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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娥姿与那两位姑娘回去之后, 低声跟皇后道:“那顾青青无事生非, 原本何姑娘在放风筝, 她偏偏要去帮忙, 结果就将风筝弄去东宫了, 又来求我, 我看她就是想接近二皇兄。”
  皇后嘴角挑了挑。
  这样才好呢, 越是不老实的,将来入了东宫,就越能争宠, 加之姜琬有喜不能服侍,不定就有一场好戏看。
  “那何姑娘呢,可有什么举动?”她询问。
  “没有, 她很拘谨, 话都不敢说一句,二皇嫂看见了还夸她好看。”
  那何玉兰是新上任的左都御史何安治的女儿, 何安治是驸马罗方毅的妹夫, 福清长公主初时见到就很喜欢, 皇后也想见见, 便趁这个机会请来宫里做客。确实是一副好样貌, 她那儿媳便比不得,看起来人也质朴, 皇后叮嘱萧娥姿:“何姑娘比你小,你该叫声表妹, 记得好好相待。”
  萧娥姿谈不上什么喜欢, 但因为母亲嘱托,便应了声。
  女儿还是很听话的,皇后笑着将她拉到身边:“娥姿,上回端午皇上就问起你的婚事了,你到底可有什么中意的年轻公子?说出来,为娘一定帮你。”
  萧娥姿拧了拧眉:“怎么就要嫁人了?我不想嫁,待在宫里多好!”
  “姑娘家怎么能不嫁人?”皇后严肃道,“皇上已经有这种想法了,你最好能自己挑个合意的,不然岁数到了,可就全凭皇上来指婚了,若不喜欢,我看你怎么办!”
  萧娥姿一愣,嘟了嘟嘴:“父皇真的会强行将我嫁出去?”
  皇家无情,她还真以为皇上会毫无保留的疼爱她吗?皇后道:“你看看烨儿就是,当初可是他愿意的?皇上明明有办法遮掩,一个徐家,还能违抗皇命吗?但还不是赐婚了,如今你正得皇上的喜欢,就该好好利用这机会……娥姿,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为娘可不会骗你。”
  萧娥姿垂下头,嗯了一声。
  但她真的还没想嫁人,在宫里,有父亲母亲疼,去宫外,肯定不一样了。看看福清长公主,虽然逍遥自在,但要入宫也不是随时可入的,而且,她也实在没有看上谁……想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她的心跳了跳,暗道他倒是生得很英俊,也很有男子气。
  不怪她看脸,身边几个哥哥都是貌如珠玉,样貌绝佳,长得不好肯定不行。可光看脸也不成,哥哥没能当上太子,她得帮帮他,萧娥姿陷入了沉思。
  几日之后,萧廷秀又再次重用莫继宗,将他调任到吏部,做了吏部左侍郎,虽然没有原先在工部的品极高,但吏部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升降,权力之大为六部之首,而莫彰因在随州立功,也入了都督府,一时莫家又风光起来。
  临近七月,谢氏入宫来看姜琬,带了上好的血燕。
  姜琬不止有喜,还怀了儿子,如此争气,她心里喜欢极了,一旦这嫡长孙生下来,既有父母的美貌,又有父母的聪慧,定会让萧廷秀十分满意,那萧耀的太子之位就更稳当。
  “阿琬,最近真是辛苦你。”谢氏握住她的手,关切道,“听说你胃口不大好?”
