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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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些流民不知道什么叫结业,只是听说,因着二位大人待他们这些人不错,得到了司州大人的赏识,要升官。
  这二人与他们一路相聚,大家齐心协力,度过了多少难过,虽然看着时日尚短,感情却是真挚,流民也都朴实,大家都想来给二位大人道贺,可是大人们说了,都护府地方有限,每个队只得两人可以去,壮子仗着平素表现积极被选中了,关大郎先时虽受了伤,回到了队里干活更加拼命要把米粮挣出来,也被大家公推为代表。
  这是给郭龚二位大人撑台面的事儿,就是赚工钱最凶猛的二人,也商议好了定要进城,因此,二人都是换了自认为最干净整洁的衣裳来参加这次大会。
  甫一进城,二人便觉着亭州城中是一日比一日热闹了,到了那白家粮铺门前,递条子交粮票的托运人竟然已经排了队——大概是今日许多人都进城参加那什么升官大典的缘故,人格外地多了起来。
  排着队的当口,居然还有不少小贩来问他们:“二位,是给家中托送米粮吗?家中有小儿吗?买些饴糖吧,小孩儿家家最馋这口了,这玩意儿在家中可买不着,甜甜小小娘小小子们的嘴儿也好吖!这年岁娃儿们苦着哩!饴糖怕东西小份量轻又经得放,白东家心善哩,会写进运契里帮你们带回家,喏,这么多排队的,都是冲着这条来的哩!”
  他们二人看过去,果然,前头队里的许多人,手里都拿着些东西,显然也是要“托运”回家的。
  壮子心动了一瞬间,没了一个小闺女,他一个汉子嘴上说不出什么,可心中难过,便越加想对剩下的几个好些,只是,他蒲扇大的手掌在衣摆上局促地摩挲了几下,与关大郎对视一眼,关大郎也是一般,极疼爱家中那小子,这么些时日不在家中,也不知那小子是不是又皮了些,有没有照顾好他娘亲,二人对视的眼神中,俱是一样的内容——心动,但囊中羞涩。
  那小贩近日在这做买卖,心眼那叫一个机灵,立时笑眯眯地道:“呀,二位只有粮票,粮票便可兑啊!不要那面额大的,最小的一斤票便能兑二两糖!”
  一斤米粮虽然也有些心痛,但以他们二人一日所赚的米粮而言,也算不得一个够不着的数,壮子登时一咬牙:“俺……俺来二两!”
  关大郎本在犹豫,看壮子买了,掐指一算,买一次也压根儿影响不了家中生计,大不了自己下次便再多做些活儿,便也奢侈一把道:“我也一样吧。”
  “除了糖,还有不少好东西,家中老人皆爱不费牙的糖膏,这个呀加了不少滋补之物延年益寿,还有年轻媳妇喜欢的彩绳花布,这可是村里乡里绝计见不着的鲜艳花色……”
  壮子和关大郎,两个不过村里汉子,何曾见识过来自州府繁华的巧舌如簧——前几次他们来的时候,亭州城荒着呢,鬼影都见不到几只,也不知这些小商小贩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复活过来的——待他们二人终于排到交条子时,不知不觉,二人加起来十斤米粮都已经花销出去了,可是一看手中给媳妇的、给老娘的,给小小子、小小娘的东西物什,却又不知为何,咧着嘴将东西递进去给了里面的白家掌柜。
  掌柜的检查了没有易碎易坏的贵重物品,只象征性地多收了他们一丁点米粮作为运费,白家商铺的东家果然是个心善的。
  辛苦便辛苦着些吧,家中人活得好些,也成哪。
  小贩那么多话,有一句不错的,这年岁,大家活着苦啊,捎带些东西回去叫他们开开颜,多好。
  虽是这么想,二人大抵还是怕了亭州城的小贩,除了付运资,剩下的粮票一股脑儿地全都兑了米粮托回家中了。
  二人朝都护府去的路上,才叫大开眼界,如今粮票可真是什么都能兑,什么都能往家中捎带啊,先前那些饴糖布匹也罢了,还有农具、种子……
  整个亭州城,真的就像突然不知从哪儿来了许多人一般,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护府就在前边了。
  第132章 丰安新郡
  这一日的镇北都护府外也格外不同, 外边大街上便支了许多块牌子,壮子与关大郎跟在龚明、郭怀军身边这段时日, 也就勉强识得些数与些物具名称, 牌子上的字还真认不全,但架不住今日人多哪, 前来参加这升官大典的,不只是他们队的代表,别的队里也跟着一道过来了不少人。
  当即便有人围在那些牌子前说起来的:“‘热烈庆祝镇北都护府第一届安民官授官大典!’安民官, 这是什么官?是不是咱们队时那二位大人的新官职?”
