就行,到时候叫我啊,我去帮忙打个下手。”说着,牛志刚塞过来五十块钱。
  “牛哥这是干啥?”
  “耽误小宋厂长时间,他做也得四处找材料,这点钱估计连材料费都不够。”他是想等做成了再给点,怕一次性给多了,他们不做也得碍于面子做,要真耽误了实验室的研究,他也过意不去。
  安然想把钱塞回去,可他已经跑了,还给留下一条小鲫鱼。
  得吧,原来是又用上班时间钓鱼去了。
  安然能说啥?不是领导她啥也说不了,但心里还是暖暖的,她的同事们虽然各有各的小毛病,但也真的很照顾她。
  不过,她开心,铁蛋却不怎么开心了。自从吃过一次烤排骨后,铁蛋要么是放学不回家,要么是回来也爱答不理,有时候安然问他作业写完没问三四遍他都没听清楚。
  安然可以肯定,他的听力没问题,“包文篮小朋友,你最近怎么啦?”注意力涣散到小猫蛋都受不了了。
  铁蛋倔着个脑袋,“哼”一声,写作业去了,就跟作业本上有钱似的。
  小猫蛋正玩着一真一假两只兔子,闻言抬头说:“妈妈,哥哥哭哭哦。”
  “我没有,你别瞎说。”铁蛋小拳头捏得紧紧的,一双小眼睛里是满满的委屈。
  安然怔住,至今为止,铁蛋只哭过一次,还是他误以为她不要他和姥姥的时候。难怪他最近的眼睛有点肿,问他还说是蚊子吵得他睡不着。她还找邱雪梅要了两把驱蚊草来放他床头,原来是哭肿的啊。
  不过,铁蛋没给她机会细问,卷起作业本溜了。
  到吃饭时间他没像平时一样百米冲刺回来,安然更觉着事情不简单,“妈你发现铁蛋最近不对劲没?”
  “怎么不对劲?”
  “小猫蛋说他偷偷哭鼻子,是不是谁欺负他了呀?”一般来说大院里没孩子能欺负他,但学校里的就不知道了,她始终觉着要给孩子充分的自主权,能让他们处理的她绝不插手,所以平时也不会管他跟谁玩,跟谁闹矛盾。
  包淑英想了想,“从啥时候开始的?”
  因为这孩子每天回来书包一扔就没影儿了,晚上也睡得比较早,包淑英忙着带小的,还真没发现。
  “烤排骨第二天吧。”
  包淑英神色一紧,“难道是因为我说的话?”
  原来,她跟陈六福的事俩人已经说好了,他最近已经在着手工作调动的事,如果真能调到市医院来,医院会分配一套职工房,她白天在闺女这边煮饭带孩子,晚上回去医院那边的“家”。
  这是俩人都没意见的,可包淑英一说,铁蛋却生气了。
  安然了然,“行吧,我知道他怎么回事了,妈放心,他的思想工作我来做。”
  她现在是真觉着,还好只有一个小猫蛋和他,要是多来几个孩子像人家生七个八个的,今儿这个不高兴,明儿那个不听话,她光操心也得累死。
  所以啊,要想生活幸福家庭和睦多活几岁,还是少生孩子。
  没几天,陈六福也来了,把工作调动成功,房子分好的事说了,还给了包淑英一把钥匙。当然,年纪大了也害羞,不好意思说让她过去玩儿,只说他怕弄丢,让她帮忙备份一把。
  他把诚意拿出来,安然也就努力促成,尽快促成他们的事儿,找先生看了个农历六月二十的黄道吉日,到时候在陈六福的房子里摆几桌酒席,请同事和亲朋吃顿饭。
  主要一个二婚,一个三婚,快半百的人了,也不喜欢搞形式,反正把证一扯就行了。
  安然没意见,也准备给母亲置办点嫁妆,拿上这两年来攒的各种票和手里为数不多的钱,“走,小猫蛋叫上你哥,咱们逛百货商店去。”
  “哥哥,哥哥,买买买!”
  铁蛋不情不愿跟在她们屁股后头,看着她们一样挺拔的背影,一样黝黑的头发,忽然就更不得劲了。
  他的头发很黄,身上长了肉,但头发还一直是营养不良的样子,看起来跟她们真不像一家人。
  “过来。”小姨冲他招手,他刚走过去,一只暖洋洋的大手就伸过来,紧紧牵住他的,另一只则是牵着妹妹。
  他忽然又有点不那么难过了。
  “铁蛋我问你,你姓啥?”
  “包。”他不情不愿的说,这不是废话嘛。
  “那你姥姓啥?”
  他低着头,不说话。
  “你跟姥姥相依为命,是最亲最亲的人,你的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血跟她一模一样。”
  “你只要记住,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以后长大了,出去外面上大学,工作,结婚,成家,到时候你会离开姥姥,对不对?”
  “我才不结婚呢。”多臊人啊。
  “不管你结不结婚,你长大都会慢慢的,顺理成章的离开姥姥,你会因为离开姥姥就不爱她了吗?”安然弯着腰,直视他的眼睛。
  “肯定不会。”
  “那姥姥会因为不在家里住就不爱你了吗?”
  铁蛋咬着嘴唇,好像是这个道理诶。
  “你需要爱,需要别人的关心照顾,姥姥也需要,对不对?你陈爷爷也是为了能关心照顾姥姥,才跟她结婚的,多一个人爱姥姥,这是好事,你觉着呢?”
  铁蛋似懂非懂,可他还是不舒服,咬着嘴唇,目不斜视。
  走了一段,安然还是觉着他这个态度不对劲,很符合一个成语——色厉内荏。
  他一定是还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但又不敢说出口的事。
  “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吗?悄悄跟小姨说,小姨给你保密。”
  “你说话算数吗?”
  安然给他脑袋上弹了个“花生米”,“这还用说,我啥时候骗过你?”
  这倒是,小姨要么就不说,要么就说出来一定会做到,“行吧,那你说,我姓包,是我姥唯一的后人,对吧?”
  安然还没弄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被他下一句话雷得外焦里嫩——“那要是我姥生了孩子,我就不是她唯一的后人了,咋整?”
  安然嘴角抽搐,“你咋说她会生孩子?”毕竟,看着他俩过分着急的长相,她可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铁蛋翻个白眼,小姨真傻,“大人结婚不就是会生孩子吗?不然睡一个炕干啥?”
  “不是,什么睡一个炕就要生孩子,你从哪儿听来的?”她没给他讲过这些性教育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姨父一回来,我姥就让你和他睡一个炕,不就是想让你生孩子吗?最好生个儿子。”
  安然:“……”得吧,母亲这是自个儿挖的坑。
  “对,小姨也不骗你,有的人结婚睡一张床上,就会生孩子,可不是所有人都想生孩子的,你知道吗?”
  譬如年纪大的,像陈六福和包淑英这把年纪,过好晚年才是最重要的,她也相信他们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的晚年生活找不痛快。
  譬如丁克,天生就是不喜欢孩子,或者不想生孩子。
  不想就是不想,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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