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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平射也没有难倒姜琰, 再后来是负重, 每人要背负几十斤的东西行走, 许多人等着看小姑娘的笑话, 因为货物很大, 小姑娘一背上, 几乎整个人都被挡住了, 随时都会被压趴下来的样子。
  姜琬也有点担心,低声跟萧耀道:“知府还真的听你的令,一点不松动, 那些公子人高马大的,阿琰怎么跟他们比?”
  言下之意很不公平!
  可她那时不是巴望姜琰考不上吗,萧耀想笑, 果然是左右为难啊。
  “如果她真的想从军, 就必须严格按照要求,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 不如打消主意。”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姜琬斜睨男人一眼, 又把目光投了过去, 结果却看到远处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 她仔细辨认了下,推一推萧耀道:“表哥, 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爹爹?”那个人穿着青布衣, 夹在那些公子的家眷之中, 半遮半掩的。
  萧耀耳目聪敏,说道:“看来岳父还是很关心你妹妹。”
  果然是父亲,姜琬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可能是母亲让父亲过来的,母亲到底心软,怕妹妹受伤,不过父亲若实在不愿,也未必会过来,肯定也是一样的心思。姜琬当做没有看见,不然父亲肯定会不好意思的。
  姜琰此时已经走了一半的路了,贾缙就在她旁边,对这姜姑娘实在是好奇,走过去道:“你真的背得动啊?”
  这小姑娘到底是不是姑娘家!
  姜琰道:“这不算重。”
  “啊?”贾缙都要呆住了,他都觉得重,姜琰居然说不算重,“你,平时吃几碗饭?”
  姜琰瞄他一眼:“这跟吃饭无关!”
  这人是不是傻,吃饭吃得多就背得动,那饭桶都很厉害了。
  天生神力啊!
  贾缙盯着姜琰又看了看:“我父亲叫贾道坤,乃禁军统领,与你姐夫也是很相熟的。”
  “哦,”姜琰淡淡道,“我跟我姐夫不是很熟。”
  贾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顿时觉得这话谈不下去了。
  姜琰往前疾步而去。
  不能输给小姑娘,丢父亲的脸,贾缙奋力往前,很快就追赶了上去,最后排在第一,姜琰排在第二。
  “你刚才跟那姜姑娘说什么?”夏怀真好奇的问。
  贾缙本来是想套近乎,他年纪虽然小,也晓得交际的重要,父亲提起萧耀与萧烨,显然对前者比较推崇,故而他就趁机搭讪几句,结果姜琰完全不理会,他摇摇头道:“没说什么。”
  肯定不是好事,夏怀真笑了笑,不再询问。
  这一个个测试,淘汰了五分之四的人,但是考官还需得统计,需要几日的功夫才能得出最后结果,故而众人纷纷离开。
  姜琬上去搂住姜琰,笑道:“妹妹,你太厉害了,走,我们回去好好庆贺庆贺!”
  姜琰都通过了,肯定是武秀才,不过就是排名的先后。
  卫凌也过来恭贺。
  不出意外,姜琰应该是第二名,或第三名,作为姑娘家已经是很厉害了,他与有荣焉。
  谁想姜琰立刻就道:“卫公子,后年会有武举的考试,具体考什么,我现在就得准备了,你快跟我说说。”
  这孩子也太刻苦了,姜琬道:“你都不休息下吗?还是下回再说吧,瞧瞧你,一头的汗。”她拿帕子给姜琰擦汗,将她拉去了马车上,“这几日不准练,不然我跟爹爹,娘一起说你。”
  姐姐还算是支持她的,姜琰想一想:“那好吧,我休息几日。”
  “这还差不多!”
  姐妹两个在马车里说话,萧耀与卫凌心有灵犀,目光一对上,同时走去僻静之地。
  “暂时不见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城门,而且也查不到定王做过什么,在寒月寺,他身边的都是他自己的人,不好着手,只听沙弥说,那些护卫是经常来来去去的,应该是在向谁传达他的命令。但有件事,可以确定是定王……”
  萧耀目光一闪:“何事?”