  众人立时啛啛喳喳议论起来:“可不就是这个,说是他们的升官大典,定是升的这个官!”“什么升官!说得忒俗气!是授官大典哩!”“不管不管,反正二位大人是升官啦!”
  百姓大多朴实,对队伍里与他们同吃同住同劳作的官员感情很是不同, 这些官老爷与原来那些官儿不同, 到底是哪里不同, 他们也说不上个一二三来,但,能叫这么多人放弃一日赚取的米粮亲自前来捧场, 便是最好的明证了。
  不多时,都护府外大街便聚集了许多的流民, 那气派堂皇的大门与原先的州府府衙并无不同, 只换了块牌匾,按照大魏规制,四扇开的朱红大门, 门前可立麒麟,檐角亦有相应四只神兽,天光之下,十分的威严。
  虽说是来给自家队里的大人们捧场,可看到这样威严、远胜自家县衙的排场,这些流民们远远瞧着都不敢上前,只敢远远张望着,来瞧上一瞧,若是待会儿大人们换了新官服出来,在外边吼上几嗓子便是他们觉得最大的支持了。
  不多时,却有官服威严的衙役瞧见了他们,远远跑了过来,壮子面色一变,一拽关大郎衣角:“该不是嫌俺们碍眼要拿人吧!”
  关大郎连忙摇头:“都护府的大人们不会的,至多是觉得咱们挡了道,叫咱们挪开些。”
  壮子面色这才稍缓,似他这般想的不只一二人,秦大跑过来却是笑道:“乡亲们莫怕,可是来参加今日的大典的?”
  众人讷讷点头,全看不出方才兴高采烈议论纷纷的半分风采。
  秦大笑着说道:“乡亲们怎地不进去,今日司州大人还特特给各位设了座哩!”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乍着胆子问:“俺们当真能进衙门?不会吃板子吧?”
  有的衙门执行律法有许多极不近人情之处,比如,衙门诉讼,不问缘由,先打上十板子,这叫下马威,先叫教教百姓对衙门有敬畏之心,故而有此一问。
  秦大摇头道:“咱们都护府的衙门有新规矩,司州大人说了,除了犯事,罪证确凿者,似先前那李、杨两个大盗,该怎么论罪就怎么论罪,该斩斩该关关该打打,但是,没有犯事的百姓,都护府是永远不会责罚的!”