  “是有些,但也能吃得进去。”
  “莫怕,现在瘦一些无事,等再熬半个月就会好了。我怀浩儿的时候还要严重呢,一天不过吃馒头般大点的东西,精神也差,睡不好,但是过阵子就恢复如初了,你既然比我情况好,就尽量多吃点。想吃什么就说,我相信哪怕要上山下海,阿耀也会给你弄到的。”
  姜琬脸红了红,听出是打趣。
  不过萧耀这方面是挺体贴的,她不好好吃饭,他每日回来都亲手喂她。
  “别的不说,这血燕我肯定会吃光。”
  “那就好,你吃完了,我再送来!”谢氏又说起柳氏,“你娘那里你完全不用担心,哪怕到八月生产,我都会照顾的,稳婆已经给她请好了,就住在家里。”
  “多谢干娘了,您想得真周全,可惜我不能去看,只能等明年。”
  “明年,辰儿也能看到他舅父。”谢氏道。
  两个孩子一般大,辈分却差了一截,姜琬忍不住笑。
  说得一阵,萧耀回了东宫。
  “本来想早些回来,结果正巧遇到事情耽搁了。”萧耀一来就抱歉道,“让姨母您久等。”
  “等什么,我正跟阿琬说得兴起呢,你不来,我们还能说上半个时辰的话。”
  姜琬笑道:“是啊,我跟干娘在说绪儿的事情,请了西席,妹妹也偶尔跟着一起听,绪儿见妹妹武功好,居然说要学武,把表哥恼得差点打他一顿。”
  妻子跟姨母关系好,萧耀自然欢喜,笑着听。
  “不过该让阿琬歇一会儿了,说话也是花力气的。”
  姜琬闻音知雅意,晓得谢氏想跟萧耀单独说话,便应景得打了一个呵欠,叫香雪扶着去里间休息。
  等她走了,谢氏与萧耀去书房。
  “耀儿,你真的要去打仗吗?”谢氏着急道,“我听说兵马已经召集的差不多,要不是大哥说起此事,我还不知呢!你好不容易当上太子,在东宫安稳下来,阿琬也怀子了,你怎么就不能静心得待在京都?这个节骨眼上去打仗,你不怕再出什么意外吗?”
  她实在不能理解。
  “就是这节骨眼,我才要出征,不然被元国逮到喘息的机会,万一反扑,又何来什么一统中原,那这些年我的努力都白费了,那些牺牲的将士也白死了!”
  “到底是打仗重要,还是皇权重要?”
  “当然是打仗,没有统一谈何皇权,能牢固吗?”
  “可若你在沙场战死……”
  “我不会死!”
  “你不会,你不会,当年勉儿去打仗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你如何知晓人的命运!”谢氏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既然是命运,就是天注定的,又如何能改?我不死在沙场,也会死于病患,或者死于宫中的暗箭……姨母,”萧耀握住她肩膀,“您就让我去罢,我此生志愿,不灭元国,誓不为人!”
  男人眸色坚毅,不可摧毁,谢氏看着他,好半响没有说话。
  终于,她长长叹了口气出来:“我是担心你,再有阿琬,你去打仗,她一个人留在东宫……”
  “阿琬很聪明,不会出事,再说京都有您,还有舅父,我能有什么后顾之忧?”萧耀笑了笑,“其实说得半天,父皇还没有准许,我未必能得偿所愿。”
  “我倒是希望皇上不准了,”谢氏神色落寞,“姐姐就你一个儿子了,他会舍得?”只心里却没有把握,虽然大燕不缺将才,但像萧耀如此智勇双绝,且对元国形势颇是了解的人,并不多,萧廷秀要是怕再像余泽安这样重蹈覆辙的话,也许会派出萧耀的。
  上回损失惨重,大燕未必还能再承担一次了!
  谢氏摇摇头:“我只能这般劝你了,但若你真的要出征,我与大哥在京都也会尽力的。”
  “多谢了姨母,或者您就住到宫里来,我与父皇说一声,怕阿琬冷清,您过来陪她。”
  “倒也可。”
  两人在书房待了半个时辰,谢氏随后就告辞了。
  马上要到乞巧节,皇后与萧廷秀商量宫里怎么过节的事情,这乞巧节又叫女儿节,男人并不参与,萧廷秀就让她自己看着办。
  “我打算请几位姑娘来陪娥姿,她一个人太冷清了,原本阿琬嫁给耀儿,以为姑嫂两个可以热闹热闹,结果阿琬又有喜了,连门都不能出。不止如此,我听说饭也吃不好,倒是辛苦耀儿。”皇后瞄一眼萧廷秀,关切的语气,“耀儿在春晖阁念书已经很是劳累,回去还要喂阿琬用饭。”
  “是吗?”萧廷秀挑眉,“朕这儿媳竟然娇成这样?”