  “郑石经去年来京述职之后,曾去过寒月寺,他是渝州总兵。”
  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马匪应该就是郑石经听他命令派出来的,”萧耀道,“看来郑石经已经被他拉拢,就像安妃,我怀疑是他给安妃提供迷药,推波助澜……难怪卢方一去就失踪了,定是郑石经怕被他发现跟定王的勾当。”顿一顿,“就是不知渝州现在有多少兵力。”
  “殿下怀疑定王会造反?”
  “眼下不会,他潜伏这么多年,很有耐心,假若出兵很容易功亏一篑。”他这七叔定是想坐上这把龙椅,只是为何呢,萧耀拧了拧眉,当初愿意为父皇挡剑,而今却又后悔了吗?
  “不管如何,你加强防范,我也已经叮嘱过陈尧了。”
  卫凌点点头。
  两人说得会儿,各自骑马回去。
  萧耀是去了姜家,因为姜琬想为此庆贺,打算就在姜家用膳。
  柳氏听说他们回来了,急着道:“阿琰,你没有事情罢?快来给我看看!”
  姜琰依言过去。
  眼见小女儿身上,手上并无伤痕,柳氏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红了眼睛:“你啊,非得要去考武秀才,我真不知道哪里好了。男儿就罢了,女儿家皮娇肉嫩的,怎么受得住,琬琬,你正好也在,说说她,下回武举不要去了。”
  “娘,”姜琰道,“这武秀才很容易,武举也不会难。”
  “对阿琰来说,真的是轻而易举,娘您就不要担心了。”姜琬又左右为难了,“再说,武举在后年呢,谁知道到时会如何,指不定都不在打仗。”
  “会吗?”柳氏怀疑,“相公……”
  “算了!”姜保真长叹一口气,“佩佩,儿孙自有儿孙福,往后阿琰的事情不要管了,她愿意做就去做,只要她能做得到。”
  小女儿自小性子就倔,相比大女儿,他是更喜欢姜琬,然而姜琰也是亲生的,如何不放在心里?故而实在忍不住偷偷去顺天府看了看。却见这女儿真是出类拔萃,与那一干公子比,毫不逊色,得到了很多的喝彩,且她一点不怕辛苦,日夜练习,与自己当年学医时,又有什么不同?
  姜保真心知根本阻止不了,终于放弃了,劝起柳氏:“佩佩,而今你只要养好胎就是,不要胡乱操心,你也操心不了,孩子们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阿琰虽然学武,但姑爷,卫公子,哪个不学武呢,不都好好的吗?我们家出个女将军也不错。”
  柳氏没料到姜保真会改口,一时发愣,但见丈夫神色认真,猜测他是去看了女儿比试,改变了心意,又见姜琬也是偏向姜琰的,到底是没有办法了。
  看父母都松了口,姜琬赶紧吩咐下人:“快去备菜,”挽住柳氏的手,“娘,我今儿要在这里蹭顿饭吃!”
  “那再好不过了。”柳氏笑起来,叮嘱姜琬,“姑爷喜欢吃什么,你再去细细叮嘱下,让他们准备坛好酒。”
  “好!”
  众人一团和气。
  过得几日,姜保真又去宫里给萧廷瑞看病。
  萧廷瑞见到姜保真,笑着迎他在堂中坐下:“一次又一次麻烦您,当真是过意不去,我看不如下次您就写个方子来,我让他们照着熬药就是了。”
  “还是自己看一下稳妥。”
  遇到疑难杂症,不止是个挑战,也是宝贵的经验,姜保真既然已经开始医治萧廷瑞,他心里也是想把萧廷瑞治好,虽然不说痊愈,也能达到一个最好的结果。
  “我今日想用针灸再给您试下。”姜保真拿出银针,“也许能舒缓你额间的胀痛,不过,可能会有些疼,冒犯您。”
  萧廷瑞忙道:“我的命是您救回来了,谈什么冒犯,您费尽心力,想方设法的医治我,我心里只有感激,您尽管试一试罢。”又吩咐身边护卫,打趣道,“别大惊小怪的,上次已经误会过姜大夫,等会儿我真的喊疼,你们不要一惊一乍。”
  护卫们应是。
  姜保真就叫萧廷瑞在榻上躺下来。
  萧廷瑞闭起眼睛。
  摸准了穴位,姜保真将一根根银针插上去。
  没想到,真的有点疼,而且是一根比一根疼,萧廷瑞额头上很快就冒出了汗,拳头紧紧捏住了。结果插到第六根的时候,竟然是在头上,只觉有一股尖利的疼痛从脑壳中传来,他发出一声惨叫,差点昏厥过去,眼皮子不停得颤动。
  “再忍忍。”姜保真道,“还有一根。”
  他往左边的头部又插了去。
  萧廷瑞彻底昏了,护卫们赶紧围过来,姜保真却不慌不忙,把两根在头上的银针微微旋转了下,萧廷瑞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只是那眼神是茫然的,环顾四周,他坐了起来:“这,这是哪里?”