  这些人这才放下心来,跟着秦大进了衙门。
  因为此次大典人数众多,岳欣然早早叫人把大堂后头的二进院不必要的东西都拆了,只在露天搭了一个简单的台面,底下的座次也设得新奇,非但不似传统的座次那般讲究什么东西南北,主宾客从,连单独的席位都不设了,胡椅也没有,只有一排排条凳,瞧着是简单了些,却真是装下了这次大典的数百人。
  而一旁的照壁上却是贴了红纸,写了此次拔擢的安民官人选,关大郎他们进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别的队的人先于他们进来围在照壁下看,正在那里手舞足蹈一脸新奇地议论着什么,显然,他们中谁也没有参加过这样的盛会,一时难免兴奋激动,待衙役过来客气地解释大典要开始请他们入座的时候,一个个才忙不迭寻了地方坐下。
  然后,在一阵锣鼓声中,换了一身簇新制服的两百来人这才闪亮登场,那身制服与先前的官服截然不同,虽是一般的圆领袍,却显得十分挺括,通体皂色,在腰带、领口缀以朱红,十分精神,登时引来台下一阵疯狂的兴奋叫喊。
  郭怀军与龚明也与其余同僚一起接受欢呼,满脸的激动,又显得有些羞涩不自在。
  岳欣然与黄云龙这才出来,由黄云龙向这许多见证者宣布了拔擢的决定:“这段时日是咱们亭州最艰难的日子,百姓不容易,你们身为我亭州都官治下的官吏,与百姓共克时艰,能赢得百姓的认可,便是你们最大的功绩。”
  登时又是欢声如雷。
  “今日,我们聚在这里,不只是要叫这许多百姓肯定你们的功绩,也是对你们这段时日工作的总结,下边,我提到的,都站起来让大家伙认识一下。”
  这一次拔擢大典,竟出乎意料的,并非只是走个过场,授个官了事,而是认真仔细地将每一队的工作都进行了简单扼要的点评,篇幅不长,却有功有过,切中要害,听闻是由司州大人亲自执笔,场中每一位预备安民官皆是聚精会神地聆听着。
  每提到了一对名字,总叫底下某几个人忍不住激动地大叫,一听便知是他们所带队伍的百姓代表了,这场大典就是以这般众人没有听过的方式继续着。
  直到长长的念完之后,黄云龙才道:“你们的成绩,方才这许多百姓都肯定了,今日,都护府决定拔擢你们为安民官,希望勿要忘记这个官职的分量,永远不要辜负今日百姓对你们的信重!”
  却是岳欣然率先起身,鼓掌庆贺,登时掌声雷动,郭怀军与龚明对视一眼,难掩激动与喜悦,却不也免觉得肩头沉重,这段时日的辛劳,队里百姓的认可与肯定,都叫他们觉得,在官府中自己从来没有这般重要与被需要过,也从来没有得过这样的认可。
  安民官,乃是从七品的官职,是大魏官职序列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若非因为镇北都护府,军政一体的特殊性,也绝不可能设立。此次安民官分为了左官与右官,这亦是极少出现的设置,左官司掌包括诉讼在内的诸多具体事务,右官司掌信息通传等更多文案相关的事务,看起来似乎是一文一武,并无特别出奇之处,但未来,所有人会知道,这看起来绝不起眼的,官员组织上的小小变动,会对整个亭州的官场局势产生多么深远的影响。
  至少在这欢呼的一刻,所有百姓们跟着所有的官员一道,掌声雷动,模糊中,底下每个人见证这一切的代表,如壮子,如关大郎,都想着,要是自己队里那些同伴都能来看一看郭大人与龚大人的风光有多好,可他们牢牢记下了眼前的一切,决定回到队中,一定要把看到的所有,都护府对二位大人的看重与夸赞,这场大会中,都护府对百姓的爱护,全部都要叫同伴们都晓得。
  当看到那位司州大人站到台中间的时候,所有新上任的安民官们皆是忍不住再次鼓掌,今日一切,亭州的一切,他们的一切,百姓的一切,背后皆是这位司州大人的呕心沥血,场中再没有人不清楚的。
  岳欣然却是微微一笑:“还是首先祝贺两百四十八位新上任的安民官们,这个官职,乃是我镇北都护府特为各位而设,是荣誉,是肯定,也随之而来,有更深远的期许和责任。在座的各位乡亲们,你们近来帮着在径关平整田地、架设筒车,可有什么感触么?”