  “还是耀儿太喜欢她了,”皇后笑起来,“您不想想,当初是怎么娶回来的,京都多少闺秀,耀儿偏偏只看中她,而今又怀上了皇孙,母凭子贵啊。”
  其实萧廷秀也听说了,这儿子是有点太迁就了。
  观察他的神情之后,皇后道:“我看,东宫也有点冷清,皇上您看是不是添一两个人才好,这样耀儿有人伺候,阿琬也有人相陪。”
  萧廷秀沉吟声:“你有合意的人选吗?”
  “我看那武定侯之女,顾青青就不错,模样好,性格也开朗,对耀儿也很仰慕。而且我听说,她同阿琬早前就认识了,两个人彼此都很欣赏。”
  顾青青?
  萧廷秀思忖了会儿,没有说话,半响请人去叫萧耀。
  皇后心头不由一喜,站起来道:“皇上,既然您与耀儿有话说,妾身就先告退了。”
  “不,你留下。”萧廷秀道,“你也是为耀儿好,不必避嫌。”
  皇子们纳妃是常事,皇家讲究的就是多子多孙,反而只娶一个极是少见,故而萧廷秀并不排斥,就是觉得皇后这人选不是很可靠。
  皇后闻言又坐下来,有些喜滋滋。
  不知是何事情,萧耀从春晖阁直奔过来,一进殿内,就看到皇后,由不得眉毛拧了拧,一般父皇召见,寻常皇后是不会在旁边的,难道与她有关?
  请过安,他问道:“父皇有什么吩咐儿臣?”
  “坐下吧。”萧廷秀道,“尝尝这石榴,从怀远运来的。”
  已经被宫人剥了出来,一粒粒色泽通红鲜艳,好像红宝石,不过萧耀不喜欢吃这东西,太麻烦,随手捏了几粒放进嘴里道:“倒是熟透了,很甜。”
  “等会儿带点给阿琬也尝尝。”
  “是,多谢父皇。”想到姜琬应该会喜欢,萧耀脸上就由不得露出了笑。
  萧廷秀看在眼里,淡淡道:“阿琬最近只顾养胎,想来辛苦,也顾不得你了。”
  这话有点奇怪,什么叫顾不得?虽说那方面是不如之前方便,可他们也有新的法子,正乐此不疲呢,萧耀道:“阿琬虽然是在养胎,可每日依旧等儿臣回来一起用膳,儿臣写字,她也会替儿臣磨墨,前几日还在给儿臣做罗袜。”有时候是胆大,敢发脾气,但姜琬骨子里知情识趣,只会让他越发喜欢。
  “这样……”萧廷秀一笑,“是皇后担心你,怕你没人伺候,朕捉摸着,是不是给你赐个侧妃。”
  原来是她的馊主意,萧耀面色微冷:“多谢娘娘一片好意,不过我有阿琬就够了,别的人,我实在没有精力来应付。”什么侧妃,她是想往东宫插她的人吧,还在这时候,分明是不想让姜琬好过,他说话越发尖刻,“阿琬怀子本来就不舒服,再添个陌生的人,万一让阿琬心情不好,或者引发什么矛盾,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儿臣的孩子。”
  这话一出,萧廷秀眉头也拧了起来。
  是啊,那姜琬一直得儿子宠爱,恐怕性子也养得善妒了,如今弄个侧妃过去,可不是会气得厉害?女人们之间争风吃醋,他是见识过的,上回安妃做出了什么事情,现在还记忆犹新,那他的嫡长孙……萧廷秀看着皇后的目光一下变得很是冷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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