  “殿下……”姜保真道,“您额间的胀痛如何了?”
  “你是谁?”萧廷瑞看到了姜保真,瞪圆了眼睛,然后目光落在手上,只见好些银针,他一下跳起来,“谁给本王扎的针!纪平,纪平,你把这个人赶走!”
  他发脾气,护卫们一时都不知怎么了,面面相觑。
  姜保真也惊讶万分:“殿下,我是姜保真,您的头疾,是我治好的,您不记得了?”
  “我的头疾,好了吗?”萧廷瑞一愣,随即又暴怒道,“你是什么人,敢来这里诓骗本王,本王已经病了五年……”
  正说着话时,他舌头不听使唤了,整个人从榻上弹跳起来,手脚狂舞,似乎路也不会走了,踉跄往前十数步时,一头栽倒在地。
  护卫们连忙把他扶起来,只见萧廷瑞慢慢睁开了眼睛,轻轻喘口气道:“我刚才是怎么了,似乎做了一个梦。”他站直了,拍拍袍角,回过头朝姜保真笑道,“姜大夫,你这针灸会让人昏睡吗?”
  不是刚才那个人了,姜保真还在震惊之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没想到会让殿下如何,您该不会还有梦症?”
  得这种病的人,会在梦里做些奇怪的事。
  “我第一次听说。”萧廷瑞坐下来,“我的腿也有点疼,怎么会摔着了,”他看向姜保真,“我看这针灸就算了。”
  无功而返,原本还以为这针灸之法会起作用呢,反而让萧廷瑞变得更为奇怪了,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似的。姜保真不知为何,想到了之前萧耀说的话,说萧廷瑞发病时是不同的,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模模糊糊,他顷刻之间,弄不清楚,忙抱歉的道:“真的冒犯殿下了。”
  “无事,你也是为我好。”萧廷瑞显得很宽容。
  姜保真最后也只能给他继续开方子。
  他离去之后,萧廷瑞坐在榻上,揉按自己刚被扎疼的头。
  那个胆小鬼,居然还敢出来,当年秦王妃来相告,说是萧廷秀故意引诱秦王去暗杀,以此同时铲除秦王跟他,结果他不相信,觉得秦王妃是在挑拨他们兄弟的关系,活活把秦王妃掐死了。后来呢,每当病发的时候就绝望的想死,一天也难以忍受,让自己出来代他受这份痛苦。
  既然如此,何必还要苏醒呢,老老实实睡着不就好了?
  也是傻子。
  还想相信萧廷秀呢,他做得那么明显,就是想把所有的兄弟都杀光殆尽,而今也确实做到了,除了他一个废人,就剩周王,但那周王是个头脑不好的,天生呆笨,能掀什么风浪?
  萧廷瑞嘴角挑了挑,不过萧廷秀还是失策了,他太想扮演好一个仁慈友善的兄长,让世人称赞,没有把这个废人杀掉,而今,他将会讨回所有该得的一切,为自己这些年替这胆小鬼所受的折磨。
  想着,他眸光闪了闪,不知姜保真刚才可会发现什么?
  但他的计划是该提前了,谁让萧耀的人竟然会去渝州呢,要说萧廷秀几个儿子里,萧耀真的是最聪明的,也是最值得忌惮的,不然萧廷秀每年都来看望他,他早就可以把萧廷秀杀了,只不过杀了之后,萧廷秀还有儿子可以继承帝位……
  萧廷瑞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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