  岳欣然的视线好像不由自主看向了北方,叹道:“那真是一片非常好的田地哪。”
  这句话令在场许多知晓农事的百姓油然而生同感,这些时日,修好了官道,他们渐渐向北,特别是一块块荒草杂生的田地,在他们完成工事任务之后,白云蓝天之下,平整过后的田地,架设好的筒车悠悠转起来……哪怕就是他们,心中何曾没有生出过一丝妄念,有朝一日,要是自家能有这样的一块田地,那真是这一辈子都值了……
  “过去三载,因为北狄人的缘故,这样好的田地被荒废,不只是你们看着心痛,都护府瞧着也心痛,如今召集大家伙来将这些田地重新平整、修建水渠、架设筒车,便是为了这能叫片土地再次恢复生机,重新出产!就算是北狄人,也不能叫咱们亭州人放弃自己该有的良田!”
  司州大人虽是一介女子,语声并不高昂,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直叫场中这许多男儿蓦然间热血沸腾——是啊!凭什么!那样好的田地,他们就因为北狄人白白荒弃?!
  只听司州大人一字一句地道:“即日起,亭州以北,设立‘丰安新郡’,新郡所在之处的良田,凡是参与过以工代赈之计划的百姓,俱可按你们的功劳分配田地,三年之内,都护府免征一切赋税!你们能平整多少田地,便有多少田地以供分配。你们能叫田地有多少出产,便有多少出产归你们自己。
  都护大人已经说了,你们垦出的田地能有多北,都护府的大军便能驻防到多北!大军哪怕血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叫北狄人的马蹄踏上你们的田地!”
  第133章 流言与应对
  有岳欣然这番话, 后头再说什么,已经是无人细听了, 典散场之时, 人人俱是心旌动摇,个个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一个充满希望的新郡!丰安!光是这个名字便令人生出无限遐想, 更何况,丰安土地所在之处,关大郎他们俱是一手一脚亲自参与!
  “那些可是真正的良田哎天爷!那土地俺们是亲自平整的!活儿做得可细致了!那什么手册上的验收要求, 连拇指大小的石子都会全部清出来!”
  “我们这队跟着清的草!那些草全部除了干净,反复犁了三遍!暴晒填埋之后,那姓宿的老先生还嫌土肥不够,不许我们在别处便溺,我们攒着沃了好些天才命我们往里头填了底肥哩!”
  壮子几乎是迫不及待插了话进去:“俺们这队架的筒车!那验收的要求上, 凡是离水源超过三百步之处, 俱设筒车、水渠哩!”
  全场登时惊呼响成一片:“那岂不是根本费不了多少力就能直接种庄稼!”
  底肥打好了, 筒车灌溉到位,连第一步的犁地都干完了!
  他们各队领的活计各不相同,直到此时, 把各自的任务东拼西凑,才晓得这良田竟是这样良田。
  壮子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俺先时还以为那是为都护大人耕的地哩……”然后, 他忍不住激动对身旁的关大郎道:“关大兄, 走,俺想去找龚大人登记上,谁晓得那些田地够不够, 咱们又能分到多少啊!”
  此言一出,登时又是一片沸腾。
  才得授安民官的郭怀军等人出了都护府大门便被一拥而上的百姓给围了个水泄不通,问七问八,先是追问这些田地是真的分配给他们,官府真的一个子儿不要?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又接着追问细节,田地怎生分配,有没有足够的田地,他们这许多人是不是人人都能分到,能到手多少,掰着手指头算能不能养活家人,还有的关心自家就算能种,但现下没有种子与农具,粮票虽然能换来,但若是开始跟着耕作,势必不能再做都护府的工赚取米粮了,那届时一家老小的生计可怎么办……
  可是,这些新上任的安民官们却个个嘴角含笑,成竹在胸,一一解答了他们的疑惑。
  壮子简直高兴得快上天:“关大兄,都护府竟连种子都肯借!还是无息借贷!俺可从来没听过,赊借种子居然不要息的!”他掰着指头算来算去,兴奋得简直恨不得把一家老小立时接来:“要是真领了田,俺存下的这点粮票省着点可以撑到夏时,地里第一茬儿瓜蔬也能下来一些了!”
  回到他们工地所在的队伍里,壮子哪里还顾得上给他们说什么郭怀军与龚明当上安民官的风光,几乎是迫不及待分享了那个好消息,当所有人知道他们忙碌的这些良田居然自己有可能分配到之时,所有人的表情俱是呆得怔在原地。
  然后,不远处就传来疯狂的尖叫与欢呼。那显是别的队伍听说这消息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壮子看着大家呆滞的面孔,挠了挠头:“这么好的良田,你们不动心么,俺 ……”
  不待他说完,有个同伴突然“嗷”了一声,冲到田地打了几个滚,然后嗷嗷地尖叫,随即又趴在地里呜呜哭了起来。
  更多的人涌上来揪着壮子七嘴八舌问起了端的:“到底是怎生说的!”“咱们真能分到?!”“这不是都护大人的地吗!”“三年不收赋税……这这这是不是俺在做梦!快掐掩一把!!!”
  壮子几乎是狼狈鼠窜逃到了郭怀军与龚明身后,直到新上任的安民官大人详细将新政讲解完,“能分到多少田地俱看你们自己努力,先前参与以工代赈,贡献越多的人,能分到的田地自然有可能越多;分了田地之后,也看你们自己耕作,能产出多少也看你们自己努力。”
  所有人几乎同时蹭地站了起来:“还说啥!赶紧干活啊!!!!”
  几乎不必再说什么考核标准,也不必安民官们再如何督促,所有人几乎是拼了命地干活,再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楚地知道,他们在努力打理着的田地,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自己的田地,他们现在付出的每一分土地,都有可能转化成自己争取更多土地的筹码,更不要说,这努力本身就能换成粮票了!
  一时间,亭州以北的大地上热火朝天,挖沟渠、架水车;平整田地、打造农具,几乎每个人都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其间,一切俱是全新的,一个全然不同的未来似乎已经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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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安新郡的成立不只是在流民中引发许多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遐想和展望,也在其他的地方一石激起千重浪,叫有的人心烦意乱,措手不及。
  这夜,孙府大堂,一个青衫人怒气冲冲地进来道:“甭管天晚不天晚,我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孙大人!”
  他冲进大堂,看到另一个身着靛蓝衣衫、神情凝重的人,二人随即一怔,又随即皆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林氏听闻下人通报这二人前来,坐在梳妆镜前,立时皱眉:“赶紧地,去看看大人栖在何处!”
  婢女小声道:“老爷自益州新得了一个采茶女……”
  前段时日派人去益州打探什么消息,竟还顺便派了人去寻新鲜货色,林氏唇角一扬,神情间却看不出端倪:“去拍门,便说二位郡守求见,叫老爷无论如何也要见上一见。”
  婢女们对视一眼,俱是在彼此眼中看到惊惧,却不得不应声前往,搅扰了老爷的兴致,必是要受到惩处的,可是,夫人的命令更不容人不去。
  孙洵阴沉着面孔、衣衫勉强整齐出来见客之时,根本不必提心情有多么糟糕,刚到手的鲜嫩果子,拆了外皮准备咬上一口结果被人生生打断,是个男人都能呕出口血来。
  结果他一到大堂,这二人立时扑地大哭:“大人,给卑职作主啊!”
  孙洵皱眉一看,这不是原本沙泽、径山二郡的郡守吗?那两郡早就打成荒地,做什么主???
  孙洵的神情叫这二人的神情也不由微妙了一瞬间:孙大人竟然现在还不知道消息?
  要知道,整个亭州,孙氏那是多么大的世族,现下,竟连孙大人都不知道消息……
  孙洵立时觉察不对:“到底何事?”
  二人对视一眼,老老实实回禀道:“都护府在我等原本管辖之地设立了新郡……”
  孙洵当即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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